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雒羽果然沒有因故爽約,不過當她來到晴頤宮接雒沁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午膳的時間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雒羽很是過意不去地向雒沁致歉,原本是約好在辰時末出發的,可是沒想到……
「怎麼會那麼晚,出什麼事了嗎?」雒沁心下很是不滿,不過臉上卻不敢把這種不滿表現出來。
「沒,沒出什麼事。只是我睡過頭了,真是對不起。」雒羽臉色緋紅,她也不想遲到啊,可是清晨實在是爬不起來。其實直到現在她還是渾身酸軟,昨夜在事前已經求過陛下了,沒想到結果還是……
她眉梢眼角透露出來的幸福的艷光讓雒沁心中一陣刺痛,自從那一晚之後,她就怎麼看雒羽都不順眼。可是為了讓自己的願望能夠實現,她卻不得不強忍著滿腔的怨恨繼續對雒羽笑臉相向,這使得她的怨毒更甚!
這次約好一起出去,雒羽居然遲到了這麼久,使得雒沁越發覺得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那個聲音所說的果然都是事實!不過這個女人很快就會在自己的面前永遠消失了,而她所擁有的一切都將變成自己的。所以,忍耐一下吧,只要再忍耐一下就好。
於是,雒沁露出了諒解的笑臉:「沒關係,反正有一個下午也已夠了。」
煙波湖,是淵京的名勝景區之一,千餘頃的湖面波光粼粼,四面不是很高的蒼翠群山像眾星捧月一樣,捧出煙波湖這顆明珠。
陽春三月,鶯飛草長,正是踏青的好時節,湖邊長堤臥波,連接著南山北山。給煙波湖增添了一道嫵媚的風景線。堤上柳樹成煙,艷桃灼灼,兩邊是水波瀲灩,遊船點點,遠處是山色空濛,青黛含翠。當真是美不勝收,使人無限迷醉。
此時雒羽與雒沁就漫步在柳堤之上,兩邊都是湖水。遠水如煙,近水藍綠。憑欄遠眺,恍若置身於彩雲碧水之間。麗日下,水紋漾漾,碧波粼粼,水鳥雙雙,遊船點點,如詩如畫。而她們也成了裝點這副如畫美景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尤其是雒羽,雖然她和雒沁都帶著面紗。但是薄薄的紗羅卻遮擋不住她那絕世地丰姿。漫步於綠柳堤上的她就如嫡仙臨塵。所過之處,不知引來了多少傾慕與艷羨的目光。
而她身旁的雒沁,雖然也是一個很出眾的女子。但此時卻像是皓月之旁一顆暗淡的小星星,完全被雒羽那炫目的光芒所掩蓋。所有傾注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雒羽地身上,讓雒沁的嫉恨就如毒蛇一般噬咬著她的心。
當然,她們也不可能就是兩個人跑出來玩,明裡暗裡侍衛可不少,若不是圍繞在身周的那些侍衛,早就有一大堆登徒子攔路調戲了。
只是就算是這樣的陣勢,不知死活的傢伙還是有的,只是下場都慘了點。不過這些小插曲並沒有影響雒羽的好心情,而看到她開心。雒沁的心情就更差了。
「雒羽,我們乘畫舫去遊湖好不好?」雒沁暗中咬著牙,臉上卻綻開了笑容。
「好啊。」雒羽欣然應道。
泛舟湖上,別有一番情趣。坐在二樓,憑窗而眺,湖光山色盡收眼底,讓雒羽心神皆醉。正在她沉浸在美景之中時,一杯淺碧色的飲品遞到了她地面前,回過頭。映入她眼簾地是雒沁溫柔的笑容:「渴了吧?來,喝點東西吧。」
雒羽雖然其實並不渴,但並沒有拒絕雒沁的好意,道了謝後接過杯來慢慢飲盡。飲品入口,一種清冽地香氣立刻在她口中瀰漫開來,甘甜中帶著點微微的酸味,令得滿口生津、齒頰留香,一種綿綿的暖意滲透向全身。
「這是什麼果露?真好喝!」頗感驚喜的雒羽讚道,可是抬頭看向雒沁的時候,發現雒沁的神色很是怪異,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臉,不禁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不對……」
一陣暈眩的感覺打斷了她的話,眼看著雒沁臉上地笑容越發詭異,伸出手關上了她面前的窗子,柔聲道:「怎麼了?皇姐,是不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你身嬌肉貴的,就不要吹風嘛,要是不慎病了,豈不是要讓秦皇陛下心疼?」
說到最後兩個字,那語聲不止不再溫柔,簡直就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到了此時,就算雒羽再遲鈍也發現事情不對了,那種暈眩感越發強烈,雙眼都開始漸漸模糊。猛力地甩了甩頭,她道:「你……你剛剛給我喝的是什麼?」
