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闖又仔細問了一遍才知道這漆並不是每隻船都用的陳祖義每次來渣子灘前才刷這種漆而且來一次就刷一次似乎漆的某些特殊效用不能保持太長久。到於漆的配方麻桿是不知道的不過因為他表哥是陳祖義每回必帶去知知島的心腹所以他也知道一點好像有青蛙、烏賊、海龜、海蛇、銀粉、銅粉、還有一些奇怪的當地草藥等配料。
原來陳祖義是憑借氣味來驅走殺人蟹的。螃蟹是敏感的動物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們從洞穴中出來爭鬥一點天敵的威脅也能讓它們退避三舍。
但是如果有過三米的巨型殺人蟹僅憑這些東西真的管用嗎?還是陳祖義根本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霸王?還有在船底刷漆是需要進入干船塢才能辦到的之後還要等漆干了才能航行。現在他們可沒有時間去找個干船塢也沒有時間等漆幹了他們必須馬上動手才行。再說這個瓦罐雖然大但只憑這一點漆想要刷一條這麼大的船是不可能的。
「今夜原地不動十個人警戒剩下的人一起做浮水燈能做多少就做多少。」高闖吩咐下來「把船上的長篙和纜繩全拿來再搬點碎礁石上來不要太大碗口大小就行。」
「大哥這是要幹什麼?」光軍納悶等人走*光了後問高闖。
「這是窮人想的窮法子。」高闖露齒一笑「我們時間少、任務重漆少人也少所以只好弄點假的玩意兒。你總聽說過莊稼人為了嚇唬麻雀在地裡放上好多稻草人吧?」
光軍點點頭似懂非懂。
「哎是這樣。我們無法在船底刷漆所以就採取以點帶面的法子。把碎礁石上刷好漆捆在纜繩和長篙上浸入水中。隔幾步我們就來這麼一下子這樣雖然不會整只船底都散驅趕螃蟹的怪味但每個點上都有氣味雖弱卻綿延不斷而且這樣的放置只留兩個人看守船隻就行了即不費人力也可以把有限的漆揮最大的作用。」
「大哥你可真聰明。」光軍由衷地讚揚。感覺自己真是跟對了人難怪父母在世的時候總說他傻人有傻福。果然今天應了驗「可是那些浮水燈是做什麼用的?」
「你看這漆有多亮而且麻桿說這漆的配方里有銀粉和銅粉。你想陳祖義為什麼要用白色的漆?為什麼要在漆裡放入這些東西肯定不是為了好看因為漆在船底。只有魚看得見。
當然也不是為了顯擺有錢他又不瘋所以一定是因為這些東西能加亮。你要知道螃蟹生性喜歡黑暗的地方所以它們生活在洞穴中我們做好浮水燈點燃放入水中水面亮晃晃的又有怪味螃蟹們怎麼會上來。」
一番話說得光軍連連點頭高闖知道他是真心崇拜自己。儘管一再提醒自己不要驕傲但還是忍不住開心。
「別高興得太早因為我們這法子還不知道效果如何?再說我怕水底有大傢伙。陳祖義也許沒碰到過我們就說不定了。要提前做準備為好。回頭把咱們的大弩抬出來放到甲板上我估計如果距離近的話大弩的箭能把幾寸厚地鋼板射穿射穿個螃蟹殼還是不成問題的。」高闖邊說邊想起這條船的船體厚度來。如果都是一尺來大的螃蟹當然沒問題它們愛趴多少都行。如果是一米大的。大概這船也能將就但如果再大一點。他就擔心這船能不能禁得住所以還是把困難考慮得充分一點為好。
「好我這就去找人做浮水燈。咱們的舵師父手可巧了有他指揮一定沒問題。」光軍有點興高采烈的。
高闖心中苦笑知道事情一定沒那麼容易急忙叫住光軍:「別太興奮要注意休息。在一般情況下螃蟹這種東西晝伏夜出而早上漲潮後會持續三個時辰所以我們就在漲潮時進洞天一擦黑就出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全船做好準備後終於把大船駛進了水洞。
大家都見過那種螃蟹的可怕生怕再竄出更大只的來無法對付沒想到水面一直很平靜他們的行動出奇的順利。於是高闖留下兩個人看船又留下楊大夫照顧小老虎牙其餘的人全部上到島頂平台去包括花想容和麻桿。
島頂沒什麼危險除了提防不要掉下去。這裡的山壁像刀削一樣周圍的海裡突出著密集又堅硬的礁石如果掉下去還沒有碰到水腦袋就要先和碎礁親密接觸了。
既然沒什麼險峻高闖就下令對島頂進行地毯式搜查說要把每一塊可疑的石頭都搬開尋找寶庫的大門。大家在烈日炎炎下每一寸每一寸土地搜查過去終於在快黃昏時找到了一個天然的豎井入口。
這個豎井非常非常地深也非常非常的窄即使在明亮的陽光下也看不到底而且成年的男人根本鑽不進那個入口。這讓高闖非常後悔為什麼在來尋寶的時候一味挑選高大強壯的水手而沒找一、兩個瘦小的人呢?
