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將頭埋進被子中拚命叫自己不要流淚流淚是軟弱的標誌淚水卻不聽使喚地流出來一生的淚水彷彿要在此刻流光。淚水迅將被子染濕染出一朵朵的暗暈。
他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同情她可憐她?這只是一個謊言?她怎麼覺得這個謊言這麼真實。夜晚腦海中掠過了這幾天相處的畫面她有一個衝動想跑去找莊皓玉好好地問清楚他。才翻身下床她又無力地跌坐在床還要問去什麼?難道還要過去被羞辱一番嗎?他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他是因為同情她可憐她才會和她在一起為何她還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夜晚覺得腦子一片混亂混沌中腦海中分裂出兩個人的影像。一個是頭頂有光環的小天使一個是手拿長矛的小惡魔。
小天使拚命叫她去問清楚「你們這麼艱難才能在一起應該要好好珍惜彼此。這段日子的相處你也很清楚難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感覺嗎?如果他真是欺騙了你他的演技也實在太高明了。」
小惡魔拚命叫她放棄「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他什麼事情都瞞著你他當你是什麼?他心裡如果真的有你存在的話怎麼會什麼事情都瞞著你?」
「可能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每個人心中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我不應該強迫他。」夜晚呢喃。
小天使點頭「沒錯。你這麼想就對了你趕緊去他的身邊問清楚然後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吧。」
小惡魔拿長矛捅了一下小天使「你不要聽她胡說就算你去到他的身邊他也不會告訴你。如果他是真心想要告訴你的話早就告訴你了又怎麼會死活不肯說。一直瞞著你?你說是秘密。為什麼他肯告訴越歌而不肯告訴你?難道越歌比你還重要?」
夜晚用手抱住頭。心中不願去承認這個事實口中卻不自覺地辯駁「可能是可能是……」
小惡魔拿著長矛捅了一下她的頭說:「別可能是了。他心裡根本沒有你的存在所以他才不想告訴你有關他一切的事。你接受現實吧!」
夜晚痛苦地呢喃「不會的不會地……」猛然抬起頭現天使惡魔全都消失不見幻化出來地影像只是她心中地矛盾而已。
夜晚癱坐在床上只覺得滿心蒼涼。
「樓主屬下有要事匯報。」木瑕的聲音透出了些微慌亂。木瑕向來沉穩少有慌張的時候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夜晚微微怔了一下迅收起軟弱擦乾淚水從內室走出「生了什麼事?」
「回樓主您父親如今下落不明疑是被席素音帶走。」
夜晚錯愕。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好半晌她才反駁說出來的話像是要說服自己「怎麼會?爹武功高強淵和秦伯都在他身邊再加上悠然山莊也有不少武功高強的護衛他怎麼會輕易地被席素音帶走?」夜晚不停地在原地打轉。口中喃喃。原本已是紛亂地心緒如今更為煩亂。
木瑕忍不住出口勸阻「樓主。請冷靜。」木瑕現如今的樓主實在太敏感了完全不像之前那般遇事鎮定。不知為何她反而覺得這樣的樓主非常真實有血有肉。
夜晚緊咬下唇「我怎麼可以冷靜下來!」
「樓主事態未明更是需要冷靜。」
夜晚強迫自己冷靜「事情的經過到底是怎樣?」
「回樓主事情生在兩天前。您父親獨自外出至今下落不明。季莊主已經派出人手尋找不過都是暗中進行恐怕是為了瞞住您。接到消息後屬下和盯住噬魂教的探子取得聯繫並沒有現席素音有任何的動靜。不過依屬下愚見此事和席素音脫不了干係。」
夜晚緊咬下唇唇上的疼痛提醒著她這不是做夢「你怎麼會認為此事和席素音脫不了干係?」
「樓主前段時間玉露不是想逃回噬魂教?恐怕這就是先兆。席素音詭計多端肯定知道自己地一舉一動受到監視她故意露出沒有任何行動的假象給我們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夜晚頷木瑕的分析確是有道理。
木瑕繼續說下去「她一方面露出假象給我們看另一方面暗中行動。這樣子事情生後我們第一時間也不會懷疑到她她就有時間去安排後路。」
夜晚略一沉吟「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更加不能掉以輕心了。你吩咐下去派出全部暗影去查探消息然後挑出一百名左右的魅影準備隨我去噬魂教。樓中各個部門各司其職不得參與到此事當中。」
「樓主如此實在太冒險了。」
夜晚堅定地說:「不席素音準備了這麼長時間必然有後著。我們全部人員貿貿然出動我害怕會著了她的道。」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樓主或者我們可以從玉露口中探一下口風。」
