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你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柯林斯在鐵塔上遇到襲擊落地後變成火球……」林少安思索著說「當時恰巧是雷雨天很可能是電擊致死。」
「警方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你如何解釋圍觀的人遭到電擊的事實?」泰勒問。
「球形閃電的電壓在一百萬伏特以上如果柯林斯是遭到閃電襲擊落地後電流順著雨水傳導與之接觸的觀眾遭到電擊以致昏厥於情於理都解釋的通……你一定檢查過那些病人他們的身體狀況怎樣?」
「沒有明顯外傷心電圖也正常但人顯得萎靡不振病懨懨的一直沒起色。」
「觸電患者脫險後身體虛弱屬於正常現象我看不出這裡有什麼怪事。」林少安打了個哈欠暗示泰勒應該回家了。
「電流會殺傷白細胞導致免疫力下降同時也會消耗大量熱能使人顯得疲憊這我清楚但是他們的虛弱並非生理原因而是一種精神層面的疲倦。」泰勒說「我靈機一動檢查了他們的靈能指數。結論大出所料這些病人的靈能跌落至個位數換言之他們雖然身體健康但精神已經處於瀕死狀態。只有長期被精神病患折磨得人才會出現這種現象而這些患者天黑以前還在參加群情亢奮的遊行多數沒有精神病史怎會突然喪失大量靈能?這不是一個好兆頭瑞克你覺得呢?」
「如果我是你就會進一步檢查他們體內是否殘留有妖氣。」林少安冷靜分析道「群體遭遇電擊事後靈能暴跌怎麼看都像妖魔作祟。」
泰勒站起身來笑著說:「謝謝你的咖啡和朗姆酒是時候告辭了。」
「該死的把話說清楚再走!」林少安禁不住火冒三丈。兩人雖是莫逆之交但他還是適應不了泰勒裝神弄鬼的壞脾氣。
「該說的全都說完了我現在要去埃菲爾鐵塔實地觀光一番瑞克老兄有沒有興趣與我同行?」
林少安望向窗外夜色深沉雨下得正疾。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說:「等我換件衣服。」
兩人驅車前往塞納河畔路上泰勒給警察局打電話詢問埃菲爾慘案的後續狀況。警局的熟人告訴他「柯林斯遇難之後駐守在高塔上準備拍攝他成功登塔特寫的記者打電話給報社聲稱看到了一條金色的大蛇殺死了柯林斯在那之後他的電話信號中斷。如果塔上真有大蛇這會兒他恐怕也已經遭難了。」
「埃菲爾鐵塔上的大蛇……我說泰勒這個點子比《盧浮魅影》有趣多了我建議給呂克?貝松先生打電話請他拍攝一部以埃菲爾大蛇為主題的恐怖電影女主角由蘇菲?瑪索出演保證票房一路飆紅。」
「你的主意不錯如果塔上真有什麼古怪咱倆就是今晚的男主角。」
鐵塔周圍已被警方封鎖圍著遊人止步的封條。雨仍在下看守現場的警官不知道去哪裡喝酒打盹了。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鐵塔下仰頭觀望沒有覺絲毫異樣。
林少安按下電梯啟動鍵第一個走進去。泰勒自稱患有幽閉恐懼症很怕乘坐電梯。神經質的嘟囔道:「我恨電梯!假如被那條所謂的大蛇堵在裡面咱倆只有死路一條。」
林少安遞給他裝滿白蘭地的金屬扁瓶:「別緊張我們不是美國人不可能徒手爬上去。」話音方落電梯突然停在半空。泰勒嚇得面白如紙攥著酒瓶的手劇烈顫抖。像個娘們兒似的尖叫:「我就說不該坐電梯現在好了現在好了!噢上帝啊快來搭救我吧!」
電梯靜止片刻旋即平穩下降有人在外面憤怒的嚷道:「誰在裡面趕快出來!」泰勒哆哆嗦嗦的打開電梯門出去一問才曉得是電力公司派來的工人正在檢修鐵塔的線路。
「你們兩個傢伙不怕死啊!」
「老兄別生氣我們沒有冒犯您的念頭只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前來進行一次小小探險」泰勒笑容可掬的套近乎「來喝點威士忌大冷天的你也不容易說說這塔上到底出了什麼亂子?」
修理工接過酒瓶沒好氣的說:「都是美國人添的亂!」
「聽說塔上潛伏著一條毒蛇?美國人就是被它殺死的。」林少安試探的問。
