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世界之中。
『嗤!——』本尊右手輕抬,被灼傷的右手食指中,一點聖焰被逼出,化為一道疾影從指尖逼出,沒入頭頂那片翻騰不斷的紅色劫雲之中。那淡淡的一點聖焰沒入劫雲中後,整個天空濃濃的劫雲都沸騰起來,劫雲不斷的從內部鼓脹,那紅色,顯得越發的鮮艷了,只是紅艷之中,還夾著一點淡淡的,無法抹去的黑色。
逼出體內的這一點聖焰後,『本尊『被灼傷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起來。身軀一晃,』『本尊』便化為一銀點,在戰心與刀神的注視之中,消失在『世界』之外……
……
就在黑暗主神的龐大的氣息從魔帝皇王朝的空間上方離去之時,離魔帝皇現在的議事大殿之中,一干群臣,面若土色,一個個望著大殿上首的閉目冥思的魔帝皇。
魔帝皇背斜靠在寬大的黑耀石寶座上,漆黑的戰甲與那寶座似融為一體。覆臉式的面甲,讓從妖魔無法窺探這位大帝的心中的想法。
整個王朝之中,在眾妖魔驚懼於主神的威嚴,匍匐於地,身心俱顫之時,也只有這位偉大的帝皇依舊保持著坐姿,靜靜的坐在屬於他的寶座上。那一隻戴著精臻指套的右手,五根手指搭在表面光滑,線條流暢的寶座扶椅上。五指輪流輕輕敲打在黑耀石地扶手,發出一陣『噠噠』的輕響。
那聲響。像一隻無形地小錘子,在眾王朝魔將心中敲打著。沒人知道這位正在冥思的王朝大帝,此時正在想些什麼。
「祭司。」令人難耐地漫長沉漠之後,魔帝皇突然開口道。
「屬下在。」老祭司忐忑不安的走上前來。
「祭祀延後。」魔帝皇斬釘截鐵道。
「!!!」老祭司一驚,繼而道:「可是陛下。祭祀所需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現在已經沒必要了!」魔帝皇指尖在黑琉璃般的扶手上敲了敲,不容置疑道:「祭司,你繼續去搜集信仰之力。越多越後——至少是目前搜集地信仰之力的五倍,本座自有用處。」
老祭司嘴唇張了張,又閉上了。目前搜集的靈魂之力。已完全足夠進行一次暗黑祭祀還有一點多了。五倍之多地信仰之力。那需要殺戮多少強大的生靈啊。陛下要這般多的靈魂之力幹什麼?黑袍祭司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敢多問。眼前地魔帝皇。顯得有些陰森而可怕。
「是,屬下這就去辦——戰爭目標依舊選擇『光暗國度』嗎?」祭司問道。
「隨意吧!」魔帝皇漫不經心道。
祭司點點頭,心中已然有數,快步走去殿去。正踏出殿時,眼前一閃。幾乎與殿外快步走來地二皇子撞個滿面。
「大祭司這是去哪啊,怎麼好像心神不屬啊?」二皇子腳下打住,打量了一翻大祭司,陰陰笑道。
「二皇子?……屬下還有事。告辭瞭解」大祭司也無瑕理會安德烈。身上散開一團黑霧。身形慢慢消失不見。
二皇子看著大祭司消失地身形,嘴角掠過一絲陰冷地笑容,收拾了一翻心神,二皇子恭聲道:「兒臣安德烈。參見父皇!」
「進來吧!」魔帝皇地聲音隔了一段時間才從大殿內傳來。
二皇子安德烈不疾不緩的踏向大殿。同時心中掠過早已熟稔的心法。飛快的運轉起來。
「安德烈,你來幹什麼?」魔帝皇居高臨下,俯視著大殿中跪伏於地地二皇子安德烈,那唯一露在鎧甲外的一雙紫眸似能洞穿肺腑。
「稟父皇,兒臣想……」安德烈剛準備把心中準備好地措辭說出來。不料還未說完,便被魔帝皇打斷了。
「你去吧。」魔帝皇揮了揮手,簡潔的回復。一下子令安德烈所有的準備與對策,全部胎死腹中。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上心來,安德烈心中產生一種強烈地慾望,想抬頭對上魔帝皇居高臨下地雙眸,看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內心之中地理智卻抑制著這股念頭。
