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晨今晚行動!林鳶茵的臉突然從教室的門口伸了進來:你又一個人在呆了。
星晨不滿的道:你跑哪裡去了?逐塊地勘查是你說的感應死靈氣息也是你說的但是你在幹什麼呢?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織毛衣!
林鳶茵氣結了:誰說我在織毛衣?
星晨道:那你在擺弄那些毛線幹什麼?
林鳶茵道:佈陣啊我在追蹤哪裡有異常的死靈氣息。校園這麼大總要確定出一些地方來吧真的一塊地一塊地勘查不勘查死我啊。
星晨有點驚異:你還會佈陣?
林鳶茵道:跟人學的可惜我找不到那個人否則我就不用搞那麼久了。說到這裡心下有點黯然吳剛英老是聯繫不上的確很大的影響了她的心情可是眼前這件緊迫的事暫時分散了她對吳剛英的擔心想想好歹吳剛英是佛家第一弟子的有力競爭人法力並非一般的高強出事的可能性極小。
那個人?星晨的眼裡迅閃過一絲藍色的光芒但是林鳶茵什麼都沒看到星晨已經起身道:好吧讓我出去看看你那個陣法能有什麼用。不過我跟你說好了如果今晚一事無成明天你別想再逃跑。我會抓著你一塊地一塊地勘測的。
林鳶茵不屑道:我才不是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呢。兩人並肩走出來身影消失在長長的走廊上。
跟上。一個低沉的男音從走廊上的其中一間課室傳出吳剛英跟陳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出兩人都是習過輕功的好手跟蹤起來自然不在話下。在課室自習的學生們完全沒有察覺到走廊上的異樣。
陳嫻驚訝的道:吳師兄好厲害怎麼料得這麼準?
吳剛英臉部的肌肉抽搐了兩下沒有答話他昨天下午原本想在山頂一個人好好靜一下不料卻驚人的現了落伽山專用的法術線。好容易思想才轉過彎來林鳶茵竟然願意為了星晨連平時隱秘不外露的法術也施展了開來不能不叫他痛心不能不叫他五內如焚。
對了陳嫻在一邊悠悠道:剛才聽見林鳶茵說『那個人『那個人是你嗎?如果林鳶茵真的決定叛變你永不回頭吳師兄你做好了斷絕情義的準備了嗎?
吳剛英突然停了下來陳嫻措手不及差點撞了上去吳剛英冷冷的道: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麼?師太應該有教過你跟蹤的時候最好要安靜。
陳嫻一個微微的冷顫立時識相的閉嘴。這個淳樸平實得甚至有時候木訥和呆頭呆腦的吳剛英只要一旦提到了林鳶茵和星晨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全身散出可怕的殺氣和魄力。怨恨!那是人類獨有的情感獨有的法力正在這個最最正宗的佛門弟子身上源源不斷地洩出來。
以往總是林鳶茵急不可耐星晨慢條斯理今天晚上完全掉了個個兒星晨急於想見到陣法的威力狂拖猛拽一路狂奔使得林鳶茵極度懷疑他的積極性究竟是從哪裡而來。不過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卻打斷了星晨的全部計劃。當他們走到進入後山的路口時旁邊幾棟樓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分貝很大的喧嚷聲。
兩人都猛地停下了腳步林鳶茵臉色煞白已經脫口而出:死靈的氣息!說完當下沒命的朝那邊跑去。星晨一呆也忙趕了上去。在後面跟著的吳剛英和陳嫻莫名其妙兩人對望了一眼只好繼續跟過去。
林鳶茵急的繞過幾棟樓立時停住腳步呆住了星晨沒提防整個人衝了上去遠遠的看去林鳶茵正好跌入星晨的懷抱中吳剛英把手指關節捏得嘎吱嘎吱響但最終忍住了。林鳶茵和星晨卻沒覺兩人只是愣愣地看著面前的景象。哪裡有什麼死人事件?在他們面前展現的是一場熱火朝天的籃球賽旁邊坐滿了觀眾那些喧嚷的聲音那些要刺破耳膜的呼喊正是他們加油聲。從場上的白熱化爭奪場面來看這場球賽剛到中間而已。
咦?林鳶茵傻眼了:難道我感覺錯了?
