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戰帝一掌拍出,身下,冰層碎裂,戰帝緩緩的伸出雙手,顫抖著抱住冰層下那女子盈盈的腰肢,似有千斤般,緩緩的將女子抱出冰層,橫軀在自已的雙膝之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
戰帝看著懷中栩栩如生的軀體,心中卻是產生一種隔著無盡歲月的感覺。
那雙白皙修長的手,顫抖著伸了出去,似想要撫摸一下女子光潔細膩的臉頰,但在離那精緻臉頰不過數寸的地方,卻又收了回來,似恐驚醒這醒夢中的女孩。
女子五官細膩,神態平和,櫻唇邊,浮現著一抹淺淺的安詳的微笑,隱隱有著一種安詳與坦然。
篷篷篷!
驟然之間,五道色澤各異的光華沖天而起,那絢爛的光華透在戰帝行宮透明的牆體,在在宮殿內投下一抹抹零碎的光澤,大地隨之嗡嗡震動,一種莫名的偉力在虛空中擴展,震懾著人的靈魂。
這五道聲響,似是驚醒了沉浸在戀人柔情的之中的戰帝。那微有些的身軀緩緩的站立起,一股山嶽般沉穩凝重的氣息隨之破體而出。
『噠!』
懷抱畢生最為心愛的女人,戰帝目光冷竣而堅毅,大步踏出在了戰帝行宮,踏出宮門的剎那,茫茫的戰族子弟映入眼眸,黑壓壓一片,由近及遠,跪伏在地。
「恭迎戰帝,戰妃!!」
無數發自內心的,尊敬與虔誠的聲音匯成一股洪亮的聲濤,從戰帝行宮前廣闊的空間掠過。
戰帝緩緩的抬起頭來,仰望著高空,九星之中:青冥,日。末戾,熒惑,返魂高懸於空。成一字排布,其中返魂之辰。乃是有形無相之星。只餘一圈暗金色的輪廓若隱若現。
五星下方。五座由巫族人打造的祭壇上,安放著五尊巨大的古樸地大鼎,五方大鼎之中五色氣柱沖天而沒,分別沒入蒼穹之中,五顆極為遙遠的星辰之中……
「我已如約履行。聖殿也該如約而來了吧!……」戰帝驀然轉頭看向南方。似是等待著什麼。果然,便在返魂之星出現在空中不久。南方,五名玄衣高手踏空而來,其速疾若流星。
「參見戰帝,我等為聖殿五使,如今如約而來……」尋五名玄衣高手甫一落地,便是一躬身,為首者是一年中年男子,開口之時,雙手持著一卷邊緣有些殘缺的古冊,向戰帝遞出。
戰帝冷竣地臉上,終於出現一絲鬆弛的神色,揮了揮手,朗聲道:「如此,有勞諸位了,還請代我謝過聖殿幾位掌控者!」
戰帝右手伸出,一股吸力發出,中年男子手中地古卷便破空而出,逕直飛向戰帝,被他一把抓住。
「都起來吧!」目光掠過依舊跪伏於地地戰族子弟,戰帝大袖一揮,說道。
「謝帝君」遠遠近近地戰族子弟長身而起,宛如起了另一輪波濤。
中年男子一揮手,身後四名玄衣高手點點頭,分別向另外四座祭壇中的大鼎走去,戰帝卻也不以為意,任由這四人在大鼎旁站定,背對著四著黯淡的四座大鼎,盤膝坐下,雙目緩緩闔上,全身的氣息也隨著閉闔的眼瞼越來越弱,終至於無,整個化為磐石一般。
轟隆1
四尊黯淡無光地大鼎鼎體冒出淡淡地霧氣,接著開始明暗閃爍起來。
「這四人修有特殊地功法,靈魂足以與四鼎合二為一。如今返魂星當空,天地間的殘魂,碎魂活性大增,憑借獨特地功法,吸動天地間的殘碎靈魂能量,足以摧動四鼎穿破虛空,提前借用浩浩虛空中的其餘四星得力。如此,威力雖然大減,但要想復活戰妃應該不會太久!」中年男子頓了頓,目光掠過戰帝懷中有著絕世容顏的沉睡玉人,接著道:「不過,眼下返魂初現,星力還不是最巔盛的時侯,帝君恐怕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以那古卷記栽的口決引發九洲太古之力,轟開渺渺靈魂之主的國度。這其中,卻是有些危險的,帝君可要考慮好。」
「不用了,」戰帝沉聲道:「朕自有主張,遠來是客,使者若是不介意,可以在我戰帝行宮暫待一段時間。」
