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秦始皇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五十三章 問策
    「先生。」

    秦歷6年,在綠舒星上便是9年,9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個少年成長為青年了。二十六歲的恆波.齊雲再也沒有少年時的毛躁,這些年來嬴政的教導和與權臣的暗鬥使他越來越成熟。而且也許他自己沒有察覺,嬴政對他的影響已經融入他的骨血,不止是在處世的手段上,就連言行舉止他也都在有意無意地模仿這位先生,這也就致使他行止間顯得更為沉穩。

    而嬴政則完全沒有任何變化,9年的光陰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點痕跡,以致現在看起來恆波倒是比他年長了。抬頭看向進了房門之後恭敬地向他請安的恆波,嬴政擱下了手中的硃筆:「坐吧。」

    恆波依言坐在了他的老位子上,這些年他可是天天都往清漣殿跑,從未有一日間斷,除了學習,也時常就朝局的問題向嬴政請益。自從那次大肆封賞榮安的岳家之後,榮安的岳家果然開始與榮安作對,他們本就是榮安陣營裡地位很高的一員,手上權柄本就不小,再加上恆波的封賞,雖然還是及不上持國的權重,但也已經有了一拼之力。

    而且這次他們的反水還帶走了不少黨羽,使得朝中從只有一個聲音,開始分化成了兩個勢力。再加上恆波在中間煽風點火,栽贓嫁禍,不遺餘力地從中挑唆,使得雙方的矛盾越來越尖銳。尤其是一次榮安的正妻撒潑打罵榮安已經有了身孕的愛妾,導致這名小妾流產,被因此勾起了舊恨的榮安殺了之後,這兩方更是已經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

    他們的爭鬥使得恆波有了可乘之機,那些他所暗中招攬的人才都通過各種手段打入了兩黨之中。在兩黨互鬥的時候,他藉著兩個老奸互掐的機會今天「逼於無奈」地撤了這個黨羽地職,明天「無可奈何」地砍了那個心腹的腦袋。反正他所作所為都是被逼的,吃了虧的兩個老奸只會更恨「逼著」國君下令的對方,而無法怪罪他這個只是作為人形圖章的擺設。

    說起來。招攬到明海.箏峮實在是恆波的福氣,他是國君勢必不能一直在宮外晃,不停結交文人學士與豪勇之人,這很容易讓朝中兩個老奸起疑心。而且與他有關係的人就算投入兩黨地陣營,那兩個老奸也勢必會加意提防,絕對不會視作心腹加以重用的。所以後面招攬人手的事都是由明海在暗中進行,能夠入得了他的眼的,可想而知沒有一個庸才。只要肯放下身段蓄意拍馬奉承,要受到重用並不難。是而在那些空下來的位置需要有人頂缺的時候,那些假意投靠的才能之士慢慢地都上了位。

    他們的上位使得恆波開始掌握實際的權利,只是這些權利對於恆波來說還不夠,他需要更大地力量。他一直牢記著嬴政教導他地話「打蛇打七寸,斬草要除根。要不別動手,若動手務須一擊致命!可別打蛇不死還被反咬一口,那到時死的就是你了。

    所以他依然在扮演那個縱情聲色、懦弱無能的擺設,在不動聲色地繼續積蓄他地力量,等待著有朝一日利劍出鞘。斬除奸佞。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坐下之後,恆波先講述了一下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無非是兩黨又在互相攻擊,在大殿之上大打口水仗。反正這樣的戲碼天天上演,恆波就權當看戲了,有的時候還真是蠻精彩的。不過今日有一件事比較特殊,北方的燕回國送來了國書,說是為了慶賀太后的壽辰,將派使節前來賀壽,不過這次派來的主使竟是燕回國的二皇子,這就有些奇怪了。

    「不奇怪。」端起茶盞地嬴政淡淡地道:「燕回國是第一個,後面還有不少呢。這次你母后的壽辰可是風雲際會。定然熱鬧無比。」

    他這一句讓恆波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先生的意思是說……這些都是來探風色的?」

    嬴政用茶碗蓋輕撥著杯中漂浮的茶葉,口中道:「齊雲經過這麼多年的內耗,國力下降得很快,何況朝中奸臣專權、小人當道,滿朝找不出幾個不貪的。以致朝綱敗壞,上下勾連、欺壓百姓,民間已是民怨沸騰。這些周圍的國家有哪個不曾看在眼裡,有想法地可是大有人在,看燕回的陣勢。這次各國來的恐怕都是重量級人物,只怕在探風色之外準備找著機會先下一城也說不定。」

