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手遮天 正文 第八十二節 超前的裝裱技術!
    怎麼辦呢?我站在街邊發愁。

    回衙門去一看,趵斬已經開始默寫了。他一聲不吭,奮筆疾書,見我回來,也不說話,大概早料到結果。

    我轉身又衝了出去,直奔茶樓。

    曹寰正與陳和談話,陳和也難得地離開他的角落,跟著曹寰坐在二樓靠中央的位置。見了我,陳和露出一個笑容來,不再拘謹難安。

    等小二退下,我捧起茶杯道:「先生,學生有急事請教。」

    「說罷。」

    「請問京城的裝裱店在什麼地方?」

    曹寰想了想:「裝裱店?是說裝潢館舍吧,草場街口有一所,是京都衙門轄下的。」

    「只有官辦的嗎?」

    懷疑我的用意,曹寰側過頭瞄我,看樣子不跟他老實說的話,我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呃……」此時,陳和小心翼翼插話,「如果秦編修要尋不出名的手藝人,在下知道一位,只是他平時都接些裝幌子和招牌的下等活計,怕污了大人的字畫。」

    我不關心那些,只在乎:「做得快嗎?」

    「這、若要快,也成的,聽說有祖傳的秘方。在下沒有親試,效果不知啊。」

    「無妨,請帶秦某前去吧!」

    我們去的裝裱工坊,也就是一棟前店後院的小樓。

    陳和帶我熟門熟路進裡面。HTtp://

    HTtp://院子內搭了不少棚子,陰涼著別人訂做的酒幌。正幹活的工匠抬頭見陳和,招呼道:「御史大人來啦?您要的書剛裝好!」

    接過線裝書卷,陳和把匠人介紹給我,隨即告辭回茶樓去。

    廖姓的裝裱匠人熱情詢問:「裝字?沒問題!官爺,您是要一月的漿還是三月地?」

    我哪裡懂那些。告訴他。只要能在兩三個時辰內裱出來,幾月地漿糊隨意。

    聽了我的要求,匠人也為難了。

    「不成啊這!官爺。就算您只要最便利的簡裱,落了命紙也得在案上陰乾兩天才能定型

    所謂命紙,就是糊在字畫下面做襯底地一層紙,有了這層加固,書畫的保存年限會加長很多,並且墨跡也將顯得潤澤美觀。三分畫七分裱,裝裱是一門學問不淺的手工藝。

    我想想也是。夾在兩層紙中間的漿糊要慢慢變硬。就不止幾個時辰。

    可眼下時間緊張,必須要找出解決的辦法啊!

    用力回憶一下。機器裝裱耗費時間那麼短是為什麼……我想著小時候在舅舅家裡毀他畫作的時刻。似乎確實撕開裱好的畫來看過。撕開地時候,有些細絲拉起來藕斷絲連……

    啊!對了。是膠!

    畫下面墊地是,由膠形成的一層膜,是膠膜把兩層紙貼在一起地!

    「官爺您這麼一說,小民倒是有性子試試看,」廖師傅認真考慮起可行性來,「膠地話,小民這兒有南方運來地樹膠,還有北狄人賣的畜膠塊,質量都是上品,就是色澤得調。手機站ap」

    「你先試試做幾張單面覆有膠膜地紙,膜越薄越好,然後蓋一層有墨跡的上好宣紙,再用……」我看了看他院子裡的工具,指著炊間,「有燒水壺不,用燒熱的壺底來熨燙,看效果怎樣?」

    「好咧!」他答應得很爽快,立刻招來學徒開工。

    我給了廖師傅一點碎銀,請他多實驗幾次,可行的話就準備足夠多的膠膜紙待用。

    回到衙門,趵斬還在狂趕祭天詔文,已完工了三卷,裝詔書的錦盒也送來了。

    他抬頭看看我,有些洩氣地說:「來不及裝制,就算寫好又有何用?還是算了吧,報上去貶個幾級,大不了回鄉逍遙快活。」

    他回鄉繼續逍遙沒問題,那我呢?

    難道回鄉嫁人?

    我安慰他:「修撰別那麼快放棄啊!下官聯繫到裝裱的工坊了,或許,可以試試人家的祖傳秘法,說不定幾個時辰也能裱得像樣!」

    趵斬壓低聲音問:「……也敢裝皇詔?「平民誰見過詔書長什麼樣子?再說也試過了,那匠人不識字。」我答道,「用下官提供的材料,按照下官要求的樣子裝制,能不像麼?」

    「好吧,就賭一把!」趵斬點頭,「這道關卡若是能過,趵某一定做東回報秦小弟。」

    「哈哈,說定了!修撰你快寫吧,下官等著拿稿子去裱呢。」我按下心中的忐忑,笑吟吟催促他。

    等趵斬寫詔的期間,我心急火燎,去廖工匠坊裡看過幾次。

    裱出的成品效果,由凹凸不平逐漸變得平順工整,到最後幾張,基本上已經連小褶皺也沒了。靠手藝吃飯的人就是有水平。

    美中不足的是,不管怎麼調整膠的成分,裱出來的字始終沒漿糊裱的那麼潤美。

    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明天念誦詔書的人不至於挑剔字的成色吧?

    趵斬帶詔文來工坊,我們一起不安地等著裱製出來的成品,雖然互相寬慰著,還去附近的酒店坐了坐,但點的小菜,一口都沒嚥得下去。

    天色全黑的時候,第一卷祭天詔書終於出爐。

    「……出來了?」

    我看著師傅手上的那卷軸,不敢去接。

    「官爺,您看怎樣?」廖師傅得意地展開。

    「啊!」

    趵斬歡呼起來:「很好,很好!師傅手藝高明哪!做得又快又好,不愧是祖傳秘法!」

    「唔?」

    我急忙打斷:「咳咳,請師傅快去將剩下的八卷也裝完吧!」

    詔書裱完,趵斬高興得大力拍廖師傅的肩頭,說以後一定推薦他進京城的裝潢館舍做師傅。

    拿到詔書細看,鑲邊的顏色很正,手感也跟官方製作的不相上下,我總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出現太嚇人的差距,這樣子的詔書,應該可以當作正本上場使用。

    話說回來,裝裱的費用真是不低。雖然師傅玩了新技術,也開心,收的是打折價,我倆還是一人出了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

    一年多的薪金沒了。

    這場無妄之災真是年度最佳淚奔事件。

    還沒完呢,趵斬把錦盒交給我,我得連夜進皇城找東宮蓋章。

    此時已經敲過三更的梆子,皇衛怎麼能放我進去?

    軟磨硬泡仍是沒轍,敗退,另想辦法。

    我猛然想到,從密道可以直接進皇城!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東宮說過,那張地下密道的圖示上……進皇城的入口處是在……太僕寺!

    啊,有人看門啊,半夜怎麼潛進去?

    嗯?

    等等,入口在太僕寺衙門裡的話,東宮要離開衙門,一定逃不過衙役的眼睛——那他是怎樣進出自如的?

    難道在太僕寺外某處?

    這、這大海撈針啊,讓我怎麼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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