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秦始皇 第六卷 帝王之術 第二十二章 露相
    「我說過了,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嬴政冷然道:「要確認我的身份,你還不夠資格。」

    秋俞的臉色一變,好歹他也是一國之君,居然被人這樣當眾藐視,怎能不怒!憑對方所犯的那些事,足夠死上千次而有餘了,若不是顧忌著對方那可能的身份,他哪會這樣隱忍。可是對方卻咄咄逼人,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何況他這一國之君!

    可是在雙眉一揚之後他又將升起的怒氣硬生生壓了下去,他不能確定對方是秦人,但是也一樣不能確定對方不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敢冒這個險。這就是弱邦小國的悲哀,在國與國之間,尊嚴是由實力來支撐的,別說現在的東浚千瘡百孔,就算是處在最鼎盛的時期,在秦國的面前也只是一隻小小的螞蟻而已。

    所以他這個東浚國主的地位只怕還比不上秦國的一個七品芝麻官,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個秦國的貴族,那麼就算是他再惱再怒也只能忍下。不過對他來說,只要能解東浚之危,受點屈辱又算得了什麼,哪怕是帝王也不是沒有必須低頭的時候。連對身為他臣子的孟覺的不敬他都能容忍,何況是一個秦國的貴族。

    深吸了口氣,秋俞的怒容才現即隱,盯視著嬴政,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我只是想要確認你的身份而已,這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為什麼一再推卻,難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還是——你根本就無法證明你的身份?」

    嬴政冷笑:「不能證明又能怎樣?」

    他這一句在本就生疑的秋俞耳中怎麼聽都像是自承冒認,立時就像打開了關押猛獸的柵欄,秋俞被強壓下的怒火猛竄了上來!目中寒光一閃,他厲聲喝道:「你果然是假冒的?!」

    「父皇!」秋雅眼見父親的手舉了起來,幾乎想都未想就一把抱住了他舉到一半的手臂,望著嬴政急切地道:「你有國籍證明的!一定有地!你拿出來啊!只不過是伸伸手的事。你為什麼不肯做?」

    「我為什麼要證明?證明了又能怎樣?」嬴政瞟了秋雅一眼,隨後目光轉向秋俞。東浚的形勢是很險峻,但是也並未到山窮水盡的境地,在他看來短期內要想恢復鼎盛開疆拓土固然不可能,但是想要自保他卻起碼可以找出三四種方法。而且孟家這個最大的毒瘤和蛀蟲已經被他拔除了,等若也是幫了秋俞的一個大忙,很多計劃施行起來就更有把握。這個東浚的國主有這時間在這和他糾纏不清,不如回去好好的想想該怎樣帶領東浚度過這一險灘。向來求人不如求己。兩國之間更是利益為先,這秋俞憑什麼認為大秦就該給與他庇護,就因為他所傳來地那條信息嗎?用這麼小的代價就想換取天大的利益,簡直就是笑話!

    沒有耐心再和他糾纏的嬴政語聲清冷:「我說過,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在這世上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把身家性命國運存亡都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極度愚蠢的!就算是滿目荊棘,只要夠努力也能開出條路來。

    世上沒有過不去的難關,也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勝利是要靠自己去掙來的。別說什麼沒有時間沒有條件。沒有時間就自己去爭取,沒有條件就自己去創造。機會不是能求來的,想要成就大業只能靠自己。自助者天方助之。」

    這一番話句句如驚雷敲在秋俞地心上,讓他一時怔在了原地,細細地咀嚼著每一句地含義。

    而嬴政的最後一句話對於雷鳴來說也是如同驚雷,一個聲音似是又在腦中響起:「是你自己救了自己,自助者天方助之。」

    對了,就是這個聲音!一瞬間雷鳴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覺得嬴政的聲音耳熟了,就是在那次脫離差點困死他地質子星雲之後,他曾聽到過這個聲音。那麼,站在眼前的就是……

    瞪大了眼盯著嬴政的雷鳴嘴越張越大,僵了片刻之後終於回過了神來。搶上前去向著嬴政躬身施禮,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東浚第一艦隊中校雷鳴,見過秦皇陛下!」

    隨著他這一嗓子,立時全場鴉雀無聲,嬴政凌厲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雷鳴渾身一寒之下不禁低下了頭去,可是依然繼續開聲坐實了他的身份:「那一次在質子星雲裡多蒙陛下相救,雷鳴一直沒有機會謝過,還望陛下勿怪!」

