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似眉彎 正文 第一百十二章 春心恰與春風同
    轉眼又是幾日春光已是多情時暖塢鶯歌杏花煙粉蝴蝶彩翼鴛鴦錦羽十分清意坐談春柳。

    我的病依舊不見好轉卻也不見更壞。春困秋乏我每天都覺得倦倦懶懶彷彿眠不夠可是我的睡眠又是那麼的淺因為那個糾纏了我幾年的惡夢還是不離不棄就像淳翌對我的愛情從那一日種植就再也沒有拔去。但我相信時間會沖淡一切愛恨都會消散而這個惡夢我終有一天會讓它徹底消失。這所謂的心魔有何力量可以如此折磨於我難道真想看到我形消骨瘦等著我香消玉隕?就為此我也要爭鬥到底我說過沈眉彎縱是死也要自我了斷絕不讓任何人任何事羈絆我折磨我害死我。

    淳翌告訴我整日悶在屋裡會更加的疲累趁這春光明媚春景妖嬈之時應該多出去走走。哪怕不去上林苑也可以到月央宮的後花園漫步清新的空氣可以消去疲憊不再那般醺醺欲睡。

    淳翌似乎真的豁然多了他不再只是沉迷我的月央宮他行走在其他嬪妃的宮殿裡不知疲憊卻又看不到更多的笑容。他甚至在喝醉酒的時候告訴過我湄兒我這樣子你滿意了麼?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麼?

    而我卻是沉默的面對他如此的話我覺得再也沒有什麼語言比沉默更好。

    清晨起來就覺得有些反胃命秋樨為我煮碗酸梅湯。加上少許的雪花糖喝下去舒服多了。

    閒來無事獨自一人愁對春窗只捧著一本《詩經》。打著疏懶的春困。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小^說^網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想著窗外此時正是春意浮軟流鶯起處幾多垂柳影翠。雖有踏春之心卻無賞景之意。欲調琴弦。又不知琴音誰度欲醉春夢又怕誤了春光。

    正當慵懶無聊之時有盈盈地笑聲從暖閣外傳來清脆悅耳人未看到已聽見謝容華笑喊道:「湄姐姐快快出來這麼好的春光莫要給辜負了呢。」

    我起身放下手上的書卷。只見謝容華已走入暖閣緊隨在她身後的有舞妃還有顧婉儀。謝容華的氣色看起來好多面若桃紅似逢喜事。

    我忙笑道:「疏桐妹妹遇得喜事呢。氣色比起前幾日要好看多了。」

    謝容華執著一方絲帕掩唇而笑:「姐姐喜事沒有只是心情舒暢多了心情一好病也就自然好了。」她又執起我地手說道:「所以姐姐也不要整日悶在屋裡這樣子病很難好起來。今日。我喊上雪姐姐和顧妹妹邀約你一起踏春賞景呢。」

    我轉頭看向舞妃和顧婉儀個個人比花嬌彷彿只有我憔悴在這狹隘的屋子裡不知春來。卻等著春去。

    舞妃溫和對我一笑:「妹妹。聽說你近來身子不適可要多多保重。」

    我微笑點頭:「不見好轉。卻也不見壞就這樣子挺好的方才疏桐妹妹說得對是我辜負了春光。」

    顧婉儀走上前執著我的手:「誰說姐姐辜負了春光呢有我們在就不許姐姐辜負。(手機閱讀.net)今日來月央宮就是要喚姐姐出去曬曬陽光在柔和的春風下你會愜意得多。」

    我望著窗外日暖曬簾纖枝垂夢心中頓生游春之意饒有興致地說道:「好你們不來我想我今日又要這樣荒廢了獨自一人實在是不想出去春困春困一點也不會錯每日都覺得疲累不堪沒有絲毫的氣力。」

    謝容華拉著我的手:「姐姐這就同我們一起出去離開月央宮外面的世界通透明淨回來時就會有力氣了。」

    她們也不坐下就這樣你牽我攙地將我帶離月央宮。

    一出宮門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是春光明麗嫩草細言淡柳抽黃紅蕊輕放。偶有白蝶翩躚逐香而去;玄燕斜徊貼水爭飛。

    過御街穿過長廊幽閣水榭曲徑我深吸一口氣笑道:「果真是清新雅逸這春情春景讓人心曠神怡太愜意了。」

    謝容華點頭稱道:「是呵前些日子我每日悶在羚雀宮身子一直不見好轉。那日賀太醫說一切都是心結而起解開心結多去上林苑走走看碧水青草看垂柳繁花心情慢慢就會舒解病也就自然好了。」

    我撩開眼前的垂柳轉眉看她:「果真有如此神效呢?」

    這邊舞妃走過來說道:「我也相信疏桐妹妹說的話整日悶在屋子裡心情如何能舒解的更不能讀那些詩經等書看似可以釋懷實則移了性情反而陷入那種境界。我是深有體會這些日子我平和多了。」