中年男子眼中掠過一絲異色,點點頭,說道:「如此多謝了,這等事情,卻也是億栽難篷,在下也想見一見這靈魂之主國度大開時的景象
「來人,帶使者下去休息。」戰帝揮揮手,自有一名戰族子弟走出,引領那聖殿的中年男子向一側行去。
「朕都等了億年了,難道還等不起這幾日嗎?……」戰帝喃然道,目之所及,手中古卷從掌中飛起,在一股無形力量控制下,浮於空中,緩緩攤開。
目光掠過古卷上的內容,戰帝緩緩的閉上眼睛,體內一股刀意破空而出,將那浮於空中的古卷徹底撕成粉碎。
「妃兒,再過上數日,你我便會再見了……」戰帝右手伸伸舒出,輕柔的撫上懷中玉人沉睡億年後,依然保持著細膩光滑如綢緞一般的臉龐,一股天地間至寒的力量從掌中湧出,但聞得雙耳『卡嚓嚓』做響,由戰妃的臉龐開始,一層細碎的玄冰將她凍結起來,最終由到到腳全部封入冰層。
「喝!」
一聲輕喝,封有戰帝畢生摯愛的梭形寒冰破空而出,浮於九座大鼎上空,戰帝雙手展開,雙袍鼓動,戰帝行宮千丈範圍內的冰雪猛然炸裂,一篷篷如海浪般濺起長空,同時所有神級高手都感覺到刀域範圍內規則的變化。冥冥之中,九座大鼎內新生出一縷縷肉眼不可見的規則,將這九座大鼎與空中冰封的戰妃融合在一起。
呼!
狂風呼嘯,天地大寒,天層之上,漫漫的風雪落下,被狂風捲動,打著一個個漩渦落在這片白皚皚的天地。
戰帝衣袍獵獵舞動,一片片白雪落下。毫無阻礙的灑落在他的頭上,鬍鬚上,帝袍上……
戰帝踏空而下。雙掌虛對,在冰封戰妃的梭形玄冰下方。盤坐而下:「我會一直守護你……。直到你睜開眼的那一刻……」
……
九星第五星出世。戰帝聚齊九鼎,意圖借九鼎之力,返魂星現,宇宙紊亂,天地靈魂之力大增之時。踏足主神國度。取回戰妃七魂三魄。復活死於第一次神魔之戰中地戰妃!
消息傳出,天下震動。潛修強者連同自由派系高手,由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全部向戰族此時聚居的刀域掠去。
戰族勢力全面收縮,雪域的戰族子弟完全棄守雪域戰族戰神峰,全部退守戰帝行宮。三日之內,不斷有戰族長老從虛空中跨空而來,全部匯聚到刀域。億億載地戰族,前所未有的聚集起來,只為了保證九星匯聚,戰帝復活戰妃之日,不受到干擾。
昔日,戰族橫空出世。隨後大殺四方,滅刀域,魔域,收服巫族,降服雪域,威勢直逼最後殘存地劍域,自由派系幾乎完全瓦解。戰帝此時,幾乎成為了全天下地大敵。然而其後,風族突然再現,戰族地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其中曲折難以為外人道。
—
末戾之劫,戰族亦是平息此劫,一大因素,其中緣由雖不得知,但毫無疑問,戰族雄霸天下的野心已然消泯,其間更是與死敵劍域多次聯手。
其中緣由雖不得知,但毫無疑問,這種情況是眾人樂於見到的,許多太古人類心中的仇恨也就泯滅。
但戰族畢竟曾為天下大敵,雖然征伐天下過程中,殺伐不及風族,也沒風族殘忍,但畢竟造下殺孽。在九星聯珠,天下大同,共同應對神魔挑戰時,天下恩仇泯滅。
但難保沒有人對戰族依然懷有敵意,此時此刻,戰帝絕不容許復活儀式有任何地差錯,整個戰族在這刻都被調動,應對意外之變。
風起雲湧,天地俱暗……
劍閣。
「師尊,五星聚齊,戰帝已然籌齊九鼎,五日之後,便是戰妃復活之時。此舉,據稱需要破開黑暗主神地國度,取回戰妃地靈魂,這等大事,已然驚動天下,大量自由派聚高手,大量的潛修高手也已經趕往刀域,希望見證這件盛事,同時一窺主神國度奧秘!」遲傷單膝跪伏在地,頭顱微垂,烏黑長髮由兩肩垂落至地。
