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樓裡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顯示一派繁忙的樣子可是一直沒有人來找劉建業。
會客室的時鐘敲響了兩次以後終於幾名身穿灰色中山裝的男子走了進來「劉將軍請跟我們上樓。」
在這幾名男子的引導下劉建業走進了樓上的一間並不很寬敞裝飾也很簡樸的辦公室。辦公室裡不僅有國民政府軍委會的最高統帥還有政治部的陳部長。
見到房間裡並沒有何部長等其他人劉建業一直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半。陳部長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一個信號了。
「校長好部長好。」劉建業連忙敬了一個很標準的軍禮皮鞋的後跟並在一起的時候敲得很響。
「仲良不要拘束坐下來吧。」陳部長的臉上帶著笑意。
「有校長和部長在學生哪裡有坐的地方。」這個時候的劉建業表現得十分恭敬。
「坐吧不要太拘謹。」最高統帥的一口浙江官話響起。
既然最高統帥都說話了劉建業也就不必再繼續站在那裡了於是在沙上坐了下來只是按照官場上的做法上身仍然豎的筆直。
「今天把你找到這裡來有什麼用意你明白吧?」陳部長問道。
「學生早已有所覺悟。學生這一次在南昌的所作所為儘管是為了能夠打贏整個南昌會戰這一對我國我軍意義重大的會戰但是後果是很嚴重的給校長和部長帶來了很大的外界壓力。為了平息外界的輿論校長和部長必須有所表示。學生願意承擔這一切的後果決不讓校長和部長為難。」劉建業知道既然最高統帥能把他找到這裡來肯定是不會打算給他很嚴厲的處分的不過樣子總是要做給外面看的所以這個時候自己還是要表明態度的。
「你明白就好。如果單單就是報紙上的那些文章那還不至於要把你從南昌招過來。事情主要是在於這一次有許多的贛省籍的官員名流和黨國元老都上了呈文力主要嚴厲處罰事情的責任人。你知道這樣一來政府和軍委會不能不有所表示。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陳部長的話讓劉建業更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學生身為革命軍人願為國家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即使要我馬上自裁以謝國人學生也沒有二話。」劉建業知道最高統帥對於黃埔學生是一直都很關照的更何況自己也算是最高統帥的家鄉人只要自己態度鮮明最高統帥還是盡量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這一次的南昌大捷仲良還是立有大功的。先是料敵於前準確地判斷了敵人的動向後來又策劃了整個戰役的作戰構想獨立堅守南昌力挫敵人鋒銳生俘日寇中將師團長更是有大功於國軍委會對此都是很清楚地我也是很清楚的。」最高統帥適時地開了口。
「不過這一次你在南昌的所作所為對於南昌的傷害實在是很大民心不可違啊無論如何政府和軍委會都是要對外面有所交待的。」最高統帥的話鋒又有所轉變。
劉建業一聽這個話就更明白了最高統帥已經明確要給自己處分只不過這是做給外面看的應該不會是很重的。不過呢最高統帥的話裡還有一些安撫的意思想來最高統帥對於後面如何做也有了通盤的計劃。
「學生願意接受一切處分。」劉建業馬上從沙上站了起來對最高統帥和陳部長做出一副甘心領罪的樣子。
「我早就看出來你是我的好學生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於我的好學生我也不會不照顧一下的。你看看這個吧。」最高統帥和顏悅色地對劉建業說道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了幾張紙示意陳部長遞給劉建業。
劉建業接過來這幾張紙看了起來。
「南昌警備司令兼6軍第六軍軍長劉建業作戰處置失宜致使南昌毀於戰火後果極為嚴重特此撤銷本人一切職務令其閉門思過以觀後效。」
「值此國難之際人才難得查6軍中將劉建業對於所犯過錯認識深刻特此准許劉建業戴罪立功效命疆場。特此任命劉建業中將為6軍新編二十軍代理軍長兼任長沙警備總司令部代理參謀長。」
第一份命令的簽時間是今天第二份命令的簽時間則是2個月後。
對於這兩份命令的用意劉建業作為在民國軍界裡浸染了多年的人自然是十分明白的只是為什麼任命自己為6軍新編2o軍代理軍長而不是原先擔任的第6軍的軍長這一點劉建業有一點迷惑不解。
