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了那是一隻常用的法界手錶上面除了刻有時刻外還有天干地支二十八宿。何健飛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見並無異常長歎了一聲道:「真冤枉!」常曉君冷笑道:「你終於也認為小武死得很冤枉了?」何健飛正色道:小武死得一點也不冤枉反倒是徐傳瘋得很冤枉。」此言一出三人皆驚。常曉君氣憤得站起身來指著何健飛對劉燦利道::我早說過他們是一丘之貉你還請他來?」劉燦利大吃一驚望著何健飛左右為難。
站起來一把握住他的手冷冷道:「隨你罵!你想不想知道他為什麼冤枉?冤枉就冤枉在他費盡心機甚至搭上了他才救了你這條命你卻在這一口一聲地罵他。你也是學過語文的你告訴我這不是」冤枉」是什麼?」常曉君甩開他的手怒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何健飛一把揪住常曉君的衣領道:「我就是讓你相信!」鞏勇在一邊急急搖著手道:「兩位有話好說不要動手動腳。」
何健飛充耳不聞繼續揪著常曉君道:「你不是九華山的弟子是吧?」常曉君怎麼也掙脫不了只好怒目瞪視道:「我跟那種爛山沒有關係!」何健飛冷笑一聲:「爛山?那你身上怎麼會有爛山上的東西?」順手撕掉常曉君上衣袋的扣子從裡面擎出一個結著絲絡絛子護身符上面用金線繡著兩行字「聖祖開天成於九華」。常曉君驚異道:「咦?這不是徐傳的嗎?怎麼會在我這裡?」何健飛放開他望著踉蹌退了兩步的常曉君大聲道:「你也知道這是他的了嗎?你以為你真是痛得暈了過去嗎?你以為你那麼好運其他的人都死了而鬼不敢動你嗎?你錯了你在這件事從頭到尾完完全全錯了。告訴你沒有這個東西你早向閻羅王報到去了!」常曉君聽到何健飛這一段話當真是晴天霹靂噙淚搖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何健飛放緩了口氣道:「他不告訴你自然有他的原因。」常曉君抬頭道:「你是在幫他開脫所以編了這謊話唬人是麼?」何健飛氣得無以復加轉身一把搶過劉燦利手上的手錶道:「好!我今天就跟你解說個明白。你知道他這表跟一般手錶有什麼不同嗎?」一邊把那隻手表送給他看。常曉君略帶遲疑地望望那只表道:「表裡刻了不止……」何健飛不耐煩地打斷道:「那是法術界中人用的表沒什麼不同。我用的也是這種。我叫你看的不是這個。」常曉君再仔細打量了好幾眼才道:「好像它的……表帶特別光滑是打磨過的。」講到這裡常曉君聲音一抖:「難道說……」
何健飛接口道:「不錯!他看了那麼多次表看的不是時刻而是表帶。更確切地說是看在表帶裡映出的在你們後方的影像。」劉燦利連忙插問道:「他從表帶上看到了什麼?」何健飛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看到了一個很怪異的東西。這就是他看了那麼多次手錶但是久久未一言的真正原因。他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所以他才一次次地看手錶試圖確定它。」常曉君急急道:「他可以先告訴我們的。」何健飛反問道:「告訴你們幹什麼?是坐下來一起商量還是告訴那東西我們都已經現你了還不快過來殺人滅口?」一席話搶白得常曉君啞口無聲。何健飛繼續道:「那東西就是害死小武的罪魁元兇。徐傳一定是在最後一刻終於對比出了那個東西和他的法力差。我不想貶低他但是從現有的信息來看他是遠遠不能跟那個東西對抗的所以他的態度變得更加謹慎。一個訓練有素修行定力都不差的法術界中人是不會像你一樣見到什麼情況都奮不顧身地撲過去的否則有幾千個也死完了。為了把第一手資料保存下來傳給後人為了校園的噩夢終有一天會終止他必須得活下去。你說他苟且偷生也好說他貪生怕死換作是我也會這麼做的。」
