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抗戰悍將 第一部 第三百二十六章 正義(五)
    當劉建業等人在日本為了能夠給國家盡可能的挽回戰爭的損失重建勢力範圍審判戰犯等事情忙了不亦樂乎的時候國內的局面卻並不能夠讓人感到樂觀。

    9月9日南京中央軍校大禮堂的日軍中國派遣軍投降儀式以後在國內各地的日本軍營裡太陽旗從天而落尖叫著扭曲著化為一股黑煙。12o萬大日本皇軍悲壯地舉行焚旗儀式與光榮和夢想告別。

    但敗者敗猶未敗。簽署了投降書後日本中國派遣軍司令官岡村寧次惡狠狠地對他的部隊下達了感情混亂的訓示:「今奉大命率我武勳赫赫戰史輝煌之中國派遣軍不得已投降敵軍。念及我征戰萬里、確信必勝、英勇善戰之將兵以及皇國之苦難前程萬感交集無限悲痛。

    然聖斷既下事已至此全軍將士面臨冷酷現實宜徹底遵奉聖旨毋須極端含辛茹苦更加嚴肅軍紀保持鐵石團結進退舉措有條不紊以顯示我崇高皇軍最後之真姿。

    異域瘴癘之間望全軍將士珍重自愛。泣血訓示如上。」

    而勝者勝猶未勝。國軍6軍總司令何上講到津浦線視察接收的準備情況時對所在地的日軍官兵宣稱:

    「日軍並非戰敗中國軍亦非勝利。儘管如此我等應停止一切爭議讓既往之事付諸東流而致力於中日之合作。」

    日軍的中國派遣軍各級司令部均奉命改為「善後聯絡部」全部日軍自動解除武裝成為「徒手官兵」被送往集中營。除東北外中國共有日俘1285ooo多人日僑784ooo多人另有韓國俘虜和僑民65ooo多人。1945年1o月開始從廣州、上海、青島、煙台、大沽口及秦皇島遣送回國次年6月全部遣返完畢。

    最高統帥放開胃口全面接受了侵華日軍的武器裝備計有步騎槍685ooo多支手槍6ooooo多支輕重機槍29ooo多挺主要火炮12ooo多門槍炮子彈18ooooooo多萬;戰車38o多輛裝甲車15o多輛卡車15ooo多輛軍馬74ooo多匹;各種飛機1oo6o多架(可用者29o多架)炸藥6oooo噸飛機汽油1oooo多噸;艦艇船舶共14oo多艘。此外還有大批的服裝、糧食、營房及各種軍用器材等。

    最高統帥用這些東西補充和強化了自己由美式裝備武裝起來的軍隊加上收編的68萬多偽軍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國軍的實力空前強大。

    敵偽財產本系淪陷區人民的膏血國民政府的不少高級官員早就對這些垂涎已久必欲攫為己有。9月5日6軍總司令部即成立了接收計劃委員會總司令何上將自我委任為主任委員。與最高統帥有關的各家族當仁不讓行政院宋院長1o月報請最高統帥批准除有關軍事系統的接收仍由6總主持外一切「逆產」的接收與處理大權統歸行政院獨攬。這是千載難逢的撈肥橫財的機遇。「河裡漂來的不如地裡*來的地裡*來的不如天上飛來的天上飛來的不如地下鑽出來的地下鑽出來的不如坐著不動的」。一時問京、滬、平、漢等各大城市忽地出現了四五十個各不相屬的接收機構接收大員成了3雲人物金子、房子、票子、車子、女子見到什麼都像餓瘋的野狗猛撲過去不惜相互傾軋。真是大官大貪小官小貪無官不貪。

    「想中央盼中央中央來了更遭殃」。黑暗過去後出現的光芒只是淪陷區人民群眾想像中的一瞬。當光明像流星一樣從夜空劃過他們苦難的眼中又噙滿了痛苦和絕望的淚水。貧困的人民群眾憤怒而又無奈。重慶的晚報上刊登了這樣的諷刺詩:

