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奴的檯子是在一片空地上上方紮了一個簡易的竹頂。此時正是中午時分檯子上只有一片窄窄的蔭涼之處幾個奴隸販子吆喝著把一串麻木、萎靡、接受了命運的奴隸推到蔭涼處坐著每人還給了一口水喝顯然非常愛護自己的財產。而台下人們也呆在涼棚和樹葉編成的遮陽傘下只有這個奴隸在陽光底下爆曬著看模樣也乾渴了一段時間了。
「進去吧我看不了這個。」身後的花想容扯了扯高闖的衣袖。
高闖知道女人心軟受不了這種場面可當他無意間與那奴隸的視線相對時他在這奴隸的眼中讀懂了那種「士可殺不可辱」的決心與悲涼不禁走上前去。
「這販人的王八蛋說的是哪國話?」聽那奴隸販子口中滔滔不絕地講著鳥語高闖問道。
「安南語。」一直跟在高闖身後的馬歡回答。
高闖點了點頭並不想知道奴隸販子在說什麼想來不過是吹噓這奴隸多麼強壯、價錢是多麼便宜之類的「這個奴隸我要買。」話一出其他人都嚇了一跳但明人卻露出了笑容。
「老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們是來探個路的假如帶個人回去怕鄭大人不允。」老鐵說他已經和高闖親近到稱呼「高老弟」為「老高」的地步。
「我會和鄭大人說的。」高闖邊說邊走到最前面因為他們一行人太引人注目了人群自動閃開了一條路。
他並非是因為好心這場面雖然野蠻但他經歷過太多的事情知道這世界上到處都有慘烈的事情生如果不能練到心硬如鐵是沒辦法在他那個位置上生存的。他只是尊敬那個奴隸的驕傲想給在這種環境下都不肯屈服的人一個機會。
「剛才他似乎說的是既然沒有出價打死這個奴隸得了省得佔地方又浪費糧食。」馬歡補充道。
「太不人道了。」花想容搭腔。
一隊人中只有她和馬歡兩個人讚成高闖的決定既然不能拯救所有的人救一個算一個。
看到有人過來奴隸販子來了精神上前搶上幾步蹲在檯子上諂媚地看著高闖說了幾句話。
「他在向您問好然後說這奴隸是從北邊山裡帶來的夷人力氣大身體好能幹得很看您是生面孔不如交個朋友半賣半送給您。」明人搶在馬歡前給高闖翻譯。
「你讓他少來這套明明要把人打死了還說什麼半賣半送。」高闖眼睛看著奴隸販子嘴裡卻對明人說:「再說人都被他們折磨成半死了說不定到我手裡還要搭醫藥費別讓他來彎彎繞直接開價好了。可有一宗你去跟他談中間賺幾個錢是應該的可別糊弄老子。」
「哪能呢好歹咱們都是從大明來的。」明人心花怒放「我只賺幾個錢請爺喝酒走了這半天也熱了。」他說完就走到檯子邊雙手一撐靈巧的跳上檯子和奴隸販子談了一會兒然後又跳了下來。
「這樣的奴隸如果用大明的銅錢來買至少要五千貫。」他說。
「五千貫?這在金陵能買十個青花白瓷盤了!」小老虎牙和小星異口同聲地說他們兩個為了夠資格迎娶鄧家的姐妹花打算過做生意因此對各種商品的行情比較瞭解。
「官窯的?」高闖問。
小老虎牙上前一步在高闖耳邊道:「官窯的還要貴不過這個價普通人家已經買不起了。官價:青花白瓷盤每隻五百貫;碗每隻三百貫;瓶每隻五百貫;酒海每隻一千五百貫。」
「我沒說這是終價啊。」明人連忙道:「我當然心向大明了所以殺價到五百貫。當然了看爺您要用什麼來交換總的來說奴隸買賣是真金白銀的不然您拿個瓷器換?」他說著瞄了一眼站在高闖身後的士兵。這一行人中有兩個士兵抬著一個木箱裡面有貨物的樣品。
高闖想了一下從衣袋中拿出一塊銀子道:「這個給你了換成五百貫後還剩下多少都歸你可是我要你繼續和他談告訴他這個價錢我同意但要搭上一些水和食物我要請其他奴隸吃頓飽的別耍滑我會派人看著的。」
明人見有利可圖立即去談很快就談好了。
「你叫什麼名子?」高闖俯下身看著那個奴隸的眼睛雖然語言不通但他相信他能聽懂。
「阿布。」奴隸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高闖指了指自己:「我高闖。大海你願意和我走嗎?」他比劃了一下然後指指大海的方向。
阿布戒備地看著他似乎不太信任也沒明白他的意思。
高闖轉身對馬歡道:「你和他說一遍看他能不能聽懂。告訴他假如他願意他可以得到自由。」他本想這麼做的可是怕阿布再度被人捉住或者沒有辦法生存如果是那樣那麼他的拯救毫無用處。
馬歡蹲在地上連比劃帶說地問了半天阿布終於明白了高闖的意思表示願意和他走。高闖這才放心下來吩咐兩個士兵留在這裡一邊照顧阿布一邊盯著奴隸販子有沒有兌現承諾自己則帶著其他人進入了酒鋪。
「沒想到你還是個善良的人。」花想容輕輕地說似乎很贊同高闖的舉動。
「笨蛋孩子壞蛋也可能有一念之仁別看表面你會受騙的。」高闖笑道:「真不知道你這個財務總監是怎麼當的人吃人的競爭啊你竟然還是囫圇個兒的沒傷沒殘真是奇跡。」說著步入了竹樓。
他料到自己會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可這麼大的酒鋪內幾乎滿座卻竟然鴉雀無聲襯得他們一行人踩在地板上的「吱呀」聲格外清晰。酒鋪中的人什麼模樣的都有雖然衣著好像整潔一點但和外面的人沒什麼兩樣神頭鬼臉整個酒鋪裡簡直像群魔亂舞一樣無數道目光注視著他們這一行人讓他感覺自己是落入狼窩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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