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走水?」我吃力地跟上他心中不解。
莫非他又是跟以前一樣燒了四五個暖爐然後不慎引燃掛著的簾子?
東宮停下腳步有些憤慨地說:「本宮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睡得好好地莫名其妙就覺得心驚膽顫!起來一看居然殿外到處都是紅彤彤地一遍映在窗上實在可怖!叫喚來人也沒人進來伺候!還沒過多久窗戶就一個個地燃起來了!我急忙落地開了機關衝進密道裡逃命!」說得快又忘記用本宮了。
我抽回手安撫道:「殿下受驚了人沒事就是萬幸。」
他又驚又怒地回頭看看:「要不是祖先有先見之明挖了地底密道本宮還能好端端地站這兒跟你說話?」
低頭他皺眉看著足下。
我不禁失笑原來他逃得慌忙不僅沒束起頭更是連鞋也沒穿呢。
緊張的時候他沒空注意這問題現在安全了便格外在意起來。
再往前幾十步拐入一處以前我未曾到過的石室東宮坐在石台上不肯再走動了。
「殿下是要去哪裡呢?」我問。
「到宮後苑去就當作起火的時候本宮溜出去玩鬧了。」他想也沒想便說出答案頓了頓摀住頭說「唔熱的症狀應該是退了。我抽出手巾遞給他擦汗。
跑得這麼急能不出汗麼出汗了對去涼有好處。只是他現在穿得又是單薄了。這病恐怕不反覆也不行。
再一看光溜溜的腳丫指甲都凍得紫了。
這樣可不行。
把蠟燭點定在石台上我彎腰脫掉鞋對東宮道:「不知殿下會否介意先暫用著這雙?」
「不要。」他回絕得很乾脆「地上凍得像落了層霜本宮的雙足反正也已經毫無知覺了何必把你也連累進來?」
「殿下是太子。金貴之軀說這種話實在令人意外。」
我說著背轉過身把疊在鞋內地幾層棉布墊子抽出來再撕掉自己袖口內的襯布與袖袋。
「秦晏你這是做什麼?」東宮詫異道。
我拉過他冰涼的腳把袖袋罩在上面再用足墊抵在他的足底最後拿襯布撕成條狀將他的腳裹起來形成一隻臨時趕製的靴子狀。
東宮驚奇地動動腳踝:「原來如此!布料上還帶著你的溫度呢!快再替本宮做另一隻吧!」
如法炮製之後。他得意洋洋地落地走了幾步隨即宣佈上路。
爬出位於宮後苑的出口我們回頭看著東宮殿方向。
果然是火光沖天燒得格外耀眼宮人的驚呼聲中不時夾雜著梁木倒地地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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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望著被大火映紅的天幕沮喪道:「唉那可是皇城最古早的一座殿啊。」
現在是這麼不痛不癢感歎的時候麼?
我說:「既然殿下平安無恙現在應當立刻去長青宮報平安才是!」
「你出去叫人傳話就行了。」東宮隨口道「你看本宮這一身如何見得老妖婆?」
也不算狼狽嘛。他睡覺時候穿的。並不比別人上街時候差。
我解釋道:「以殿下所說東宮殿走水恐怕內中並不是一個意外就說得過去的。」
單看皇城裡來來去去的都是些生面孔我就不得不警覺了如今東宮殿起火他還隨意地吩咐路過的人去報信豈不是用自己地性命去賭路人的品性麼?
「因此。殿下。謹慎起見你還是避過旁人。親自走這趟的好。」我說。
「喔。」東宮答應得不情不願攏了攏衣角邁出兩步回頭「秦晏你不同去麼?」
「長青宮是後宮地方不方便同去。」
「也對。」他便又撓撓頭跌跌撞撞往前去再過幾步第二次回頭「那你今夜前來東宮殿原本是要作甚?」
啊這一亂起來都給忘記了。
我把即墨君托我轉達的話告訴東宮後者此時才在臉上顯露出危機意識來。他大驚道:「為何京衛指揮使會撤換的?前任分明是姓姜的老頭兒是個極少摻和雜務的良臣啊!」
「換人時候總是聖上或殿下批過的只是閱件太多疏忽了吧?」我勸說「如今追究為何會置換已經無意義請殿下盡快尋得長青宮庇護。」
想了想我又提醒:「殿下要當心其它皇子。」
「為何呢?」
「手中無有證據不能信口雌黃。」其實是怕他到太后面前告狀然後追究過來我又拿不出證據變成污蔑皇子——那豈非吃不了兜著走?「無奈之下退一萬步只得先提醒殿下留心防備。」
東宮點頭又問:「如何防備呢?」
「生何事如何應對。手下有利器朝中有口舌背後有依仗這就是殿下的防備。」
做到以上三點再來需要的就是良好地嗅覺和直覺以及應變能力。當然這都是以被動挨打、呃不、是以靜觀其變見招拆招為主的人生存必備的素質。
東宮很少覺得自己處於被動只要是現了就會很有憂患意識地掙扎起來。
於是他憂心忡忡地沿路向長青宮去我望著他消失在樹木陰影中。便又鑽入密道原路返回。
這一來一回用了兩支燭再放回角落裡不知帛陽會不會現?