小星和楊大夫是最瘦的可是小星有一個男人的肩膀而楊大夫有一個中年男人的肚子這些都表明他們也無法承擔下井一探的重任想來想去就只有小孩子嬌小的女人和極瘦的男人才能下得去了。
換句話說船上只有麻桿和花想容才能勝任。
「小星你下去拿個浮水燈和一條長纜上來。」高闖吩咐了一句然後看了看麻桿又看了看井口看得麻桿頭皮麻不自禁的往光軍身後躲但又被光軍拎了出來。但高闖又不再看他了而是打量了一下花想容。
花想容大約有一六五高以前有一點胖但因為行船的辛苦目前清瘦了很多身材玲瓏有致、腰身苗條得讓他隨時想撲上去變人狼。可是她雖然苗條了。骨架也纖細但畢竟是個女人井下還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他怎麼能讓她去冒險怎麼捨得置她於危險呢。
冒險是男人的事怎麼可以讓一個女人打頭陣?
「你表哥和你一樣瘦吧?」高闖突然問麻桿。
麻桿不明白高闖為什麼問這個只覺得他眼神裡那種可怕的東西消失了心下一寬老實地回答:「我表哥比我還要瘦點。」
原來長得精瘦精瘦也是一種天賦高闖心道。終於明白了以麻桿之廢物、以他一個做什麼都不成的人卻能在陳祖義的手下呆得穩穩的還能混得吃香喝辣的原因。他們哥倆因為身材的緣故。被當成了開啟寶庫的鑰匙。不過麻桿的表哥是正牌麻桿只是個備用鑰匙罷了。
雖然還沒有好好觀察豎井的底部想來這地方一定是通向寶庫大門的而且也會另有出口因為一箱一箱的寶貝不可能從豎井裡運輸當然也不可能由這裡取出。可是這裡卻必定是通向寶庫的關鍵所在。不通過這裡是無法打開寶庫的門的否則陳祖義不會單獨養著兩個無關的人。
現在擺明這地方只有兩個人能下去一是麻桿二是花想容。
麻桿無論多麼膽小怕事高闖也不能信任他。所謂財動人心最老實忠厚的人一旦起了貪念也會馬上變得大膽和不可思議起來好像金錢能引人類內心深處的邪惡。何況麻桿還是個外人一個曾經當過海盜目擊過很多搶劫的壞人。
如果把他放下去。他找到其他出口溜了或者啟動了什麼機關陷害隨後趕到的明軍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很快小星拿了一盞浮水燈來。還因為怕一條纜繩不夠長而拿來了兩條結在一起。高闖把木質的浮水燈綁在纜繩的一頭點燃後慢慢沉到了井底。隨著那微弱的光芒慢慢下降高闖以望遠鏡認真觀察著豎井內的情況。
豎井從上到下都窄得不得了下面似乎還更窄了一點四壁因為長年的風吹雨打而粗糙異常刮上身子。肯定就是傷。這個豎井也如預料的一般深。看水面的高度大概和水洞中的水位持平。這就是說這個豎井裡並非淡水。而是像個連通器一樣與外面的海水相連。
既然能連通就必定有出口說不定那條相連的通道就是寶庫的具體位置。
可是從水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他判斷是因為漲潮的緣故。這裡的潮差非常之大等潮水退去必定能露出井下最真實的東西。
問題是誰下去?
「我去吧。」花想容看得清形勢知道高闖必定不會要求自己下去於是自告奮勇。
「不行。」
「為什麼不行?」
「沒有為什麼我說不行就不行。」
「可是我想出力況且你沒有其他辦法不是嗎?」
高闖沒說話因為他確實沒有其他辦法如果說要炸井或者鑿井的話那就是一項工程了。他們就這麼幾個人而且沒一個是工程兵出身恐怕要挖到猴年馬月的時候。
「或許我們可以找找另一個出口。」高闖想了半天才說「反正除了麻桿和他表哥任何東西從這個豎井也出不來。」
「我想另一個出口一定在極其隱密的地方我們沒時間慢慢找給養也不夠了啊。」花想容道:「而且你要考慮到這樣一個問題就算我們找到另一側通道寶庫也可能必須從這裡進入才行。不然陳祖義為什麼要養兩把可以自由出入的鑰匙呢?我知道你不願意讓我冒險可是女人也是愛冒險的你不要歧視女性。」花想容很聰明也看出了麻桿真正的用處。
但無論她怎麼說高闖就只有兩個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