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動了車子問道:「胡書記怎麼說?」
楊春生道:「**能怎麼說啊。什麼話也沒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個我能想到胡書記這話是不能說的說什麼是買還是不買。買他從哪兒弄錢給我不買他真的能放棄這個決心嗎?他之所以找到我一是覺得我比較可信再就是覺得我有能力承擔這一筆錢。
夜一個飯店一個非常不起眼的飯店。選擇飯店是因為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去他家裡乾媽這人見不得這個再說他在病中我到她那兒卻跟胡書記在一旁黏糊怕讓她起疑心。去他的辦公室那兒就更不能去了那是什麼地方?人多嘴雜這個事情讓別人知道了那還得了。到我那兒也不合適因為我那兒這幾天經常有人加班到深夜走露了風聲怕有心人拿這個做文章所以胡書記選擇了這個陌生的飯店。
他早我一步先到。我進去的時候他正站在窗戶那兒望著外面呆。我輕輕的帶上門咳嗽了一聲驚了他的思緒。只見他表情嚴肅對我只是微微的頷。
我把那包裝嚴實的盒子遞了過去。
胡書記歎息一聲道:「丁……你坐。」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所以憨厚的一笑道:「我這是送給我幹媽玩兒的跟你可沒什麼關係可不許占為已有啊呵呵。」
胡書記還想說什麼又被我擋住道:「你趕緊回去吧乾媽那兒還需要人照顧呢。我還叫了幾個朋友過來你要願意一起吃飯也行。」
胡書記點點頭笑了。
我的廠子開始運轉沒多久大哥出來了。他的身子掉了幾斤肉不過這樣倒顯得精神了許多。具體的處理結果好像是在他的辦事處裡找了個替罪羊那替罪羊也僅僅是得了個處分。不過他的職位丟了丟職位不為別的就是他進去時間太久辦事處又不能長時間沒有領導所以就又安排了一個。
雖喜憂參半但還是要慶賀一下。叫了半隱居的二哥帶上我又是一頓猛喝。
二哥坐到這裡顯然是帶了心事主語不多。大哥也可能是興奮也可能是帶了感激話頭起來就滔滔不絕。這頓飯可能是分裂的飯訣別的飯因為在以後大哥可能就要退出這個舞台了。不是我這個人負心薄倖也不是二哥寡淡無情實在是他做的一些事情太讓人傷感如果他還在這個位子上那傷感也就傷感了大家彼此還有個諒解但不在一起謀事兒了又何必再多這些傷感呢。
大哥再起來是沒希望了幹部年輕化這就是一個坎掛個副職他又不樂意。最終結果只能是到中心支行工會呀或者是後勤呀找個職位等著退休或者是離休。
在席中大哥並不提關於廠子的任何事情等第二天酒醒才找到了我。
我當時正與郊區政府技術監督局的局長一起吃飯。席間有一個副區長做陪。這個關係是胡書記給引見的所以也顯得相當親密。我現在的任務就是跟這些職能部門搞好關係這個關係雖然不鐵但在法律所允許的框架內不卡我不拿我那我就知足了。畢竟我不是想搞一個短期的投資賺一筆就跑而是想把這個企業做大做強。正喝得歡喜呢大哥來了電話。我無奈的對幾人道了個歉躲了出去。這個時候按說是不應該冷落這些爺爺們的但大哥那兒更不能冷落他剛失去了權利我就不搭理他那也顯得太立竿見影了吧更何況這個廠子還是他一手促起來的一些實際的問題還沒落實我要冷落了他他在背後給我耍點小陰謀那還是我受罪。
大哥的語氣很低沉道:「三弟在哪兒呢?」
我小心的說道:「在廠子這邊呢工人們還沒全部安撫下來我怕再出什麼紕漏所以就住這兒了。」
大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呀?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我望了望包間的門說道:「晚上行嗎?」
大哥到是不給我留時間說道:「最好是現在我們幾個人都等著你呢。」
我問道:「你們幾個?」
大哥接著說道:「對我們幾個。」
他這麼一說我明白了他們幾個就是原先一起謀劃買這個廠子的幾個人現在都出來了心不死還想分這兒一杯羹呢。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我想了想道:「行下午三點吧我現在正跟幾個工人談話呢就是廠子裡鬧得最凶的幾個。」
大哥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那好我們就在你的飯店等你了。」
