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鬼路五步曲 正文 第二章
    鎏海大學。分班放榜現場。

    吳剛英喃喃道:完了完了怎麼會這樣?你在3班我在7班光這樣還不算還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隔得那麼遠。

    林鳶茵瞄了一眼在旁邊失魂落魄的吳剛英一眼道:只不過是在不同班又不是生死分離你緊張個什麼勁?

    吳剛英急得直搓手道:可是我要貼身保護你啊如果有鬼怪來襲怎麼辦?

    去。林鳶茵昂起頭道:本小姐還是會兩手的豈能這麼容易就讓那些東西下手?不跟你聊了我要趕著去找課室了。說完丟下呆若木雞的吳剛英徑直向教學大樓走去。

    3班……這是1班……2班在哪兒……3班林鳶茵抬頭看著那些早已腐朽了一半的木牌努力辨認著上面的字。啊找到了3班在這裡。可是奇怪的是教室的門卻緊緊關著裡面也悄無人聲一片死靜。

    林鳶茵不禁細心觀察起這座教室的方位來3班剛好處在一個單獨的陽台上除了一個很陡的拐彎四面都是牆周圍也沒有班級用風水的角度看是一個五行之氣都到不了的死角。為什麼學校要把教室建在一個這麼封閉的地方呢?按照常理想就算捨不得浪費這片空地也只有拿來做廁所的份。林鳶茵心中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把左手伸進袋裡緊緊抓住了小木佛右手在門把上輕輕一旋。門沒鎖?林鳶茵忐忑不安地緩緩推開了教室的門。

    教室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男生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地方托頤正出神地望著窗外。那個……請問你是3班的嗎?

    那男生似乎吃了一驚漠然回過頭來那眼神分明在說:廢話我不是3班的那我坐在這裡幹嗎?

    林鳶茵見狀連忙改口:啊不我的意思是怎麼教室裡一個人都沒有的?甫一出口即知失言難道那個男生不是人嗎?

    林鳶茵最後尷尬到只有看地上的份兒耳邊卻傳來那男生淡淡的語音:他們都去一樓領書了。一股似麝香又非麝香的氣味撲面而來那男生與他擦肩而過出了大門揚長而去。

    林鳶茵抬起頭來愣了很久因為她分明看見那男生的眼睛竟是藍色的!那種純淨到象海洋之心的藍色!恰逢外面的陽光點點閃耀過來給這種藍色添上了一層精巧及至的銀鱗讓這種顏色頓時美到了極點以致於許多許多年以後她還是不能忘卻這份今天的顏色。

    他是混血兒。林鳶茵一邊搬著書一邊在找著充分的證據去證實她這個判斷可是她似乎失敗了她看過那麼多混血兒沒有一個能像他的眼睛那樣在給人以美的享受時還伴隨著震懾人心的魅力他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看他走起路來都十分優雅是哪個富家豪門的公子哥吧?

    鳶茵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一個笑臉在眼前一晃而過原來是剛認識的新同學陳嫻。

    林鳶茵回過神來忙笑道:我正在想這樣搬實在太辛苦了怎麼我們班偏是這麼七繞八拐的?

    陳嫻道:就是啊別的班級都有兩條路可以通難道我們班就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得去麼?

    怎麼會沒有?我們以前這個班級可是學校裡面最四通八達的不過就算有其他的路恐怕你也不敢走。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兩人詫異地回頭一望只見也是同班同學的楊淙一臉高傲地站在樓梯上這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孩卻因為性格孤僻在幾天內就喪失了本該三千寵愛集一身的人緣。

    陳嫻厭惡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別理她。

    林鳶茵卻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問道:為什麼呢?

    楊淙用冰冷的眼光掃視了兩人一眼用那種近乎警告的語氣道:有些事情永遠不問就是最明智的選擇。老老實實做個安分人。因為她頓了一頓忽然望了望走廊的盡頭眼神裡面閃過一絲驚異才繼續道:在這所學校裡好奇就意味著送命。說完再也不搭理二人頭一甩捧著書咯登咯登上樓去了。

    那絲異樣的眼色並沒有躲過林鳶茵的眼睛她也急急地往走廊方向看但除了一面光滑的牆壁什麼都看不到。陳嫻嚇到臉色蒼白道:我最討厭她這點了老愛拿這些東西來唬人。

    林鳶茵淡淡一笑倘若這所學校沒有一點問題那她就白來了。楊淙所講的那段奇怪的話已經激起了她的鬥志她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現所有的秘密畢竟她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靈媒介質擁有可以看到、聽到甚至是直接跟人類彼岸通話的能力。

