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敲著門嘴裡大聲喊道「喂裡面的人沒事嗎?你還活著嗎?」裡面那人顯然被我的敲門聲嚇了一跳他縮得更裡面了。但他向我望了一會還是跑了過來。很顯然他的臉上掛著淚痕但我還是能看出他那興奮的表情。
「太好了!你是救援的人嗎?」他顯然太興奮了以致高興的都忘了把桌椅移開就爬到窗口前和我對話。
「抱歉我不是救援的我和你一樣是倖存者呀。」聽到我的話他並沒有露出多少遺憾的表情也許我是不是救援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他只是想要有個同伴。這一點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趴在門上幾乎是用幾近抽泣的聲音連喊著幾聲太好了。我也不想去打攪他不過現在應該是先讓我進去再說吧?沒辦法只能由我提醒他了。
「喂其實我也很高興啦但我們不能總這樣隔著玻璃說話吧麻煩你把門給打開好嗎。」
「哦……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高興了……連這都忘了……你等會兒……我這就開門……」
伴隨著斷斷續續的聲音他從窗口中消失了伴隨著的就是一陣桌椅挪動的聲音。看來他是把整間教室的桌椅都堆在門口了要統統移開要花一點時間啊。
「我都已經快絕望了……老師和突然向我撲來……他們看起來好恐怖……我逃到這間教室……把門堵住的……」從那不連貫的話語中我能夠體會他的興奮。
「啊我也是。我的就在我眼前變成那東西我差點就要被吃掉了呢。好幾次。」
「不過我現在覺得有希望了……我我能夠活下去!對了……我叫謝雷你叫什麼名字?」
「楊楓樺。二年三班的。」
「我是一年一班的啊等一下我現在馬上就能把桌椅移開了。」
「不不用了。」
「什麼?」
「而且最好把你剛才挪開的桌椅堆回原位。」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沒功夫解釋聽我說的做。記住連聲音都不要出。」
說完這句我離開教室門前把手中的鐵棍捏了捏指向一邊的一扇窗戶。
窗戶是正對著後操場的但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重要的是出現在窗戶上的兩根樹枝一樣的東西不也許說籐蔓更合適吧。這兩條籐蔓從窗戶外伸了進來四處摸索著好像在抓什麼東西。我可不敢看到窗戶邊去看個究竟這可是四樓啊!我估計無論看到什麼都絕對會給我一個「驚喜」。
籐蔓沒摸索到什麼東西放棄似的退到窗口搭在窗沿上。緊接著又有兩條籐蔓從下面飛上來搭在窗沿的上方。接著只聽「噠……噠……」的腳步聲有什麼東西從樓下走上來了。
我該逃嗎?的確趁那不知什麼東西還沒上來之前我絕對可以逃。但向下逃很有可能再也拿不到保安室的鑰匙而向上逃就有可能被這不知名的怪物封死向下的道路。
我不能逃而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會逃。我逃了謝雷怎麼辦?他被自己封死在教室裡如果這東西有能力突破那道門謝雷就完了。我清楚的記得他看到我時的那種似乎得救的表情我也清楚記得自己遇見他時的那種安心感。我受夠了孤獨!在這種地獄般的地方如果還能讓我感受到人間的溫暖的話那絕對是同伴!所以我絕不會逃。不管來的是什麼我都會幹掉他!然後活下去!
一個人影慢慢從窗口中探了進來他的動作很慢但我並沒有為此而慶幸。因為展現在我眼前駭人的景象彷彿已經震懾的我說不出話來。這還算是一個人嗎?就算是那些沒有思想的活死人他們好歹也有個人類的外殼!可是他!那四條從背脊伸出來的四條觸手似的枝條算什麼?而且他的肚子裡好像有無數的蛇在裡面爬行一般一會隆起一會凹陷就似被蚯蚓不斷翻動的泥土一樣。不僅肚子他渾身上下手臂上腿上還有他的額頭上到處長著一些紫色的幼苗。這幅情形讓我不僅想起了在腐爛發酵散發著難聞氣味的爛肉上面長滿了無數的黴菌。而更讓我吃驚的是這個怪物恰恰是剛才跌落在我面前的張老師!就算他的五官中正不斷地長出幼苗但我還是能從那臃腫的身體中看出他就是張老師!
他不是死了嗎?從三樓的高度跌下來沒有可能還活著的!這些植物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看到的活死人中可沒有一個發生過這種異變的!
那個東西緩緩的向我走來他背上的籐條也像蛇一樣不斷沿著天花板、走廊、牆壁向我游來。不能疑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這傢伙絕對不會是對我抱有善意的所以我要先出擊!經過以前的冒險我知道活死人的弱點就在頭部只要把他們的頭打爛他們就可以進入真正的死亡了。
打定主意我扔下背包緊緊握住手中的鐵棒瞄準了他的頭部一口氣直插過去。可就在鐵棒快要插進他的鼻子的時候他肚子突然破開幾條籐條纏成一面盾牌擋在他鼻子前面。而這植物竟然這樣堅硬我全力一刺竟被它輕輕鬆鬆的擋下。好吧!刺不中你的臉先刺你身體我就不信你體內全是木頭做的!我退後一步再次挺棒刺去這一次順利的刺進了他的身體。但是我絲毫沒有刺入肉中的感覺果然不出一秒三條籐蔓從傷口中衝出像蛇一樣沿著鐵棒向我襲來!再不放手的話我一定會被它纏住的!我立刻鬆手向後跳去同時搜索著周圍有什麼東西可以當武器。但我卻忘了一件事這件事幾乎要了我的命。
「卡擦」我的身子突然不能動了有什麼東西緊緊的纏住了我的身體這時我才注意到剛才只想攻擊那怪物的身體卻忘了他還有四條觸手在我的視線之外!現在就算想抬一下胳膊也是不能了。
我的身體好像要裂開了伴著越纏越緊的籐蔓胸腔也被壓迫的無法張開身體裡的氧氣就好像嘲笑我一般一絲一絲離我遠去。不僅是窒息那強大的壓迫感使我的骨頭都快要裂開了我甚至開始感覺到臂骨開始出現裂縫了。而更要命的是籐蔓正一點一點的回收那排血色的牙齒正在向我招手。
我就這麼完了嗎?才剛綻現出的希望曙光就這樣再一次的從我眼前消失嗎?謝雷你能活著逃出去嗎?不行!好不容易到了這裡我不可能就這樣死了!我想活下去呀!我想要活下去呀!
