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國大盜 第八章華夏有鼎 第三十節
    揚州城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煙花之地,雖然此刻是淨街出行,四周數萬官兵緊張衛護,但透過四處的街道、民居、店舖望去,平日裡的繁華盛景,依然可以窺得一斑。

    林風駐蹕的臨時行宮被安排在城東的一座花園大宅裡,本來林風以為大概大概就是一個城內的花園小別墅的樣子,不過走到了地頭,一眼瞥見那一長溜朱紅色的圍牆才大大地吃了一驚。這座府邸牆高局深,氣勢非凡,走進內裡,庭院一座接著一座,曲徑幽通、格調高雅,勾連各處的的走廊上四處流水淙淙,從大門口一路走進來,似乎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雖然林風本人對住什麼房子並不是很在乎,但在這座府邸卻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一點,要知道就這個規模來看,他自己的皇宮似乎也就只是這水平了。

    繞了半天才繞道主宅,林風忍不住朝扶著迎駕街道的牛千毓問道:「這個……小牛……我說,這房子到底是誰的?!」

    牛千毓眼皮一跳,老實說他今年四十有五,年紀著實不小了,這一聲「小牛」叫得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沒辦法在稱呼上提出異議了,當下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稟萬歲,這座宅子是原偽清江淮鹽道在揚州的府邸,他是專門管鹽商鹽引的……這個……所以……這個……」

    「哦!!——」林風長長地「哦」了一聲,點點頭,雖然他對這個方面也不是很清楚,但到底也穿過來這麼久了,人人都說鹽商有錢,看來果然是真的富得流油,轉頭打量著四處的擺設,隨手抓起古玩架上的一個小瓶,上下拋弄,微笑道,「看來這個官兒還真有錢嘛——他人呢?現在在哪裡?!!」

    「回稟萬歲!,這個官兒是正黃旗人,這次天兵南下,他企圖逃走,最後卻沒有成功,被反正的綠營兵士捉住,上月中旬,他全家老少二十二口人全部拉到西門大街砍頭了!!」

    「砰!」的一聲,小瓶子跌在地上摔得粉碎,林風大吃一驚,失聲道,「就這麼……殺了?!」

    「是啊!」牛千毓反而很驚訝林風的態度,愕然道:「難道……」他費力地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聽說這就是朝廷的……那個章程……」

    「什麼章程?!誰說的?我有說過麼?!」林風搔了搔腦袋,狐疑的道,「我好像就下過一道聖旨,說:『凡是負隅頑抗的敵人,一律全部殲滅』,可沒有說要你們見人就殺啊!!」

    牛千毓臉上的神色古怪非常,訕訕地笑道,「或許是……是我等揣錯了聖意,差事辦砸了……還請皇上息怒!!」

    「息怒?!息什麼怒?!」林風若無其事的擺擺手,「殺幾個韃子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他掀掀龍袍下擺,逕自坐了下來,漫不經心的道,「這麼說,江南一代的八旗軍民,看來一定是被殺了不少了?!」

    牛千毓默然無語,這樁事情只是林風不清楚而已,他卻是心中雪亮,大漢帝國數十萬大軍南下,聲勢震天,江南各地望風而向,隨著南京之戰的展開,各處掀起了一陣屠殺狂潮,如此聲勢之下,各處投降官僚、地方偽軍人人驚惶,唯恐怕認為是「鐵桿漢奸」,一轉頭立馬朝旗人揮起了屠刀,不少地方四面設卡緝拿,張仔細搜捕,喊出的口號竟然是:有殺錯、不放過,萬勿放走一個。

    從今年五月份開始直到現在,江西、湖北、江蘇等各行省地方雷厲風行,或者就地斬首、或者驅籠沉江、或閤家火焚、或集體活埋,不到兩個月功夫,三省之內近二十萬八旗軍民不分良莠老幼幾乎全部被屠戮一空——難道像這樣大的事情,大漢皇帝陛下居然會不知道麼?!

