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最近幾天有點懶了,身子軟軟地有點提不起勁頭,有的時候意志力還不怎麼集中。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大概是年紀大了點,人一過三十好像就在走下坡路,這一點想不承認都不行。想想真是有點無奈。
不過,人一過三十就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說起來人生其實是很短暫的,真正能做事的年齡並不長。
從出生到二十三歲這是學習階段,二十六歲之前主要任務是積累工作經驗。一過二十六,人的知識和技能包括社會人事關係都已具備,而心智也成熟穩重,正是做事業的階段。進入這個階段之後,到五十歲是一個人的黃金年齡,也是人生中最華麗的階段。過了五十,你得無奈地說:就這樣了,這就是我的一生。
說起來,真正能幹一番事業的年紀也不過短短的二十年,想起來真的不是很長呀!
可人一過三十,精力和身體狀態怎麼也不能同二十歲時相比,這也是一種無奈。
一跨出酒店大門就看見灼熱的太陽高懸天空,眩目的光線讓周易頓時睜不開眼睛,腦袋裡一片混亂,背心全是冷汗。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身理問題在消失一年之後突如其來。他呻吟一聲,用手扶著車門,閉目深呼吸了兩分鐘才緩過來。
看來,杜林死活要生孩子的事情和被宛若抓到自己同杜林私情的事情讓他有的精神非常緊張。回想了一下,周易這才得出一個肯定的決斷:第一,自己真正愛的人是宛若;第二,他有點害怕杜林;第三,杜林要生孩子的事情讓他害怕了。
可就算明白這三點又能怎麼樣呢。首先,自己肯定會對宛若好,這個女人為自己吃了這麼多苦,也該過好日子了。其次,杜林的問題自己以前是太驕縱她了。弄得公司的人都敬她如鬼神。不過這也沒有什麼,當初周易就和她商量好了,周易扮紅臉,而杜林的任務是唱黑臉。至於她要生孩子的事情,那是斷斷不可行的。自己既然不可能同宛若離婚與之結合,那麼,杜林生孩子之後以後就不可能再嫁人,這不是害了人家嗎?再說。將來孩子生下來,一出生就落到一個單親家庭,對孩子地成長也不利。
站在車前,周易想得頭疼,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好在,身體舒服了許多,眼前的景物也清晰了許多,背心的冷汗也不再冒。身體也從僵硬狀態恢復過來,這才想起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
事情是這樣,這段時間工地也算是收了不少錢。算了算。怎麼也有好幾個億。這麼多錢捏在手裡如果不動,每天都損失大量的資金利息。對一個合格的資本家來說,手裡有這麼多現金可是一件壞得不能再壞的事情。而這些利息損失最終是要轉嫁到股東們的身上。可以肯定,馬奔會跳成什麼模樣。
在正常情況下,手頭如果有大筆現金,最佳地處理方式是繼續投資,滾雪球一樣將事業做大。也就是說,你要將這筆錢花掉。在美國,如果一個資產者手頭的現金達到一定數目,政府就會收取高額的賦稅,以迫使你將錢花掉,或者繼續投資。以促進經濟的發展。因此,對一個有錢人來說,做寓公閒著無事數鈔票玩是一種很墮落的行為。
好,現在已經決定將這筆錢花掉。至於怎麼花那就要是一件很有技巧的事情。
眼前有兩條路可走。首先,可以將這筆錢都結算給工地上個大建築公司,但前段時間工程剛計算了工程量,該支付的部分已經全數分發到各大老闆手上,他們也非常滿意。如果現在再發錢,一是工程進度還不夠。不可能預付工程款;二是天富公司有財務制度,不是說發錢就發錢的,首先杜林那一關就過不了。
另外一條路周易是蓄謀已久的了。天富公司有四個老闆,周易、剻江北、師椽、馬奔,周易因為有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作為眾人地代理人就任公司懂事長一職。但說到地底,公司地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重大決策還需要大家一起商量,這讓他有點不爽。相比之下,鐵廠那邊就簡單了許多,鐵廠整個都是屬於周易的,這才是他的根基所在。不過,鐵廠那邊也有很多麻煩,首先大量地遺留債務就夠讓人頭疼的,資金不足的痛苦已經極大地制約了工廠的發展。
自從鐵廠到手之後,經過周易大刀闊斧地改革,精簡人員,降低成本,提高產品競爭力,加上最近金屬製品價格翻了一翻多,形勢一片大好。按說應該到了賺錢的時候。可大量的應付款項和資金的不足讓鐵廠根本就賺不了錢,長此以往如何得了?
