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順利王貴通和楊敏私下裡的「牢騷醉話」被親自到肉船上選肉的大廚滿堂紅告訴給了雜役麻桿於是當晚就有一個關於鄭和想招降海盜的信息傳到了陳祖義的耳朵裡。
陳祖義絕不會投降因為他明白以朱棣之殘忍好殺不會容忍他這樣的叛國者活著何況他手裡有太多的人命其中包括了解除海禁後出海的大明商旅和在南海上遭遇的大明水師。
「我們佔據地利此片海域號稱千島之海每個島就是一個棋子都在大哥走了二十多年的棋盤上怕他們個鳥!」他的副手金志名對他說:「實在不行咱們撒開了跑就沿著這些小島那兒到處是暗礁明軍未必敢追。我們就到渣子攤去那兒水流又急漲潮退潮時回流兇猛他們就算敢追早晚也是個死!」
陳祖義搖了搖頭:「逃不是好辦法。我們逃了大塞可逃不了讓明軍佔了這咽喉要地我們就失了辛苦多年的根基。除非我們離開此處否則等明軍熟悉了水紋航路我們也會被一點點剿殺所以現在是你死我亡之勢雖然咱們勢弱但也要務必重創鄭和。」
「但是朱棣可是個狠角色若是他了雷霆之怒真正派大明水師與我們決戰我們--」金志名偷看了一眼陳祖義沒敢往下說。誰都知道陳老大是說一不二的脾氣不容有人反對半點。
「你以為海戰想打就打嗎?」陳祖義冷笑「等那個謀朝篡位的皇帝把反對的朝臣都說服還要和附近的蠻夷小國聯絡好把慣於近海作戰的水師訓練好再摸清我們的底細那還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呢我們有的是時間準備這就叫天高皇帝遠只要我們站穩了這塊寶地什麼也不怕所以這一回非要扳倒明軍不可!」
「明軍的實力--實在不弱。」金志名想起第一次的遭遇戰雖然明軍攻擊未果但他們的傷亡可比明軍嚴重的多而且已經有人想要逃跑了。他們佔了地利但不佔人和。天時呢?假如天時不在他們這一邊那他們肯定會死得難看。這麼多年來在這片海上燒殺搶掠難道真的到了報應之日了嗎?
「不是不弱是很強。」陳祖義這回順著手下的話茬說讓金志名感到相當意外「不過他們也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強。他們的船雖然多但大部分是商船裝的全是好東西和各種工匠真正的戰船比我們多不了幾隻況且他們有的武器我們也有前幾天那一戰當我們使出火器你看明軍的主帥慌的。叫什麼來著?」
「鞏珍。」
「不管他叫什麼回去也被鄭和好一通冷落。所以說這一仗鄭和比我們還輸不起。而現在他虛火上升正是我們大展手腳的好機會。」陳祖義狂妄地笑。
在這片海上他沒有過對手無論多麼凶悍的海盜也被他收在帳下附近的蠻夷人派人來攻也都鎩羽而歸。對於來襲的明軍他心裡是怕的因為那是泰山壓倒之勢。別人能低頭他不能他低頭就意味著死所以他要以命相搏。
「再想想那一船船的寶貨吧!」他衰星未退財心又起眼睛中射出貪婪的光芒:「我們要搶劫多少船隻才能搜羅到那麼多寶貝還有那麼多的各式工匠掠來為奴有多麼痛快就算我們在這裡建了國也行啊!傳令下去這回誰搶到的東西只要上繳一半剩下的就歸本人。不過鄭和的寶船不許動那要老子親自來搶。船上不是有個公主嗎?老子就讓這大明的金枝玉葉當了海賊婆子!」
他一番話說得在場的幾個海盜頭子都熱血沸騰自古財富和美女就能讓人喪失理智對於這些無法無天的人來講就要加個更字早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家在哪裡了。如果有人現在問他們北邊在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只有金志名還有些疑慮輕輕地問:「這一仗我們怎麼打呢?」
「鄭和一口吞不下我們又想急著平定這件事好快點去古裡所以他急了。我們就利用他的急採用詐降之計。」
「詐降?」
「對啊咱們和明軍的實力只在一緊一鬆之間只要明軍有一絲疏忽我們就能贏。」陳祖義越想越覺得順暢「別忘了在海上衝起來的船是最厲害的船而且我們還是在上風口哪!」