    贖水殘山殊不惡斷歌零舞倍關情;

    百官耗盡陳倉粟又辦歸舟向二陵。其實國難財的爭奪由上到下一開始就趨向白熱化有的後來竟展為動刀動槍的流血衝突。

    在芷江的一次會議上交通部同軍政部就爭咬起來。

    交通部一個姓項的代表說:「抗戰八年中我們交通部的汽車已損失殆盡:希望接收日軍車輛能與軍政部平分。」

    軍政部的代表楊繼曾立即反駁:「凡軍用車輛統統都歸軍政部接收地方的民用車輛則歸交通部接收。二者不能混淆否則我們無法向上鋒交待。」

    雙方爭執不下路軍總參謀長蕭中將便出來和稀泥實際上是胳膊肘子向裡拐:「樵峰對我說他希望交通部能接收到15oo輛車子。將來我設法滿足這個數字就是了。」樵峰是交通部長俞飛鵬的別號。他們挑著旗號明裡爭奪是為了暗地裡私自多瞞多貪。此後雙方各得多少均未見諸公報被私下吞沒的不知有多少。陳辭修的嫡系軍長胡連不無炫耀地對人說他私自接收無帳可查的有一千多輛還說他親眼看到何上將送給親友2o多輛新型轎車。何上將不狂嫖濫賭不吸食煙毒也沒納過妾以當時國內軍閥官僚的作派來對照絕對可算得上是「廉潔正派」的。在接收中他依然「廉潔正派」。他只公佈了武器彈藥、飛機、艦艇、馬匹、汽油的數目;而大量的軍糧、罐頭食品、布匹呢絨、服裝、醫藥器材、小轎車等等均未公佈全被以他為的大小碩鼠私吞了。他在劫收中到底聚了多少財呢?當時南京某報搞了一個《國府要人財產比較表》把他列在僅次於行政院宋院長的第二位稱他的豪華別墅遍佈於南京、上海、無錫、貴陽、重慶等各地。

    這給了一向與何上將互相看不順眼一找到機會就互相攻擊的軍政部長陳辭修抓住了把柄大力攻訐何上將貪污腐敗。但是何上將反過來又攻擊陳部長的貪污行徑更其旺烈且不說他本人攬入私囊的財富無以計數單是他手下幾個親信的醜行便十分驚人。

    一是陳部長的參謀處長被委任武漢前進指揮所主任的謝士炎。他一到任日軍駐武漢兵團司令就在日租界設盛宴隆重款待。席間有12位日籍少女陪酒謝一暈再暈灌得死去活來被12少女擁入臥室。謝被少女迷住成了這裡的暗客。偽武漢警備司令見其已入圈套暗中賄送租界的洋房三座別克牌轎車三輛金條2oo余根和偽儲備券兩汽車。二是陳部長一手提拔的戰車總隊長石祖黃。他在接收中私佔了北平和天津兩座日軍高級將領的大公館又在南京湖南路蓋了一座大公館。這三個公館皆有花園和假山裝潢得富麗堂皇。這還僅只是不動產。三是其親信莫與碩到廣州接收盜賣軍火事不精細被輿論逮住陳部長恐引火燒身一槍把他崩了遮醜。

    南京的日偽官員多如牛毛到處是肥得流油的大肉。接收大員到達後即與日偽合流整天忙於搶佔公館徵調汽車封存物資。莫干山路、山西路、中央路、鬥雞閘一帶眾多的公館別墅最闊綽的被何總司令、蕭中將等總部高級將領霸佔餘下的處長科長各得其所各色高檔家什盡其享用用不完的就變賣為金錢。6軍第三方面軍湯總司令手下有一個賀鴻棠在接收中撈到大批金條他以此為資本在南京太平商場開設庚源地下錢莊專門以高利貸吸收官僚和軍棍的黃金存款生意極盛黃金存款疾增到萬條以上。變賣敵產的有之倒騰黃金的有之強佔人妻的有之。一時間全沒了秩序到處都是野山惡水山上站著*頭王掄巴掌拍著毛乎乎的胸脯叫嚷:什麼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有的甚至給漢定下價碼:小漢出法幣3o萬元巨大惡拿出大堆的金塊即可免罪贖身。