    事情的真相是:江南的八旗軍民不是被殺了不少,而是已經沒有活下來幾個了。

    但是現在看皇帝的態度,這種話恐怕是萬萬不能明言的。

    林風稍稍沉吟,把話頭掩飾過去,抬頭掃視著大廳內的眾人。這時隨同牛千毓一同陪駕的大多數都是江南各地的大地主、大商人。事實上,這次迎接皇帝南巡的事情,這幫人早已綢繆已久,甚至,早在年前就已下過血本。

    記得那次,大漢皇太子林璁滿月時,就正是眼前這一批人,組織了一隻轟動全國的船隊,滿載著各種物資入京朝聖,利用自身雄渾無比的經濟實力,向中國的新一任皇帝宣誓效忠了。

    「來、來、來,諸位也不是外人了!」林風一側頭,欠身道,「大傢伙都坐下、坐下說話,今天朕來了揚州,難得有機會放下禮法和諸卿說話,這次大家就盡興點,有什麼話就敞開了直接朝朕提好了!!」

    「不敢、不敢……」

    「陛下寬宏仁義、草民感激涕零……」

    「萬歲虛己推愛,臣等惶恐無地……」

    眾人七嘴八舌的紛紛謙遜謝罪,亂糟糟的哄鬧了好一會,才逐漸按照地位高下側著身體坐了下來,好在這座大廳甚為寬敞,幾乎堪比內廷的議事朝堂,這麼多人坐下,居然也不見得如何擁擠。

    汪士榮和李爾苟一左一右,分別侍立在林風身後。牛千毓朝那邊頭頭瞥了一眼,企圖和汪士榮交流一番,但一眼卻看見對方面無表情,一點暗示也沒有,心下越發有些緊張,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本來,按照他的打算,這次就準備把皇帝哄得高興了,趁熱打鐵,立即請下個聖旨之類,把長江以南的錢莊範圍確定下來,公告天下。但此刻人多耳雜,這些話實在是不怎麼好講出口。

    林風指了指剛剛摔破的那個小瓶子,漫不經心的問,「這個玩意是什麼?怎麼這麼不經摔?!」

    眾人愕然半晌,好一會,人叢中才有個老瘦老頭巍巍顫顫站起來,躬身回稟,「回萬歲爺的話,此物名為『玉淨瓶』,相傳正是為仿照南無觀世音大士手中托瓶而制,由北宋熙寧年間汝窯所出,數百年來輾轉流散,如今就天下就剩下了兩隻,其中一隻聽說為我大漢通商侍郎許淡陽大人珍藏,而另外這一隻……」他露出一個極為痛心的表情,沮喪地道:「……如今就真的只剩下許侍郎家的一隻了。」

    林風不能置信地看了看這滿地碎片,真他媽巧啊,剛進門一不小心就破壞了中華民族的寶貴文化遺產,看來自己這個人還真是衰!!

    本來他還以為就一個裝什麼玩意的瓶子而已,而且華而不實,說是裝茶水的口子小了,說是裝墨水的又肚子大了,看上去黯淡無光,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值錢貨色,居然還孤孤零零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恰好能讓自己一伸手就能掂著玩,這會毀在自己手上,還真是天意啊。

    他有些歉意的搓了搓手,「嗨!……這個瓶子多少錢,朕這個人一向不妄取百姓……」

    那老頭有些耳背,悶頭悶腦的打斷了林風的話,「眼下正是戰亂,古玩市價不行,依照而今的行市,約莫折合白銀二十五萬兩吧?!」

    「什麼?!!二十五萬兩?!……」林風失聲驚呼,一擺手,立即改口,「可惜啊、可惜,難為諸位愛卿一番孝心,把如此名貴的東西呈上御覽,朕甚欣慰!!!」

    轉頭看了看眾人了臉色,他鎮定自若的點點頭,話鋒一轉,「諸位愛卿,以後千萬要記得了,朕這個人一向是非常節儉的,日後千萬不要再把這種名貴的東西送上來了,若有心思,不妨取體貼下百姓、做點慈善事業什麼的,比弄這些華而不實的表面功夫實在得多!!」

