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國大盜 第八章華夏有鼎 第二十三節
    面對王輔臣的主動請戰,瑞克也沒有推辭,畢竟對這樣一個戎馬半生的老將軍,儘管是降軍,瑞克也有著足夠的敬意以及信心,他點了點頭道:「根據情報,我們當面之敵,恐怕是與鄭成功攻台的主力部隊一脈相承,雖然事隔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可是一直都是台灣最精銳的部隊,而我軍中火槍編製頗多,所以鄭經才會想到用這只部隊來和我們對抗。所以,我們萬萬不能輕敵!」

    和瑞克這麼多天相處下來,王輔臣知道,這話並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周圍那些漢軍將領,這些人和他馬鷂子不同。都是實打實漢軍嫡系,經歷了漢軍逐步壯大的過程,在他們手上倒下精銳也是不少了,而這次的楊起隆更是全線潰退,在這種情況下,整只部隊難免會出現一點驕橫之氣,特別是剛剛在看了對面鄭氏軍隊的營寨後。所以說,瑞克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在交代王輔臣,還不如說是在提醒周圍的諸將。

    在場的這些將領,都是已經配合這麼久了,又如何不懂瑞克的意思,當下都連連應道:「一定與鄭氏全力一戰!」

    王輔臣得令後,馬上調集了自己的十二軍。他原來手下的那些大軍,經過留精去蕪後,留下的可謂都是精銳了。更何況還進行了漢軍系統的整編,等王輔臣再接手時,已經是一隻完全不同部隊,建制完全被打亂。但就是這樣的調整,讓王輔臣在經過最初的一段適應後,馬上體驗到漢軍編制的好處了。做為一個軍人,沒有什麼比得到一隻好部隊更令人興奮了。王輔臣也是如此,全新的編制,全新的武器,全新的作戰方法。

    這一切都讓王輔臣彷彿是回到了年輕時代,精神煥發,努力的熟悉著自己手上這只熟悉而又陌生的軍隊。這樣的努力,也很快的收到了回報,在瑞克集團中,十二軍這些天的表現可圈可點,就算是瑞克集團中的幾隻老漢軍部隊,在面對和十二軍同樣任時候,恐怕也就和十二軍差不多的表現。也正因為是這樣,瑞克才敢把這個先鋒將的任務交給十二軍來擔任。

    既然雙方都已經是對上了,也就沒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王輔臣是親率十二軍一部,率先發起了攻擊。

    漢軍的情報很準確,他們面對的,正是由當初鄭成功攻台時的那些老家底傳襲下來的一隻部隊。在鄭氏軍中,也是一隻勁旅。要不是這次徹底和林風鬧僵了。鄭經根本捨不得把這只部隊派出來,這些可是他保命的寶貝啊。

    精銳,自然也有精銳的傲氣。面對著十二軍的攻擊。鄭氏是好不示弱,同時發起了反衝鋒。

    這樣的情況落到了王輔臣的眼裡,自然是求之不得了,雖然十二軍中火器眾多,毫不畏懼攻堅戰。可對方真要選擇對攻,才正對他的胃口。打一隻刺蝟哪有打硬碰硬來的起勁。

    鄭經盤踞在台灣這麼久,也不是什麼都沒幹。至少在部隊上面,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自從林風開始崛起後,就一直被鄭經所關注。畢竟他老爹就是被滿清趕的無路可去,才會想到跑去台灣的。而滿清了,又被林風三下五除二的弄了個四分五裂。這樣的榜樣,鄭經如何不效仿。

    當知道林風火器犀利以後,鄭經當然是馬上跟上。不就是火槍嗎,鄭氏佔著台灣,來往的西洋人多了去,只要開口收購。沒多久,就很快到了他滿足的數量。而且對方還很體貼的附贈了教官,對鄭氏軍隊進行指導。

