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來了!孟章從京城跟到夏縣來了!就在我眼皮底下陰笑著注視我的一舉一動構思他的新遊戲——
對此我渾然不覺!
如果是他的話誰被毒死都無所謂只要有人死他就會得意萬分!
但如果是他……這一次的設計就沒有挑戰性只是一個簡單的作案逃離而已!所以——
所以真兇另有其人?
不行!我不能跟著他的思路走!
「怎麼了你臉色很差……」阿青跟進屋來替我倒了杯水。
接過茶水我有些不安地往房間陰暗角落裡張望然後又看看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
阿青更加莫名:「怎麼了啊?」他探手來摸摸我的額頭。
太多心了太多心了……他怎麼可能真膽大到現在還留在城裡?
我搖搖頭鎮定心神喝水。
誰知水面一晃赫然映出我頭頂的屋樑上掛著一條蛇!
「啊!」
我不想描述當時場面多麼混亂更不會承認那條蛇只是纏在樑上討吉利的布而已總之當晚我就沒睡。一大早頂著熊貓眼收到報信說道教國寶呃不就是那個授二品的道教真人已經到州府了預計兩天後到夏城讓縣官準備迎接。
李縣丞不在那就只有我了。
可是我現在忙著呢!剛安排別人調查出入孫家店的人還在煩惱找不到畫工好的畫匠把孟章的長相畫出來全縣通緝……王郊又在催命了……另外重新清查住民戶籍造冊的工作還有統計實用耕地等……也要在五月前完成啊……
阿青自告奮勇:「要怎樣迎接我去打點吧!」
「食宿安排接待真人地最好也是修道的人……咱們縣有什麼名人不?」我轉轉筆桿。從架上抽出名薄翻找各位出家道人的度牒「縣境內的道觀好偏遠真麻煩……」
「就讓他們住在客棧不行麼?」
「實在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我回答著。指指名薄「想不到縣裡這麼多人修道不滿十齡的男童都有十幾人。」
阿青搖搖頭。說:「那算少了曇縣的道觀每年招二十道童呢!人家修道地也很辛苦才能擠進在冊的名薄裡每三年都要考試一回。不合格的就要取消在道觀裡修行地資格。我就不明白進去不能娶妻生子、不能喝酒玩牌他們到底是為了啥?」
「呵修聖賢術是求學讀長生經也是求學啊。」
何況能成為「正職」出家道人。是有工資拿的雖然在道教組織裡面品級高了也不會有太多的薪水但就低級的學童而言修道與修儒收入是差不多的。
如果曹寰知道我的想法一定會拿尺子敲人吧?
會把在學府讀書當作賺錢途徑的人那個沒出息的程度恐怕二十板子不夠數……
我癟癟嘴:「不聊這個了你先點幾個面相過得去的。前往州府迎接真人一行。」
長得凶神惡煞地不行臉上有黥印的更不行。說起來咱們衙門裡面也不儘是歪瓜裂棗來著社會各界代表都有。要良玉都能給你挖出來但猛一轉頭看過去就總是覺得長相恐怖的那幾個太扎眼了……
「要知會江近海那邊嗎?」阿青提醒。
「要啊我寫信告訴他們就是了。」
信上除了真人已到夏縣還要不要提及孟章也在夏縣的事情呢?
我提筆猶豫半晌還是寫了上去。
提醒江近海小心而已。希望他不要以為這是我在跟他講和求援才好。
誰知直到江近海從鄰縣抵達夏城。真人一行都還沒到。
不止是道教真人連我們派出去迎接的差役都沒回來。
正納悶的時候。衙門外的木柱上被匕紮了封信——傳說中的綁票勒索!
我暈啊。
如果真人活著接回來我一定去好好燒香捐善款!
「所以說了夏縣與鄰縣之間地山地很危險!」王郊也是被山賊土匪驚嚇過的人他正色道「秦大人請一定剿滅啊!」
「本縣會請求知州協力……」協個鬼力總不能就讓夏縣全衙門二十來個人出動去鎮壓山賊吧?肯定是州里出主力我們這邊指點一下山賊窩在哪裡就行了……「眼下要緊的是把被扣地大人救出來。」
「他們要求多少錢?」江近海湊過來看信。
「五十萬兩……」
「啊?」他和王郊都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黃金。」
「哦。」
從白銀一躍變成金子我們反而不著急了。
因為著急也沒用。
如果是五十萬兩銀子也許我們還會想辦法把這筆占國庫一年收入十來個百分比的巨款給弄出來五十萬黃金的話哈直接不用傷腦筋了放棄付款。
我戳江近海:「你準備了多少錢買地?」
「最高五萬」他瞥我「銀票。」
「才那麼點?」
「一塊福地幾百畝了不起了我可是按普通耕地的百倍價格準備的酬金!」
他說得也沒錯國家賣地使用權的時候一畝也就幾兩銀子而已農耕用地和人頭每年產生地稅費高且雜這才是國家收入地大頭。
「五十萬兩黃金啊……搶了縣裡全部銀號也沒這麼多錢吧……」
這是知縣說的話麼要是讓錢莊老闆聽見那怎麼一個天崩地裂了得啊。
沒辦法我急忙寫信到州府求助那邊兩天就來了回信:要錢沒有要兵得等二十天現在都去支援鄰州墨河王鎮壓亂軍了調不過來。
「怎麼辦?」張緹和阿青跟我開小會。
「就算加上江近海地人也湊不齊五十……」我傷腦筋地撓撓桌子「山上寨子的情況不清楚據說按照出動的人數估計下來寨子裡至少得一百五十人。有戰鬥力的在一百人以上。」
「那沒問題吧?」阿青道「我對付十個江近海那邊的人每人對付兩個還有……」
我捲起賬本敲他的頭:「你以為是撥算盤啊?」
你這邊自以為厲害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更強你自己計算個以一敵百搞不好對方可以一騎當千呢!都是事前沒根據的亂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