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兩人離了兩隻食鐵怪獸,又向前行,一路到是再沒風波。
二人走了半天,也有些累了,看到不遠處林子裡有張杏黃色酒旗高高飄揚,在林間看到這麼一張若隱若現的酒旗,李春生口中更加乾渴,腳下也更加的軟了起來。
「關帥,我們去前面喝幾晚碗酒,吃點點心填飽肚子在趕路吧。」
「是,師傅。」關帥先跑到酒帘下,找了個乾淨坐頭,一個小二見有客人來,忙跑了過來,肩上白巾隨手在桌子上擦了擦,笑臉迎人的道:「兩位客觀要吃點什麼?」
李春生上首坐下,關帥打橫裡坐了,李春生也沒有急著叫酒叫點心,而是問道:「小二,這裡是什麼地方,離劍閣還有多遠啊?」
笑二笑道:「喲,兩位客官想必是從別處來的,這裡就是劍閣,劍閣雖然不大,但是也不小,你要是只說劍閣啊,這裡也可以說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客官要找的劍閣了。」
關帥見這點小二羅裡八嗦,心中早不僅耐煩,喝道:「問你一句,你需要說這麼多廢話幹嘛?直接回答不就得了嘛。」
小二道忙點頭哈腰道::「是,是是,這裡就是劍閣,不知道兩位客官是要找地方呢,還是找人,這裡一帶沒有我不知道的,客官要打聽什麼,只管問好了。「這店小二平日裡說貫了,要是見到客人嘴上不動,就渾身不對勁,所以雖然被關帥訓斥了一通,依然大說特說,看到關帥再一次瞪著他,才知趣的閉了口,心中暗道:「你這客官怎麼這麼沒耐心,你看和你同來的多斯文,多有耐心,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跑腿的,他才是正主,對,要向這位多巴結點才有油水撈,嘿嘿。」、關帥不知道小二心中所想,只看到他滿臉的油膩的笑就受不了。
李春生到是沒有在意,知道這些店笑二沒有點好處,是不樂意說話的,吩咐道:「小二,去給我打兩斤酒來,順便再來幾樣可口的下酒菜來。」
「好勒,就來。」店小二走後沒多久就將一瓶酒,四樣時興小菜送了上來,李春生這時才問道:「對了,小二,我向你打聽一個人,這附近是不是有個叫煉器神雷龍的人啊?」
店小二將毛巾在肩膀上一甩,道:「哦,你說這個人啊,有,就在肉林酒池中,喏,你向前直走,走到一片綠竹林,竹林裡面有個一座木頭房子,那裡就是了。」
關帥這次卻沒有不耐煩,不但沒有,反而充滿了好奇:「肉林酒池?這名字好怪啊,你不是說他住在竹林裡嗎,怎麼有成肉林了,難道林子裡還有酒池?」
店小二也不介意剛才關帥鄙視他,依然高興道:「唉,有什麼肉啊,他家窮的鍋都揭不開的,哪裡來的肉,只是他是個怪人,他自己說小的時候,常常不聽話,他老母親老是用竹片打他屁股,他說他從小吃著竹筍炒肉長大,而他又住在竹林裡,於是就叫做肉林了,而偏偏他有是個酒鬼,每天一大醉,半天一小醉,我打從記事起,就沒看過他清醒過,要是他林子裡真有酒池,早就淹死了,他取這個酒池不過是學著望梅止渴而已,他常在我們這裡說,這酒字只要一看到,一聽到,他就能想到酒的味道,說來也奇怪,他是個打鐵匠,有些村民到他家裡打鐮刀鋤頭什麼的,多數時候看到他是醉的,可是他嘴裡也沒有酒氣,房裡也沒有放酒,可是他就能醉了,可能是他想著酒也能想醉吧,唉,一個怪人。」
小二說完,就要轉身走,突然想起什麼,又回過身來,問道:「不知道兩位客官找他做什麼啊?」
李春生也不介意他問人隱私,道:「聽說他手藝不錯,打的一手好兵器
,所以來請他替我打幾樣。」
店小二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奉勸兩位客官,千萬不要去他那裡打什麼器具,那是花冤枉錢,剛開始,附近的村民還以為他會打鐵,都讓他打一些鐮刀鋤頭什麼的農具,不想那怪人居然把鋤頭打成了釘耙樣子的,把鐮刀打成了匕首樣子的,害的那些村民大罵著離去,你們千萬不要去他那裡打啊,浪費鐵石不是,還浪費時間,真夠氣人的……」小二還要說下去,看到外面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壓低聲音道:「他來了。」
說完,忙跑了出去,將他擋在外面:「去去去,你又來做什麼?」
李春生轉頭看去,只見這人鬍子拉岔,面盤方正,卻是滿臉油垢,黑乎乎分不出本來面目,衣服也是油膩膩的,不知道是在泥塘裡剛打過滾出來,還是幾十年沒有換,看得出小二到他面前雖然沒有掩鼻,但是聽說話的口氣,是閉著呼吸的,可想其身上味道中濃,不敢令人靠近。