「仲良啊第6軍的番號現在短時間內是不能再用了這也是為了緩解外面的壓力嘛。新編2o軍是一個新的番號部隊還是你原先帶的那些。軍委會再調撥一批新造國械武器和四川的幾個地方團隊進行補充。這些都會在一個半月左右全部到達長沙。你到時候就會回到長沙去根據軍委會的最新決定對部隊統一進行一師三團制的整編。到時候有的是你忙的。這一段時間呢你就先到軍令部國際研究所去做一個編外的高參參加一下國際戰略形勢研究。柏裡公和現在蘇俄當大使的楊將軍都對你在這個方面的才能十分欣賞。要不是你在帶兵打仗上也很有一套軍令部的徐部長恐怕早就把你調到他手下了。」陳部長語氣平和的說道。
「聽憑校長和部長的安排。」劉建業面對這樣的一番好意自然是不能不站起來再表示一下態度的。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容的他有不同的意見。最高統帥和陳部長的安排顯然已經是給他留足了面子如果他再不識趣的話恐怕後面的結果就……
就這樣從雲岫樓裡出來了以後劉建業暫時成為了一個只有空頭中將軍銜的閒人。不過早就知道底牌的劉建業根本就不在乎大不了他就在這個山城好好的逍遙一段時間罷了。
第二天各大報紙上就公開宣佈了軍委會對劉建業的處分命令。儘管除了政府和軍隊背景的報紙以外大多數的報紙上的文章對軍委會的處分決定都抱著幾乎同樣的態度認為這樣的處分是走過場根本就是提得高放得輕幾乎就是不疼不癢得碰了一下皮毛更有幾個贛省的參政會議員公開表文章和講話聲淚俱下的要求軍委會痛下決心拿劉建業的腦袋開刀以儆傚尤。只不過軍委會接下來的態度就是曖昧不清甚至就是幾個部門公開對外打起了太極拳互相推諉。當然這一切對於劉建業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即使外面對他的口誅筆伐鬧得再凶也動不了他一點皮毛。現在他是每天早睡早起每天上午到軍令部的研究所去報個到下午回到江南的小樓把自己對國際形勢展變化的觀點整理一下準備第二天和那些軍令部裡的參謀們再討論一下。不過呢由於劉建業畢竟是過來人對於那一段時間的世界大勢的變化趨勢早就爛熟於胸討論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在對那些參謀們進行著啟和引導。
這樣的輕鬆時光過去了大約半個月。一天的上午例行公事的劉建業剛到研究所就接到了一份徐部長下達的命令要他以中國方面代表的名義參加第二天在軍令部大樓裡召開的駐陪都的武官交流會議。
「這是一個什麼內容的會議?」劉建業問著研究所的所長海軍的楊中將。這位楊中將高高的個頭長方形的臉上留著一撮仁丹胡是國軍裡很有名氣的國際問題研究專家。楊中將少年時代赴日本學習海軍受革命先驅黃興的影響於宣統二年成為同盟會員後留學美國南加州大學回國後先後在海軍艦隊和國民政府中任職曾一度在武漢大學任教。「九一八」事變以後楊中將出任駐日本海軍武官是有名的日本通。全面抗戰爆後他回國被重用擔任軍令部情報組長兼對敵宣傳組長國際研究所所長主持軍令部對日本的情報工作以認真的辦事態度和高的情報分析能力著稱。
「這個會議是在重慶的各國武官之間的交流會議主要目的是交換一下各國掌握的一些情報研討一下未來一段時間的國際形勢別的也沒有什麼。這一次派你去是徐部長點的名你可不要丟了我們中國軍人的顏面。」楊中將對這位臨時的票友說。
「我自當盡力而為決不丟了國家的臉面。」楊中將這樣說了也就不容的劉建業有所推脫了。
「你就先回去好好的準備一下需要什麼資料可以到資料室去找我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你只管去找。」楊中將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做準備。」劉建業向這位情報界裡的真正行家敬禮走出了楊中將的辦公室。
「看來徐部長是想在我的身上盡量多搾出一些油水了。得畢竟人家是有名的長袖善舞以後或許還有要用得著這位老先生幫著說話的時候這一次就賣他一個面子吧花花轎子總還是眾人抬的。」劉建業看著命令微笑著自言自語。
從研究所回到了小樓劉建業好好地把原先歷史裡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進程梳理了一遍準備應對第二天的會議免得在那些習慣了在中國人面前表現的眼高過頂趾高氣揚的老外面前丟了中國軍人的顏面當然最好是能給中國軍人好好的爭一點面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