    顧婉儀輕折一枝細柳觀賞道:「其實每一天都是一樣主要還是看心境當然自然景觀很重要。今日大家一起出來踏青賞景相信鬱結在心中的煩憂都可以消解的。」

    走至一涼亭四人相繼坐下歇息各自看著碧湖煙水感歎著大自然的神奇竟有如此鬼斧神工創造出這樣的天然絕境。

    沉默許久舞妃突然看著我啟齒問道:「湄妹妹不知道近日皇上是否還會常在你的月央宮留宿?」這句話舞妃問得突兀而且也不像她一貫細膩地風格。

    我楞了半會微笑道:「近日來我身子都不好皇上去月央宮一般都是小坐一會。與我閒聊或者坐那聽我撫琴不常留夜。」我很坦然實話實說儘管我不知道舞妃有何用意。

    謝容華看向舞妃。說道:「皇上最近不是常去雪姐姐那麼?還有雲妃那裡不過別的嬪妃他也去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舞妃淺淡一笑:「是地常來只是再也不是當年滋味地確是換了一個人。」她看著謝容華問道:「妹妹你難道感覺不到皇上的人到了我們這。可是心卻依舊不在麼?」舞妃話藏機鋒一時間令我不明白她是何意皇上的人在她那而心不在此話是何意?我不便插嘴繼續聽她們說下去。

    謝容華笑道:「是姐姐多心了皇上依舊是從前那樣只是在一起相處久了慢慢的就變得平淡。不可能一直是當年地那般滋味的。就如同一件心愛的物品年代久了那份喜歡也會變得淡然儘管依舊喜歡。可是卻不會那樣牽腸掛肚。而得不到的會一直追求得到了能淡淡珍惜已然是不錯了。」

    顧婉儀給了謝容華一個讚賞地目光:「的確如此疏桐姐姐看得明白皇上身邊有這麼多的妃子時間久了心就淡了。不可能日日那般的。」

    我不以為然:「其實也跟心境有關皇上地心應該比我們更累所以他怎麼做我都可以理解。」話雖如此說但是我深刻地感覺得到淳翌對我的愛依舊如初。並不因為他去別地寢宮。而覺得他不再專寵於我甚至其他。我感覺得到他對我地愛。更感覺得到他的累還有那份淡淡地無奈。

    舞妃煞有介事地說道:「外面傳言上次我們去翠梅庵皇上留宿雲霄宮專寵幾夜雲妃是有緣由的。」我想起從翠梅庵回來沐浴的時候紅箋告訴過我說雲妃生病而鬧著要皇上陪她。我當時還想過這不像聰明的雲妃作風這樣小的計謀也留不住淳翌地。

    謝容華接話道:「雪姐姐你說的可是雲妃的父親長翼侯?」看謝容華話未說完長翼侯難道又跟政事有關?

    舞妃點頭:「是的長翼侯乃開國原勳又掌握大半兵權現在雖然說局勢穩定但是皇上還是非常需要這名老將地。這次長翼侯對鎮壓關外的晉陽王又立了大功雲妃的地位自然隨之而抬高了而我們這些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也只好繼續忍耐。」舞妃話畢我幾乎算是明白了對於雲妃淳翌真的是輕不得重不得他所做的一切我都能理解。

    顧婉儀淡然一笑:「人與人不同身世不同性情不同不要去做任何的比較越是比較心態越是無法好起來這些道理雪姐姐應該比我們更明白的。」顧婉儀地話令我覺得舞妃似乎真的比以往浮躁了也許一個女人因為愛情就會如此患得患失。越是在意就越是怕失去心裡也更是緊張。

    舞妃笑言:「其實這些我都明白只是覺得雲妃氣焰過於囂張而且每次總是針對我與湄妹妹我本不想與她爭執什麼可她卻似乎沒完沒了似的。長此下去我也無法安寧。」

    我執舞妃的手寬慰道:「姐姐心放寬些與她計較太累。你安心陪著皇上珍惜自己可以珍惜的也把握自己的機會才是對自己最有利地事。」

    謝容華接嘴道:「湄姐姐你還記得前幾日我說雲妃結黨麼?她看準了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又不大管後宮之事皇后下面就是她和雪姐姐了所以她最想除去地就是雪姐姐了另外還有皇上心中最寵愛的妃子也就是姐姐你。只有你們兩人冷落下來她幾乎算得上是後宮之主到時許多事還不都是她說了算?」

    「強極則辱做得這麼明顯她算不上是個聰明地人。剛來的時候我還認為她城府極深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了。」顧婉儀字句見血她的聰慧我早就明白。許多人就是如此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卻真的有內涵。

    我輕輕起身看著櫻花影碧柳醉煙濃提議道:「我們繼續走走吧這會兒提這些事倒讓我覺得不舒心。」

    「好。」舞妃答道。

    四人走下長亭沿著湖岸往上林苑風景絕佳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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