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領著輕霧飄雪還有厲青徑直上了樓,跟本無人敢攔。
得樓去,翠娘閨房門口卻有兩個身著皮甲的大漢門柱一般立著,見得龍一一行人極其囂張地走過來,頓時神經一緊進入戰鬥狀態。
也只剎那,兩道寒氣閃過,這兩大漢便白霜覆體渾身動彈不得,唯一可以動的便是那兩對驚恐的眼珠子。
「鷹公子,你別這樣,你喝醉了,啊……」龍一伸出手正要推門而入,便聽見裡頭傳來翠娘驚慌的喊叫,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嘴角竟泛起了一縷若有似無的微笑。
「翠……翠娘,本公子對你怎麼樣你還不明麼嗎?」一個大舌頭的男聲響起,看來真的喝多了一些。
「翠娘明白,可是翠娘不能夠接受。」翠娘的呼吸有些急促。
「為什麼?是因為那天那個臭小子嗎?他有什麼好?他哪一點及得上本公子。」男人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狂吼道,緊接著便是一陣乒乒乓乓瓷器摔碎的聲音。
「不……不要,鷹公子,你放過我吧。」一陣絲帛破裂的聲音響起,翠娘無力地哭求道。
龍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吱呀一聲推開了門,饒有興趣地看著窗邊的一對男女。翠娘驚慌失措,美目含珠,肩頭的衣裳被撕下了一大塊,而龍鷹則滿身酒氣,一臉扭曲的憤怒。
「公子,公子……」翠娘見得龍一,猛然將龍鷹推開,乳燕投林般衝入了龍一的懷抱失聲痛哭。
龍一拍了拍翠娘的粉背。嘲諷地盯著龍鷹,笑道:「太子殿下,你也就這手段,當初自栩風流情聖的你哪去了?」
「西門宇。又是你,為什麼每次你都要跟我做對。」龍鷹地醉意似乎在一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只是滿腔的恨意。
龍一笑了笑,搖搖頭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就憑現在的你還不配成為我的對手。」
「你……你會死得很難看。」龍鷹哼了一聲,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就在龍鷹擦著龍一走過去地那一剎那,龍一左手手心的血色骷髏微微震了震,隨即歸為平靜。
龍一皺眉回頭看著龍鷹的背影,這傢伙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此時,翠娘俏臉微紅地推開龍一。帶著一絲羞澀和不安。
「擦一擦吧。」龍一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塊錦帕遞給翠娘,隨即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輕霧飄雪乖巧地在身後替他捏著肩膀。
翠娘將眼淚擦乾。看著正替龍一服務的輕霧飄雪先是一怔,隨即露出釋懷的神情。雖然輕霧飄雪身著男裝,但那纖細的身段和精緻的五官已經暴露了她們女兒家的身份。
龍一舒服地哼了哼,微微朝厲素使了個眼色,厲青便走了出去。順便將門給帶上了。
翠娘握了握手中的錦帕,悄悄將它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然後新沏了一壺茶坐在了龍一地對面。
「公子請用茶。」翠娘倒了一杯清茶放到了龍一面前。美眸偷偷瞥了他一眼,卻不想龍一正有帶著些許笑意望著她,於是急忙收回眼神,心兒砰砰直跳。
「翠娘,龍鷹的身份你幾時知道的?」龍一漫不經心地問道。
「前些日子才從姐妹口裡聽說地,但是公子的身份我是剛剛才知道的。」翠娘深吸了一口氣答道,她也沒有想到前幾日見到的這個男子會是如今聲勢沖天的西門府二少爺。
「你既然知道龍鷹貴為太子,為何不從了他?」龍一接著問道,一個小小地景樓女子被太子爺看中。恐怕任誰知道了都會認為是幾世休來的福分。
「太子爺雖然身份尊貴,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用身份來衡量,他可以得到小女子地身體,但小女子的心永遠只裝著自己喜歡的人。」翠娘輕聲答道,眉目間有幾分堅定也有幾分苦楚無奈。
「那你的心裝著的是誰?」龍一笑著端著茶啜了一口問道。
翠娘俏臉愈加紅潤,吱唔著說不出話來,待她鼓起勇氣抬起頭時,卻見得龍一端著茶杯怔怔出神,那眸子裡有傷感有回憶,還有著一絲滄桑的無力,一如那天清晨推開窗時所看到的他。一身白衣,不羈的長長黑,傷感的眸子,就是那一剎那讓她地心如觸電般輕顫,也從此烙下了他的身影。
如果不是那一剎那,說不定她早已屈服於龍鷹,青樓女子便是青樓女子,再多人的追捧也不會讓她變成大家閨秀,那清白的身子也只是一種籌碼而已,為的是賣到一個更高的價錢,與其它青樓女子本質並無區別。
但就是心裡烙下了那麼一個身影,讓她產生了一絲希望,即使身子要給她也要給自己喜歡的人,因此才會在龍鷹的緊逼下無力地反抗。
雖說做為一個青樓女子政治與她們似乎遙不可及,但是青樓人多嘴雜,三教九流的人絡繹不絕,因此基本每個青樓女子對於當今大陸局勢有那麼一點瞭解。
西門家族隻手遮天的勢力與龍氏皇族日愈削減的權力很容易令人想起些什麼,當翠娘得知龍一是西門家族那頗具傳奇色彩的二少爺,要說心底沒有一點想法是不可能的,即是自己喜歡的又有能力保護自己,這簡直是光明神保佑,機會就在眼前,她如何不想緊緊抓住呢?