「嗯,這件事,也可說是戰帝心中最大地心魔,此事不解決,恐怕他永遠平靜,也罷,我們便也去趟刀域吧!必要之時,可助他一臂之力!」風雲無忌盤坐劍閣之中,聞言睜開眼,淡然道。
「師尊?……戰族曾為天下大敵,我們出手相助,是否有些不妥呢?」遲傷抬起頭,問道。
「戰帝亦是血性男兒,第一次神魔戰爭,戰族可謂付出良多。上次,有聖殿的插入,卻也不能完全怪罪於戰帝。天下人雖不知其中殺戮原由,戰帝也不屑解釋,但我們不能不明白。太古,還有很多隱伏的勢力,他們雖然無法戰勝戰帝,但卻可以干擾到戰帝的復活儀式,其間若是有任何差遲,只怕,與擊殺戰帝無異!」風雲無忌掃了一眼遲傷,又撇過頭去:「若是出現這種情況,必是我族一大損失,神魔之戰在即,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容忍這種情況出現。」
「走吧!」兩個字出口,卻是從門外傳來,遲傷霍然起身,轉頭向後看去,只看到一縷白色邊角從劍閣大門處消逸。
「是,師尊。」遲傷轉身,快步向外行去,待出了劍閣之門,赫然見到劍閣三座山峰上,數道人影跨空而至,正是西門依北,獨孤無傷,其後又有一名白衣少年出現,尾隨在西門依北身後,遲傷見狀不由大喜,驚呼一聲:「煥然!!!」
那名木訥而漠然的白衣少年正是西門依北的弟子,西門煥然。聽到遲傷的聲音,雙手抱劍的少年轉過頭來,木然的嘴角扯動,露出一個有些僵化的微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達過禮了。
遲傷卻也不生氣,對於西門煥然的遭遇,西門依北很清楚,這名少年飛昇之前。師門便遭大便。師門心法本就木訥,修為越高,便越不願言語。少年功力雖不高,但卻也繼承了這一點。飛昇之後。由風雲無忌介紹到西門依北門下。更是繼續了西門依北漠然。不愛說話的風格,變得愈外地沉默了。
「師尊,煥然師兄,怎麼會出現?」
「西門之前,一直讓他呆在雪域。散去內功。以極寒冰雪來鍛煉意志。直到如今,他已大成。西門的毀滅劍道。他也有涉獵,雖然修為不高。至於西門那一劍,煥然已得了精髓,你習了獨孤前輩的太極劍道,也可說是獨孤前輩地門生。兩種功法互相補充,你二人在一起,互相映證,當有所獲。同時也可彼此照應。」風雲無忌開口道。
「徒兒明白,多謝師尊!」遲傷踏空而去,很自然的在西門煥然身邊站定。
「走吧。」
語畢,風雲無忌騰空而下,身後獨孤與西門尾隨在後,在遲傷掠去不久,自黃金甲士與劍閣弟子之中,掠出數近百名,一一撥空而起,向北而去……
……
東海之濱,一行青衣人斗戴斗笠,壓低帽沿,跨空群山,排成一線,向刀域戰帝行宮而去。
正自行走前,前方一座挺撥地山峰上,一名青袍男子背對眾人,長髮及腰,隨風左右擺動,風聲鼓蕩
體內擴展地氣息也隨之漲伏起落。
遠遠的,這一行青衣蓑笠人地領頭者,便已察覺到這不知在此站立多久地男子地存在,半笠下地微有些蒼白的眉頭微微一皺,身形動處,便向一側蕩去,同時低聲道:「來者不善,不要與他理會,我們繞開。」
「刀帝,你在此地隱居良久,這翻行色匆匆卻是為何?」一聲平淡中帶著嘲諷的聲音傳入耳中,那身材欣長的青衣蓑笠人驟然止停,身後諸人身上刀氣浮動。
「這位,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斗笠下,一道雄厚的聲音飄出,那藏於袖中地手卻已是悄悄地扶上了藏於腰身內地長刀。
「嘿嘿,話說,我們也不是外人,」那山巔之上地男子緩緩的頭來,露出一張年輕而英俊地臉龐來,只是,那一雙明亮地眼睛不知為何,卻總帶些詭異地氣息。
定定的盯著那一行青衣蓑笠人,男子輕笑道:「君不敗,莫非,連安德烈皇子,你也不認識!」
青衣蓑笠人氣息突然紊亂,驚呼一聲:「啊!你是他的人?!!」