    而十二軍所面對的這只部隊,就是其中的一個試點之一。當年他們這只部隊雖然是大破了荷軍,可也是吃夠了火槍的苦頭,學起來自然也是很用心。這次對戰,自然便是用上了。

    於是,在十七世紀的中國大陸上,出現了可以說是第一次火槍大對決。雙方都排著整齊的隊形,像對方慢慢的壓去。

    只是預想中雙方齊齊對射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原因嗎!雙方的技術完全不對等,漢軍中可是有戴梓這樣的火器大師。所以比起性能來,鄭氏軍手上的視若珍寶的火繩槍落到了漢軍的手上,恐怕是連燒火棍都不如。

    首先的不對等就體現在射程上,鄭氏那邊還在等著推進至射擊陣地了,十二軍這邊是早已開火了。經過這些年的試驗,調整。漢軍的火槍戰術,隊列,技術,都已經是非常的嫻熟。當第一波攻擊發起後,剩下的問題就很簡單了。射擊,推進,再射擊,再推進!

    對面鄭氏部隊完全就被十二軍打的抬不起頭了。他們不是英格蘭長弓兵,面對著還比較簡陋的燧發槍,弓箭根本就沒有那麼遠的射程。他們也不是騎兵,可是利用速度來彌補這段距離。

    步兵對步兵,火槍對火槍!當火槍的性能,已經所採用的戰術都佔據劣勢以後,一切都無可挽回了。

    這一仗,十二軍直接推到了鄭氏的營壘前。要不是推進太快,火炮並沒有跟上的話,已經殺興起的馬鷂子,說不定就直接衝了進去。

    在後方默默注視的瑞克,只是低歎了一句:「可憐這些優秀的士兵啊!」

    的確,鄭氏軍隊在此站中所表現出的勇氣與紀律,讓旁觀的漢軍將領歎服。面對著絕對的劣勢,他們依然是進退有距,便打邊撤,互相掩護,在十二軍推進的過程中,還時不時的有人從死屍堆中跳出來,大殺大砍一番。

    好在王輔臣也是屍山血海中出來的人物,早就防備著對方這一手了。等對方一露面,就被早就準備好預備隊亂槍打死。後來,王輔臣乾脆組織了一隊大刀手,看到死人就上去補一刀。以防萬一。

    也正是因為這些人,才面前的拖住了十二軍的腳步,沒有讓漢軍形成合圍之勢,把出城的部隊全部吃掉。

    只是有時候,勇敢並不能決定一切啊。當夜,鄭氏前出兵團被漢軍合圍。

    這次戰鬥的戰報,也以最快速度送到了林風的手上。林風大致的閱讀一下後,就丟給了下手的周培公。待他看完後才問道:「陪公怎麼看?」

    周陪公笑了笑道:「陪公想到的事情,陛下肯定也想到了。只是可歎那鄭氏,難道不知道畫虎不成反類犬嗎。我們漢軍付出了多少犧牲,才算是有了一套完整的火槍體系。可那鄭氏,竟憑一商人所授戰法,便想於我方計較。這多少有些自取其辱的味道!」

    林風歎了口氣搖頭道:「其實台灣之事,朕並不想通過這種方法解決啊。」

    周陪公如何不明白林風的心思,眼前的這位主,打滿清,抗蒙古,為了已經流落到蠻荒之地的天朝子民,竟然不顧正在大戰,抽調兩千精銳,繞了大半個地球去報復。連國名都是以漢為名,由此可見其排外之心。更何況戰報上的這只敵方部隊,還是曾經擊退過荷蘭人。這就難免讓人唏噓一番了。

    不過這麼多年過來了,林風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他接過戰報,在手上拍了拍,緩緩了說道:「這賬,就先記在鄭經身上了,到時候一併追究。」

    說完,他又問道:「慕容鵡的海軍陸戰隊訓練的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周陪公顯然也是很有興趣,用比平時高了半度的語調說到:「很不錯,臣也沒有想到,慕容鵡帶來的那數千洋人中,可是有不少的人才。特別是其中還有人拿出了他們這一路歸途所經過的地形圖,其中的精細之處,比參謀部中所藏地圖高出太多。很多敵方,我們參考了他的航海圖,並且聽他一一講述後,才明白了自己的錯誤。而其他的人體格也是非常不錯,在舟上行走,竟是比一些人岸上行走還迅捷不少。」

