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計劃午休時間帶小靜逛街順便在外面吃飯。高翔很樂意充任護花使者無奈靈素一通電話打來讓他火去anoLe總部報道有要事商量。放下電話高翔不禁為可憐的錢包哀悼——靈素能有什麼「要事」?無非嘴饞想大吃一頓然後找個冤大頭買單罷了。
來到特警總部高翔立馬從「實習醫生」變身為「見習特警」一路逢門刷卡刷到手酸處處有電子眼監控害得他噴嚏都不敢打唯恐被衛兵拉去檢查是否攜帶病菌。
辦公室的門鎖著敲門不開電話不接。高翔只好去問警衛靈素是不是出去了對方卻說沒見她出來過。高翔以為她睡著了只好自己拿鑰匙開門。靈素丟鑰匙丟怕了一賭氣配了很多把分贈親友以備萬一。
靈素的辦公室裡沒有一盞燈。她喜歡親近大地喜歡融入黑暗光亮則會使她神經緊張再加上對甜食的熱衷充分說明她已經朝著齧齒動物的方向進化了……高翔摸索著來到窗前拉開百葉簾如果靈素在睡覺肯定會跳起來叫嚷:「好刺眼啊!」可是今次卻一反常態——她已經無法出任何聲音了。
地板上仰躺著一具女屍臉上、身上到處是乾涸的血漬在陽光下顯得如此刺目。目睹屍體的瞬間高翔感到頭昏目眩長達數分鐘無法思考靈魂彷彿自肉體中抽離出去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就這樣呆立在靈素的屍體旁寧願時間就此靜止變成化石不需要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悲劇。然而理智卻強行把他拉回現實去思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屍體四周散落著肯德基蛋撻包裝盒碾碎的薯條方便咖啡杯顯然靈素在吃早餐的時候遭到致命的突襲她甚至沒有機會求救就被殺死了。
高翔懷疑自己走進了夢境——在他所熟知的那個地球上沒有人能夠一擊殺死靈素。他迅檢查門窗沒有腳印沒有明顯的破壞痕跡這個神秘的殺手到底從哪裡來又從哪裡離開呢?
儘管百不情願高翔還是回到靈素的屍體旁。顫抖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眼淚即將湧出的剎那他忽然一愣手掌迅下移掀開屍體的制服下擺解腰帶脫褲子……「色狼!」憤怒的尖叫直欲刺破耳膜「屍體」一躍而起張牙舞爪的撲向他。
高翔抓住她的小手順勢拉入懷中笑道:「別動還沒驗完屍呢!」
「驗你個大頭鬼啊混帳東西我死都死了你居然還想著吃豆腐簡直沒人性!」
「你的演技太遜本少爺聰明絕頂怎麼會上當。」
「真的沒有?」靈素不甘心的問「我還指望你能流幾滴眼淚呢結果卻是這樣……好失望啊。」
高翔哈哈大笑告訴她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確有流淚的衝動可是看到薯條以後卻突然覺自己上當了。
「薯條怎麼了?」靈素好奇的問。
「基本上人們在吃薯條的時候都會搭配一包番茄醬破綻出在哪裡你還不明白麼?」說著高翔拿紙巾替她擦去臉上的番茄醬。
靈素拍開他的手粉舌繞著嘴角舔了一圈津津有味的吃掉番茄醬殘漬。「就算覺我裝死你也不該……不該脫人家褲子呀臭流氓!」她臉一紅氣呼呼的掐他。
高翔忍痛苦笑道:「這是第二個疑點如果真的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特警總部不費吹灰之力的殺死你那麼他一定會在謀殺之外再幹點什麼這麼迷人的小美人不享用一番就殺掉豈不是暴殄天物。」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誇我漂亮就明說嘛何苦用這麼討人厭的方式!」靈素啼笑皆非只好不停的錘打他出氣。
「禮尚往來而已誰讓你神經裝死騙人呢。」
靈素正色道:「不開玩笑我這麼做另有深意。」
高翔大感好奇追問道:「什麼深意說來聽聽。」
「還記得之前的系列謀殺案麼?它們之間存有幾個離奇的相似點。」
「比如死者都是特警。」
「沒錯如果剛才我真的死了同樣符合這一特點。還有呢?」
「我想想……」高翔陷入苦思。
靈素沒有耐心等他給出答案主動說:「第一個死者在家中被殺臨死前所作的最後一件事是打開電視監控錄像顯示沒有人進入過他的房間。第二個死於自殺但是在此之前他在家中現了來歷不明的電話留言兩件案子的共同點在於——都有電器在其中起到關鍵作用。」
「的確如此所以我們推測兇手善於利用電器策劃殺人。」
「這一思路使調查陷入了死胡同事實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兇手兇手就是凶器本身!」靈素激動的嚷道。
「慢著我不懂你的意思……」
「當你進門的時候看到我躺在地上第一印象是什麼?」
「不可思議……我不能相信有人能在特警總部暗殺你。」
「相對於普通人來說特警的戰鬥力遠在另外一個星球他們的死難道不是同樣古怪嗎?」
「這個問題我們考慮過因此懷疑兇手同樣是靈能者或者高等妖怪。」
「問題是兇手從哪裡來又從哪裡走呢?」靈素說「就好比我死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外面戒備森嚴兇手根本不可能混進來更不可能從容離開。只要你對anoLe的組織有所瞭解就該知道這裡絕不可能出現內奸。更重要的是任何組織或個人都沒有必要冒絕大的風險在辦公室裡暗殺我。我有敵人但沒有私敵對於組織而言我還沒有重要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明白嗎?這一系列謀殺更像是隨機抽選的事件。」
