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闖衣衫不整地跑出船艙時就見到士兵們都手持兵器圍著船喊打喊殺的。他跳下去一看才覺是有好多只殺人蟹在船體和船側攻擊著尖利的爪子拚命向木頭上刺去有的已經爬上了棧橋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他在船艙中聽到的聲響就是它們造成的。
好在它們數目不算多個頭也不算大當然這是和那個巨型殺人蟹相比雖然看著可怕但並非不可戰勝士兵們正是在刀削斧砍的已經砍斷了好幾隻殺人蟹的大爪。
高闖心頭無名火起怪這些冷血的動物攪了他的好事順手抄起一柄大刀以手一撐船舷從船上跳到了棧橋上揮刀便砍。螃蟹是不好殺死的生物但高闖勇猛不管不顧的一通亂砍亂砸不大功夫就把又一場「蟹亂」平息了。
「今天晚上就吃蟹肉了。媽的想吃老子老子就先吃了你!」看著一地的殘肢高闖罵道隨後又回到船上去但沒再去花想容的艙內而是回了自己的臥艙。
氣氛已經被破壞了現在去只能尷尬況且他覺得自己太衝動花想容不是個輕易能碰的女人他還沒做好要對她負責的準備只是他剛才太動情了。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為一個女人這樣在他看來女人還不是今天來明天走嗎?可是這次似乎有點不同。
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卻怕去面對花想容窩在船艙中不出來幸好那些搗亂的殺人蟹再沒有來騷擾他們一直等到再度落潮的時候他才跑出來組織士兵們把財寶全拉出來。
陳祖義的家底比高闖想像的還多。快三十個壯漢整整折騰了三個時辰才把那些金銀珠寶倒騰到大船上去從外觀看大船的吃水都深了許多可見財寶是多麼沉重的東西。不過雖然累但寶藏的光芒映得每個人都一臉快樂這世上的人見了這麼多好東西沒有人會不興奮的。
連一絲金子也沒剩下高闖的船滿載而歸他甚至把那把鎖也帶在身上準備送給花想容玩的。花想容就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上回是那個象牙的蓆子這回是一把鎖。眼光高得很不像他就是庸俗的喜歡金銀財寶。
來時戰戰兢兢走的時候輕車熟路雖然還是要過凶險的渣子灘可大概因為全船人都心情好。老天也給面子一路上順順當當大家差不多是興高采烈的離開。除了花想容她一直沒有出艙可能是怕羞。
船行兩天高闖用和舒老大學了半天的古代方法測好了經度和緯度決定把船沉在這裡。他在現代時讀到過大明的測繪已經非常精確了不比gps誤差大多少。他琢磨著無論六百年會有如何的滄海桑田變換。地球總不會過度扭曲變形所以用經緯度來記錄他沉船的位置是最合適的。這是他來大明後第一次成功的向自己的目標邁進表面雖然還平靜但內心卻極度興奮實在忍不住。又跑去找花想容。
「我今天晚上要沉船了你別怕到時候我來叫你。」他絕口不提那天的事而且極力表現得自然「這裡還沒到馬六甲海峽是在沒人管的公海上。在現代的尋寶大戰中也沒有人注意過這兒。所以沉到這裡萬無一失。」
「回去後——找得到嗎?」花想容低低地問見高闖滿不在乎的神情。又是感覺鬆了一口氣又是覺得他不在意這就證明他根本不在意那件事心酸得無力跳動。對於女人來講一個男人就夠了就像她現在的感覺一切都不重要了高闖平安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可惜男人永遠不明白。
「當然水流啊風暴啊、海底地震啊都會讓沉船的位置有些變化我以前在打撈船上的時候曾經見過有的沉船甚至移動了十幾公里但這種例子比較極端一般情況下設定一定的範圍就八九不離十了。」高闖細心的解釋甚至有點討好地說:「你看我還給你帶來了這個玩意兒喜歡吧?」他拿出那把精巧的鎖放到花想容的手裡。
鎖上還帶著他的體溫花想容心裡一跳輕輕握住「這麼多人怎麼辦?他們跟你出生入死的。」