「想做這倚紅偎翠樓的老闆娘嗎?」突然龍一甩出一句,讓翠娘吃了一驚。
娘只猶豫了數秒鐘便急忙答道,她原本想求龍一帶她走,即使在他身邊做個侍女也心滿意足了。但做這青樓的老闆娘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做了老闆娘雖說過得還是迎來送往的日子,最起碼她清白的身體是保住了,而且在西門家族的保護下誰還敢來鬧事。再則她可以為心上人做些事情,這才是令她最滿足地。
「很快你便會如願以償。」龍一淡淡笑道,這翠娘心性堅韌,也夠機靈。培養一下便可獨當一面。
此時,倚紅偎翠樓的後院裡,那假山樹林各處躺著數十具屍體,每具屍體都寒霜遍體,喉間有一道細細的傷口,看起來就像是從冰窖裡凍了幾天一般。
厲青從後院那幢兩層建築中走了出來,神情一貫的冰冷與淡漠,身後房子地幾個密室之中近百人已橫屍當場。
厲青抱劍朝前走去,卻突聞一聲尖叫,這倚紅偎翠樓的老闆娘正花容失色地望著他。
厲素眸中冷芒一閃。手中寒冰劍劃出一道乳白色的弧線,只見一顆頭顱飛起,一切歸為平靜。
寒冰劍斜指著地面。幾滴鮮血不著力地滑落,在掉下劍尖的那一刻結成血色冰粒掉落在青石板上,出鐺鐺的響聲。
下一秒,龍一帶著輕霧飄雪還有翠娘出現在厲景面前,翠娘俏臉有些蒼白地望著地上那老闆娘無頭的屍體。顯然之前沒有見識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都解決了嗎?」龍一問道。
「是的,少爺。」厲青簡短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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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一環顧四周,當初綺香樓被血洗。龍氏竟然囂張地在原地建起他們的一個情報據點,當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是他的原則,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龍氏皇族在天下百姓眼中為狂龍帝國正統,西門家族從目前地局勢來看不會先動手,那麼就公開拔起龍氏皇族安下的釘子,隨便找個借口糊弄一下百姓,看看那軍師會忍到幾時。若待得傲月帝**隊返師。恐怕他就是想出手都沒機會了。
「這花倒是開得很鮮艷。」龍一盯著院中那些五顏六色的鮮花喃喃道。
「是啊,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院裡地花比外面的花要早開許多但卻要晚謝許多,真是很奇怪。」翠娘此時適應過來,聽得龍一自言自語便回答道。
「奇怪嗎?」龍一淡淡反問一句,突然伸手一抬,手中泛起一層淡淡的青光,只見得他輕輕一甩,突然間便一陣暴風刮過,那些艷麗的鮮花連根帶土完全被吹到了半空之中。