我望著這一幫土地爺都是一些不敢得罪的主兒想脫身也脫不了。要是一般人員我找個托詞讓老華他們過來陪陪也就算了可這些……我焦急但卻喜笑顏開的陪著。
可能他們也想跟我搞好關係畢竟我後面還有胡書記再就是手裡還有這麼一筆錢跟我搞好關係了自己也不會吃虧。另外我想他們一定認為我還有別的來歷不然怎麼可能這麼點大歲數就能托起幾千萬的廠子呢。只是這些疑問不表露在面子上而已。
酒不多喝就是閒談。到他們這個級別不缺酒應該說是把喝酒看成了一種負擔東拉西扯的閒談。下午三點大哥又來電話了這次我沒躲出去當著他們的面接道:「對不起我車出問題了一會兒就到。」這話也算是說給他們聽的。這幾個人都是成精的人物聽得話頭也就起身告辭。我還裝樣百般的挽留見挽留不住心裡一陣的輕鬆趕緊的往市裡趕。
回去已經是四點多了他們幾個不耐的臉色盡顯。大哥在屋子裡圍著桌子轉圈另外二個一個悶頭抽煙一個不住的喝茶水。見我進來齊齊的站起來。大哥甩著臉說道:「你怎麼才來呀。」
我趕緊客氣的對另外兩人點頭微笑道:「車壞半路上了對不起吃過了嗎?」
大哥並不回答指了指一個微胖的四十多歲男子說道:「這是老辛郊區經委的。這是老習市裡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個叫老習的人身材不是很高17o左右逢人三分笑相胖乎乎的臉不見一根鬍鬚。這不見一根鬍鬚不是因為刮過而是壓根就沒長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對就是舊社會的太監電視裡大家應該都見過裝腔作勢口蜜腹劍的那種。
市裡的市裡哪兒的?大哥沒說我也不好問不過估計這人有點來頭我先聽他們什麼意思吧隨機應變。當即坐了下來也隨著笑道:「呵呵真是難得能有機會跟大家坐這兒也算是小弟有幸。」
大哥沒跟我客氣拋開了我遲到的埋怨簡單的說道:「三弟都是自己人咱們說話也就別繞彎子了。謝謝的話我不多說心裡有底兒。這個廠子以前你沒參與過我呢現在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廠子是一家日本公司要收購的我們已經把收購價格談妥了六千萬。也是沒想到會出這檔子事兒所以收購也就耽擱了下來。現在既然一切都風平浪靜了那我就想把這個話重新提一下。這一段時間你付出的也不少我們幾個商量了這次的利潤咱們四個平分你看怎麼樣?」
我眉頭微微的一皺點了根煙沉默著。空氣因為我的沉默也凝結起來。
按他說的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分得七百五十萬塊錢。這一段時間也算是沒白忙活。面上看來這個結果很不錯第一不用考慮那三千萬的投資第二不用在去理會那麼多煩心的事情。可事實是他的這個想法行得通嗎?工人們會同意他這麼幹嗎?如果再來個第二次鬧事那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另外還有一點就是我對那個廠子有了新的想法所以不知道可不可行但總有一種要實踐一下的衝動。
大哥見我不表態接著說道:「你是怕工人們再鬧事是吧?這個你不用考慮路子已經趟開了調查結果已經有了如果工人還鬧事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因為這次調查已經有了結果而如果要把這個結果推翻那調查的人也會跟著受牽連所以不用咱們出面他們也會幫咱們把這個事擺平。」
我撣了撣煙灰說道:「我做這個呢就是為了大哥既然大哥有把握把這個事情做好那我也就不攙和了錢我一分不要這個事情呢大家最好做得周密一些我不想再多扯出什麼麻煩。明天我就把駐進廠裡的人撤出來。」
大哥忙說:「別錢是大家賺廠子那兒你還得維持著維持到日本人接手為止。這樣也不至於再出現象上次那樣的事情誰也進不了廠。」
我搖了搖頭道:「這個恐怕不行因為我現在要維持就需要投入。工人們要的是工資而我不生產就無法給他們工資到現在為止我已經投進去一百多萬了而且還從工人中間募集了幾十萬再住下維持還得投入。而這些投入會隨著廠子的主權的變更而化為泡影所以大哥我只能說對不起。」
大哥聽我說完有點著急道:「那總不能再搞成上次那樣吧。」
我笑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