高翔臉色凝重起來強忍著驚愕道:「你是說兇手殺人不是出於針對私人的仇恨目的只是奪取他們的靈力珠而已?」
「正確!」靈素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材料指給他看「這兩個月全世界已經有近千名靈能者離奇死亡。那個帶號Ω的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正沉湎於獵殺靈能者的遊戲中不能自拔。個別死者是被妖怪或靈界刺客謀殺他們受雇於『Ω』豐厚的賞金促使他們鋌而走險但是對僱主的瞭解卻幾乎是空白有人說他是年輕女士有人說他是蒼老的男子。更多的人則不明不白的死在家裡顯然是Ω本人下的手。恐怖的瘟疫正在席捲靈能界各國同行都瘋了似的追查Ω和他的幫兇追查他那完美的謀殺技巧前者我所知不多後者卻頗有心得。」靈素翹起下巴冷冷一笑。
「Ω究竟是如何殺人的呢?」
「他不需要親自動手甚至不需要來到兇殺現場只需要就地找一件凶器就夠了。」
高翔更加糊塗了擺手道:「不出現在現場他如何使用凶器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小靜的漫畫給我提供了靈感」靈素興奮得說「昨晚我一夜沒睡看完了《條俠》的全部章節真是一部傑作小丫頭好了不起!」
「別岔開話題好不好你倒是說說《條俠》如何給你提供靈感了?」
「漫畫中的大反派自稱『Ω博士』現實中的神秘兇手也自稱Ω這也太巧了。」
「你相信這是一個預言?」
「我不完全相信但是按照這個思路去推理許多事情都能得到解釋。比如最新的一集Ω博士在城市中散播腦參凡是被腦參感染的人都會變成Ω博士的傀儡像機器一樣供他驅使哪怕被剖開腦袋也不加反抗。」
「這段劇情我有印象後續故事小靜還沒畫出來呢我倒是期待她如何收場。」
靈素從高翔手中奪下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眼神迷離的說:「看到這裡我突奇想腦參是從金屬星球『特隆』移植來的它在原產地被視為植物但本質還是金屬換言之它同樣能夠感染機械製品才對比如說如果一台電視機被腦參寄生會變成怎樣呢?它會不會也成為Ω博士的傀儡呢?」
「操控電視有什麼用它又不能……」高翔的嗓音突然削弱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靈素「素素……你該不會懷疑電視機就是兇手吧?」
靈素冷冷一笑徐徐道:「封閉的密室屍體和染血的刀——如果不是自殺我們會追問兇手在哪裡?可是換個角度想如果刀子是活的它本身就可以是兇手。」說罷站起身來「走帶你去看『活』的電器。」
高翔一頭霧水的跟她來到證物檢測中心。他對這裡並不陌生蟲師提供的電話錄音曾把他們引到這裡最終證明是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惡作劇。當時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裡面飽含著更深層次的暗示。
「還記得這部電話嗎?」靈素指著證物台說「它曾經製造了一則錯誤的留言害死我的同行後來又成了Ω聯繫蟲師的工具就是這台耍的我們團團轉的東西病的可不輕呢。」說著拿出一張膠片給高翔看。「這是電子顯微鏡的底片電話機的外殼放大十萬倍後能夠清楚地觀察到塑膠分子可是你覺得它真是聚乙烯分子嗎?」
高翔觀察片刻不敢置信的驚呼道:「分子?少唬我——這玩意看起來更像活體細胞!」
靈素雙臂交抱森然道:「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難道電話真的活了……」想到打電話時要擔心被話筒咬掉耳朵高翔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止電話還有電視和電腦凡是與兇案相關的電器全部生了分子細胞化的異變我的小科學家請你告訴我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這種怪事?」
「我不知道……」高翔揉著太陽穴迫切需要冷靜下來「給我一點證物樣本必須深入化驗之後才能弄明白。」
靈素笑了。「這正是我請你來這裡的原因明天一整天你都會呆在蟻巢對不對?我可以去找你嗎?」
「不是一整天是一整周」高翔想起還有血液樣本需要化驗「如果找不出答案我寧可死在巢裡!」
「那麼在此之前先美美的享受一頓烤肉大餐吧我都快餓死啦。」靈素笑嘻嘻的說。
「又是我請?」
「就當獎勵人家現新線索嘛我不是小氣只是懶得帶錢包而已。你要設身處地替我考慮一下這年頭女裝全都不帶口袋女警制服也不例外如果我隨身帶錢包肯定隔三差五的丟掉。反正我的存折和工資卡都放在你的抽屜裡密碼不是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要是哪天我殉職了一輩子的積蓄都是你的死沒良心的到時候隨便你如何花天酒地金屋藏嬌我都管不著啦就這樣你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我不介意繼承你的遺產可是跟你在一起先殉職的那個人很可能是我哎。」高翔微微一笑提醒靈素出門之前換件外套。「不然衛兵看到他們可敬可畏的『警花小姐』遍身浴血準會懷疑我『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