    上海集中了東南地區半數以上的敵偽產業。軍方派員、潛伏特務、地痞流氓及被策反的偽軍像一場蝗災鋪天蓋地地壓下來滿世界地漫溢。大量的現金、物資、汽車、住宅、機器被一批批來路不明的人劫掠走;對房產、倉庫、貨棧、商號的接收無明確的管轄範圍往往是數十個互不買帳的幫伙峙力爭搶。湯總司令的第三方面軍與淞滬警備司令部爭奪一處日軍俱樂部展開槍戰死傷多人。宣鐵吾的上海市警察局也與毛森的軍統特務多次火並。為爭奪偽考試院長陳群在寶應路的大公館忠義救國軍先遣總隊與第三戰區某戰地宣導組大打出手後現陳群在寶樂安路和蒲石路另有兩處小公館雙方才坐下來嚼舌頭分贓。

    最富於戲劇性的要數對邵式軍住宅的爭奪它不僅直接向外界暴露了國民政府內部派系之爭「天上」與「地下」之爭而且「上海聞人」杜老闆也參與密謀假手此事殺雞儆猴整頓幫規直到驚動了尚在陪都的最高統帥。

    邵式軍祖父為清代台灣巡撫父親亦為招商局大股東邵式軍本人任偽稅務總局局長因此家財無數素有「財神爺」之稱。住於愛棠路一座富麗堂皇的花園宅邸裡。身兼國民黨上海特別市黨部主任委員和軍事特派員等要職的吳紹澍一到上海便沒收了邵宅。此事原本也尋常。但吳紹澍權勢薰天年方4o就因「吳」、「雨」諧音被人「雨公」、「雨公」地滿世界叫弄得他竟然連與自己素有深交的戴老闆、杜老闆、吳開先、周佛海等人都不放在眼裡。

    這幫人哪能吞得下這口鳥氣於是聯手整吳紹澍。先是在吳夜裡乘車回家時打了三記黑槍。吳的驕盈之氣並不收斂。而後戴老闆又把邵式軍的老婆召來又像教唆又像審問地盤詰了一番就把她安排去見宋院長。宋院長此時正以「行政院長」的身份在上海劫收這爿銀行那家紗廠正忙得熱乎。見到宋院長戴老闆先把事情繪聲繪色地渲染一氣邵式軍的老婆再以女人的復仇之心遞上狀子。她說住宅被佔除了傢俱和所有衣物外她還丟失了大量珠寶、黃金和美鈔假如這些東西能夠清查出來她心甘情願「輸財報國」但任其隱沒肥私她會死不瞑目的。見錢眼開的宋院長被說得垂涎欲滴儼然以一幅公家面孔在呈文上批道:交戴局長徹查。

    戴局長捧著這位九干歲的諭旨馬上調動十來個手下人換上警服闖進邵宅直奔邵家的保險箱。保險箱當然是空的。戴局長也不多說什麼掉頭就走人。吳紹澍手心裡捏著一把汗:有一隻裝滿古玩和擺設的皮箱就在辦公桌下藏著。戴局長走後吳紹澍在他的辦公室徘徊到深夜感到只有親自去重慶跑一趟。

    吳紹澍到重慶後先是每位菩薩一炷香逐個拜見了中央黨部吳秘書長、陳氏兄弟、「大太子」等人初步得到的印象是接收的本身不是大事關鍵在於他必須從他的一大堆烏紗帽中揀出幾頂扔掉避開3頭消消災。這麼著再一疏通事情果然就解決了。吳紹澍最後見到最高統帥時他說自己年輕資歷淺各方照應得不周到應引咎自責著實自我貶損了一番。最高統帥半是教訓半是安撫地講了一遍話滿天星斗就化為曉3殘月了。