一番話從何健飛的嘴裡滔滔不絕湧出來把常曉君徹底擊垮了。他身子一軟癱在椅子上喃喃道:「這麼說他……」何健飛沉聲道:「他賴以保護生命的護身符都已經給你了他已經拿不出任何厲害的法器來護佑自己了。他實際上是把生還的機會給了你你明不明白?可是如果只留下你這個東西來一張口只會嘰裡呱啦到處亂罵人是於事無補的。所以他也必須活下來。昨晚我去醫院看他現他的身上竟隱隱約約現出一個青黑色的古怪印記。我總覺得這個印記好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直到今天早上我無意中才想起這個古怪印記是什麼從而也清楚了他是如何保全性命的。」常曉君忙問道:「是怎樣的?」何健飛道:「他瘋不是那東西造成的而是他自己用詛咒咒瘋的!」
三人大驚齊聲問道:「什麼?!」何健飛道:「那是中世紀被歐洲巫女們聯合消滅的古羅馬尼亞廢教派古迪魯神的標誌。那個教派崇尚用信仰者的頭顱和熱血來獻祭並借此來提高他的法力。這種慘無人道的方法最後激怒了歐洲魔法協會將他封住了。但是傳說古迪魯神並沒有完全消滅他一直尋找機會實體化。據說古迪魯神所下的詛咒如果不經正確的解咒辦法是無法破掉的。換而言之就是不會受到任何外界的侵破。他是借助古迪魯神的力量來阻止那東西對他的加害。他是以血抗血以邪對邪。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我想畢竟違反了佛門宗旨也違反了天道常理減壽恐怕……」說到這裡何健飛望望常曉君道:「他無法挽救小武所以他會哭。他救你是情之所趨;他自救是理之必然。請你說說他還有什麼是無情的?不對的?你不要老垂著頭在那裡我說的話你到底明白了沒有?」
鞏勇見氣氛緩和下來連忙從中調解道:「論理曉君他的確是太衝動了但是生這樣的事情也怪不得他。學長說他幾句就好了不要緊逼著他。」何健飛咂咂嘴道:「不說了。一來說完了二來口乾了我喝水去。」他將手錶丟給劉燦利趕忙跑去拿杯子。常曉君垂著腦袋雙手掩住臉任憑淚水沖洗臉龐哽咽道:「我……竟然對他這樣……」說著突然站起身來旋風般地刮向門外劉燦利大驚死命扯住他叫道:「你要幹什麼?」常曉君哭道:「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徐傳!」鞏勇也忙跑過來扯住叫道:「你不要這麼衝動行不行?」常曉君憤怒地望向兩人喝道:「放手!」他的眼神如此可怕嚇得劉燦利和鞏勇同時一怔卻堅持扯著他。
何健飛最後連一口水都沒喝下全吐在痰盂裡了實在忍不住走過來指著常曉君道:「你是不是一點腦瓜子都沒有?我剛才說什麼來的?那是古迪魯神下的詛咒呀!沒有它的解咒辦法是破除不了的!你會嗎?你跑過去幹什麼呢?是一刀結果了他還是抱著他大哭一場?我都被他咬了一口你就活該給他咬七口八口的!」常曉君茫然望著何健飛半晌奔回室內伏床大哭。何健飛無奈地對鞏勇和劉燦利道:「你們以為我很喜歡罵人嗎?像他這種經歷過大喜大悲的人情緒波動很厲害如果不當頭棒喝疾言厲色他是不會清醒過來的。這下子口真的干了。」
劉燦利上去安慰常曉君道:「不妨事的。學長也未必肯放手不管他自然竭盡全力盡快使徐傳恢復正常的。我說的對嗎學長?」這小子使激將計?何健飛瞪了他一眼才道:「這個自然。但是收集解咒用的道具比較困難而且還要去查找咒語先緩幾天再說吧。我想先去那條青苔路看看裡面肯定大有文章。」他心下唏噓不已一番折騰終於洗刷了冬蕗的嫌疑。按照她的個性歷來是光明正大一齊殺光的不會像這次這般如許曲折。那麼那個坐在樹上的女孩到底是誰?徐傳看見的東西又是什麼?
它跟那個女孩是否有聯繫呢?
「哥哥道」對於何健飛來說並不陌生在三年的時光裡他走了起碼不下一百次可是要不是常曉君一番話他還真留意不到那條青苔小道。長得半人高的雜草和旺盛的野花幾乎把那條小道遮了個密密實實路上的青苔有幾尺厚跟旁邊的綠化帶很相近不留心一點都看不出來。何健飛拿出招魂鈴湊近路口不見任何響動才放心進去。一隻腳剛踏上小路就「哧」地一滑差點摔了個四腳仰天嚇得他趕緊連滾帶爬地逃了出來。
驚魂初定的何健飛這才現剛才落腳的地方竟蹉起一大塊青苔來裡面有些鮮紅的顏色。血苔?!何健飛頓時有點想嘔這裡想怕不止拖過女博士一個人的屍體吧?
