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加不打緊,吃完沒到一個時辰,肚子就疼了起來。我當即給痛得蹲下起不來,說什麼隱隱作痛那都是客氣,這種痛感絕對是摧殘級別的!
話說我原本一直牽著孟章的手以防他跌倒,這下蹲牆角,他也只好跟著蹲在旁邊。他又看不見,擔心地伸手來,摸摸我的頭髮。
「沒事……我們先回去……」我咬牙道。
痛的不是胃,是小腹,而且這種感覺是……
「生理痛。」
以上是江近海確鑿無誤地下的診斷,正和我猜想的同樣。
我那個鬱悶啊,以前在現代沒怎麼遭這罪,看到同學發痛自己還慶幸得很,結果秦姑娘的體質就是會痛得翻天覆地日月無光的那種!
心裡剛慘叫,一陣更強烈的疼痛躥上,我真是連打滾的力氣都沒了。
「臉色這麼差,以後每個月你要怎麼辦?」
要算好日子做準備,請假,忌食生冷辛辣的東西,不碰涼水……別的都好說,要是真的按月定期請假,會不會被人背地說閒話?可是一直這樣痛的話,我是絕對沒法去上班的。
「就不能治嗎?」我問。
「可以治啊!」江近海十分認真地說,「一般來說,行房或者生產之後,體質都有可能改變。也就是我們快點成親,一就會o!」
我直接把枕頭拍到他臉上。
喝下那極難入口的生薑紅糖水,又用鹿皮袋裝了熱水敷肚子。躺在床上,一副病入膏肓地糗狀——我把來探病的曹寰和趵斬嚇了一跳,之後是即墨君,再過一天是東宮。[愛書者首發aishuzheom]
不過東宮來的時候就是獨自一個人了。
「即墨子音呢?」我問他。
我忙於辦案,基本上東宮都是即墨君在陪伴。怎會出現東宮一人出皇城卻無人陪同的情況呢?
東宮不自在地告訴我,即墨君受傷了。昨天他拖即墨君去騎馬,一時興起挑了匹新馬,把自己常用的黑馬給即墨君,誰知黑馬地鞍具被人動了手腳,害得即墨君摔了下來。幸好即墨君的自我保護能力不錯,沒受重傷,只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行。
「讓我查出來是誰幹的,決不輕饒!」東宮憤然。
當然那也輕饒不了。謀害太子。往輕了說,也是唯一死罪吧?
「那三公子,你以後也要提防著些……」比如騎馬什麼的,就別去了吧?後半句我肯定不能說出來,姑且藏在省略號裡面。
「這個我當然知道。即墨子音那邊,我也會好好獎賞的。」東宮頗有領導風範地挺了挺腰板,立刻又低頭來問。曹寰一般什麼時候回府?」
「不一定,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吧?」
東宮聞言,立刻彈起來告辭,生怕被曹寰抓住。
這場不是病的病,讓我足足趴了五天才起床。「康復」之後到會所去。才知道長州的使者已經派人火速回去。將張緹在京城出事的情況告知周裴。長州方面的回復,送到京城。最快也得是十來天以後,差不多,就是皇上給我地期限到地時候。
他們有通知周裴也好,免得再擅自行動。收買京尹之類的動作雖然可能會有成效,但也落人口實,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考慮這個辦法。
至於寄放在長州會所的孟章,他現在對新環境熟悉得多了,將我請進屋,寒暄幾句,便提到案子的話題。
「其實我派了幾個人出去,找逃走的丫鬟。」我對他說。
他有些驚訝:「讓她們逃離火坑不好麼?還是說,晏小姐也認為,一紙賣身契比女子地終身幸福來得重要?」
「哈,你這樣控訴起來,倒顯得你是女來我是男了。」事實可是相反哩!
我解釋道:「去找她們,並不是為了捉她們回醉鄉苑,乃是讓她們作證。在作證以後,我自然會出錢替她們贖身,這樣,她們才能堂堂正正地回家去。」孟章用我幾乎都聽不見的聲音抱怨:「回家,不是又會被賣?」
「好吧,要不要回家,那是女孩們自己的選擇。」我地重點可不是這個,「關鍵是她們要替我作有力的人證。」
「有利的?」
「不利的我會去找嗎?消滅都還來不及呢!」
孟章笑笑,道:「不過要找到幾個逃走的女孩,可謂大海撈針哪,只怕一個月內無法辦到。」
「我相信江近海培訓出來地屬下,他們大多是軍人出身,又擅長諜報和隱秘工作,追蹤調查應該不成問題。」
「哦?那麼有信心?」
我捧茶:「是啊,除非有人刻意安排,把她們藏起來。」
孟章呵呵地笑了:「又不是晏小姐這樣地花容月貌,哪會有人藏嬌呢?」
「你從沒看見過她們,怎會知道?」你也不應該知道我長什麼樣子才對。
「此言差矣!」
孟章解說道,一個人的聲音和品性,可以讓他想像到此人地樣貌。例如珠漁兒,就是細眉微顰、柔弱似柳的小女子。江近海,則是面若覆霜、鬢角如切的奸邪人。
「胡說了,江近海長得不錯的!」我噗嗤笑起來。
孟章有些不服地問:「那你說,我跟江近海比,怎樣?」
「你跟他比做什麼?」我奇了,仔細端詳半晌,開口道,「江近海沒你說的那樣冷硬,長相倒是有些陰柔。至於你,則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如果穿華服的話,應該可以迷倒一群小姑娘吧!」
他無奈地癟癟嘴:「難道我其實並不是知書達理文質彬彬的人?」
「文質彬彬是不錯,知書達理嘛,等你治好眼睛、會認字了,再這樣自誇吧!」我笑道。
「治眼睛?」
「是啊!我跟江近海知會過了,他答應幫你診治,也許你可以復明的。」
孟章愣了片刻,繼而低頭道:「試試是可以,但不要讓我抱有太大的希望吧,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要有信心!」我拍拍他的手背,「雖然你看不見東西也能過得很好,但總有東西是你很想親眼看到的吧?那天你不是想看戲麼?」
孟章沉默著,臉紅了。
「晏小姐,你是我的恩人。」他輕聲說,「……如今我最想看的,是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