    這一句終於讓陷入了呆滯狀態的所有人都回過了神來。最先叫出聲來的是雷冰:「二哥,你沒發燒吧?你……你說他是秦皇?」

    雷鳴肯定的點頭:「是!記得在港口時我就說聽陛下的聲音很耳熟,卻一直記不起在哪聽過,直到剛才陛下說了與當初同樣的一句話,這才想起耳熟地原因。」

    「什麼?僅憑聲音你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雷冰瞪著喜色盈然的雷鳴。

    站在一邊的雷德也沉不住氣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錯認了別人也就算了,要是錯認了秦皇……

    不過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秋俞已經對著嬴政深施了一禮:「東浚秋俞見過秦皇陛下。」

    經過雷鳴提醒的他也終於回過味來,想起了為什麼會覺得嬴政眼熟的原因了。他是沒見過嬴政本人,但卻見過嬴政出巡之時被錄製下的影像製品。只是攝制地位置離嬴政很遠,再加上珠冕的遮擋,嬴政的容貌很難看得清楚,但是他的身形氣度卻是給秋俞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心中苦笑的秋俞不禁又看了嬴政一眼,真是流言害死人啊!當初在看過了那錄製的影像之後,雖然不能完全看清嬴政的形貌,但是那什麼身高三丈、大口虯髯肯定是無稽之談,由此推論,那什麼馬目凹鼻,聲似豺狼恐怕也是胡說八道。不過從各方面能搜集到的情報看,另一種說法倒是比較貼近事實。

    可是現在看看嬴政,貌似中年?蠶眉虎目?鷹鼻闊口?陰冷凶戾?虧他還以這個標準讓人去找,找得到才叫奇怪了!

    如果不是雷鳴機緣巧合之下聽過他的聲音而把他認了出來,誰會將眼前這個丰神俊朗、英偉雍容的年輕男子和那3000多歲,殘暴陰狠的魔王聯繫起來?雖說流言不可盡信,但是這……這也差得太遠了吧?

    雷德也在苦笑,怪不得孫女傳來的信息中說,這位秦皇說自己是地主,還真是地主,秦國所有的疆域都是他的,不是地主是什麼?他也的確不是貴族,而是至尊至貴的皇族。至於官員,所有的官員都是他封的,百官之首的宰輔也只是他的臣子而已。

    想到嬴政對自己所說的「我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這天下沒人能拒絕我的要求。」,雷德笑得更苦了。看了雒羽一眼,看來這個寶貝孫女是保不住了。不過這位秦皇陛下不止長得儀表堂堂,更且威震星海,權傾寰宇,自己的這個孫女跟了他,那是絕對沒有半點委屈的。更何況這樣一座大到了頂天的靠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現在送到眼前,只怕抓不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想到嬴政的那一句「當然,你們畢竟養育了她這麼多年,我也會給你們一定的補償。」他的眼睛登時一亮,既然對方已經放出了話來,有好處不要豈不是傻瓜?當即踏上一步對著嬴政施了一禮:「不知是秦皇陛下駕臨寒舍,多有失禮,還望陛下海涵!」

    嬴政冷哼了一聲,掃了面前垂首肅立的雷鳴一眼,當初不過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這個混蛋小子居然到現在還記得那麼清楚。

    早知道是這樣,就讓他困死在質子星雲裡好了!不過事已至此,他也無意再瞞,淡淡地道:「罷了,不知者不罪,無需多禮。」

    他這樣一句出口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雷德心中一喜,忙接道:「陛下看上了雒羽那是她的福氣,雷家本來不敢要什麼補償。只是現在東浚勢危,還望陛下看在雒羽的面上略施援手!」

    嬴政雙眉微微一挑,果然是麻煩上門了。此時不止是雷德,幾乎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短短的幾分鐘,所有人卻都像過了幾年一樣!忽然,嬴政輕輕笑了起來:「好!不就是奧斯曼聯邦嗎?」

    袍袖微擺,他的面前憑空出現了一面一人高下、流光溢彩的鏡子,鏡面霞光一閃,白起的身影出現在了鏡中,一見嬴政他立刻躬身施禮:「參見陛下!」

    「傳朕口諭:奧斯曼聯邦斗膽謀刺朕躬,罪在不赦!限時半月,給朕拿下全境!聯邦議會全部議員斬絕!所有參與此議的有關人員斬絕!聯邦議長,凌遲!」

    聽聞居然有人膽敢謀刺聖駕的白起雙眉猛地一挑,高聲應道:「遵旨!」

    惹起了他的怒火,可以想見這次的出兵滅國的行動血腥味會有多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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