    「臣等(草民),謹奉聖諭!!」

    呼啦啦一下,房間內頓時跪倒一片。這時人人心裡頭都有點緊張,剛才皇帝當眾出醜,等下不知道會不會拿出點什麼招術找回面子。

    牛千毓卻是心中大悔,真是情報不准、情報不准啊,自己在京城中派了得力人手四處打聽,人人都說而今的這位陛下文治武功非比尋常,既能披掛打仗指揮千軍萬馬,又會子曰詩雲折服顧炎武這樣的儒學大家,聽說他甚至還會番邦文字,曾經有過幾次在朝堂上當眾「醉草嚇蠻書」,可謂是千年不遇的英主。

    自己就琢磨著,像這樣的人物,用別的什麼手段來討好恐怕是不行的,什麼叫明主聖君?!有聽說明主聖君愛金錢美女的麼?反過來說,愛金銀美女的那還能叫明主聖君麼?!

    所謂明主聖君,愛好不外乎兩個:一個是人才,就像劉備曹操一樣,見到人才就高興,光著腳就朝外跑;至於第二個嘛,那就多半是什麼古玩字畫啊、名家真跡之類。所以這次聽說皇帝駕幸揚州,他立即憋足了勁,發動全部人手不惜血本四處搜羅什麼珍品古董孤本字畫之類,只求討得皇帝另眼相看。

    眼下這座大廳,四面牆壁掛著的條幅、字畫無一不是價值連成名家手跡,而屏風之後的那座古玩架上,也全部都是唐三彩、宋汝窯、官窯、龍泉窯之類真瓷,甚至就連眾人坐的椅子,那也都是專程從南京搜購來的明朝皇宮御用檀木大椅,傳說中是朱元璋款待功臣用過的。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他面前的這位皇帝,漫說是什麼古董、真跡,就算是正兒八經的正楷繁體字都未必能夠全認識,要讓他鑒賞品玩,簡直就是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想到自己這一記馬屁正好湊到了馬蹄上,甚至還讓皇帝大大地出了一個洋相,牛千毓頓時渾身大汗淋漓,好半天才回過味來。他偷偷瞅了瞅皇帝的臉色,只見林風這時笑吟吟的並不異常,心中略微放心,稍稍湊前,陪笑道,「啟稟萬歲,我們江南人文薈萃,有古至今,多有風采風流人物,市坊民間,亦不凡臥虎藏龍之輩,此次陛下初幸揚州,不知可有所得否?!」

    「這個……」林風忽然一下愣住了,要說揚州這個地方他不論是在哪個時代都還是第一次來,平時也不是什麼很熱不太傷心,愛旅遊驢行之類活動,因此對這方面不是很上心,要說有什麼風景還真說不上來。

    他想了半天,「……這個……這個……揚州嘛,我倒只知道兩個地方,一個是禪智寺,聽說揚州蟬智寺的芍葯花有名得很;這第二個嘛,那就就是麗春……」

    這句話說了一半,他忽然打住,臉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即像是憧憬回憶,又像是感傷莫名,看上去古怪非常。

    廳內眾人人人面面相覷,皇帝說的第一個地方,大家倒還是都知道,但第二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呢?!此刻人人冥思苦想,卻總是猜測不到。

    悶聲半晌,林風忽然哈哈大笑,笑聲越來越響,似乎就連他自己都快要遏制不住了,直笑了好一會,他才擺擺手,謂然浩歎:「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人生真是變幻莫測,前世今生,真恍若大夢一場!!」

    這次,連同汪士榮、李爾苟在內都禁不住心中驚訝,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彼此眼中都是一片迷茫,禁不住心中想,剛才都還是好好的,怎麼這會突然之間就變得這麼傷感了呢?!!

    兩人心中都是萬分惱怒,忍不住一齊瞪了那個漕幫幫主牛千毓一眼。

    牛千毓嚇得魂不附體,他實在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又得罪皇帝了?!!