星晨沉聲道:沒有我也聞到了的確是死靈的氣息跟電腦室裡面的一模一樣。這裡是還沒有出事!但這裡即將出事!
四個男生死亡的慘境瞬間從眼前劃過林鳶茵倒吸一口冷氣:星晨我們一定要阻止它!
星晨冷道:當然但是這裡那麼多人我們不知道它的目標是什麼根本防不勝防!
林鳶茵急切的道:可是我們如果什麼都沒做那麼什麼都防不了!一定有死靈混入了人群裡面!它一定就隱藏在人群裡面!!我們必須在它殺人之前把它找出來!!!
星晨忙把手按在她肩膀上:冷靜!你越慌亂它就越高興。我找右邊你找左邊在對面中心點會合。
林鳶茵道聲:好!當即朝左邊人群裡擠去瘦小的身影在高大的男生群裡被推得東倒西歪可是她還是堅持著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沒有過半點猶豫。
星晨看了一眼林鳶茵的身影低聲道:保護她!
身後傳來不滿的聲音:主上為什麼?她死了不是更好?
星晨斥道:少廢話!我還沒看到陣法呢。
身後風聲微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快過去了。
其實……星晨的眼睛裡慢慢泛上了那種晶瑩澄碧的藍色:我現在似乎並不是那麼願意看到你死了呢。林鳶茵你似乎跟一般的女孩不同。他瞥了瞥身後眼神裡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笑意轉身朝右邊去了。
這下子輪到吳剛英一個頭兩個大了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林鳶茵不去佈陣反而有心情跟星晨去欣賞一場爛得要命的比賽而且兩個人還分別往不同的方向亂擠尤其是林鳶茵難道一向愛潔淨的她現在不嫌棄那些男生的汗臭味了?
難道他們現了?吳剛英轉頭詢問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的陳嫻。
陳嫻道:不太可能吧就算師父親自來到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覺到了。
吳剛英想想也是這邊兩人的輕功都相當不錯而且為了慎重起見還特別隔了很長一段空間沒理由會被覺出來。那麼他們在做什麼呢?
星晨那邊順利很多沒一會兒就擠了出來林鳶茵那邊舉步維艱半天才跟星晨會合。林鳶茵臉上焦急的神色一覽無遺只見她側耳跟星晨低聲急的說著什麼星晨邊聽邊搖頭兩人開始爭辯些什麼。言談間林鳶茵不由自主竟流露出一絲淒楚的神色。
這讓吳剛英看得更加雲天霧裡:他們兩個這個樣子是像要去佈陣的嗎?
陳嫻猜道:半途有變故了?
吳剛英被這一句話一點心中一動已然歡躍道:我明白了!真是蠢居然沒想到這個方面。他們果然是現了變故!林鳶茵是靈媒能力很強的人能讓她如此焦急的肯定是這場籃球賽。
陳嫻迷惘的睜著大眼睛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吳剛英從兜裡揣出一把金粉緩緩地從二人眼前朝天撒去:我說的是這個。
陳嫻臉色一變:落伽金粉?