「你到底是誰?!!」一側,一名身材削瘦的男子站出來,一把取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英俊而帶些偏頗地臉龐,正是刀皇之子,君子蘭,新任刀域之主。
「子蘭,我的話你忘了嗎?哼!不要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死的!」站在前方的青衣蓑笠人人冷聲道,頭微微仰起,露出一張顯得蒼老不已的臉,正是刀帝君不敗。
君子蘭臉龐抽搐了幾下,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擋在前方的古怪男子,回過頭來,目光在掠過刀帝的身軀時,眼眸中迅速的閃過一絲極度仇恨的眼光,隨後迅速的低下頭,默然不語。
「我向二皇子請求援助,怎麼?他就派了你一個人來?」刀帝已染上白霜的濃眉微微皺了下,不論從哪裡看,刀帝只無法看出這人身上任何魔族的特症,這完完全全的是一個人類——但他卻知道二皇子的真名:安德烈!這是只有刀帝與另一人才知道的秘密,絕不可能隨意讓第三人得知。
「嘿嘿,不要懷疑我的實體,也不要懷疑我的身份,你即是知道我的來歷,也應該聽過隱魔族吧?」男子這句卻是以特殊功法,單獨在刀帝耳中響起:「本座乃是二皇子安德烈座下最得力的大將,暗吉古德,有我在,可保你無恙!」
刀帝雙肩微震,隱魔族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這個種族,可說介於人與魔之間,天生擁有摸擬任何生物靈魂波動的能力,怪不得瞧不出本身。自於『暗吉古德』這個名字,刀帝卻並不陌生。
混沌之海,時間之劍,這一禁地的奧秘,借由那些幸運的逃出的潛修派高手,早已傳遍太古,其中便有一個消息:魔族有一位叫做安吉古德的高手,擁有領域『絕對防禦』。一個獨抗數千太古高手。實力更與如今劍神相當。
對於安吉古德的眾多消失,刀帝並沒有過多關注,唯一記住的卻是『能與劍神一較高手』。
「很好。有你一人,足夠了!」刀帝點點頭。
「你們此行。欲趕往何處?」
「刀域。戰帝行宮。阻止戰帝復活戰妃,再不濟也要讓他不能順利的完成復活儀式!」刀帝冷冷道。
「戰帝滅我刀域。擊殺萬餘高手,間接害死我父,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君子蘭猛然道。枯瘦地雙手緊緊地捏成拳狀。指節微微泛白。那一雙眼眸中。也浮起一絲血色。
「這位是?」
「使者不知,這位乃是我故去刀皇之子。君子蘭。其父將全身功力渡於他,坐化而死!」刀帝淡然道。
「哦?」暗吉古德點點頭。對於這刀皇是誰。他卻是根本不知,也毫無興趣,雙眸轉動,打量了一眼君子蘭,心中饒有趣味道:「有意思,有意思……」
「使者是否與我們同行?」
「這是自然。即然找到閣下,不去看看未免可惜——,不過,就憑這些,要想完成大事,恐怕還是不足吧。據我所知,戰族,可是勢大啊!」暗吉古德疑惑道。
「哼哼,單憑我們自然不夠……」
「哦,莫非還有其他人!」
戰帝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神色,掃了一眼暗吉古德,卻也不欲多言:「要怪,也只怪當初戰帝手段太古霸道,太過滅絕人性,惹下了不少不該惹的人。哼。想救活愛人……,沒那麼容易!!」
「即是如此,那麼便趕緊前行吧,必要時,我自會出手!」暗吉古德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有質無形地返魂星,卻見星力越來越盛,趕緊道。