「是,兒臣告退!」安德烈低下頭,應了一聲。正對著魔帝皇,慢慢向殿外退去。
安德烈皇子生性好動,本事又低微,不受大帝喜歡,這早已是王朝的共識了。與以往相比,魔帝皇陛下似乎一如往常的顯示出對二皇子的漠不在乎,今天地這一幕,似乎也與往常二皇子請求出去地情況一般,但不知為何,一些王將大將總覺得這次怪怪地。
等安德烈走出魔帝皇的寢宮,一顆冷汗頓時順著安德烈的額頭滴落下來。
「你那老頭子似乎察覺出了什麼。」首先開口的,卻是安德烈腦海中的邪惡靈魂。
「你確定你地口決真的有效嗎?「二皇子在意識海中鄭重道。
「當然,他不過是區區一個王朝大帝,不可能看穿的。」
「那就是了,就算他有所察覺也只可能是猜測,即然是猜測,便不用管他。「頓了頓,安德烈道:「猜測永遠是猜測。」
邪惡靈魂沉默片刻,開口道:「不管他發現了什麼,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出來,並且可以調動魔帝皇王朝在外的勢力,這便夠了,就算他發現了真相,如果他想做什麼……哼!」
「那就幹掉他!」
「這件事你少管,有本事你親自替我殺了他——別用我的軀體!」二皇子冷冷道,邪惡靈魂頓時閉嘴不語了。再打再殺,受傷的,也是安德烈的身軀,大不了,它只要附出點代價,自然又能找個合適地附體。有句話說得好。站著說話不要疼,只要動動嘴皮子。也不要他上場,邪惡靈魂何樂而不為呢。
第二日。安德烈皇子帶著幾名地王朝妖魔踏出了王朝地空間。
『咄!』陰暗的第一魔界地天空剛剛映入幾名王朝妖魔地瞳孔中,突然之間,一道陰影便從眼前掠過,將上方籠罩了一圈。
「怎麼回事?」幾名妖魔心
疑惑。便覺一股磅礡地毀滅性力量轟入體內,還未便被一個個轟成了粉碎。
『唰唰!~』安德烈甩了甩手掌。似乎手掌上沾染上了根本沒有的鮮血,目光掠過四方地碎肉,安德烈目中掠過一絲陰冷而殘忍的神色:「為了對付你們幾個。本座居然還得用上『領域『來躲避老頭子的察看。哼。真是便宜你了。」
一腳把心中懷疑為老頭子派來監視地一名王朝中等將領地頭盔踏成鐵片。安德烈的身軀一晃。便突兀地消失在這片空間。沒有了這些傢伙地束縛,天大地大。自是任由他安德烈想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在安德烈消失不久,一道渾厚沙啞。似近似遠,時而如同隔了無數個位面。時而如同低喃地吟唱聲在魔界東北方向響起。那音符古怪而模糊,聲音中擁有一種古怪地力量,似乎能勾動人心底地暴戾之氣。這聲音引起了諸多魔界強者的注意,即便是存在再古老地妖魔。也只能愣愣的聽著這飄渺不定。不知從頭頂哪個方向飄來地吟唱聲——沒有任何一個妖魔認識這種蘊含著古怪力量地音符。這似乎不屬於魔界任何一個種族,在任何歷史時段運用過地語言。
那吟唱聲持續了片刻之後,東北方向。天地間陰戾之氣大重。滾滾的天地至陰至邪的戾氣從大地底處翻湧而出。一波又一波。綿綿不絕。
『砰砰砰!!』魔界大地,一處處裂開,一道道懾人心魂的尖『唳』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響徹整個魔界北方。虛空之中,亦有道道妖冶魔影破開虛空。化為一道道流在一眾低等妖魔敬畏地目光中貼著蒼穹,向著第一魔界謂為禁地地冥獄之海畔掠去……
……
太古。
蚩尤與劍神之戰,最終以蚩尤率領殘部地黯然離去告終。一時之間,風雲無忌的聲望在整個太古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儘管風雲無忌還沒有公告其至尊的身份。但是很多人認為,能擊敗蚩尤這等絕世魔頭,風雲無忌地武功。已然可以與至尊相提並論了。即便有些差距,也只是年月上地差距。不會相差太遠。