落伽金粉是落伽山用來專門辨別異界氣息的法器果不其然陳嫻的眼前出現了與剛才所見完全不同的一副畫面——一幅她至死也忘不了的懼怕驚悚的畫面!籃球場上空有一片巨大的黑色雲彩低沉沉的俯直壓下就快觸到人的頭頂了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是黑糊糊的似乎蒙上了一層粗糙的黑紗一般。然而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每個人包括場上奮力拼搶的場下興奮呼喊的旁邊漠然計分和裁判的額頭上明顯現出了一團跟雞蛋差不多的黑氣。全場只有林鳶茵和星晨兩人臉上是正常的。有一些人的背上依稀伏著什麼東西很多模糊的影子依稀在人群中匆匆穿來穿去。在一邊的籃框正下方有兩個男生正在拿著話筒拚命的叫喊他們坐得很開陳嫻記得他們中間是籃框的柱子是不能坐人的。可是如今在那兩個男生中間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臉色白的老太太柱著一根歪歪曲曲的枴杖面無表情兩隻眼珠子像是凝固住了似的一動不動在群情踴躍的人群背景襯托下顯得格外的鮮明和突出。
陳嫻吸了一口冷氣偷偷扯了扯吳剛英的衣袖以微弱到連蚊子哼都比不上的聲音道:師兄我們……
吳剛英道:你不要慌張他們聽不見我們說話的。
陳嫻的牙齒都有些打戰了自師從峨嵋之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異物難免會慌張亂神。吳剛英見慣了大場面鎮定得多:自從校園莫名其妙出現精元失衡後我就知道會有厲鬼趁機出來殺人的只是沒想到這麼誇張沒想到規模這麼龐大。你看見上面的那塊黑雲了嗎?那就是在這裡集中的所有冤氣老實說我也從來沒見過這麼一大塊。看來今晚絕非善類可能會非常棘手。怪不得林鳶茵他們會突然中止計劃跑來這裡。這麼濃的氣味想必她剛才一直到現在都很難受吧。
陳嫻微微抬眼望了一眼吳剛英嘴角抽*動了一下身體開始恢復平靜:可惜她走入邪路了。從精元失衡開始她就應該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她沒有選擇跟你這個未來的佛家第一弟子聯手而是跟星晨一起一次又一次搞砸事情。
吳剛英的眼裡亮過一道寒氣:不關她的事這筆帳我會跟星晨算的。
陳嫻幽幽明目風情萬種的瞥了吳剛英一眼咯咯笑道:你打贏他幾乎是沒有懸念的只是不知道打贏了會如何?如果他不是妖狐你還不是要把林鳶茵拱手想讓。
陳嫻笑得吳剛英心一沉的確他沒考慮過這個可能如果萬一星晨不是妖狐他能怎麼辦?背負殘殺的罪名為佛祖所唾棄?還是讓世人嘲笑最有希望振興落伽山的他成了數百年來第一個背叛清規戒條的佛家弟子?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找到!該死!雖然我現了很多死靈還有一些亂七八糟不知道是什麼種類的東西但是我可以肯定冤氣的源不是來自他們那裡。他們是被召喚來的最大最恐怖最能殺人的兇手一直還隱藏著沒有露面。怎麼辦?星晨我能感覺到所謂的意外真正的血光之災就要在這個籃球場上重現了!林鳶茵痛苦的閉上眼睛那些快樂的面容那些鮮活的生命那些多樣的人生她真的真的不願意就這樣在一瞬間凋零。
星晨也對目前的局面有點困惑不解:奇怪明明可以感覺到那個厲鬼的氣息就近在眼前怎麼就是找不到?難道它沒混入到人群裡面?
星晨的眼光落在遠處籃球場的背後是學校的一個人工挖成的大湖稱月潭。湖堤上栽著稀稀拉拉幾棵小樹星晨眼光一亮:我們去河堤上水是至陰之物在某些特定條件下擁有掩藏冥界氣息的功能說不定那個傢伙就藏在河堤的某棵樹上。
林鳶茵喜道:是了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還是老辦法你往左邊我往右邊在對面中心點集合。說完林鳶茵等不及星晨回答立即匆匆地朝右邊的第一棵樹跑去。
星晨奇怪的咕噥道:奇怪那些人跟你又不認識真不明白你那麼著急那麼熱心幹什麼?一邊咕噥一邊朝左邊走去。
剛到第一棵樹下林鳶茵還沒來得及感應一個沉重的物體已經重重的砸到了她左邊胳膊上。啊!林鳶茵一聲慘叫身體往旁邊一歪靠在了樹幹上。原以為是那個厲鬼出現了悚然回頭看時卻是一個圓形的物體被她身體一反彈掉入湖裡去了。林鳶茵往湖裡探頭一看時才現原來是一個籃球。
林鳶茵你在那裡幹什麼?幫忙揀一下籃球。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遠處朝她拚命招手大聲呼喊著。
林鳶茵揉著痛的肩膀道:見鬼啊梁誠余你們怎麼打籃球的沒看有人在這裡啊?球掉到湖裡去了我可沒那本事撈起來。
那個身影跑了過來果然是差點跟星晨打上一架的梁誠余。他看見林鳶茵有點慍怒的表情不要意思的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打得太激烈了而且圍著的人太多實在沒看到你。球在哪裡?
