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似眉彎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一枕春寒夢魂歸
    終於熬到了天亮我感覺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幾度欲要昏死過去極力的支撐著。

    我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只知道紅箋匆匆趕去羚雀宮秋樨命外面的人一概不許進我的寢殿說我需要靜心休養。

    迷糊中感覺到秋樨和煙屏在一旁焦急萬分不停地為我拭汗額上換帕子因為疼痛我的體溫急劇升高。

    有腳步匆匆的近了那身影我看得出是謝容華她摸我的額頭拽緊手上的帕子急道:「丹如你快去請賀太醫來一趟月央宮就說湄婕妤受了風寒。」

    賀太醫來的時候命紅箋先給我餵了一顆丸藥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我感覺意識漸漸地清醒疼痛也在減緩。謝疏桐將我扶起讓我身子倚著她我虛弱地睜開眼。

    賀慕寒走過來輕聲道:「娘娘臣需要為您把脈你顯然是中毒了臣要知道毒性有多重。」

    把過脈我見賀慕寒臉色異樣似有不祥之感。他對我說道:「娘娘臣一時還查不出您中的是何毒此毒劇烈得很所幸的是毒性還未侵入肺腑。臣現在需要用針灸封鎖住您身上的主要穴道防止毒素再度入侵。」

    掀下簾幕我靠在疏桐肩上賀慕寒為我扎針我只感覺到全身疼痛酸麻一個時辰過去後賀慕寒舒了一口氣:「毒性暫時被控制了眼下就是要檢查出娘娘究竟中的是何毒此毒與舞妃先前所中的毒不同此毒劇烈而且快狠搶救不及時便要危及性命。」

    「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查出來?」謝疏桐急問道。

    賀慕寒輕皺眉頭歎氣道:「此毒非同一般臣可以斷定不是來自於中土看來下毒之人熟識毒性並且臣懷疑婕妤娘娘和舞妃娘娘所中之毒都出自一人之手。」

    「可是上次舞妃中毒服了你的藥後來就日漸好轉如今已無礙了。」謝疏桐極力的希望我所中的毒與舞妃一樣這樣我就可以逃過此劫。

    我見賀慕寒欲言又止心裡已明白幾分我中的毒恐已侵入肺腑只怕要返魂回術了。想到不久也許要辭別人世雖生無可戀若讓我即刻死去亦難免有些惶恐。心中一急便咳嗽起來大口的毒血吐出。

    賀慕寒驚道:「娘娘這口毒血吐出來起了很大作用還記得當日舞妃嗎?她就是吐出了體內淤積的毒血才得以好轉的。」

    秋樨道:「可是昨夜娘娘已吐了幾次鮮血了。」

    賀慕寒搖手道:「此毒血跟彼毒血不同這是我用針灸將娘娘身上的毒逼到一處所以娘娘此時吐出來的就是我所逼出的劇毒。」

    謝疏桐滿懷欣喜地問道:「那就是說湄姐姐體內的毒已經被逼出來了?」

    「是可以這麼說。」賀慕寒停了一停又沉聲道:「只是毒雖然逼出可是在體內的時間太長昨夜至今晨這麼長的時間毒性已浸入許多重要的經脈想要徹底的清理是很難的。所以眼下之急務必要查出所中何毒對症服了解藥會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大家陷入在一片憂慮的沉思中。我心想此事牽連到舞妃若是貿然去翩然宮徹查務必要將事情鬧大到時想要遮掩恐怕也是不行的。在舞妃中毒事件生之時我已心疑翩然宮有不可靠之人只是不便干涉且想到舞妃因為中毒會更加小心。

    謝疏桐在我耳畔低聲道:「此事是否要先去通知舞妃?讓她查查到底身邊誰最可疑。」

    我輕蹙眉頭:「只怕這樣一來會驚動了那個幕後操縱的人。」

    謝疏桐急道:「可是姐姐的病不能再拖了那殘留在體內的毒蔓延起來很快遲了要生變的。」停了片會又氣惱道:「這是誰人也忒大膽了你現在正受皇上恩寵此刻就對你急下毒手也未免太不把皇上放在眼中了。」

    我冷冷一笑:「所謂物極必反就是這般鋒芒畢露難免惹來禍端。」

    「可是姐姐你並沒有恃寵而嬌。」謝疏桐在為我抱不平可她不明白一個妃子接連侍寢十五天已是鼎盛至極誰還可以容忍她繼續百媚千紅。

    是的我已經不能再百媚千紅了。

    我淡淡笑道:「我的氣數只怕要盡了。」

    謝疏桐寬慰我道:「姐姐莫要多想皇上那般寵你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無人能及。」

    「我不要地位我只求安寧。」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我是違心的因為我想要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

    謝疏桐若有所思沉默許久方歎息道:「身在後宮許多事都已不由心了。」

    「我累了想躺下睡會。」我覺得自己有些虛弱。

    昏沉沉地躺在枕頭上隱約地聽到賀慕寒將謝疏桐喚出去接著又有腳步聲臨近我越來越累。我告訴自己就這樣睡過去睡過去若是醒來則罷不能醒來也罷。

    迷糊中感到身子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有手在撫摸我的額頭我努力地睜開雙眼看到的是淳翌他看上去似乎很疲倦瘦了許多臉上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我躺在他的懷裡而他坐在我的榻上。

    他親吻我的額頭我虛弱地看著他低聲問到:「皇上我睡了多久?」

    「半個月了傻丫頭。」他溫和地微笑這般親切地喚我讓我心喜。

    「半個月……」我幾乎有些不信為何這沉睡的半個月我無一點意識連夜夜糾纏的夢也不曾再有過。

    我看著他有恍若隔世之感心中竟是那麼想他了。也不顧那許多我輕輕抬起頭用我的唇貼到他的唇上。他先是一楞轉而親吻我柔軟纏綿。

    我偎在他懷裡覺得舒適安逸恍然間心裡一驚才知道自己是因為中毒才昏睡半個月的。欲要說話他用手輕捂我的唇柔聲道:「有朕在不怕。」

    我轉過頭才看到榻下跪了一地的人許多名太醫還有雲妃、舞妃、謝容華她們連皇后也坐在椅子上。方纔我與皇上溫情的畫面都被他們看去了想到這我臉上窘低低道:「皇上……」

    淳翌朝他們說道:「你們先行退下回去歇著太醫留下在前殿侯著。」

    見他們6續地退出屋子只餘下皇后她緩緩走過來握著我的手:「妹妹你醒過來就好太醫說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你好生休養皇上為了你已經半月未眠七日未飲見到你醒來我也安心了。」

    皇后的話好重我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麼。

    她走後我看著淳翌那一刻我明白原來我在他心中已經如此之重。我淚眼朦朧:「為何要這樣?」

    「因為你是唯一。」他聲音有些沙啞。

    「不值得你是一國之君。」

    「只要你醒來怎樣都好。」他輕撫我的眉。

    此時紅箋已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道:「皇上方才太醫讓煮的說現在喂主子喝下。」

    「朕來。」淳翌端過碗一口一口地細心餵我藥微苦有些澀我不皺眉微笑地喝著。

    「皇上你去吃些東西然後好好地睡一覺。」我關切道。

    「你放心你好了朕怎麼捨得不讓自己好。」他笑道。「乖乖的在朕懷裡再睡會只是不許睡得太久醒來了陪朕一起用膳。」

    我的確覺得很累在他溫暖的懷抱又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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