待一切青息下來,地面一片狼藉,令眾人驚訝的是剛剛種著各色鮮花地地上竟出現了一個散著淡淡光芒的魔法陣。
「困靈魔法陣。」龍一目光一閃,如今的他對各種魔法陣已是瞭如指掌,一看這魔法陣便知道這魔法陣地名字。
龍一幾指真氣彈向這困靈魔法陣的四周,幾顆供應魔力的魔晶石突突飛了起來,這魔法陣的光芒在剎那暗淡下來。一陣濃重的黑霧從中飄起,陰森森的寒氣頓時覆蓋了整個後院,其中一個人形的紅色影子在魔法陣中央若隱若現。
「陰靈。」龍一心中一驚,感應到了一陣強大的亡靈氣息,為了避免麻煩,他一個結界將整個後院隔絕開來。
「是玉姐,她是玉姐。」輕霧飄雪見得這飄蕩於空中的火紅色陰靈,不由噙淚大喊。
龍一也是心神狂震,這火紅色地陰靈那有些模糊的輪廓的確與如玉有幾分相似,而更讓他震驚和狂喜的是這陰靈竟然沒有像其它失去意識的陰靈一般見得生人便進攻,她竟然來一陣陣表示親切的信息,想要靠近但又不敢靠近。
「如玉,別怕,來這邊。」龍一嘗試著用精神力與這火紅色的陰靈交流,一般來說陰靈都是沒有自主意識的亡靈生物,除非幽靈TBokse但它們所謂的意識也是在後期形成的,不會保存生前的意識,但從這火紅色的陰靈看來,如玉的意識似乎還保留了一部分,因此在見到熟悉的人之後會表示親切。
火紅色的陰靈察覺到了龍一的呼喚,它小心翼翼地飄浮過來,來到龍一的面前,帶來一陣陣奇特的灼熱氣息,那是一種陰冷的熱,字面看來這表達自相矛盾,但感覺確實如此。龍一也不知這種奇特的陰靈是如何產生的,或許是當初綺香樓被焚燬時吸收了火系的熱力,因此形成了罕見地天然屬性的陰靈。
「如玉,你認識我嗎?我是你的少主啊。」龍一輕聲道。朝著火紅色的陰靈伸出手,但那陰靈卻下意識地退了退,接著便任由龍一地大手撫了過來,
陰靈是純精神體。龍一的精神力覆蓋在手掌表面竟然也有觸碰到的感覺。陰靈那有些模糊的臉蛋在龍一的手掌蹭了蹭,似乎頗為歡喜。
「玉姐,我們是輕霧飄雪啊。」輕霧飄雪見得陰靈不認識她們,心中傷心更甚,哭泣出聲。
火紅陰靈感覺到了輕霧飄雪的悲傷,轉過頭望向她們,有些遲疑地伸出紅得幾近透明的手想要撫去她們臉上的眼淚。只是輕霧飄雪並無特殊精神力,陰靈的手如無物般穿過了她們的臉蛋。
龍一看了看天色,精神力與火紅色陰靈交流了一番,便將它收入自己地黑暗次元空間內。打算再去查一查聖殿藏書,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龍一一掌將困靈魔法陣下的土地掀開,果然如他所料般在二米深的下方現了一大堆地屍骨。正是二年前綺香樓死亡的天網情報人員和一些無辜的姑娘。龍一囑人驅散倚紅偎翠樓的客人,讓人將這些屍骨移出去厚葬,並喚來幾位天網情報人員將青樓中的姑娘重新梳理一遍,順便對翠娘進行情報培訓。
至於倚紅偎翠樓地另外一位頭牌熙紅,她本是龍氏的情報人員。下場可想而知,雖然她求饒說願意將龍氏機密透露,但她所知道的機密對龍一來說什麼都不是。況且搞情報最重要地是忠心,就算她真的有些能力龍一又怎麼敢冒險用她呢?