他算計得挺美卻不知道已經入了明軍的圈套但從另一方面講雙方的實力確實在一緊一鬆之間雖然明軍明松暗緊但一場短兵相接的大仗是免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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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明軍的巡邏船現了一條試圖接近船隊的小船船上有陳祖義的使者表達了這伙海盜願意投降的意思。鄭和升帳點兵親眼讓那名使者見識了大明軍隊的威儀然後不卑不亢地接受了陳祖義表示投降的請求雙方約定第二天午時陳祖義率部來降。
陳祖義本來要求酉時來降說是算過什麼天命但鄭和斷然拒絕雖然這裡白天很長但酉時也太晚了一旦交起手來天色一黑對於不熟悉此處水紋的明軍來說會處於絕對劣勢。
這個時候鄭和開始懷疑起陳祖義的智商來他這樣耍小聰明以為會佔到便宜但這不是說明了他投降之意不誠嗎?看來他組織起這些海盜在這裡為禍不過是憑著比那些好勇鬥狠之徒更加狠決而且比那些人稍微多一點點腦子並沒有想像中聰明。現在他心懷鬼胎反而能被人抓住弱點只要明軍明天指揮得力必能將其一網成擒。
使者一走鄭和就下令準備招降儀式同時嚴禁任何人出入船隊那三個奸細也被抓了起來。這個時候就算軍中還暗藏著奸細也不怕了因為以雙方的距離和明軍的防衛來看再也來不及通知陳祖義。
這麼大個船隊表面上是準備招降儀式實際上是備戰調度起來是非常複雜的高闖不懂兵法所以自告奮勇地說要去審訊同行的還有老鐵和光軍。
三個奸細沒想到會被現被抓起來後驚惶不安當看到高闖扛了一把刀來到船艙中更是嚇得牙齒得得的打戰大熱的天竟然渾身抖。高闖是船上的風雲人物他們是見過的但一直避著他走所幸沒有被現可現在卻不得不面對面而且高闖是官他們三個是賊。
「老相識啊!」高闖微笑著說:「也算他鄉遇故知吧我們可是同在牢裡患過難的。」他抽出刀來伸指彈了一下金屬出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內繚繞著回音別人還好麻桿先哆嗦了一下一臉乞憐的看著高闖。
「闖爺以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要聽我們辯解一句。」李勝道:「闖爺我們冤枉啊哪是什麼奸細。」
「哦原來是冤枉的那怎麼解釋那些鴿子的事呢?」高闖輕描淡寫的道。
三個人互相望了一眼顯然他們並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裡也沒想到有人現了他們的行蹤。
「什麼鴿子?」滿堂紅試圖矇混過關「肉船上倒是有些專門用於食用的肉鴿闖爺說的是那個嗎?」
高闖無奈的歎了口氣半俯下身子「我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和笨蛋說話實在累得慌。你腔子上長得那個是腦袋還是馬桶?你也不想想既然抓你們到了這裡來還提起鴿子的事肯定有了證據你們還混賴個什麼勁兒不老老實實的我保證你們過不了關!」
「闖爺--」麻桿哀叫了一聲抬頭瞄了一眼高闖又看了一眼李勝似乎是想說什麼又被李勝惡狠狠的目光攔住了。
「難道你們以為是我現了你們然後公報私仇嗎?就你們這幾塊廢料也配嗎?就算是陳祖義也已經是甕中之鱉現在給你們個活命的機會怎麼著?還不想要?」
「老高和他們廢什麼話啊乾脆先押來那個瘦子把他那兩個爪子放檯子上手指頭有一個算一個讓我掄一錘子砸癟了算!」老鐵說著抄起一個錘子大踏步走過來嚇得麻桿的哀求聲和高闖假模假式的阻止聲同時響起。
高闖沒看麻桿狠狠盯了李勝和滿堂紅一眼讓他們徹底閉上了嘴。就見這二人眼神閃爍露出絕望的神色顯然也明白他們的底細被人翻了隱瞞不了了。
麻桿膽小看老鐵凶神惡煞一般琢磨著跟高闖坦白興許有一條活路於是竹筒掉豆子什麼都說了出來。
原來李勝是陳祖義手下一名小小的頭目麻桿是他的表弟滿堂紅也本就是個廚師只因為他們是和陳祖義一起從廣東跑出來的海匪後裔所以平時能多落些實惠。在一次搶劫了從大明來的民間商船後陳祖義讓他們帶了大量的金銀珠寶來大明採購火器。
可是他們到了金陵後立即享樂起來結果在一起妓院的械鬥中殺死了一名妓女被抓到了大牢裡。因為他們有大批珠寶孝敬那些私賣軍火的太監又想著能繼續財於是不停的保他們才讓他們有機會活了下來並最後跟隨船隊的人出使西洋。在占城陳祖義的人聯絡上了他們讓他們將功折罪做了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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