「狗屁!你們家毒蛇會放電?那傢伙分明是觸電而死。」修理工不屑的說「這鐵塔從上到下全是導體一旦某處漏電整個塔就變成一塊巨大的電磁鐵倒霉的美國佬不帶任何絕緣保護措施就想爬上去好比塞進烤箱的小牛肉一眨眼的工夫就熟啦。」說完他把空酒瓶扔給泰勒戴上膠皮手套鑽進電梯。
「你們兩個站遠點不要妨礙我工作。」
電梯徐徐升起平靜的朝著塔頂靠攏。林少安和泰勒仰望片刻頗感無聊。原以為是什麼怪物作祟誰知竟是普通的線纜漏電好生無趣。
泰勒建議去附近的酒吧喝一杯林少安沒精打采的說:「我可不像你這麼清閒天亮以前得趕回去上班呢。」
「你真是個毫無情趣的工作狂難怪若蘭不願意跟你一起住。」泰勒失望的丟掉空瓶子「算了我自己去找樂子。」兩人正要分手忽然聽見半空中傳來咯吱咯吱的奇怪噪音。抬頭一看電梯彷彿失去控制隕石一般墜落下來。轟的一聲巨響重重摔在地上。門板破裂滲出汩汩鮮血彷彿一尾游動的毒蛇。
泰勒閃電般衝上前去試圖打開電梯門。一道慘藍的電火花陡然濺射出來擊中他的手腕。泰勒失聲驚呼痛苦的踉蹌後退。
「喂沒事吧?」林少安趕上來扶著他的肩膀。
泰勒甩甩被電傷的手腕艱難道:「我不要緊……快救人!」有了他的前車之鑒林少安不敢大意放射靈能護住週身全神貫注的走向電梯。膠皮鞋底踩到雨水迸射出絲絲作響的電火花強烈的電弧反彈過來觸及藍色水靈屏障後隨即隕滅。以電梯為中心周圍十米方圓充滿強大的電場。
林少安終於來到電梯跟前雙手握刀猛力一揮將半寸厚的鋼板攔腰斬斷。蠕動的身影從缺口處爬出來渾身焦黑已然不成*人形。
「蛇……大蛇……」電線工從乾枯的嘴唇裡吐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噩耗。
林少安衝動的抱起他追問:「什麼大蛇快告訴我——」
「黑色的……黑色的身軀藍色的毒牙……噴吐閃電的大蛇……」話音未落腦袋一歪斷了氣。
林少安放下電線工的屍體緩緩站起身來尚未從震驚中回過身來忽然聽見泰勒在身後大叫:「當心——頭上有東西!」
一條噴濺電火花的粗電纜自鐵塔上倒懸下來斷頭在大風與磁場的作用下狂亂的舞動彷彿擇人而食的蟒蛇與林少安迎面相對距離不足兩尺。林少安沉著應對深吸一口氣雙手揮刀橫斬。
唰的一聲銳響雪亮的刀光劃破夜空電纜分成兩截。被削斷的部分掉在泥濘的地面上仍在痙攣抖動主體如同受驚的動物突兀的倒捲回去順著鐵塔盤旋攀升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外。
「耶穌基督這傢伙是……是活的!」泰勒驚愕的合不攏嘴。
「先別妄下結論從來沒聽說過活的電纜肯定有人在塔上操縱。」林少安穩穩收刀入鞘彎腰拾起電纜殘骸。手指剛一觸及電纜外皮這條「死蛇」恍若自冬眠中驚醒突然一躍而起纏在林少安脖子上死死勒住。
林少安一聲不吭的倒下掙扎著撕扯電纜。週身閃爍著劈劈啪啪的電火花雨水澆淋下的衣服頭居然燃燒起來。
「瑞克——堅持住!」泰勒不顧一切的衝上來強忍著灼燒神經的電擊劇痛硬生生將電纜從他脖子上撤下來奮力扔向遠方。
林少安躺在泥水地裡劇烈的喘息著。脖子險些被勒斷眼前一片昏黑靈能與體力呈透支狀態好半晌才恢復清醒。
「老兄你還沒死呢別像軟蛋似得躺在地上呻吟感覺如何?」泰勒扶他站起來喋喋不休的嘮叨著。林少安揉揉脖子驚魂未定的說:「好險差點被那雜種勒死你怎麼樣?」
泰勒瞅瞅電得焦黑的手掌苦笑道:「一點皮肉傷回去喝點新鮮血漿就好了。」林少安點點頭走向那條電纜。
「別動它——這傢伙還活著呢!」泰勒心有餘悸。
「根據物理常識它已經放光了全部電能沒辦法再傷人了。」
「啊哈?這會兒你還有心情講什麼物理常識拜託瑞克老兄今天晚上咱們遇到的東西哪一樣能用常識來解釋!」
林少安拾起電纜說道:「不能因為一兩次反常現象就懷疑常識的正確性至少現在它真的死了。」電纜軟塌塌的垂下去看不出任何異狀。泰勒舉起一端嗅了嗅臉色凝重的說:「有妖氣……」
林少安揮刀將電纜攔腰斬斷:「一人一半拿回去解剖分析看它到底出了什麼毛病。」
「解剖電纜會不會太誇張了?我們是醫生不是物理學家。」
「既然它是活的就歸醫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