    戴局長借此事在上海強有力地擺顯了權威出了一口悶氣;杜老闆借戴局長的手整頓了幫規;而吳紹澍則演了一出「割須棄袍」的戲。後來吳紹澍辦的《正言報》偽裝進步在什麼事情上說滑了口被人密告最高統帥最高統帥還重提起這件事說:「吳紹澍拜杜先生做他的學生背叛了杜先生。又同戴局長弄翻了戴局長要殺他我覺得他還年輕救了他。現在他居然要背叛我了!」算是邵式軍住宅接收糾葛的余響。

    邵式軍住宅只是數以千計的劫收資產之一劫收大員一夜暴富者見多不怪。軍統局長戴雨農胃口極大手段又陰狠在劫收中也屬一個顯赫的角兒就是在向最高統帥和宋院長吐血孝敬之後仍有大批房產、汽車和日本人辦的東方漁業公司及4o艘機輪漁船一家大型鋸木廠和一家三合板工廠德國人辦的寶隆醫院和東方圖書館等。戴局長在北平也搶了幾座裝滿物資的倉庫一家無線電器材廠一家中型旅館和許多金銀珠寶古玩。在戴局長的帶領下大小特務個個欲焰熊熊使出渾身的解數聚斂逆財洋房、汽車、金條和漢的小老婆、日本女人什麼都要。他們還走黑道搞綁票勒索上海最有錢的棉紗商人榮氏家族的掌門人榮德生便被綁去3o萬美元。有一個特務強佔的房產達2o多幢。一次戴局長在杜美路召集5oo多軍統骨幹開會這些軍統的骨幹們自帶的進口派克、別克、雪佛來等各種豪華轎車就停滿四條馬路連戴局長本人也不免吃驚不得已下了一道命令:凡赴集會乘坐的汽車一律不准停在附近。

    北平、天津、廣州、武漢等各大城市到處是昏天黑地接收大員們無所顧忌地你爭我奪到處是物慾橫流。僅取幾個小樣便可管中窺豹。

    負責平津接收的第十一戰區司令長官孫上將讓他的胞侄孫敬亭任天津市政府參事到天津劫收。有一個叫戚文平的自稱是國君敵後游擊隊的頭子劫奪了一二十斤重的大塊白銀幾十箱密藏在一個地下室裡孫敬亭偵知後即以十一戰區名義予以封存塞入自己腰包。武清縣偽縣長柳世平是塊肥肉孫敬亭就一面說他罪大惡極要法辦一面暗示鏈自己有辦法幫他解脫於是擲世平的金條、房產、汽車、買賣、布匹及其它存貨大都歸到孫敬亭的名下而柳的罪名也一筆勾銷。有一個海軍上校劉乃沂被派往天津接收僅半年就成了巨富擁有大小別墅五六處姨太太半打汽車數輛金條和珍珠用桶裝。

    第二方面軍司令官張向華主管廣州他先霸住了各金融機構自告禁止汪偽中儲券流通並用重慶的法幣以不合理比價強行兌換從中牟得暴利。有人在中華路歡迎「中央」派員的牌樓上掛起一隻吊缽意示「中央」回來了老百姓就沒米下鍋了。「中美合作所」的小頭目蔡春元、謝大傻等人竄進廣州後第一步就是劫走偽禁煙局所存的七萬多兩鴉片煙跟著就有計劃地綁架有錢的台灣籍商人勒索錢財。平時他們進金飾店拿飾進茶樓酒館大吃大喝從不付帳誰如果向他們要錢他們立馬拍著腰上的手槍惡眼罵道:「老子出生入死抗戰多年你這點東西值個屁!再不識趣老子就錐你幾個洞!」

