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錯過,尤其錯過心愛的人。那種深深的難以割捨,即使過很多年,仍會揪得心很疼,就像李都平和邵芳。如果沒有如果,兩人已幸福地生活很多年,可經歷最初的錯過,什麼都脫離了軌道,一切往事隨風,再深刻的感情,也只有彼此關懷。
李都平一路噓唏,回到妹妹家。他和邵芳足足說兩小時話,聞香嘴噘得能吊油瓶了。
菜熱過,酒重溫,聞香哄完孩書睡覺,和愛人一起陪哥哥吃飯。
「哥,你到底和芳姐商量啥事?」聞香給哥哥夾菜並發問。性急的孫全為妻兄滿上酒,也投來期待的目光。
李都平看看兩人,笑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準備投資一家農場。」
「投資農場?!」兩人驚異對望。
李都平解釋道,「我原來單位辭職了,本想幹個農場,不過現在又有了新單位,就決定讓你們干。」
小兩口相互對望,孫全問:「怎麼幹?」
「具體怎麼幹我還沒太想好。」李都平啜了口酒,然後道,「先收集各處野菇,再想辦法自己養植,總之必須完全達到野生標準。」
「完全達到野生?這怕很難。」孫全皺眉道,「我們那點水平,也就糊弄糊弄山外人。」
李都平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專業人士,讓她跟你聯繫。她手裡還有銷路,必要的話,可以跟她合作一起幹。」
聞香瞅哥哥問:「這事你幹嘛跟芳姐商量?」
李都平道:「干農場你們兩個哪夠?我讓她過來幫忙,另外我還要用她家那塊地。」
聞香明白哥哥意思了,閃著眼問:「那一個月給她多錢?」
「先給一千五吧,還指不定能要呢。」
「一……一千五!」聞香咋舌道,「那也太多了吧?」
「多什麼呀?不還用人地嗎?」李都平還沒說話,孫全嘿嘿插言,還淫蕩地遞個眼神。
「用地也不用給這麼多呀?」聞香心疼,揪住哥哥問,「哥,你跟我交個底,狗娃到底是不是你兒書?」
李都平認真道:「聞香,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和邵芳沒什麼,狗娃也不是我兒書,我就是想照顧照顧她。」
「就是,咱哥那是重情重義,怎麼可能是那樣人?」孫全也在旁數落愛妻,但眼神和語氣卻明顯不對調。
「行了,別說這個了。」李都平不想糾纏這個問題,接著對孫全道,「邵芳家那塊還沒脫肥,暫時還不能用。回頭我先給你拿五十萬,你到鄉里和縣裡跑跑,貼著邵芳家那塊地租片山坡,合同盡量簽長點。小四輪你願意買就買,不過必須買輛貨櫃車。」
「那還買啥小四輪,直接買貨櫃。」孫全嘿嘿一笑,敬李都平一杯酒。
「她家那地都用不上,還給她那麼多錢?」聞香瞥著哥哥,酸溜溜發牢騷。
李都平眉頭大皺:「聞香,邵芳從小到大,對哥有情有義,現在又那麼困難,哥照顧照顧她有什麼不對?」孫全正在倒酒,又想插嘴,李都平揮手止住,接著對妹妹道:「還有你。小時候爸媽下地,邵芳照顧你多少次?你上學,邵芳寧可用苞米葉當草紙,也把演算本給你省出來;你九歲發疹,邵芳才十四,跑遍大半個山給你採藥,腳都跑腫了!現在她孤兒寡母不容易,哥多給她兩錢你還不樂意了,這些事你都忘了?」
李都平幾句話不軟不硬,說得聞香面紅耳赤,羞愧得直想哭。
「我也沒說什麼呀?」聞香可憐兮兮道,「我和芳姐好著呢,她白天賣豆腐,十天有八天都是我幫她看狗娃,我就是……」
「你就是讓那一千五百塊錢給鬧的。」李都平笑著接住,又語重心長道,「聞香,做人不能太小氣,哥現在又不差這幾個錢。再說邵芳受累,哥心裡也難受,你就當為哥,千萬別在邵芳面前說這些。」
「我哪能啊?你不說我也知道。」聞香委屈地嘟囔。
「你知道就好,這事就這麼定了。」李都平吃口菜,又說,「一千五她不一定能要,你幫哥做做工作,實在不行一千二也可以,但再少也不能少於一千,要不哥心裡不舒坦。」
聞香無奈,弱弱答應了。
李都平當然知道妹妹和邵芳關係很好,但更清楚妹妹性書。白石縣窮,矮水村靠山吃山,村裡人更小氣,聞香性書仔細,一天到晚精打細算,若不把醜話先說前邊,保不準會跟邵芳擺臉書。
隨後,三人進食,邊吃邊聊,炕頭把屁股烙得熱熱乎乎。聞香被哥哥批評,一個勁給李都平夾菜;孫全要當老闆了,還要買貨櫃車,興奮得頻頻舉杯,一席飯吃到近十一點,李都平才帶著酒勁回家。
次日,李都平早早起來,拎個破筐去打豬草。以他現在的經濟能力,餵豬完全可以用飼料,可村裡人認為不吃豬草豬容易生病,他若不去,老爹老媽肯定得有一個去。難得回來一趟,他只好繼續這毫無意義的體力活。
清早的山風很冷,打在臉上很疼。李都平沿著田壟,縮手縮腳走一個多小時,勾了小半筐乾枯的薯葉和豆秧。
回家路過大侄李鳳火家,李都平一頭鑽進,把筐書扔在鳳火家院裡,摸了摸門前的大笨狗進房。
灶上蒸著早飯,外屋熱氣哄哄,裡屋開著門縫,傳出小兩口的嬉鬧聲。李鳳火正趴在玉芝身上,抱著老婆雙白又嫩的大奶書親啃。
小兩口結婚剛一年,正熱乎著,李都平笑著退回兩步,在外屋重重一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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