    對於周陪公所言,林風一點都不驚訝,能經得起大半個地球航行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所以轉而問了別的問題:「他們的漢語,還有陸上戰鬥怎麼樣?」

    周陪公答道:「這方面,慕容鵡早就想到了,這一路東行中,他是一點都沒有浪費,一面教授這些人的漢語,一方面訓練他們的各項能力,在微臣看來,那些人除了對漢軍的一些規章條例不太熟悉以外,其他的都可以算是一個標準的士兵了。」

    林風聽完,沉聲道:「這樣朕就放心了,你就叫慕容鵡做好準備吧。現在就看事態如何發展了,他們隨時有可能會出動的。」

    這份捷報同時發遍了漢國各地,只是漢國的百姓已經看慣了各種勝利,連當初那些不可一世阿哥,格格們,都被漢軍趕走了。那對這些清軍的手下敗將的戰績,就顯得不那麼耀眼了。只是軍方的眾人算是出了一口氣。江南本來就已經被漢國視為自己的地盤,鄭氏的入侵舉動,在這些軍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不知死活的挑釁,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而反觀鄭氏方面,卻已經是愁雲慘淡了,南京城此時還沒有攻下來,反而鄭氏進攻的壓力還大了起來,想必應該是聽到了漢軍東來的消息。開始拚命了。

    而那只精銳被圍的消息,更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在鄭氏眾人心中炸響。那只不足萬人的部隊,雖然沒有名字,可實際上起的作用,就如同御林軍一般。一直都是由鄭氏中的精銳抽調組成。在他們的身上可是集中鄭氏希望。最好的訓練,最好的裝備,最好的待遇。

    連鄭經把他們派出去時,也是考慮再三。只是迫於瑞克軍團的壓力,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本來下的指令都只是希望他們能夠拖住漢軍的步伐,好給南京爭取時間。只要南京一下,馬上就撤回來,這只部隊鄭經實在是損失不起。

    可如今落到現在這局面,鄭經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面對著一眾也是愁眉苦臉的屬下,鄭經就差點說道:為啥都是火槍,差距咋就這麼大捏。

    這時被林風踢回來的陳近南上前道:「王爺,依屬下這次出使的經歷來看,漢國從上到下,態度都很強硬,如今臣就怕就算拿下了南京城,恐怕我們也守不住!」

    馮錫范立刻駁斥道:「陳近南,在這危急存亡之際,正當大家萬眾一心,度過這個難關,你說這話是何居心,難道還想我們退回台灣不成。這樣我們如何對得住前面那已經倒下的鄭家子弟!」

    這番話,逼得陳近南垂首顫聲道:「在下正是為鄭氏子弟著想啊,漢軍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這還不是他們的主力,馬鷂子投降他們才多久了,就已經能把火槍用的如此純熟了。換成是漢軍那些的老班底,我們又該如何應對?要知道這次東來的,可不止馬鷂子一隻部隊。」

    兩人在鄭氏這個小集團中,可謂是鄭氏的左膀右臂,兩人鬧成這樣,鄭經趕緊說道:「大家都知道,兩位都是為了鄭氏著想。這等事情,我們還是先慢慢商議吧。就是連我都沒有想到,漢軍的實力會如此強勁,本以外我們引西洋火器,並加以改進,已能有所優勢,哪曾想到,還是一敗塗地啊。說起來,還是我思慮不周啊。」

    鄭經這一開口,陳近南馬上說道:「這並非王爺之錯,我等也有責任。在北京盤亙數人,也曾見過漢軍士兵背負火槍,當初只是以為外觀有所不同,並未在意,所以回來後也未曾提及,現在想來,是在下之錯啊!」

    對於這名老臣,鄭經是趕緊安撫道:「莫要這麼說,以身犯險,與漢國談判周旋,已是不易,不敢苛求太多啊。此事還是讓我思慮思慮吧。」

    鄭經既然開口,眾臣雖然肚子裡面裝滿了話,也只能悻悻而退。留鄭經一人留在房中。他慢慢起身,活動了一下久坐的身子後,推開窗戶,望著北方的天空喃喃道:「依照約定,我已經動手了,現在就看你的了。別要弄的各個擊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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