……
夜,漆黑。
遲來的冬季似乎在這個時候終於走上了正軌,天空呼嘯的寒風中竟夾帶著細密的小雪花。
淡雅的臥室之內被布下了重重結界,輕霧飄雪盤腿坐於床上,與上次全裸不同,這回她們身上穿著一層薄薄的褻衣褲,褻衣下的一對**高高聳起,露出大半個渾圓和一條深深的乳溝。誘人至極。
龍一坐在兩女地對面,目光毫不斜視地盯著她們眉心的意識海,而他的腦海裡則浮現一幅線條複雜精緻的魔法陣圖,那一條條線條的轉折蜿蜒清晰無比,就如同刻在腦海中一般。
龍一對於魔法陣並不陌生,以前依靠在米亞聖魔學院找到的一本魔法陣殘本,他甚至依靠那個做出了一些簡單的魔法卷軸。只不過這次大不一樣,他要用精神力和魔法力在兩女的意識海中刻畫出一個魔法陣來,這種方法並不是取自於那些聖殿書籍,而是他意想天開的創造,拿了禁天監獄中的數十名犯人實驗,開始十餘人由於龍一沒有控制好力道死去,死亡率百分之百,再後來龍一改進了方法,死亡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再後來的十餘人通通成功了,龍一已經掌握了其中的決竅,因此他才敢將這種方法用在輕霧飄雪的身上。
此舉自是想要解決輕霧飄雪身上植入的血靈這一棘手問題,這是他偶然翻到一個極為生澀而且沒有名字的精神類魔法陣。這個解決方法也是他自創的,當時他翻遍所有的魔法陣類書籍也沒有找到血靈的破解方法,而當他苦惱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觸式的精神類防禦攻擊雙重魔法陣,這種魔法陣極其複雜,極耗魔力與精神力,成功率還不高,似乎所有的複雜魔法陣都是這樣,九陰煉魂陣便是如此。
龍一如是想,血靈一旦從體內甦醒便要攻擊意識海消滅宿主原來的意識,而龍一在兩女的意識海布下這精神魔法陣,一旦意識海受到攻擊便會觸這魔法陣,這魔法陣會將攻擊的血靈困於魔法陣中,只要龍一在之後源源不斷輸入魔力和精神力,這血靈便會在這魔法陣被一點一點吞噬,直至消失不見。
緩緩地,龍一抬起了雙手抵於兩女的眉心,閉上眸子輸入精神力開始探索。
因為不是魔法師的緣故,兩女的意識海中一片漆黑,這倒正適合讓龍一毫無顧忌的揮。
精神力形成一道細細的線條,按照龍一腦海中的魔法陣開始畫,圓潤的線條完美地形成一個個弧線,折起飛落毫無阻礙,複雜的行進線條在這黑暗的意識中閃出淡淡光輝,一個個複雜的圖案符文開始形成。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女的意識海中形成一個大大的圓形魔法陣,魔法陣中那精密複雜的線條圖案直能看得人頭暈眼花,此時魔法陣已接近完成。
終於,當最後一根線條完全地契合在邊緣,整個魔法陣大功告成。龍一謹慎地將魔力尋著精神力的線條充入其間,頓時魔法陣閃耀起五顏六色的光華,那神秘的符文似是帶著宇宙深處的力量,讓人乍看之下心神都不由吸入其中。
驀然,龍一睜開雙眸,那抹亮彩似夜幕下最亮的星辰,奪人心魄,他似乎理解了些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看透。
深呼出一口濁氣,龍一這才覺後背已完被汗漬印透,耗費如此大的精力也讓他有些疲憊,但是他的心中卻充斥著濃濃的驚喜,他理應感到自豪,在人的意識海中設下魔法陣那可是天才般的設想,並且還能他弄成功了。
龍一跳下床,換上一身乾爽的衣裳,推開門走了出去。
天有些濛濛亮,細密的小雪花依然隨著寒風飄落,讓整個世界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白紗。
呵出一口冷氣,龍一身著單薄的綢衫步入院中,他伸出手,細密的雪花落入手中,那冰涼的感覺將他的思緒帶入了那個銀白的世界——冰原。
猶記得當初為了醫好無雙身上的詛咒,與虞鳳一起深入冰原尋找那如意冰蠶,那生死相依的溫暖似乎還在昨日可是時間卻已無情地走過了四個春夏。
「鳳兒,你還在火焰山嗎?」龍一喃喃道,現在他狂龍帝國的局勢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根本脫不開身去火焰山尋找虞鳳。
虞鳳是龍一最早認識的幾位女孩之一,回想與她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龍一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當初在小鎮上巧遇虞鳳,只是看了她一眼卻被她當成猥瑣的色狼,之後以當時自己弱小的實力卻從上千魔狼群中將她救出,現在想來龍一還有些得意呢。之後香艷的治療和光明城中的相遇,再到冰原的生死相許,兩人之間的跡遇不可謂不奇妙。
正在這時,龍一突然被一陣魔力的波動從回憶中驚醒,一個大大的冰團從空中飛砸了下來。
龍一手指一彈,冰團炸成了一堆的冰粉,一道雪白的影子從空中瞬間滑過,眨眼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