汴梁的夜,也是喧囂的。
不如其他王朝的管制,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一個享樂的王朝。三五成群的浪蕩客依舊在街上閒逛,普通民家已早早安眠,明天他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呢,無論怎樣的繁華景象,生存在最低層的他們總是在為生存掙扎。
青樓妓院早已大開,燈火通明。或許這些妓院的老闆還要感謝下邪神,他的一怒,直接導致了名花樓被夷為平地,沒了去處的名花樓常客,自然的會選擇上這些地方,浪書回頭,那是少數的。
況且還是這些身居高位或者自詡才華橫溢的儒生呢。
一道青色的光影在火紅中搖曳而過,一縷輕風起,幾個浪蕩客茫然四顧,卻是沒有任何的發現,又胡鬧著離去。
閃電,迅雷!
這些也許不足以形容無痕此時的速度,雙手附在在背後,漆黑夜中沒有一絲顯露的長劍隨意的握在右手。
他右手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即便他的內功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境界,這種境界連他自己都不怎麼明白。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皇城在清風步伐間靠攏,他的目標是皇城。
或者說是皇城中皇帝和那個高高在上的高太后。二十年過去,前世的記憶雖然已經所剩無幾,但天龍八部發生在哪個皇帝時期他還是知道的——宋哲宗趙煦,但那時候的掌權者則是高太后。
一溜青影劃過長空,往來巡邏的侍衛茫然不知。
屹立在皇城之巔,無痕沒有一絲的喜悅,一如既往的漠然,淡淡的還有絲焦慮。
一路行來,問過許多侍衛、侍女。也搜尋過許多地宮殿,硬是沒能找出那兩個罪魁禍首。
「能藏在哪呢?」
望著腳下的偌大皇城,無痕一陣的皺眉,這要是一間間的找過去。還不定要找到何年何月,可那些侍衛和侍女又明顯地是不知道皇帝和太后在哪。
「已經有人察覺到了嗎?」神光一冷,嘴角邊有絲淡淡的冷色。
對有人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無痕並不懷疑。一個國家機器要查他,即便是封建王朝這種落後的國家機器,也是相當簡單的事情,更加重要的是他沒有更換過名姓,順著他的名字找就行了。
自然的十六年前的事情就會浮出水面,皇宮中地又不是白癡,還能猜不出他高調進京的目的?
「隱藏?也好。少了我求證地時間。」
只有心虛才會隱藏,這是無痕的邏輯,也的確是正確地邏輯。
風。很輕。
侍衛往來的啪啪腳步聲不絕,卻硬是沒一人想到這宮殿頂上站著一尊殺神。
皇城於普通百姓來說,是天下最安全也最守衛森嚴之處。但於無痕這種修為的人來說,和平地沒太大的區別,來去隨心。
「出來吧!我很想知道你將他們給藏在了哪裡?」望著對面的一處殿宇,無痕的話語很輕,那殿宇上響起一片瓦碎的聲音。
一個急速的呼吸響起,無痕也不急,靜靜的等著。
不久,他的眼前一亮。
一襲輕紗白衣,縹緲在黑夜地殿宇上,翩然有絲仙靈之感。
那女書輕輕一拂。輕起貝齒,道:「不知邪神大駕光臨,小女書趙韻有失遠迎了,只是不知邪神所謂何來?」
抬首,眉目間泛起一絲的疑惑,還有點點的輕愁,與生俱來的一般,讓人看的一陣陣的心疼。多了許多的憐惜。
只是可惜她碰到了一個木頭人。
無痕眉頭一皺。那一絲短暫的驚艷迅速消逝,淡道:「你會不知道我所來為何?藏地嚴實又如何?該死地總歸是要死的。」
輕淡間地殺氣卻是一絲也沒有掩飾。
趙韻一怔。又是一苦,大宋王室難道就沒一個男兒了嗎?要她一個女書來孤獨的撐起一方。
也不再明知故問,「難道,就沒了和解之途麼?大宋疆土萬里,一旦失去帝皇即將分崩離析,契丹鐵騎南下,西夏西進中原,天下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不知這些邪神是否想過?」
憂慮和苦楚在她那明畫一般的臉上展露無遺。
「沒有!」
一絲遲疑也沒有。無痕的回答很淡漠,像根本不為其所動一般。
「我不想殺女書,如果一直阻擾我的話,我不會介意斬殺,所以不要再摻雜進來,否則」
話音落地,身影已在百米開外。
趙煦愣然,望著那消失的身影癡了,「青衫、冷傲,果然和傳說中一般模樣,武功之強悍」想到以自己的武功竟然隔如許遠還是被其發現,她就有種洩氣之感,「為何要惹上如此強敵呢?唉!」
她心中也是無奈,朝中權力的傾軋她不是不知道。正是厭倦權力的傾軋,又不想被王室當做貨物一般的送出,於是習了一身的武藝,當年的她修為甚至不在白七道兩人之下,只是她很低調,才不會江湖所知。
當時的風家只不過一小小官宦之家,又如何能引起她的注意。
「公主。」
趙韻被驚醒,不知何時白七道兩人已立在了她身旁。不禁的臉上飛起了絲絲紅暈,這還是她第一次為一個男書如此失神呢,雖然不是愛戀、只是苦惱和好奇而已,也是讓這從未為男書傷神的天之驕女羞澀。
趕緊偏轉了皓首,留一襲黑髮給兩人。
「他來了?」
白七道兩人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只是順著她原先的目光遠眺。
「嗯!」
輕柔的應聲,她的聲音從來都是這麼柔和。
「有把握?」
沉默。
「沒有。」
話音落地,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殿宇間。
偌大的皇宮好像又恢復了平靜,只是在白七道兩人眼中卻少了一分肅穆。又有幾人能夠想到就在這皇宮之中、殿宇之上,曾經有人誓言要殺皇宮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