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堵住的畢竟只是個缺口男人真要藉機作無論怎樣的軟硬圍堵也都是不會有效用的。
我心驚膽顫地疊起雙腿盡量收縮自己。
帛陽聽了我的話輕笑一聲道:「娘子說得動聽可當作我是三歲童蒙?」
「這話傷人我從無此意。」我皺眉。
他突然臉色一沉:「為何在下總有錯覺似乎四姑娘與監國相處的時候並非如此拘束?」
「沒有。」我抬頭試圖撒嬌「帛陽你真是冤枉我了。」
「何來冤枉二字?」
「我同他是知交朋友他又當我是同性我自然不能有太多顧慮。」我解釋道「如與帛陽相處時候。我得注意笑不露齒舉止收斂換做跟東宮在一起便是飲酒擊桌也沒問題。你看這不是友人與……與情郎的差別麼?」
「說得好。」帛陽撫掌卻道「四姑娘與帛陽談話從來條理清晰利益明確真看不出來有情無情。」
我快要罵人了他現在的婚姻對像身份根本就是強取豪奪來的憑什麼要求我有情無情。
再說了要不是他一男人在兩人獨處的時候跟我談這話題他以為答案會一樣麼?
上回拒絕他他那強硬的態度我可不想再見著。
我所說地。都是出於自保。誰讓男女天生有那麼大地差距?不想方設法忽悠著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找誰哭去。
抬手抱住肩部我假意笑道:「丁公子真愛說笑你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也跟那年紀輕輕的監國吃醋?」
「吃醋?」帛陽想了想點頭「是啊。我吃醋了。娘子有沒有辦法平復這醋意呢?」
「咦?」
哪有這麼乾脆承認的道理他難道不應該嘴硬麼?這樣順桿子爬還要討好處未免太可恥了吧?
我往後蹭了蹭。
帛陽立馬靠上前來不讓我悄悄逃開。
他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冷冷地質問著我:「駙馬是京都衙門的咨章太子是東宮殿的主人是朝堂上的監國兩者毫無干係。你們為何會在京裡結伴同游?」
「……只是巧遇。」我冷得連聲音也抖了。
「他能大老遠從京城跑到夏縣去見你。你們真地只是友人而已?」帛陽的眼神是全然不信。
我反駁道:「這又不是剛生的事你當時未曾質疑如今提出。是否有欲加之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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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這還用我辯解?「既然如此你想聽我說什麼?」
「否認。」帛陽抬手摀住自己的心口道「你只需要說沒那回事我便放心了。」
我立刻點頭:「沒那回事。」
帛陽沉默。半晌才又咳了一聲。
「……四姑娘你還沒聽我詳說究竟擔心何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這樣快地否認未免太無誠意了吧?」
比起剛才的咄咄逼人他現在的態度顯然軟化了些。
大概是從我的回復裡察覺我對他的質問十分反感吧。
他退我就進:「我真心告訴你地話語你不信。非要作出自欺欺人的架勢求一句保證。請問。那又有什麼誠意呢?」
帛陽道:「好伶俐的口舌誰說你訥於言語來著……我只求一個否定地答案。因為這疑問如頑石在心壓得我輾轉難眠。這樣的解釋四姑娘是否滿意?」
他怎麼又開始這種語調了看來男孩當女生養後果很嚴重。
「是你逼問答覆滿意與否我說了也不算數。」
「四姑娘仍然怪我唐突了吧?」他一副愧疚傷懷的神情卻很不規矩地握住我的手「能否告訴為夫你與那監國只是泛泛之交?」
「平心而論不能。」我話剛出口就感到手骨被捏得生痛急忙道:「鬆手話還沒講完!帛陽是斷章取義的人麼?」
「說。」
這是啥命令的口吻?
我不爽地瞪著他道:「帛陽與監國可有交識?」
他搖頭。
「你可知道監國是個怎樣的少年人?」我穩住聲線冷冷地說「他衝動易怒偏執頑劣輕重不分。」
帛陽手上的勁道弱了些他不改凌厲顏色又問:「於是?」
「於是這樣心性幼稚地監國落在本姑娘手裡怎能不被調教得服服帖帖?」我冷笑道——
東宮不要怪我這是表明立場的時候說你壞話我也是為了順帛陽的心萬不得已啊……嗯反正你聽不見對不對?