何健飛心有餘悸可是不進去意味著斷掉線索。沒辦法他只好撿起一根樹枝一邊刮一邊走還要一邊忍受那刺鼻的腥臭味。裡面依舊是野草遍佈舉步維艱此時何健飛真恨不得變成千手觀音空出多幾隻手來斬掉野草。正走之間掛在腰間的招魂鈴突然有了響動再向右走了幾步招魂鈴的響聲漸強到最後簡直是狂響不絕了。何健飛終於停下來悚然抬頭只見四周圍都是草什麼也看不見。何健飛連忙四處扒拉原來在右手處隱藏著一個廢棄的防空洞。黑黝黝的洞口隱隱露出一種凶氣一股更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何健飛真慶幸自己帶了手電筒來先往地上照左上角堆著一疊高高的泥堆其他都是那些噁心的血苔。何健飛正想弄開泥堆瞧瞧經過洞壁時招魂鈴近乎瘋狂地響起來何健飛一驚止步不前緩緩地拿起手電筒向牆壁上照一瞬間他似乎停住了呼吸只聽「匡啷」一聲由於過度的恐懼和驚訝手電筒重重地摔在地上。牆壁上有十個年月久遠但仍十分清晰的黑字:「只因冬蕗死情恨兩難滅。」冬蕗?又是和冬蕗有關?!剛剛排除了是她做的老天好像是故意戲弄他何健飛一樣又送來這條警示。一剎那何健飛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舍利子放出淡淡的金光包圍全身何健飛知道這裡凶氣強大若沒有法器護身絕對不可能進來這麼說這十個黑字無疑就是揭示「哥哥道」行兇的最直接線索。
究竟是誰會在這裡寫下這十個大字呢?何健飛陷入苦苦思索中冬蕗冬蕗對了難道是阿強寫的?錯不了能夠出這麼大冤氣的就只有他有這個功力而已。忽然舍利子金光大盛何健飛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他湧來何健飛大驚之下順手揮出法水布成結界。洞中的凶氣被結界阻住相持了幾秒等結界失效後何健飛已經逃之夭夭了。
何健飛歷盡千心萬苦總算找到了正在西藏旅遊的李老伯誰知李老伯遊興正濃死活不肯回來何健飛只好騙他什麼冬蕗重出江湖冤鬼路風雲再起這條路緣由是因你而起你不能推卸責任之類的才勉強把他拉回來。
何健飛為什麼不對李老伯實話實說呢?這裡面有一個緣由。當年何健飛和李老伯一起把阿強的魂體送上五台山時李老伯曾向他打聽他與阿強來世是否還有足夠的緣分再做兄弟何健飛特地為他們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只要李老伯行善得多就能彌補阿強的罪孽。誰想現在憑空生出這樣一件事來。李老伯和阿強的友情之深何健飛親眼目睹。難保他為了包庇阿強而抵死不肯承認真相。這樣一來線索和根據就全部斷掉了。不如來個突然襲擊在巨大驚訝的壓力面前人的心理防線最為脆弱口不擇言。這樣做雖然有點對不住李老伯但是為了校園安寧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李老伯只是認為掃蕩冤鬼路時不小心漏掉了幾個何健飛不敢一個人去所以誆了他來。直到何健飛把他帶到那條青苔小道前時他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問何健飛道:「冬蕗不是在冤鬼路嗎?難道這裡也算冤鬼路的範圍?」何健飛笑道:「忘了跟你說一件事了那時在弄完冤鬼路時我在那裡布了一道結界冬蕗無法在那裡安身所以轉到了這裡。」李老伯驚歎道:「哇!你的結界好厲害啊!既然這樣你也在這裡也佈一個結界把冬蕗逼出來不就成了?又把我叫出來幹什麼?」何健飛這才現吹漏了嘴連忙乾笑幾聲道:「這個……有一個原因因為當時她法力比較弱現在她又變強了因此我布不了了。」李老伯又問道:「冬蕗的法力為什麼恢復得這麼快?校園裡有很多冤氣給她吸嗎?」驚覺撒了一個圓不了的謊何健飛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本來就不擅於撒謊現在怎麼下台?李老伯已在一邊冷冷地道:「小子要騙人也要看清楚是哪根蔥。」何健飛苦笑道:「果然不愧是『校園雙雄』奸詐狡猾非常人能及。」他這麼一說倒把李老伯說笑了:「你不用笑裡藏刀骨子裡頭帶刺兒地諷刺我說吧到底是什麼事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