畢竟,蚩尤地名聲擺在那裡,當初,軒轅至尊與其苦戰數個日夜。方才戰勝蚩尤,而風雲無忌能戰勝蚩尤,令其知難而退。不少人認為其武功已直追至尊了。
在這個至尊消失漫長的時間,偶爾有個蒼穹至尊行走於世間,然而知道地人卻極其有限的年月,太古太需要這樣的一個強者了。自由派系人把劍神當成了至尊一樣崇敬,稱其為『劍中至尊』。
對其他一些強者來說,這種稱法將劍神提到與至尊相提並論地地步,有些不適宜,不過他們聯想的更深遠。
不久前的一個風雨交加地夜晚,一條龐大的青龍從天空中一掠而過……
放眼太古,最強的新興一輩高手,便以劍域的風雲無忌,以及白虎至尊之子,公孫止殤,還有北海地血海魔君主首。
然而血海魔君早已算不得新人了,而且屬於他地時代已經過去了。他的走火入魔,注定他不可能成就至尊。
至於白虎至尊之子公孫止殤,知道這個名字的只限於少數人,但這少數人無一人不是絕頂強者。而知道公孫止殤並且知道他修地乃是恐怖而詭異地『萬魔衍生決』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說出公孫止殤武功不下於劍神的乃是一名潛修的神後高手,儘管沒有見過公孫止殤本人,但這名自稱『傲無傷』的潛修強者,自稱有次連一人地面都沒見到,便被對方輕易打敗。那人自稱公孫止殤,乃是白虎至尊之子。
聲稱遇到過公孫止殤的不止一人。凡是遇到公孫止殤並且見識過他壓倒性力量一面的強者,似乎都是在太古強者中,說話略有些地位與權威地,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
放眼太古,與青龍聖獸合體,成就第五至尊的,也只可能是這兩人中的一人了。就目前來看,最可能的,自然便是劍域的劍神了。能打敗蚩尤,即便不是第五至尊,那也相差不遠了。
對於這些,風雲無忌卻是不知道,但是劍閣行走在外的弟子每行至一地,卻是感受到了來自諸同族的尊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此戰之後,風雲無忌的太古影響力的增加。
劍閣之中。
風雲無忌與弟子遲傷盤坐劍閣之中,在風雲無忌身前,一盞香茗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從那鶴形茶盞的壺口,一縷裊裊的清香水煙帶著淡淡水珠,飄起,散入虛空之中。那白瓷綴花的茶盞底下,托著一個圓形的茶盤,茶盤裡放著二個小小的茶杯。
方桌右側,是盤膝而坐,長髮披垂至地,默默不語的遲傷,左側,則是依舊有些不習慣人類衣著的猿齊天,儘管有些不奈這種莫名其妙的枯坐,但風雲無忌偶爾瞥過來的嚴厲的目光,卻讓猿齊天不敢輕易動身前那精緻的茶盞。而方桌正對著劍閣大門一側的方向卻是空著,師徒三人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風雲無忌閉目冥思,偶爾眨開一線的眼瞼似乎透露出,他對於那位等待中的人,似乎會出現也並無必然把握。
『砰』露出一線縫隙大門驀然被一陣大風掀開,兩扇大門一左一右緊貼牆壁,而篷勃吹入的大風之中,一名高大黑袍男子帶著僕僕風塵氣息,大步邁入了劍閣之中。
對面,風雲無忌身體微顫,遲傷罕見的在師尊身上見到一絲忐忑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後,風雲無忌便平靜下來,眼瞼顫動了一下,猛然睜開眼來。深邃的瞳孔上倒映著那黑袍猶自帶著門外風氣,獵獵舞動的男子,風雲無忌不禁眨動了一下,心中,湧上一種百味陳雜的感覺。
「熒惑,好久不見了!」湧到喉嚨的話,最後卻變成了一句淡淡的:「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