雖然我指出的是基本屬實但如果隔牆有耳我也會糗大的說。
我繼續道:「論交情有啊!可論用途你看我與他相交是區區小臣得利還是監國太子得利?誰利用誰呢?在有利可圖一方巴結另一方的時候交情深淺不過是前者的獲利籌碼。帛陽不是不明理地人為此吃醋未免太可笑了吧?」
「說得有理可如何證明?」
「監國至今不知我是女子他還念念不忘曇花一現地四姑娘。而張緹知道你也知道。」我笑道。「如此還不能證明。我對監國深存戒備並無真心交陪?」
好吧其實被識破完全是沒辦法地事情——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啊!
帛陽一怔追問:「張緹也知?」
「嗯我想就是張緹洩密給那神秘人地吧?」我低下頭假裝不安「對方向多少人透露了呢?一想到這兒。我就不願再出現人前只覺得終有一日將淪為他人笑談……話說回來……他也掌握著帛陽的秘密你就不憂心麼?」
我抬頭望著帛陽。
他扶起我的手臂把我拉進他懷裡。
我那不動聲色的挑撥似乎並沒有產生效用。
兩人身上都又濕又凍唯有從布料底下傳來的微弱暖意支撐。
「是啊」帛陽若有所思「此人亦知道我的秘密。日後大事若成必定索要官爵厚封我也絕不虧待之。」
大事?
我微微睜眼。道:「此人知曉得太多誰知暗地裡與什麼人聯絡帛陽就如此相信於他?」
「並不盡然。」
「如今帛陽身家財資雄厚又著力收羅奇人猛將。按此人計謀一步步由無依浮萍鞏固實力如今還有何處用得著他出謀劃策呢?」我靠在帛陽身側輕聲說「我看過了。那些信函無不是教帛陽用人卻不告知如何識人也未曾解釋為何用推薦之人……」
「嗯但凡是他舉薦的人我都會先著人考察確定是否可用與可靠……」
帛陽說著。躬身吻了吻我的眉心。
「放心。論心思縝密我或許不如你。但也不會落下許多去。且放心吧。」
「身家性命在別人手裡怎能不憂心呢?」我假意埋怨「你倒是對那神秘人放心得很只怕做了人家盤上地棄子也不自知呢!」
「他在暗你我在明娘子莫非另有計策?」帛陽奇道。
我勾起嘴角:「明暗之說……原來帛陽也有心將此人拉上檯面那我總算敢與你商議了。」
「浮上檯面尚且不急。既然你我二人在明處難有動作那麼至少此人得確實為我所用才不會成為背後隱患。」帛陽嚴肅道「此事我琢磨多時沒有上好的辦法。
跟蹤他曾派來與我聯繫的人結果都是數月沒有動靜。比如那張緹張舉人如今也是半步不離京師不再傳遞消息。
因此就算是有心尋出神秘人也無處著力啊!」
我掙開他哼了一聲:「什麼嘛其實你早就有了安排卻裝模作樣讓我以為你並無防人之心呢帛陽大笑道:「是四姑娘從未問起可不是在下故意隱瞞。見四姑娘真心替我著想我心裡歡喜實在不忍說明情形啊!」
我起身走出幾步到案桌的另一邊坐下不理他。
「惱了?」
帛陽莞爾挪過來抱著我逗著哄著。
其實我並沒因他的兜圈子而脾氣。
令人不爽的是剛才計劃著離間他和那個神秘人。可如今看來帛陽對那人的評價不低雖然有所戒備但更多的是希望得到對方的忠誠而非讓知曉秘密地對方閉嘴。
也就是說他對那人並沒有過分猜疑忌諱的心思。
對自己的身份秘密掌握在別人手中地事實他也並不惱火——
這意味著要靠他揪出幕後那人是難上加難。
可我不願被人掌控在手心裡得知這婚事是那人謀劃得知張緹也是那人安插得知那人還在書信裡把我分析得清晰透徹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我心裡就無名火起。
看見帛陽雖然他現在名義上是我的另一半可我就是清清楚楚地感到一切都是陰謀我被耍弄著。
對他我實在好感不起來。
當然他很聰明跟他談話很輕鬆兩人的理解沒有障礙他幾乎也不會在溝通的時候帶上自己的情緒。條理清晰利益明確這樣的人是談生意的好夥伴可似乎並不是談感情地好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