「我高闖是那樣的人嘛!抄了這些東西的當晚我就說大家這一趟是拿命搏來的喜歡什麼儘管拿其餘的我就封箱了。你也知道這些士兵每人配了一個小柳條箱子平時裝火器和武器用的可不少裝東西每個人都裝滿了的。有的人不裝我還不乾硬逼人多拿鬧得身子骨弱點的都背不動。還有我甚至找了個大箱子放滿了金銀珠寶回頭獎勵給上了追擊船而沒來尋寶的弟兄別讓他們干看著眼饞。不過我也有點私心我看你喜歡那些夜明珠最大的十顆我給你留著哪等咱們回到現代打撈後都給你。」高闖彈彈花想容的額頭突然現她的額頭飽滿比那些額尖眉窄的女人漂亮多了。
「可是船毀了一隻這麼多人還帶著這麼沉的東西怎麼走呢?」聽高闖說有好東西留給她花想容還是很高興的並不是因為那些珍貴的夜明珠而是因為他對她是特別的但是她卻想到了現實的問題。
說起這個高闖也皺眉「本來我計劃得挺好的三條船三十個人足可以了假如沒有風暴肯定沒問題。沒想到老天雖然給面子可是那個狗娘養的螃蟹毀了咱們一條船這就有點緊張了。」
花想容抿著嘴笑不知道狗娘怎麼生得出螃蟹來就聽高闖又道:「只有兩條船還帶著那麼多東西我看只能上一半人另一半人只好泡水了。這回可費了我一番心思在兩根桅桿上動了手腳。你知道嗎?為了讓桅桿一會兒斷起來自然點不像人為我可動用了我無數的智慧。」
「可是要怎麼沉船才能不讓人覺或者懷疑呢?」
「你又說到點子上了。本來這是比較為難的事可這回是老天不給面子螃蟹卻幫了我。其實我一直很矛盾因為我是又希望有點風暴又是不希望。如果有風暴沉船就比較好找借口但有風暴小船也會有危險。當然我的希望是希望一切要看老天的安排。可是那天大號的殺人蟹在船底那麼拚命又砸又穿的給了我借口。這幾天我已經明裡暗裡對舒老大和老鐵念叨怕船底有損傷堅持不到三佛齊去了。舒老大死趕活趕就是為了早一天到岸就算這些天航行他也是沿岸走的就為了提防萬一。今天我借麻桿的口說這邊6地可能有海匪殘餘舒老大才指揮船離岸遠行的。」高闖詳細的對花想容講著「至此萬事俱備只差今天晚上這一沉了。嘿嘿晚上月亮很好我們會平安到達的而且我讓他們把自己的東西裝在小柳條箱內咱們的大批財寶會沉他們個人的東西不會有事也不枉陪我跑這一趟。」
「那還等什麼?」花想容道:「讓我們華麗麗的沉船吧。船是陳祖義的財寶是他搶劫的不抄他這些東西都對不起海上的冤魂。」
「說的好。假如回到現代找不到了從哪來回哪去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你喜歡的夜明珠我留下了可惜那張象牙的蓆子沒辦法留著太扎眼。」高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覺得成功愈近了。
當晚月亮正明亮的時候船體終於因為承受不了損傷和負重而沉沒了。當時值班的是高闖和光軍他們叫醒大家後再搶救財寶已經來不及了。高闖算計得很準船沉的時機桅桿倒下的角度三十個人上船或者落水的時間一切天衣無縫。
當他扒在小船的船幫上看著那隻大木船沉沒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是長年在水上生活的沉船是大忌是一直要避免的可是他今天卻要親手沉掉一隻裝滿珍寶的船雖然知道這是為了幾百年後再取出來就好像在銀行存款一樣但還是有點悲涼之感。
眼前的船曾經做為陳祖義的主船橫行海上見證過無數的掠奪和征服如今也如同陳祖義的命運一樣沉沒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之中靜靜的等待六百多年然後讓親手沉掉它的人再把它打撈上來重見天日。
接下來的一天兩條小船吃力的繼續進船後還拉著兩根趴了十幾個人的桅桿除了傷員小老虎牙、楊大夫和花想容其餘的人一律輪流泡水。終於他們一路「順利」地來到三佛齊。在那裡他們和已經等在那裡的追擊船隊會合併做了一番休整然後就直奔錫蘭去追鄭和的船隊。
此行對於高闖而言完美之極特別是他當著陳祖義的面把那一大箱寶貝分給了沒有去知知島的弟兄們那種暢快無法形容。
第三卷完。請看《第四卷:錫蘭篇之佛寶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