    第六戰區成立了一個接管日方物資委員會負責接收武漢及湖北境內所有的敵偽物資。該戰區郭副長官利用他擔任的主任委員的職權收受了大批日偽賄賂的現金、鴉片、軍糧、食鹽、輪船、汽車等計在5oo億元以上。這些東西除大部變賣外曾用輪船將1o輛汽車和其它物資運往南京打點各路官長。在行政系統的接收改由行政院主持後郭副長官從他的私庫裡拿出價值4o億元的綢緞布匹和日用品贈給第六戰區長官部、六戰區兵站總監部和武漢警備總司令部的官兵家眷以買好部屬。有人檢舉他受賄之巨並庇護漢因他是陳部長和最高統帥的親信不但安然無慮而且還平步青雲步步陞官。還有一個報痞子徐怨予因與中統掛上了鉤擔任了「中央通信社」武漢分社社長到武漢後即乘機大肆竊掠。江漢路5o號千代洋行的四層大樓儲放著各種商品二層和四層有四個庫房存滿了照相器材徐怨予將這些器材全部偷運出來攫為己有計有3o多噸價值三、四十億元。此外他還竊掠了投敵的軍閥方本仁和偽漢口市市長石星川的大批財物。方本仁住宅所存5o多只皮箱、幾百件傢俱用品及貨物徐怨予連搬三天將其洗劫一空。石星川的家也被徐搜劫汽車和大量什物都被徐佔有。

    接收中貪污受賄搶劫偷盜濁浪**弄得民怨載道舉國憤怒但是此時的最高統帥卻一手遮天一手捂地硬是把大大小小的貪官污吏庇護在自己的卵翼下。其實這也是最大的劫奪者對自己的庇護。

    宋院長從6總手裡爭到接收大權之後把權力統統捏在自己的手心裡以便於擇肥而噬。他除了設立敵偽產業處理局包辦之外還借口敵偽產業大都不適宜於國營由行政院頒布了一個轉讓民營的條例規定凡頂承敵偽工商企業者如一次交清價款可按估值七折付款;由國家銀行擔保者可先繳價款三分之一一年內繳清。於是握有銀行資本的豪門利用壓低估價、借款、抵押以及貶值法幣等手段劫取了幾乎所有大的工商企業。上海、天津、青島等地的紡織工業達「棉紗大王」榮德生等資本家紛紛伸手搶奪。宋部長初時不動聲色等到節骨眼上成立了「經濟部紡織事業委員會」親自指揮他的爪牙四處出擊擠掉民族資本家將全國的紡織工業一把奪盡實現了他官僚資本的壟斷。

    戰後幾大國府豪門僅從天津、上海、青島和廣州四個區域即劫得了六萬億元這相當於當時國家預算支出的四至五倍。四大家族官僚資本野蠻劫奪大橫財再加上蔣介石全面動內戰軍費急劇增加財政赤字猛升國統區陷入空前嚴重的經濟危機。工商業大量倒閉工人失業物價飛漲;農村鬧災荒大量青壯年勞力被抓兵拉夫加上沉重的捐稅和田賦國統區的人民被推上絕境。城市裡不要說窮苦的工人連公教人員也難以維持最低生活成都的小學教師每小時授課收入四千元而一碗茶水就要八干元。廣大農民以*根、樹皮和「觀音土」充飢竟至易子而食。國統區饑民遍野餓殍載道成了暗無天日的人間地獄。地火熔岩突破了地表人民站立起來為生存而鬥爭。城市的學生和工人掀起「反飢餓、反內戰、反迫害」的愛國民主運動和大罷工;農民組織起來武力抗租、抗征、抗捐、反抓丁和懲辦惡霸猛烈的「搶米」3潮如火如荼。

    當國內的各種混亂景象通過各種媒體的報道被傳到了日本的時候劉建業只能在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對著天上的月亮一個人暗自神傷。為什麼抗戰勝利了國內的人民生活還是不能得到改善?為什麼在中國腐敗就這樣難以解決?究竟到了什麼時候中國的百姓才能擺脫「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命運?難道這就是中國的宿命嗎?