鑽出密道口時候回頭還能望見皇城裡火光沖天。
來到街上不時遇見出門看熱鬧的百姓。
商家的店面二樓地房板也卸下來店主與小二都忙著張望向天空。
長街上沒幾個行人倒是一隊隊巡夜地京衛正往鬧市方向去。我急忙避入巷道裡。選小路溜到駙馬府敲了後門鑽進去。
皇城裡喧鬧這邊也聽得見關門閉戶嘈雜聲減淡趕緊休息。
翌日去衙門上班只見沿街巡視地京衛多派了幾組查看上面放下來的緊急諭令是長青宮的口諭要求各部注意火燭另又從工匠名冊中點了一批人進皇城暫住。估計是要對火場清理回收籌劃重建事宜。
即墨君又來了一趟詢問我昨夜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只能說不知。
他再問我東宮是否安好我還是不知。
反正他沒被透露密道的事情於是我昨晚沒進皇城去根本什麼也沒看見。
即墨君隱含怒氣指責我不關心東宮安危拂袖走了。
在外打探八卦的老師爺沒撈到好料進來安慰我片刻又被楊選以怠工的罪名吼走了。
我頗感不安地在署房裡轉了兩圈。不知東宮到長青宮沒有如今又安置在哪裡。要是在路上被對方的人撞見怎辦?早知道還是我陪他去地好不過話說回來我與他一道行動地話除了拖後腿也沒別地作用吧?
「果然是個不省心的孩子平安抵達地話。今早也該差人送個口信到駙馬府才對啊。」我低聲埋怨著。
叩叩。
剛被帶上不久的門扉又響起叩門聲。
「請進。」
「打擾了。秦大人。」來的是個獐頭鼠目的矮個兒男子看上去三四十歲他推門進來望我一眼又退回去對照一下屋外掛的名牌確定再三這才入內。
「請問閣下是?」
我望著這名訪客他的嘴臉我從沒見過應該不是衙門地人。
我們這衙門外也不是沒有值守者。怎會讓身份不明的人混
把鞋脫了排放好。來者飛快地鞠了一躬低聲道:「秦大人。您或許不知道小的小的可認識你。」
我心裡升起一絲反感。
「莫要裝模作樣本官事務繁忙請閣下直說來意。」我正色道。
在衙門裡我啥事都不管無論這人說什麼都可以打到別處去要是他說不出個什麼來意那就以私闖京都衙門拖下去關個把月再說。
「小的是為長公主而來……」對方輕聲說著跪在席上的腿蹭了蹭往前挪動。
「放肆!你這是什麼腔調?」我低聲呵斥但並沒有立刻喚人來的意思。
「啊!錯了錯了!」此人急忙俯身膝行半步又解釋道「我家大人跟長公主有協定不知長公主是否跟駙馬爺提過?」
我冷然道:「是何協定?」
來者一個陰笑抬頭起身想要靠近我的案邊。
我見他似乎打算附耳來談立時怒火燃起將案桌一拍:「跪下!有話就說少裝神弄鬼!」
「是!是!」
對方驚得小眼睛瞪圓了匆忙回頭看看門下隨後跪下交代道:「這事原本不讓小的直接講說怕隔牆有耳連紙筆言寫也不妥會留有痕跡。」
「要講便講!你平白潛進來本官尚未治罪再故意賣關子索性什麼也不說了直接進大牢去!」
我看著他輕浮賊性的舉動很是惱火正巧心裡煩躁一併作過去。
「小地這就講了這就講了!」對方急忙低聲道「家主要小的帶個信說長公主既然能按約定燒了東宮這另一項合作是不是也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