    只覺得連後背涼颼颼的,背上濕淋淋一片,衣襟全都被冷汗浸濕了,他低著頭,戰戰兢兢地道,「陛……陛下……真乃博學多才……千古名……名句……朗朗上口……」他強自鎮定了下心情,朝後放一人指了指,「不知陛下身在京城,可曾聽見過東堂先生的名聲?!!」

    「東堂先生?!!」林風愕然道,他想了想,似乎中學課本上沒這個傢伙啊,難道自己記錯了?!他用詢問的目光朝那邊看去,失笑道,「看來還是朕孤陋寡聞了?!」

    「不敢、不敢!!」牛千毓苦笑道,「孔兄,陛下見召,還不快上前?!」

    那人急忙加快了腳步,上前跪倒磕頭,「山東曲阜孔尚任見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個……請起!」林風感覺有些奇怪,他實在是想不起這位仁兄是哪位高人。

    抬眼望去,眼前這個人約莫三、四十來歲年紀,臉色蒼白,神情萎頓,滿臉宅男象,頜下若有若無的留著一撇鬍鬚,身上的衣服倒還算整齊八五八書房,看得出也算得上是個中產階級人士。

    牛千毓介紹道,「這位孔尚任先生,字季重,乃孔聖人第六十四代孫,幼有學名,賢達鄉里,亦曾遊學四方,曾著有《桃花扇》一劇,轟傳天下,多有膾炙人口之句,現今之天下,論起曲目,有南洪北孔之稱!!」

    《桃花扇》?!!這個東西倒是聽說過,不過具體是講什麼的倒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不過有一點他可以明確,這個傢伙絕對上過中學課本——能上中學課本的人物,那肯定就不是平凡之輩了。

    當下立即熱絡的招呼道,「原來《桃花扇》就是你寫的啊,久仰久仰!!」他一指一側的椅子,「孔先生且寬坐!!」

    見林風熱情,牛千毓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個情報有准也有不准,這回弄古董字畫是砸了鍋,但幸好還有人才推薦,果然立馬反敗為勝啊——看來對付「英明聖主」這種東西只能使用人才戰略,古董字畫這招時靈時不靈,差點讓自己吃了大虧,這下可得吸取教訓了,回頭寫在家訓上告誡子孫。

    「季重是山東人,怎麼突然會想起跑揚州了?!」林風笑容滿面,看上去非常熱情。

    孔尚任還沒說話,牛千毓搶先開口回答道:「回萬歲爺的話,季重的那本《桃花扇》原本講的就是侯方域、李香君以及史可法史老大人的故事,這回聽說大漢天兵光復揚州,因而特意來重回故地,憑弔閣老在天之靈!!」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孔尚任看上去似乎極不擅長交際,說話吞吞吐吐,還沒說話,一張臉就漲得通紅,順著牛千毓的話,他不發一聲,只是連連點頭。

    「哦!原來如此!!」林風頷首道,「原來是說史可法的故事的!」他伸出大拇指,讚歎道,「幹得好,寫得好!!史可法這個人雖然才幹不見得如何高明,但其人鐵骨錚錚,誓不低頭,可與昔日之文天祥並列,為我中華之脊樑,實在是令人好生相敬!!」

    孔尚任有些尷尬,他紅著臉,喃喃地不太敢出聲,實際上《桃花扇》這一劇目多講的是侯方域和李香君卿卿我我的愛情故事,所謂史可法殉國一事,只是其中的一個插曲或背景而已,全劇的主旨,也和林風所說的大不一樣。

    不過皇帝金口玉言,他說什麼當然就是什麼,誰敢說他講得不對?!!