我的手開始四處摸索著就算摸不到任何東西但還是四處摸索著。忽然我在褲兜裡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對了!是那把水果刀!我連忙摸出來不好我已經開始眼花了相信已經快進入半昏迷狀態了。我立刻把刀子插入籐蔓中我剛一插那籐蔓好像有知覺似的開始一陣騷動但緊捆我的力量並沒有消失。接下來一割那一小節籐蔓竟然被我割了下來!這時騷動更加劇烈了緊捆我的力量也消失了那四條籐蔓紛紛向本體縮了回去。難道說它們也會有痛的感覺嗎?哼這怎麼肯能?
我跌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我顧不得雙手的疼痛拚命呼吸著空氣我曾幾何時我一度以為它們再也不會進入我的肺中了呢。
可那怪物可不會給我那麼多時間來和大自然親密接觸還沒吸兩口兩條觸手就向我打來。我立刻一個翻身躲過了這一擊「啪」的一聲擊在地上混凝土地面立刻出現了兩條裂痕。被這打一下可不是疼一下就能了事的。
我拚命爬了起來還沒握緊刀子一條籐蔓直打在我手背上水果刀應聲掉落在地另一條籐蔓隨即捲起水果刀把它扔到了窗外。
我一旦解除了武裝那四條觸手也就停止了攻擊不過這可不是什麼憐憫心發作作為本體的怪物正一步步向我走來我知道他絕對是想要親手把我抓住然後一口一口的咬碎我的喉嚨。
有什麼東西嗎?我緊張的四處觀望發現旁邊有一隻滅火器我立刻跑過去把它抓了起來。那怪物也沒什麼反應就那樣隨我怎麼做只不過他把我的退路已經完全封死了。我身後正有兩條慢慢蠕動的觸手等著我呢。
我把滅火器用力向他頭部扔去希望能夠一下砸爛他的腦袋。可他那些觸手好像有生命般一把接住滅火器然後向我反扔過來滅火器重重砸在我的胸口……
身體好累我仰躺著剛才那一擊不知傷到我哪裡了現在我只覺嘴裡有很多黏黏的東西想要湧出來。看來真的是不行了我看著天花板耳邊聽著那怪物慢慢向我走來的腳步聲看來這貓捉老鼠的遊戲他也玩夠了現在該進餐了。我斜過頭看著一邊的滅火器真希望它能讓那怪物的食慾冷靜一點呢。
滅火器……滅火器……滅火……火………………對了!一切還沒結束!如果可能我還是要活下去!
我掙扎著坐起來那傢伙已經站到了我的面前雙手向我伸來我強忍著疼痛翻了個身滾到他的背後。而他似乎也沒介意我的這些舉動對他來說這可能是我能給他的最後的餘興節目了吧只不過他背上的籐條立刻封住了我的另一條去路。
沒關係現在我並不是要逃走我的目標是我剛才扔下的背包。我連滾帶爬的爬到背包旁邊用最快的速度在裡面摸索著。那頭植物怪也轉過身向我走來只不過這次不僅是背上他的兩條腿上也伸出無數的細樹枝遮擋了整個走廊看來下一次就是決勝負的時候了。
這瓶白酒本來是想用來消毒和照明的可現在也許是最值得使用的時候吧。我打開蓋子把整瓶白酒都向植物怪潑去他還是用背後的籐條來擋可液體可不是那麼容易擋下來的東西啊!
「啵呲」整瓶白酒全倒在他的身上植物怪稍稍停頓了一下但又立刻邁開了步子。
我又從包裡拉出我的那件襯衣摸出身邊的打火機點燃向他扔去……
「再見了你這個怪物!」
霍————沾滿酒精的身體瞬間密佈火焰原本在我身後緩緩挪動的籐蔓又在一次發出了抽搐只不過這次的更為劇烈一些觸手甚至從那個身體上紛紛剝落。這個怪物發出劇烈的慘叫雙手不住的在身上扑打那些長出來的枝條也不斷萎縮消失。植物怪不停的四處走動撞向牆壁意圖熄滅身上的火焰。它能感受到痛苦嗎?從這種情形來看應該是吧。可活死人不是沒有知覺的嗎?也許這個答案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植物怪四處亂撞終於他從他上來的那扇窗戶中跌了出去也許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從哪裡來就會哪裡去吧。
望著不斷浮現在窗前的黑煙我靠著牆壁努力嚥下喉嚨裡的液體從包中的醫療箱中掏出兩粒止痛片服下歇了會才能勉勉強強扶著牆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