    回到教室林鳶茵環顧四望卻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她有點失望但同時又有點惡作劇的心情等會兒全班見到他的時候肯定會大吃一驚吧?男生會眼紅地嫉妒女生會興奮地瘋狂可以預測在將來的日子裡他必然會成為這個班級的中心。但是林鳶茵沒有想到正是這個錯誤的判斷埋下了一系列生死危機的導火索這是後話不提。

    卻說全班都到齊了他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接下來就是班長講話了難道他今天不來上課?正在亂加揣測班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隨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緩緩進入教室林鳶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兩隻眼睛恨不得能長在他身上他走進來後漠然地打量了教室裡的人群一眼就在那時全班瞬間爆了一陣尖叫的聲浪果然吃驚了女生在竊竊私語:好帥啊是誰來的?

    男生在憤怒地盯著他:這個奶油不是我們班的吧?

    但是所有人的吃驚加起來都不夠林鳶茵的一半。她此刻臉色由白轉青青中帶黑整個身子癱軟在靠背上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來就像被萬伏高壓電擊中一般目瞪口呆手足無措半晌動彈不得只是在心中喃喃地念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那男生抬起頭的一剎那林鳶茵清晰地看到眸子裡根本沒有任何一絲雜色是完全與普通人一模一樣的黑色黑得那麼深不見底彷彿在嘲笑她的眼花。不可能!!林鳶茵無論如何心中都不會承認這個解釋那種藍色帶給她的震撼感覺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也許解釋只有一個是最合理的:在這個學校好奇就意味著送命。

    這所學校果然有問題!

    你好我叫林鳶茵剛才真是謝謝你提醒我去拿書。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生身上始終散著一股不讓人親近的冷氣搞得班上沒一個人敢主動前去打招呼在好奇心戰勝了恐懼後林鳶茵當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男生回過頭來儘管那眸子不是藍色可那種冷漠的氣息跟當時的藍眸子一模一樣更使林鳶茵確信那藍色是真實地存在過的至少她可以證明。那男生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鳶茵一眼掠過一絲驚疑的神色後又恢復了冷漠的常態竟好像沒聽到她講話一般又回過頭去看著窗外。他好像總喜歡望著窗外林鳶茵也曾經仔細地觀察過窗外除了一個池塘和一堵矮牆外就是那半舊的操場。

    很奇怪呢林鳶茵看了看四周沒人才道:這個學校的人都喜歡看一些並不引人注目的東西。

    果然這句話引起了那個男生的興趣他又回過頭來盯住她道:注目?是誰?他在看什麼?

    林鳶茵俏皮地一笑:算了啦知道麼?在這個學校好奇就意味著送命。

    男生根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一愣林鳶茵已經在那邊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玩你因為我問那個人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回答我的。所以你問我同樣的問題時我也只能用同樣的答案告訴你。

    那男生的臉上仍舊無絲毫笑容只是目光已經緩和了很多。林鳶茵趁機道:我知道你想必也清楚這所學校肯定有某些東西存在既然大家都這麼感興趣不如我們聯手查個明白吧。不過在此之前能否榮幸地得知你的大名呢?

    男生躊躇了一下才道:星晨。

    林鳶茵道:星晨?星晨。很好聽的名呢那麼你的姓呢?

    姓星名晨。

    什麼?林鳶茵的腦袋還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那名叫星晨的男生已經話道:那個人他看的是什麼地方呢?

    啊林鳶茵回過神來答道:是我們下樓的唯一通道二樓拐角處的走廊盡頭我也曾經特地去詳細觀察了一下可是還是只有一面牆壁兩邊是再也普通不過的課室實在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有想過她會不會騙我不過看她當時的眼神相當凝重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

    星晨又翻過頭去望著窗外淡淡道:她沒有騙你對於那些東西好奇是最快捷的送命方式。

    咦為什麼你……

    因為我一進入這個學校就嗅出了它們的氣息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濃重。只是它們隱蔽得很好我找不出它們躲在哪個地方而已。

    靈媒介質?林鳶茵再次吃了一驚她還沒有覺有什麼地縛靈的存在星晨的靈媒能力居然比她還高難道他是神靈下凡的靈媒介質還是他是……林鳶茵腦海裡瞬間閃過法術界三個字。妖狐這麼大的事情沒理由只有落伽山知道也沒理由只有落伽山會派弟子來立功難道他就是久聞其名的五台山的何健飛還是其他門派的高手?