    1946年1月19日,駐日盟軍最高司令部以特別通告的形式了《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同日在東京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成立。

    3月至4月11名來自美國、中國、英國、蘇聯、法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荷蘭、印度、菲律賓的法官相繼奔赴東京……

    1946年3月2o日受當時中國國民政府的委任梅汝璈飛抵東京擔任遠東國際大審判的中國法官。

    公路上一輛行駛的汽車中梅汝璈透過車窗玻璃默默地看著日本郊外殘破的景象滿目的廢墟路人處之淡然的神情各色雜陳軍便服混穿的男女以及那只翩翩挺立一直跟隨在車窗旁的蜻蜓看到這些梅汝璈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我終於看到了橫濱和東京被炸後的情形我注視公路兩旁的景象和路上日本男女的表情。

    我的總印象是橫濱和東京的工廠都炸光了所謂廬舍為墟一片焦土我這時才體會到其真正的意義。

    無論男女他們和我22年前在日本所見的已經太不相同孰令改之?這卻不能不叫我們正要審判的那些戰犯們負責!他們擾亂了世界荼毒了中國而且葬送了他們自己國家的前途!一個本可有所作為的國家而招致這樣的命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是歷史上的一大悲劇也是一大教訓!

    時隔多年透過這段日記文字人們依稀可以看到梅汝璈就這樣懷著複雜而強烈的感受走進了那段3雲變幻、充滿變數和利益博弈的歷史……

    這是個既像酒吧又像宴會廳又有點異國情調的場所人聲樂聲交織在一起歡樂熱鬧。

    一支菲律賓樂隊在演奏著。不同種族人的面孔交迭晃動著。

    中國法官梅汝璈端起一杯乾紅走向散坐在宴會廳各處的各國法官向他們一一敬著酒。各國法官客氣地寒暄著。之後梅汝璈來到了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庭長、澳大利亞法官衛勃的面前。

    這時宴會廳大門再次打開《大公報》記者肖南走了進來他拿起一杯威士忌四處張望看到梅汝璈正在和衛勃交談於是他獨自走到一個角落似乎很快就置身於喧囂之外。

    此時向哲浚進來一進來便四顧逡巡當他看見梅汝璈之後就拿起侍者送上的一杯酒抿著酒等待著。

    梅汝璈和衛勃談完之後一扭身就看見了不遠處正在注視著他的向哲浚於是他叫了一聲:「明思。」向哲浚微笑著走了過來擁抱過後兩人向裡面走去邊走邊說。

    「怎麼才來?」梅汝璈問道。

    「吵起來了!」

    「為什麼?」

    「蘇聯提出把天皇裕仁也列入戰犯起訴美國人不同意。美國人拿《波茨坦公告》說事說答應過要保留天皇制。」

    「這是狡辯。保留天皇制和起訴裕仁有什麼關係?裕仁犯了罪理應受到懲罰重新選個繼承者不就行了。如果不對天皇進行審判那還叫什麼審判!」

    「我也堅持起訴幾方意見爭得一塌糊塗。」

    「最後呢?」

    「未付表決暫時擱置。我擔心是永遠擱置了。」

    「報上吵著說是天皇已經密見老麥了兩人談了一個多小時誰也不知道談了些什麼。這樣下去何談公正?」

    「這就是利益。在這裡盟軍是老大。哎這幾天在這兒還習慣嗎?」

    「各國法官一直聚不齊今天庭長衛勃剛到這幾天也就是看看報準備準備。」

    「太羨慕你了我是焦頭爛額。我們接到中央通知太晚了麥克阿瑟又催得急匆匆而來人手不夠又沒太多的證據被動至極。我已經打報告向國內要人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一個坐滿中國人的大桌子前國民政府教育部次長兼中央大學校長顧教授站起來舉杯招呼其餘人也紛紛站起身寒暄。

    落座之後顧毓秀不無感慨地說:「抗戰八年就像是一場噩夢似的我這兩天在廣島長崎看見死掉那麼多人但一閉眼全是被日本人殺死的中國人的慘相。兩個原子彈死傷竟達幾十萬人太可怕了。科技用於經濟國富民強用於戰爭無堅不摧。」