夜晚點點頭強自打起精神「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夜晚和木瑕一起來到浣紗樓中專門用來囚禁叛徒的地下室。
玉露縮在地下室地角落整個人捲成一團似在忍受著難言的痛苦。夜晚來到玉露面前蹲下身子眼前之人絲蓬亂臉容蒼白憔悴雙眼呆滯佈滿血絲整個人消了一圈完全失卻了往日的清秀美麗。夜晚皺了皺眉似乎為她遭到這種待遇而心生不快。
木瑕察言觀色答道:「樓主玉露身上的蠱毒作沒有解藥的舒緩才會如此痛苦。」
夜晚拍打了一下玉露的臉頰「玉露清醒一下。」
玉露忍著身體的痛楚。皺了皺眉。渙散地視線慢慢聚焦。「樓主?」
夜晚點點頭「是我。」
玉露地眼中透出了些微恐懼。
夜晚打量著玉露的神色清楚她還未知道自己早已知曉她背叛之事於是不動聲色「玉露我自問待你不薄。為何你要背叛浣紗樓投靠噬魂教?」
玉露神色黯然瞬間流下兩行清淚「樓主對玉露地大恩大德玉露今生今世也無法報答。背叛浣紗樓一事玉露也是迫於無奈請樓主賜死。」
木瑕在一旁解釋。「玉露身中蠱毒蠱毒作起來痛苦難受。屬下為了防止她自殺給她服用了軟筋散。」
夜晚看向玉露「玉露你是怎樣和噬魂教取得聯繫?又是為何而背叛浣紗樓地?」
玉露猶豫了一瞬臉上換上了堅定地神色「回樓主玉露在未進來浣紗樓之前已經是噬魂教的人了。」
夜晚微微一笑玉露還肯說實話。說明她的心也不是完全向著噬魂教的。夜晚佯怒「原來你早就心懷不軌!」
玉露軟綿綿地跪直身子「樓主玉露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木瑕在一旁搭腔「事到如今你還不快點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從實招來?!」
玉露抽泣「樓主您如今也看到。玉露是受制於蠱毒才混進浣紗樓中的。」
「席素音為何要你在身上下毒。」
玉露神色黯然。眼中卻隱著些許光彩「十年前。我愛上了一名男子隨後決定背叛噬魂教和愛郎私奔。不料事情敗露了席素音大怒她在我身上下了蠱毒然後命我前來噬魂教做探子。」
夜晚默然又是因為愛情。難道女人就逃不過情字一關?!夜晚收起散亂的思緒問:「如此席素音地計劃你早就知曉?」
玉露點頭「席素音早在十七年年就準備著招魂。只不過她要施展招魂術就必須用您的鮮血作引。夜瑟樓主還未去世前她還有所顧及隨著她招魂的試驗成功和夜瑟樓主的去世她迫不及待地要從您身上獲得鮮血施法招魂。」夜晚不耐地揮揮手這些事她已經知道不需從玉露口中再次聽到「你之前想逃回噬魂教可是席素音有什麼計劃?」
玉露搖搖頭「我準備逃回噬魂教是因為席素音給我的解藥用完了。」她邊說邊打量著夜晚臉上的神色「樓主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木瑕看了夜晚一眼說:「樓主的父親如今下落不明。」
聞言玉露吃了一驚「難道席素音是想同歸於盡?」
夜晚不禁動氣「說清楚點!」同歸於盡?聽到這個詞夜晚就感到害怕席素音已然瘋癲這樣地事情她絕對能做得出來。
玉露略一定神「樓主您可能還不知道施展招魂術後必須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內再施法避免魂魄逸散。」說到這裡她看了夜晚一眼「樓主的父親回魂至今已過了這個時間。沒有再次施法的回魂之人很容易失去自我意識受到施術者的牽制。」
夜晚一驚身子險些站不穩她算了算時間自雲清儒回魂以來確是過了七七四十九日。
玉露繼續說:「席素音十分清楚這點她遲遲沒有行動的原因可能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如果她進行了滅魂術她和您父親的魂魄無論輪迴多少世依然會糾纏在一起。」
木瑕看了夜晚一眼「還有這樣的術法?」
玉露點點頭「滅魂術和招魂術同為一系。我只見過席素音施展過招魂術並沒有見過她施展滅魂術。滅魂術的施展會令施術者地魂魄和被施術者的魂魄融合一出差錯凶險異常。我想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席素音是不會施展滅魂術。」
夜晚冷靜分析席素音招魂的目的是為了和父親長相廝守結果父親卻拒絕了她獨自離去以席素音的性子必定不會就此罷休。她故意拖延時間便是證明她是鐵了心要施展滅魂術的了。她穩住心神「你可知道席素音會在什麼地方?」
玉露搖搖頭「我多年不回噬魂教對教中之事已不甚瞭解。」說到這裡她像是想到什麼「對了我知道噬魂教有一個秘密基地如果席素音當真是抱著同歸於盡地想法她必定會去噬魂冥地地。樓主請帶我一起走噬魂冥地機關重重沒有熟悉機關的人引路將會十分危險。」
夜晚看了玉露一眼「我又如何能相信你?如果這只是席素音吩咐你給我設下地圈套我又將如何自處?」其實夜晚心中已經相信了幾分只不過她要的是十足的確定。
玉露叩頭「樓主這麼多年來玉露身中蠱毒靠著每個月的解藥舒緩痛苦玉露已生無可戀只求報答完樓主的大恩大德後能安然赴死。」
夜晚抿唇「有我在的一天就不會讓你輕易死去。你帶我去噬魂冥地吧。」說完她眼中的狠色一閃而過。席素音豈能由得你說招魂就招魂滅魂就滅魂?
想到雲清儒未來的命運夜晚心中一陣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