戰帝是誰,在魔界許多年歲修遠的大魔頭都知道。即便暗吉古德這等年輕地妖魔,卻也是聽聞過,大約知道這是個人族強者,魔族勁敵。若是能干擾一下對方,暗吉古德卻是不介意地。
做為新一代最為傑出地妖魔,擁的絕對領域地暗吉古德,最近更是被主神挑中,成為某一位主神的侯選僕人。暗吉古德信心也是大漲,雖是一人來至這有四聖獸鎮壓的太古,也是藝高人膽大,加之身為隱魔族。自覺,即便被發現,要想離去,憑借絕對領域的力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至於可能地人族四大至尊出手,暗吉古德更是不擔心。這些年來,二皇子收集地信息,都會送到暗吉古德那,讓他分析。再結合數億年來地消息以及各種情況,暗吉古德始終覺得太古四大至尊恐怕有些問題。
儘管太古地合作盟友,有傳說軒轅至尊已隕落,但暗吉古德並不相信這些。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誰也難保這不是人族弄的什麼陷阱。
至,也不即於一世,到九星彙集之時,秘密自然顯露
當下,一行人磨合完,快速向刀域而去……
……
當風雲無忌帶領劍閣一行人,衣袂飄飄出現在刀域邊沿之時,一邊鶴髮童顏的老者正自站立在前方,獨立風雪之中,側對眾人,身後是刀域戰族子弟,那老者似乎在那等待了良久,當風雲無忌等人甫一出現在視野之內,眉頭一皺,遠遠的,便沉聲道:「前方是何方族人?請止步。九星匯聚,乃是我戰族復活戰妃地大事,還請諸位配合,不便之處,我戰族日後登門謝罪。」
「戰族,此次,可是看得相當重啊!」獨孤無傷感概道。
風雲無忌默然,衣袍一擺,已然從空中飄身而下。徑直向那老者走去,老者氣息渾厚,顯然乃是強者,應是戰族長老一類地角色,不過從其言語來看,顯然並不認識風雲無忌。
「在下,劍域域主,風雲無忌,聞聽戰帝欲復活戰妃,特來觀瞻,希望能助上一臂之力!」風雲無忌誠聲道。
「哦,劍神,」老者心神微動:「是在下疏忽了,帝君早有吩咐,若是劍神到來,請至行宮下相見。」
前方,密密麻麻。排成一道道弧形。將戰帝行宮以及九鼎祭壇守衛起來地戰族弟子迅速閃開一道通往戰帝行宮的通道來,風雲無忌便率著身後地劍閣弟子。向著戰族子弟陣列深處行去,身後那如潮的白衣戰族迅速閉合開來。警惕的守望著外側。
「無忌。你也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風雲無忌循聲望去。卻見古巫率著幾名巫族弟子正盤坐在九鼎外的,面向著自已。蒼老而枯瘦地臉龐上。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容。
「你們便在此地休息。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得擅自動手!」風雲無忌回身對身後劍閣弟子及黃金甲士道。
「是。主公!」諸人應聲道。隨後一整衣袍。鎧甲,便在戰族特意空出來地那一塊環形區域,盤坐下來。
前方,風雲無忌與劍閣的頂尖高手大步行去。
「古巫前輩,沒想到在這兒會見到你。那份天魔神通。還需謝過前輩!」風雲無忌恭聲道。
「沒什麼。你那份天魔神通對我巫族也有莫大作用……。我巫族精研靈魂之道,卻未曾料想。這天地間居然還有這樣一處空間,擁有這樣一份功法。對我巫族來說,著實助益極大,老夫在此,還要多謝過劍神啊,」古巫坦然道,寬大地黑袍下,一雙老樹般地手臂向一側空地一側:「請坐。」
風雲無忌依然坐下,身後劍閣諸人也都與古巫一一見過,相繼坐下。
「九鼎儀式,需要巫族參與,我是應邀到此。不過,戰帝眼下,正在為戰妃貫注天地地間靈氣,此外,祭祀儀式,需得他主持才行。這段時間需要他聚神斂神。你先等上一段時間吧,過上一段時是,他便會醒來了。」古巫笑道。