    「希望顧博士回去向蔣主席進言不要再打內戰了多拿出點精力展科技要不將來還得被日本欺負。」向哲浚深有同感。

    梅汝璈說道:「確實像做夢。去年的今天日本軍隊還在中國殺人今天我們已經在敵人的大本營飲酒高歌準備審判了。」

    「我們是戰勝了日本戰敗了但如果假以時日日本定會東山再起的。」顧毓秀顯然有些擔憂。

    梅汝璈緊接著說:「我也有同感。昨天盟軍舉行6軍節大遊行我注意觀察日本人的表情竟然都若無其事說不上友好親善但也絕對沒有憤怒。要不是自哀不暇就是臥薪嘗膽。」

    「顧博士應該組織人研究一下大和民族。戰爭時期天皇一聲令下平時溫文爾雅的人一上戰場都成了毫無理性的殺人機器。但一旦天皇宣佈投降又都成了相顧漠然的順民。」向哲浚也深有感觸。

    「今天早上我剛讀了《時報》上轉載的美國一個著名政論家和遠東問題專家拉鐵摩爾的文章他警告美國人說如果對日本的管制不得法日本不出幾年就會在工業上再次獨霸和操縱遠東而像中國、朝鮮、菲律賓這樣工業都比較幼稚的國家根本都沒有和日本競爭的可能。他相信日本在裝窮裝苦其實國民營養比起上海、北京或朝鮮的國民壯健得多。他主張盟軍應該禁止向日本輸出原料否則憑日本深厚的工業根底很快就會死灰復燃置中國於不利地位。我認為我們也應該大聲疾呼使盟軍管制方針不至於助紂為虐養虎遺患。」梅汝璈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對於這個觀點據我所知我們的駐日本佔領軍劉司令就十分贊同。我在和他會晤的時候他就公開表示出對於日後日本的擔心。他認為必須從各方面對日本進行限制絕對不允許日本不經過全面徹底的清算就從容的恢復過來不然日後的日本又將是亞洲和平的威脅。除此以外他還表示只要你們法官和檢察官需要什麼幫助他自然會竭盡全力給與配合。日本政府和軍方的檔案資料雖然不少都被燒掉了但是還是有大部分被駐日佔領軍繳獲。只要需要他自然會幫助你們找出來的。」顧次長說道。

    這時秘書走過來把一個包裝精美的木匣子遞給顧毓秀。

    顧毓秀起身接過雙手捧起神情很是鄭重:「亞軒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

    梅汝璈忙站起來小心接過。其他人也紛紛站起。

    顧毓秀說:「請打開。」

    梅汝璈打開,從裡面取出一把寶劍。

    「我希望亞軒仗劍而行,能夠不負眾望不辱使命。為我們中國人雪恥、雪恨!」顧毓秀用期望的眼神看著梅汝璈。

    「說實話,顧博士今日贈劍,我心裡很是慚愧,中國有句古話,叫紅粉送佳人寶劍贈壯士,可惜我梅汝璈既不是佳人也不是壯士,不過一介書生罷了受之有愧!」

    「你錯了亞軒!」顧毓秀走近兩步,盯著梅汝璈:「四萬萬五千萬的國民和千百萬死難的中國人,都在看著你!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都期望著你到這裡來懲治那些侵略者、那些元兇!天底下還有比這更重的擔子嗎?啊?你要不是壯士,誰還敢說自己是壯士!」

    梅汝璈深深呼吸了下,忽然拔出寶劍一道寒光閃過。他看著劍刃搖搖頭:「我不是壯士。我要是壯士我就拿這把寶劍先殺了那幾個戰犯再說!可惜這是個法制的社會我代表的是法律我是一個法官!但我也知道顧博士贈我這把寶劍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大家都在等著。

    梅汝璈露出微笑:「那就是,如果我有辱使命讓那些戰犯逃過懲罰——」他看著大家:「那我就用這把寶劍引頸自刎好了!」

    「梅大法官無論如何我都會全力幫助你完成使命的。」一個響亮的聲音從人群的身後響起。

    眾人轉過頭來一看穿著一身戎裝的劉建業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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