    恆波臉色大變,他到現在連齊雲國內也沒有擺平,要是再加上外患,那就真的是危在旦夕!苦思無策之下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向嬴政求援:「先生……」

    「坐下。」嬴政對猛地站起身來的恆波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急有什麼用,只會使得思維更加混亂。嗯,本來還想再等等的,既然現在外敵蠢蠢欲動,那就只有提前清除內患了。只是你手中的力量還太過勉強,說不得,朕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他這一句讓恆波大喜:「先生,您終於肯出手了?」

    嬴政點了點頭:「便選在太后壽辰的當晚動手吧,一來除奸,二來讓一眾使臣看看你的手段。那些貪官權奸的腦袋正好可以拿來平民憤,同時大赦天下、免稅三年,讓百姓可以修養生息,恢復元氣。再開文武恩科,取士納賢,以補大量出缺的官位與軍職。這樣一來,民間必是一片讚譽與擁護之聲,你的威望也會在這一系列動作之後達到最高點。只是這些動作一定要快,必須趕在那些使臣回國前完成,必要時找借口將他們羈留在京中,以保證這個階段的平穩過度。」

    別的那些恆波都沒意見,可是聽到免稅三年他便面露難色,皺起了眉道:「先生,現在國庫空虛,這免稅三年……」

    「朕知道你國庫空虛,但是那些貪官抄沒的家產就可以彌補很大的一部分虧空了。當然,這三年間你要做的事有很多,這點錢並不夠讓你撐過這三年,而且就算三年之後恢復稅收,稅率也必須盡可能地降低,這樣算來就更不夠了。

    不過……」嬴政摸了摸下巴,臉上的笑意有些古怪:「朕的聘禮好像還沒有給吧?」

    聘禮?恆波一愣,恍然想起了當年嬴政在慈安宮中報的那份禮單:「黃金萬斤,白銀十萬斤……」光是前面這兩樣,就已經足以使得國庫連帶他的內庫都豐足無比了,何況後面還有那一長串的清單!

    「對對!先生您的聘禮可是拖了9年都沒看到影子,怎麼現在終於想起來了?」恆波笑了起來,心情大好之下難得大膽地調侃了嬴政一句。

    嬴政輕輕哼了一聲,道:「朕要早拿出來,這些東西現在還會在你手上嗎?」

    「呃!」恆波被他噎得直翻白眼,想想也是,如果看到這麼多好東西,那兩個老奸以及滿朝的大貪小貪哪能不眼紅,千方百計、挖空心思地也一定會貪墨下來自己享用,這些年國庫不就是這樣給他們挖空的嗎?雖說抄家之時可以再奪回來,但絕不會是全部,那些被以各種方式散出去的就再也拿不回來了。

    怪不得先生這9年來連提都沒提下聘的事,卻原來是一直為他留著,就等著給他救急用!可先生遲遲不下聘,使得原本就對他極端不滿的母后更是以為他在信口胡吹,這些年雖然沒有給雒羽指婚,但卻老是製造機會讓她接觸品貌端正的青年才俊。隨著雒羽年齡的增長,這種趨勢越來越明顯,就差沒有直接開口許婚了。而那些見過雒羽的男子無一例外地都拜倒在了雒羽的裙下,更是窮追不捨,只是雒羽對任何人都是不假辭色,使得所有的追求者全都碰了一鼻子灰!

    這也是必然的,恆波很難想像有哪個愛上了先生的女子還能夠移情別戀!那些所謂的才子名士,連給先生提鞋都不配,母后實在是枉費心機了。

    說到雒羽,這個妹妹可是越來越嬌美得不可方物,氣質也是越來越超塵脫俗,帶著一種淡淡的清冷與皎潔,都快變成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了!而且只比他小一歲的雒羽不知是什麼原因,外貌在19歲之後就沒有再變化,這點倒是和先生很像。看看嬴政那依然年輕的容顏,想到當年他在紅俏閣說的那句話,不會是雒羽也在練和他一樣的功夫吧?

    不過也幸好是這樣,不然為了他而耽誤了妹妹9年的青春,那他可真是無法面對妹妹了,更且對不起先生。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恆波向著嬴政一揖到地,但卻沒說一句話。

    大恩不言謝,對於嬴政所給予他的一切,豈是一句謝謝能夠抵得過的,所以他只有記在心裡。這份恩情不知何時能報答,也不知用什麼能報答,但是他會一直記著,直到離開這人世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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