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若行背靠床欄望著床上的帷幔逕自出神。他實在太瞭解她了除非是她自己回心轉意否則絕對沒人能說動她。然而她連一句解釋都不願意聽就離開了他還能用什麼方法留住她?
半垂的帷幔遮住他大半張臉俊臉上投下了幽暗的陰影。從遠處看側臉難掩郁色。
夜晚走出住處找到閒詩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安排一艘船給我我要離島。」
事情過於突然閒詩暗暗吃了一驚面上卻不露半分聲色。她以平常一樣沉穩的語調道:「夜樓主天色已晚晚上出海不安全。」
時值傍晚橘色的霞光氤氳散開暈染天際;夕陽的餘暉映在海面上反射著碎金般耀眼的色澤。
夜晚雙手環胸微微一笑「我相信你能解決這個問題。」
閒詩不敢擅自做主她猜到要求離島是夜晚獨自一人的主意鳳若行並不知情。她試探道:「夜樓主公子那邊?」
夜晚看著閒詩唇角微微彎起勾勒出的弧度似笑非笑。
夜晚的反應讓閒詩心中警鈴大響只是一瞬心中主意已定。她開口建議道:「要不這樣夜樓主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命人安排船隻給你不知這樣的安排是否妥當?」
夜晚一口拒絕「不。^^.君-子-堂^^我要立刻走。」再不走她恐怕自己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地事情。
夜晚的堅持讓閒詩一下子沒轍。
「詩姐姐既然她想走。就讓她走好了。」閒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不難聽出語氣中地忿然。
閒畫方才有事去找鳳若行從鳳若行臉上落寞的神色她大概可以猜到生了什麼事。
夜晚掃看閒畫一眼言笑晏晏道:「閒詩姑娘請為我馬上安排船隻。」
閒詩略帶責備地看了閒畫一眼口頭沒有絲毫鬆動「夜樓主晚上行船確是不安全。請恕閒詩無法從命。」
閒畫冷笑一聲「詩姐姐公子並沒有挽留夜樓主你就讓她離開好了。」
從閒畫零碎無條理的話中閒詩猜到了三分她打量著夜晚的神色小心翼翼問道:「夜樓主和公子是否有什麼誤會?」
夜晚冷然道:「並無任何誤會。」他居心不良已是既定事實她和他之間並沒有任何誤會。她絕不會留在這裡讓他有機會羞辱她。====
閒詩第一反應是鳳若行對莊皓玉使用激將法的事讓夜晚誤會了她不自覺地為鳳若行辯解。「夜樓主公子當時這麼做是迫不得已。」
閒詩無頭無尾的話讓夜晚吃了一驚她皺了皺眉知道鳳若行還有事瞞住自己。心思一轉她決定不動聲色地套話重重地冷哼一聲「什麼叫迫不得已?我看他分明是故意這麼做的!」
「夜樓主確是誤會了當時我也在場如果公子不是這麼做的話莊公子只怕不能熬過當晚……」
聽了閒詩簡短地解釋。夜晚心中震驚不已徹骨的寒意不斷在她血管內流竄頭腦轟轟作響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怒極反笑「他做出了這樣無恥的事還說是迫不得已?!」寒意乍裂的眼眸掃向閒詩「早在他命你為莊皓玉治療的時候他心裡就打著這個如意算盤了吧?」她無法不往著這個方面去猜測當時莊皓玉的情況明明穩定下來了怎麼會一下子就變得藥石無效了?
閒詩臉色一變語氣瞬間尖銳。「夜樓主。你這番無憑無據的話對公子是一種侮辱對學醫術之人更是一種侮辱!」
夜晚心中冷笑連連。在知道了鳳若行處心積慮接近她的目的後她怎能不往這個方向猜測?想到這她心中的痛重了幾分說到底是她害了莊皓玉……
氣氛僵持在場地三人心思各異。
水幽涼沿著小道散步看到不遠處站立的三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問道:「生了什麼事?」
閒畫和閒詩行了一禮「夫人。」
水幽涼的目光在她們臉上一一滑過心中隱約猜到半分她上前幾步溫和地詢問:「你們怎麼了?」
閒詩看了夜晚一眼恭敬道:「回夫人夜樓主想要離島。」
閒詩向來沉穩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她臉上似乎氣得不輕。水幽涼料到事情沒這麼簡單「你們先退下。」
待她兩人退下後水幽涼拉住夜晚一隻手溫和道:「小晚你在島上住膩了?」
夜晚沉默。說實話即便知道了兩家的淵源儘管水幽涼將她母親的心狠狠傷了一把她還是無法去討厭水幽涼。水幽涼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消她在站你眼前笑吟吟地看著你你就無法將心中的怒火衝她洩出來。
感情不能勉強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他們兩家上一代的事情她也不想多計較。一直計較恩恩怨怨何時了?
她只是不能原諒鳳若行接近她的動機還有……莊皓玉地死。
水幽涼打量著夜晚臉上的神色「你是不是已經知曉了?」
對於水幽涼這樣的詢問夜晚並不意外。看來只有她一人蒙在鼓裡。夜晚無法對水幽涼做出冷淡的表情抬眸看了她一眼輕輕地點點頭。
水幽涼輕歎「那麼你是怪小行了?」夜晚地沉默讓她肯定心中的猜測她拉著夜晚的手在小道上漫步「小行有他的難處。我這麼說不單單是為了幫他辯護也不是怪責你的母親當年的事只能說是陰差陽錯。遨天身中寒炎迫於無奈地離開了武林心中卻緊系武林中事。就這樣子維護武林秩序的擔子就落在小行身上。
唉暗中維護武林秩序並不容易當年他不得不阻止你的圍殲八大門派。如若八大門派被滅武林將會混亂動盪這樣子會引起朝廷注意屆時武林將會引來一場浩劫……」
水幽涼停下腳步美目看向夜晚眸中地憐惜流露出來「小晚我希望你能體諒一下他地苦處。」
夜晚心神俱裂呆若木雞他到底瞞了她多少事情?
夜晚臉上的蒼白嚇壞了水幽涼「小晚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