風雲無忌掃了一眼不遠處,那祭壇之間,戰帝不同如山,氣息全無,恍如與這片冰雪之地融為一體,漠漠風雪灑下,飄落在他地頭上,身上,連眼、鼻、耳也塞滿了滿是雪霜。
在戰帝上方,一塊梭形寒冰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冰層之中,一名美麗的女子,雙手靜靜地安放在身側,沉睡於其中,正是戰妃。
「至情至性真男兒,千古一帝戰為名……,希望戰帝可以復活他地女人吧!」風雲無忌心中暗暗說道。
戰帝,曾經地傳說,接觸地越多,感概便是愈多。
古巫歎息一聲,看著遠處地戰帝,蒼老地眼眸中掠過一絲憐憫地神色,搖搖頭,古巫歎道:「戰帝,輪迴轉世千百載,如今一切,也該瞭解了。」
古巫的聲音中卻是透露出一絲不詳的氣息,風雲無忌聞言心中一動,問詢道:「古巫大人,可是知道什麼?」
古巫歎然,目光在風雲無忌臉上掃過,開口道:「無忌,戰帝已算我族一名真正的男兒了,雖然曾經造下殺孽。但過不抵功,何況,本非其意。若是可能,盡可能的助他吧!」
「前輩,到底知道什麼?」風雲無忌追問道。
古巫默然,低下頭去,漸漸閉上眼來,顯是不願談論此事:「到時,你便會知道了!……」
風雲無忌心知,古巫肯定是知道些,或者說看到了些自已沒有看到地東西。瞥了一眼古巫,心知對方必是有所忌,不願言說,心中便打消了念頭。
「前輩放心,此行,我本就有助戰帝一臂之力地打算,」風雲無忌道,雖然一陣騷亂傳入耳中,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卻見一行青衣蓑笠人出現在刀域邊緣,似與刀域的戰族子弟產生了一些不大不小地摩擦。
復活儀式乃是戰族眼下最為看重的東西,戰族全力維護祭祀儀式,對於各種出現的勢力都極為警惕,但顯然,戰族也不願過多的得罪各方,畢竟,戰族也是太古的一分子,日後需與各方打交道。
爭執並沒有持續很久,在一名戰族長老出面之後,大部分的青衣蓑笠人都在安靜下來,在戰族守護區域外站定,而其中一名俊俏的青年男子,則領者另外二名青衣蓑笠人通過戰族讓開的通道,進入到戰族守護區域內。
這三人,卻也不過於靠近祭壇,只是遠遠的,在戰族陣烈中心,一些潛修高手休息的地方盤膝坐下,不言不動,倒也頗為安份。
似乎是感應到風雲無忌的目光。兩名青衣蓑笠男子伸出手拉了拉斗笠。遮住了大半個臉龐,只餘下一個尖尖的下巴。在感覺到風雲無忌的目光時。那身材削瘦,明顯年齡不大的青
人身體似乎抖了一下。顯得有些緊張。視野之內。那青衣男子擋在風雲無忌身前,盤坐下來,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遠遠地。對著風雲無忌點頭示意。
出於禮貌。風雲無忌也點點頭。不過如出鞘長劍般的眉頭卻是皺了皺,一種古怪的感覺湧上心來:「為何……。我覺得此人很熟悉?」
轉過身來,風雲無忌盤膝坐下,雙目一闔,剎那間晉入了法修地無上境界,與周圍的空間融為一體,刀域內,一個個靈魂地波動在眼中顯露無疑。
「師尊,那人可是有問題?」遲傷挪了下身體,身體微微前傾道。
「沒有,或許是我多慮了吧,」風雲無忌睜開眼來,說道,目光掃過邊沿黑壓壓一片,來自太古各個派系地高手,冷笑一聲道:「不過……,我們卻也迎來了一些不受歡迎地客人!」
「還有潛伏的魔族出現了?」孤獨聞言,心中微動,微一思索,沉聲道。
「不錯,」風雲無忌點點頭,面容一肅:「此事,雖為戰族一已之事,但在太古早已引起轟動。如此大事,魔族不瞧個究竟,哪裡又會放心!」
「師尊,不如我們把他們揪出,一個個殺了!」