「哼哼哼!」雒沁笑了起來,可是現在她的笑容再沒有一點平時的溫柔可人,透露出的是一片森寒:「那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禮物,喝了之後你就會手軟腳軟、任人擺佈了,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喝?」
看著面前變得完全陌生地雒沁,雒羽無法相信地叫道:「你瘋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雒沁心中積壓了這麼久的怨毒全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你!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在秦皇陛下面前說我的壞話,陛下怎會到現在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你為了怕我和你爭寵,不止拚命地阻止我靠近陛下,甚至還教我修煉想要害死我!虧我一直還以為你是真心地想要幫我,一直把你當成個好姐姐。我只是想要分享一點點陛下的愛而已,只要有一點點我就滿足了,可是你卻連這一點點都不肯分給我!我恨你!我恨你!」
面對她的指責雒羽呆住了,她什麼時候在陛下的面前說過雒沁的壞話?她出於同情與不忍才會教雒沁修煉,怎麼會變成了想要害死雒沁?雖然心中的確是不怎麼樂意,但是她卻的確一直就在努力地幫助這個癡心的妹妹,甚至還替她向陛下求情。可是陛下的決定豈是她所能夠左右的,難道就因為陛下不肯接納雒沁,雒沁就遷怒於她?
「不是的!我從來沒有對陛下說過你的壞話,我一直想要幫你!我……」
「夠了!到現在你還想狡辯!」雒羽的解釋顯然起了反效果,使得雒沁更是怒火中燒,厲聲道:「如果你真的一直在陛下面前為我說話,陛下為什麼卻對我越來越冷淡?是,我是不及你美貌,但也已是姿色出眾,更且貴為公主,在身份上也配得上陛下。何況我那麼愛陛下,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甚至連生命我都可以捨棄,陛下沒可能會對此視如不見的!我只是想要他的一點點寵愛而已,帝王三宮六院、妃嬪無數,多收我一個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他怎麼會始終不肯讓我靠近?」
雒羽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如果是凡間的帝王那的確會是雒沁所說的那般狀況,可是嬴政的情況卻和別人全都不一樣。模糊的雙眼望著怒視著她的雒沁,她試圖解釋誤會:「雒沁,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忽然在艙中響起。
「是誰?」
「你來了!」
雒羽和雒沁同時出聲叫道,那個聲音滿意地道:「不錯,不錯,你做得很好,這麼快就完成了任務。」
面露喜色的雒沁急切地道:「人我已經帶來了,請你快點把我變成她!」
「變成她?」那個聲音笑道:「不,你已經不需要了。」
「為什……」才吐出兩個字,雒沁的心口處忽地爆開了一朵血花,原本心臟所在的位置被炸出了一個空洞。
「雒沁!」雒羽的驚叫聲中,雒沁的屍體倒在了地上,空洞的雙眼依然大張著,猶自透露著茫然和迷惑。
「你為什麼要殺她!」雒羽對著空中憤怒地質問。
那個聲音幽幽響起:「你連殺人滅口都沒聽說過嗎?這個蠢女人還以為我真的會幫她,其實就算我想幫她,但是有什麼法術能夠瞞得過元尊的眼睛?假貨就是假貨,只要一接觸就會被揭穿,難道我會蠢到送條線索去給淨世嗎?而且你的血肉與靈氣是那麼寶貴,為了這個我尋找了多少年,怎麼能浪費一絲一毫在那個笨女人的身上!」
看著拚命掙扎著想要移動身體的雒羽,那個聲音道:「不要再掙扎了,沒有用的。你喝的東西不會讓你失去意識,因為你雖然還沒能和淨世簽訂契約,但是這麼多年的雙修也使得你和他多少有了些玄妙的聯繫,一旦你失去了意識他就會產生感應。不過你的七感卻會逐一被錄奪,現在除了聽覺,其餘的都已經差不多封印完畢,馬上你就會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就更不要想以靈識向淨世呼救。至於侍衛,全都被怕你呼救的雒沁給趕遠了,再加上密閉的門窗,你根本就逃不掉的。」
話聲中,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像是那個隱形人在一步步地走向雒羽。就在他話聲剛落,已經渾身綿軟地倚靠在艙壁上的雒羽身上忽地光芒一閃,無數符文自她的身上飛出,在她的身前組成了一個暗金色的牢籠,牢籠中一個朦朧的男子影像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