那人醉醺醺的道:「酒店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說著就要往裡走。
笑二拚命攔住道:「喝酒可以,可是你有錢嗎,有錢就讓你進去沒有錢,趁早滾蛋吧。」小二看說大後來,語氣也漸漸的凶狠起來。
「今天忘了帶錢,先賒在帳上,明天一併還了就是。我就住在前面,肉林酒池是我家,煉器神的名字你們沒有聽過嗎?快讓開,老子要喝酒。」說著又趔趄幾步,更近了酒店,已經有幾個客人紛紛掩鼻子,扇袖。
小哦怕得罪了裡面的客人,對邋遢人怒喝道:「你還不快走,我可要打人了。」手中已經揚起拳頭,往邋遢人臉晃。
李春生道:「你讓他進來,酒錢我雙倍付你就是了。」
小二見李春生衣著不凡,言談不俗,哪裡敢輕易得罪,對著路到兩旁的客人道了幾回謙,邋遢人已經到了李春生桌前逕自坐下,那起酒瓶大飲起來,對店小二道:「拿兩壇大的來,這裡人見了我煩,我見了他們還不高興呢。」
小二知道雷龍是要將酒拿走,更是樂意,捧出一大罈酒讓他抱了出去。
李春生看的興起,也學著樣子抱了一壇出去,兩人一路上就這麼喝開了。
不一剎時,酒盡壇空,雷龍將酒罈一扔,腳下也是一滑,險些把人也扔出去了,李春生想要上去扶一把,到中途又把手縮了回來。
「你以為我醉了?」雷龍死死的瞪著李春生,酒氣撲鼻的問道。
「不,你沒有。」
「哈哈,你以為我沒醉?哈哈哈,那你可就真的醉了。」雷龍手無力的一戳李春生。
「不,你已經醉了很久。或者說這些年你一直沒有醒過。」李春生緊緊的盯著雷龍。
李春生清楚的看到雷龍身體一震,眼光中光芒大盛,卻一閃而逝。
李春生接著道:「這些年不是你不想醒,而是根本沒辦法醒。」
「你是誰?」
「李春生。」
「沒聽過。」
「很好。」
「沒聽過為什麼好,人都希望自己的名聲越大越好,沒聽過,不是因為你的名氣太小,就是因為我的耳目不夠靈敏,可是我現在眼不花耳不聾,你還覺得好?」
「很好。」
「為什麼?」
「因為你不用靠我的名氣而活著,你有你自己的追求,你沒有必要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你只需要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樣子就夠了,所以沒有聽過我很正常,我的名氣對你來說已經無關緊要,就像你醉不醉和我也無關緊要,因為我不是因為你醉所以來找你,也不是因為你沒醉才來找你,無論怎樣,我始終是要來的,有很多東西我們無法逃避。」
「很好。」
李春生笑道:「很好是什麼意思?」
「很好的意思有很多種。」
「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就是想請你喝酒。」
肉林酒池。
雷龍和李春生正在竹林裡你一碗我一碗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李春生道:「大家都說肉林裡沒有肉,酒池中沒有酒,不知道是別人不知道,還是你隱藏的好。「
雷龍笑道:「我沒有隱藏,酒就在地窖裡,只是他們沒有鼻子,不懂酒,肉就在竹林裡養著,只是俗人臭氣太重,把活物嚇跑了,所以也看不到肉。」
「但是我聞到了,也看到了,更吃飽喝足了。」李春生得意的道。
「你是第一個有機會聞到,看到,吃飽喝足的人。」雷龍也笑道,這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醉態,也沒了剛才的邋遢形象,雖然衣服依然是那件衣服,臉依然是那張臉,可是現在的他,從上到下,誰也不能說他邋遢,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生發出來的傲然氣質,是任何外物所隱藏不住的,「你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李春生從姑射玄鳴鏡中拿出一塊墨晶磁石,放在桌子上,雷龍頓時變色道:「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李春生不做正面回答,道:「如果有人想請你用這些煉製兵器,你可願意?」
雷龍癡癡的把玩著手中的墨晶磁石,毫不猶豫的道:「願意,當然願意,煉器師一身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將神奇的鐵石煉製成天下最好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