    林鳶茵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周旋應付:那麼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它們肯定聚集在這棟大樓裡。而且楊淙對這件事掌握的資料要比我們多得多。

    星晨搖著頭道:那也未必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不定她也在像我們一樣還在猜想中。在沒有完全確定它們的存在及方位時我不想打草驚蛇。本來我們在明它們在暗形勢已經相當不利目前除了以不變應萬變之外一切行動都是多餘的。林鳶茵在那邊已經聽得呆了徹底忘了這次來的目的是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套出星晨的底細。星晨瞄了一眼她起身道:我要先出去了。棄下還在愣的林鳶茵直接走了出去。

    預備好了十幾套方案甚至不惜死纏爛打怎麼都要迫使星晨跟自己聯手誰知道沒講幾句話反而被他變被動為主動聯手成功的過程看起來是那麼自然而輕鬆又是那麼匪夷所思。對自己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好像一個熟識的朋友那麼無拘無束。還有那慎密的心思高的推理能力穩重的大局態度讓一向自認冰雪聰明的林鳶茵第一次感覺信心動搖。星晨就像一個剛現的外太空的生物渾身充滿了神秘性讓人永遠摸不懂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林鳶茵知道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勁敵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陰溝裡翻船——賠了夫人又折兵。

    幾天下來林鳶茵成為班裡唯一一個星晨願意跟她講話的人從此也成為全班女生的公敵和全班男生的救世主使林鳶茵更加哭笑不得他們哪裡知道她和星晨訂下的聯手盟約簡直就是一個生死契約。不僅班裡面的事情不順正事也不順。楊淙似乎對上次失言有點後悔一直都謹言慎行再也沒有半點異常二樓林鳶茵都快可以閉上眼睛走路了仍然無法探得一點眉目。學校裡面的日子過得祥和而安寧偶爾吳剛英還會可憐巴巴地上來找她立即給她轟走了。倘若讓這個白癡插進來的話那她就必敗無疑了。林鳶茵開始懷疑起自己消息的真實性直到這個月底的最後一天。那天天上正下著大雨一場很大很大的大雨。

    林鳶茵很後悔留在課室裡面做作業做到現在忘記帶傘同學都跑光了唯一的選擇便是等待等待那可惡的大雨趕快過去。可是天不遂人願烏雲反而越來越多眼看課室大樓都快關門了出外面看看竟然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林鳶茵有點焦急起來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她可不想在這裡過夜。就在這時林鳶茵突然看見對面教學樓的二樓有一個女生托著一個盤子盤子上點著一根蠟燭正在走廊上緩慢地走著樣子十分奇特。可是那時林鳶茵已經顧不上考慮那麼多了有人對她來說就意味著有傘。

    餵這位同學餵那位同學!林鳶茵竭盡全力地喊道。可是那個女生不聞不問仍然小心翼翼地托著那根蠟燭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好像那蠟燭隨時會倒下來一樣。餵你有沒有聽到我在喊你啊?餵你是聾子嗎——林鳶茵喊得幾乎失聲。

    那女生突然轉過頭來竟是楊淙!

    林鳶茵大喜過望:快!過來我忘記帶傘了。

    楊淙只是呆呆地站著半晌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詭異到林鳶茵全身都在涼。楊淙就這樣一直詭異地笑著一直地走著一直走到盡頭推開一間課室楊淙走了進去把蠟燭放在一張課桌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嘴也越咧越開蠟燭的火苗在風的推動下一明一滅將詭異的氣氛推到了極致。然後蠟燭就突然滅了所有景像在一剎那都消失了。而林鳶茵現自己早已嚇出一身冷汗。

    你在幹什麼?林鳶茵嚇了一跳原來星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教室門口了。

    林鳶茵連忙把剛才生的一幕跟他訴說了。星晨走到窗邊推開窗子望了望並沒有說什麼。林鳶茵卻心有餘悸道:難道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幻象?

    星晨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唔?林鳶茵被弄糊塗了。

    說它不是幻象那是因為它的確生過說它是幻象是因為它的生地點根本不在那棟教學大樓裡面。

    不在那裡?林鳶茵一震:怎麼說?

    星晨指著對面那棟大樓道:那邊一盞燈都沒有開如果剛才那個女生真的是從那裡走過的話只有一根蠟燭微弱的光又何以足夠使你辨認得出她的面容呢?所以那裡應該還有其他的燈光設施才對。

    林鳶茵剛才嚇到差點失常現在恢復了理智細細一想果然是這樣:那麼它生在哪裡呢?

    星晨道:我們這棟教學大樓跟對面這棟大樓形成一個極其特別的角度如果用光學照射的公式來計算的話假設計算沒有差錯那麼你看到的景象應該是我們這棟大樓的二樓投射到對面玻璃上的影像。現在唯一沒有關燈的就只有我們所在這棟大樓了。說完看了一下花容失色的林鳶茵道:當然我這只是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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