那麼,如果解決資金流問題,鐵廠的前景應該是非常光明的。
可資金從那裡去弄呢?
於是周易便打起了天富公司這邊的主意,同杜林商量了半天,覺得如果將天富地這筆款子都借給鐵廠用於支付以前的債務和生產,鐵廠應該能過上好日子。無債一身輕對人如此,對一個團體一個企業更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如果天富公司出面借錢給鐵廠,這筆錢中有百分之二十六是屬於周易自己的,那麼一來,是不是可以這麼說,周易左手借錢給右手,一進一出之間他穩穩地拿到了百分之二十六的現金。這事情說起來負責,其實想想道理很簡單的。
這樣的好事不幹白不幹。用公司的錢救活自己的鐵廠,想想就是一件無比美好地事情。
事情的關鍵還在於說服剻江北這個關鍵人物。
周易昨天已經同老剻聯繫好了,剻江北今天有空,說是上午10點30在家裡等。周易忙上了車,開著車就朝剻江北家趕去,心中思索著該如何說話那個老頭子。不可否認,老爺子對他非常好。可這個事情太大,老爺子未必會答應,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要說服他難度還是很大的。
在此之前,周易也曾經跟老爺子提過借錢的事情,老爺子沒說是也沒說否,只說考慮一下。如果換成馬奔和師椽只怕他們當時就會回絕,這兩個傢伙可是一分虧也不肯吃的。不過,剻江北既然答應考慮一下,又要同周易見面,看來事或有可為。老爺子是頤指氣使慣了的人,他做出了決定,師、馬二人也只能接受了。
現在的關鍵是怎麼說服和打動老爺子,老爺子威風了一輩子,什麼東西沒見過,能打動他的東西還真不多。他究竟有什麼愛好呢?
周易摸了摸腦袋,突然靈光一現,掏出電話給小於打了個電話過去,「小於,我是周易,你在什麼地方?」
那邊小於的聲音聽來很迷糊,大概是還在睡覺,她的工作性質就是那樣,白天睡覺,晚上工作。自從到了夜總會後,她幹得不錯,管理得非常妥帖。相比之下,鬼子倒有點插不上手,「啊,是周老闆呀,我們也是好久沒見過面了,怪想你的。」小於精神有點萎靡,居然一口川味普通話,聽起來怪腔怪調。
「拜託,你還是別想我的好。」周易笑笑,「有事找你,我馬上過來接。給你半個小時收拾打扮,整漂亮點。」周易也換上成都方言,刻意地同小於拉近距離。
「好,我馬上起床,大老闆有吩咐我也只有從了。」
「算了,你還是別什麼都從了我。呵呵。這樣,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你收拾得利索點,對了,別弄得太妖嬈。最好是清水出芙蓉的那種。」
小於一陣迷糊:「老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樣,你讓我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好了。」
周易一笑,這個小於也是個沒文化的,你跟她說文雅了還真不行,便道:「這樣,你也不要怎麼化裝,反正怎麼清純怎麼整,正成個高中生模樣最好。」
小於嬌笑一聲,「高中生我是整不出來的,不過整一個大學校花出來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校花!」周易一寒,有這麼大咪咪的校花嗎?不過現在的社會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也說不清楚,現在有的校花只怕比夜總會的小姐看起來還艷麗。
開車到小於樓下等了十來分鐘,那個少數民族的女孩子就喜滋滋地跑下樓來,嗲道:「咳,周老闆,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說吧我們去哪家酒店開房?」小於這話帶點開玩笑的意思。
小於住在她那死鬼丈夫的家裡,這一片全是松鋼的老宿舍,很多人都認識周易這個人。周易在等小於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在遠處指指點點,現在小於一出來發嗲,眾人臉上都露出曖昧的笑容。周易被他們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咳,快上車,你別亂說話。」
「急什麼急嘛,你怕什麼,我又沒有丈夫。」
小於繼續開玩笑。
周易更加窘迫,他看見在小於家的門口走出來一個老太婆,估計是她的婆婆。老太婆一臉憤怒,對著周易這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