    林風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所謂『死者已矣』,咱們今天已經勝利了,那也不用老是沉浸在那些過去的事情裡面,我說季重,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寫點其他什麼的?!」他輕輕拍了拍桌子,點點頭,「我看最近這些年來,咱們內剿清寇,外拒蒙古,也發生過不少可歌可泣的故事嘛,你看是不是也可以寫出一兩個象《桃花扇》那樣的劇本?!」

    孔尚任睜大眼睛,這一點他倒是重來沒想過,當下禁不住愕然問道,「不……不知……不知陛下說的是……」

    「要符合主旋律嘛,以前,我們大漢帝國的主要矛盾是天下百姓和八旗匪寇之間的矛盾,但是現在八旗匪寇已經北剿滅了,那現在的主要矛盾已經轉移到別處了,」林風扳著手指,數數一樣的數道,「譬如說:那個西蒙古准格爾就非常可惡,侵我疆土殺我百姓,你可以去寫;而除此之外,那個什麼呂宋島的紅毛番……就是那個西班牙國也是窮凶極惡,這麼多年殺了我無數遷居海外的子民,這幫傢伙都是咱們大漢國的生死大敵,你們這些寫劇本的,可也不能老是把目光留在原處,要緊跟朝廷的腳步,要與時俱進才行嘛!!」

    孔尚任似有所悟,吃吃地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寫西蒙古犯境,或者……或者紅毛番殺人略貨之類的劇目?!」

    「可不是嘛!」林風興致勃勃的道,「你看,我這就可以給你出個主意:比如,你可以寫個山西姑娘,但是他愛上了一個陝西的公子,這個山西姑娘很漂亮,但是不幸墜入風塵,在太原府做生意,於是這個陝西公子在進京趕考的時候就相遇了,於是就愛上了,最後,恰逢西蒙古葛爾丹悍然南侵,太原被圍城九個月之久,姑娘憔悴萬分,日夜期望戀人解救自己,同時她又利用自己的身份,與諸多企圖投*蒙古人的漢奸周旋鬥爭……總之呢、這個總之……總之最後,大漢天兵來了,這個陝西公子義憤填膺奮然投筆從戎,參加了漢軍成為軍官,最後終於在忻州打敗了葛爾丹,解救了千千萬萬陝西父老還有他的戀人,於是兩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林風拍拍椅子,講得口沫四濺:「你儘管寫,有什麼地方要朕幫忙朕決計不會推辭,比如說你找到原型,要寫什麼賞賜誥命夫人、甚至皇帝賜婚什麼的都沒有問題,朕決計不會不承認!!」

    滿廳人聽得目瞪口呆,唯獨孔尚任津津有味,一邊聽林風述說,一邊擊節讚歎:「真是曲折離奇啊,堪比盛唐之傳奇筆記,沒想到陛下也有這份才情……」話一出口,他就立即知道說錯了,當下嚇得臉色慘白。

    林風倒是若無其事,擺擺手,「哪裡、哪裡,除了這個之外,你還可以寫呂宋島的子民故事嘛,譬如說,有個廣東的姑娘非常漂亮,而且還有一個廣西的公子才學很好,最後少女有墜入風塵,不得已去了南洋,而那個廣西公子恰好去那邊經商,於是兩人又相遇了,最後窮凶極惡的西班牙紅毛番出現了,倒行逆施屠殺我大漢子民……這個……這個廣西公子義憤之下參加了大漢海軍,終於打敗了紅毛鬼,拯救了萬千百姓和這個廣西姑娘,有情人終成眷屬……」

    話未說完,一名肩掛上尉軍銜的禁衛軍軍官突然匆匆推門進來,一聲告罪,湊到李爾苟身邊小聲耳語。

    林風頓時停住話語,轉頭望去,李爾苟小聲報告:「啟奏萬歲,外衛接到京師大學士李相爺、禮部尚書、鴻臚寺正卿緊急傳遞的公文,說是有兩個紅毛番仔,一個是西班牙的使者,一個是什麼法蘭西的使者,請求面君……」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此刻進了揚州城了,在外城候旨!」

    林風騰身站起,忽地哈哈大笑,朝孔尚任道,「說曹操,那曹操就到了,這幫猴子可真來得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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