「不必了,」風雲無忌豎掌阻止道,目光掃過密密麻麻的戰族子弟:「他們成不了大氣侯,戰族如今盡聚於此,他們興不起風浪……,他們若是試圖阻止復活儀式,戰族子弟足以收拾他們。」
一側,木訥的少年聞言鬆開了握著鐵劍的雙手……
……
蒼穹之中,返魂星力越來越重,刀域邊沿,一名名巫族子弟手執骷髏頭骨,遊走於黑暗之中,不斷地驅散著聚集而來地戾魂——在靈魂方面,巫族卻是此方面地行家。
一日又一日過去了,戰帝一動不動,而聚集在戰族區域內的自由派系高手,隱谷高手,潛修高手,各派系高手,遠遠近近地盤坐在大地上。在復活儀式正式開始之前,所有人都保持了安靜,包括隱身在人群之中的刀帝等人。
這幾日,風雲無忌始終感覺那青衣男子總是有意無意的掃向這一邊,儘管沒有瞧出對方的破綻,但風雲無忌心中卻是對此人留意下來。青衣蓑笠人,便是刀皇以及君子蘭等一行人,雖然他們極力掩飾,但卻無法瞞過風雲無忌。
戰族為了保護祭祀儀式,讓所有派系高手待在守護範圍之外,只留一些高手或首領方被充許進入守護區域一定範圍內。一些部分認為這是一種侮辱,初時都發生了一些爭執,刀帝等人夾雜在其中,與戰族引發的爭執也只是其中一例,並未引起人注意,但卻好死不死,遇上風雲無忌等人趕到,是劍域諸人見到的第一起爭執。無意之中便對這一行人注意起來。
那青衣男子與刀帝等人混在一起,自然也引起了風雲無忌的注意。對此,暗吉古德早有注意到,不過,卻並未放在心上。身為隱魔族最為傑出的新一代妖魔,暗吉古德對於自已領先於族人的隱藏能力非常自信,根本不怕被風雲無忌認出來。
第三日,返魂之星的星力已強了許多,刀域邊沿,已隱隱傳來一些暴戾的吼叫——巫族弟子已有些隱隱壓不住這些在歲月的河流中,因為各種原因而死亡的頂級妖獸的殘魂了。
很怕,戰族部分長老開始派出一部分戰族弟子,輔助巫族子弟去鎮服這些暴戾的殘魂。
第四日,戰帝行宮中,一名鶴髮童顏的長老突然踏著光滑的冰面,從戰帝行宮中走出,出現在眾人面前,在他的雙手之間,捧著一卷捲起來的黃色古卷。
老者身後跟著眾多戰族戰將,以及戰族長老,所有人臉上都是一臉肅穆。
鶴發童鶴的長老回首與多長老、戰將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再次在一動不動的戰帝身上掃過,隨後一步從以雪索懸空的戰帝行宮上跨出,浮於虛空,目光在下方一掃,洪聲道:「諸位,如今,帝君已六識關閉,正式進入為戰妃的復活儀式準備中。很長時間恐怕都難以清醒。而根據帝君的意見。我與三位原長老,以及諸位戰將今日取出了帝君留下的旨卷,按帝君的意見,在此當著眾人的面,宣讀此旨捲上。」
這突然出現的長老已經古卷頓時吸引了場中所有人的注意,不管是戰族的還是非戰族的在這一刻,都抬起頭來,望向空中的戰族長老。
「有意思,戰族這是鬧的哪一齣戲?莫非……」遠處,暗吉古德隱於眾人之中,嘴角帶著嘲諷的意味,低喃道,這低喃聲,頓時引來了週遭所有人的側目,以及戰族子弟的怒目而視。暗吉古德笑笑,卻也不以為意。
「所有戰族子弟聽令,」老者一字一頓道。
轟,四面八方,所有戰族子弟全部跪伏於地,臉上俱都出現鄭重的視色,這開頭的語句,卻是勾起了眾人的一側回憶:古卷出,聽令行,戰族易主!
「朕自知壽命將盡,無力再引導我族。特留下遺命:自今日過後,凡我戰族,皆奉劍神風雲無忌為主。見此卷日,即劍神登基為新任戰帝之時!凡違令者,皆驅出我戰族,從此不得入錄族譜。欽此!」
轟!
老者讀完古卷上戰帝留下的命令,大地一陣死一般的寂靜,隨後轟的一聲炸裂開來……
誰也沒有想到,戰帝居然在這個時刻,為戰族選擇了一個新的族人,而這任新任戰帝,居然便是,劍神!!!戰族,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