林鳶茵指給他看:快到湖中央了你還是另外拿一個來打吧。明天等那些工人來撈。
梁誠余搖搖頭開始除掉鞋子慢吞吞的道:我們就一個籃球必須要撈起來。既然是我扔下去的就該我下去撈起來否則他們會打死我的。對就該我下去撈回來了。
林鳶茵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下了湖裡一步一步的朝球游了過去:真有這傻人打籃球打瘋了明天病了就知道了。
當下也沒有功夫管這件事朝樹上仔細看了一看趕緊朝第二棵樹跑過去。剛跑了幾步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覺突然強烈的湧出將自己的喉嚨緊緊的堵塞住彷彿要哭了一樣林鳶茵不由停下了腳步不由自主的似乎是被誰強迫著一樣頭慢慢地慢慢地朝左邊也就是籃球場的方向看了過去。縱然距離有點遠但是在強烈的燈光照射下林鳶茵仍然清晰的看見在靠近籃框的下方骨碌骨碌的滾動著兩個圓圓的籃球。那橙黃色的籃球皮上不斷地折射出耀眼的三色光芒與那些大放光明的日熾燈交相輝映著。
我們就一個籃球必須要撈起來。梁誠余慢吞吞的話語那滿面笑容的模樣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林鳶茵的背後猛地竄起一股涼涼的寒意她猛然轉身那個黑色的身影已經快要靠近湖中心那個籃球了。
不——林鳶茵尖叫一聲掉頭就往第一棵樹那裡跑:梁誠余你給我回來——聽到了沒有——你給我回來——回來!回來!!回來!!!
梁誠余轉過頭這個平素說話象唱快板總喜歡臭著一張臉的男生此時正笑容燦爛的看著林鳶茵慢慢地重複著:我們——就一個——籃球——啊——所以——必須——要——撈回來——撈回來——呵呵——他咧開了嘴上下兩排參差不齊的牙齒幾乎完全的合在了一起一個淺淺的酒窩出現在右頰上。
不!林鳶茵幾乎是用哭腔聲嘶力竭的呼喊著:你先給我回來!立刻回來!那裡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回來!我求你回來!快點回來啊——
籃球場上人聲猛地又沸騰起來一方的啦啦隊鑼鼓喧天歡慶沉寂了半天的勝利人們不顧一切興奮的呼喊著洩著自己心中的情感聲音遠遠的迴盪在半空中蓋住了林鳶茵喉嚨出血的喊聲也蓋住了梁誠余的笑聲。
只有——一個籃球——所以——在林鳶茵淚流滿面的注視下梁誠余突然舉起右手正對著她作了個莫名其妙的手勢笑容可掬的看著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點點的一點點的朝湖底下沉去。
不要!!——林鳶茵痛苦萬分的喊道身體猛地望後一倒現氣息不尋常趕緊跑過來的星晨趕緊把她扶起驚惶的問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林鳶茵緊緊閉著眼睛用手朝湖中央一指星晨只來得及看見一簇頭漂浮在湖面上。
有人溺水?星晨臉色一變:快下水去救!現在還來得及!
林鳶茵掙扎著起來一把拉住他:不是溺水不是的……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星晨驚異回頭道:難道說那個東西就潛伏在水裡??
籃球場上的人群中開始有人跑了過來:梁誠余哪裡去了?他不是來撿籃球嗎?
星晨只用手朝湖裡一指人群中出了很大的驚懼的叫聲。然後有幾個很高大的男生大聲的吼道:吵什麼?吵什麼?這湖裡不可能淹死人的我下去過的深度剛剛好一米!
林鳶茵臉如金紙搖搖晃晃的扯住那個男生道:你……你說什麼?!
那男生莫名其妙地道:只有一米啊我跌下去過的根本不可能會淹死人。
林鳶茵手一鬆又癱倒在星晨的懷裡。星晨猛地一聲大吼:下去救人啊!人家腳不會抽筋啊!半米都可以淹死人!
那男生被星晨一嚇有點不知所措。混亂中有人大叫道:看那是梁誠余的鞋子。
啊!他真的下到湖裡去了?
怎麼不見他呢?
真的抽筋了?!星晨又吼了一聲:下去救啊!這一聲無異於在慌亂的平野中響起的一聲焦雷很多人慌亂著趕緊跳下去很快就馬上都紛紛立起身來湖水只淹沒到他們的胸部證明了一米之說並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