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前淚痕逃走,李春生回到林中,發現白鶴老祖和風波定站在那裡,向林中觀望,林子卻再無變化,慕容容拍了下插翅虎,插翅虎載著兩人從空中飛下來。
「老祖,風兄好高明的手段啊,想不到幾下就把林中古怪擺平了。」李春生恭維道。
白鶴老祖跺腳道:「唉,哪裡啊,被蕪蘅那妖女逃啦,看其逃竄的方向正是向著蜀山而去的。」
風波定也道:「是啊,我也讓瀟湘給逃脫了,也是向著蜀山的方向去。」
李春生面色凝重,心中有所想,但是又不好當著白鶴老祖的面說,沉吟不決,白鶴老祖觀其情形,哪裡有不知道的,爽朗的笑道:「小春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我最討厭吞吞吐吐了。」
李春生這才說道:「我也讓花前淚痕給逃了,雖然她被雷霆九音錘和三聲攝魂鼓震傷不輕,雖然一時之間也未必能好,她逃竄的方向也是入蜀而去,這三人逃竄的路線怎麼如此默契,好生古怪?不過不要緊,蜀山一代名門正派,正義的中流砥柱,以斬妖除魔,以捍衛正義為己任,她們往那個方向走,自然是自尋死路。」李春生心中卻在想蜀山若都是天門道人,蜀山四奇這樣的人,花前淚痕逃到蜀山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當著白鶴老祖的面,只好另做一番說辭。
白鶴老祖細細一揣摩,隱約明白李春生玄外之音,做為蜀山中人,白鶴老祖真怕蜀山劍派出問題,那樣的話,幾千年的聲譽被毀於一旦,對眾人道:「既然她們向蜀山逃竄,我們就追過去吧,我怕蜀山那群小子們不識厲害,不知輕重,遭了花前淚痕三人的暗算,況且小春你們也要去蜀山參加聯盟大會,也是順路,我們不如一路追過去,能將花前淚痕三人正法那是最好,如果被她們混進蜀山派之中,我們也可以將她們揪出來,這樣如何?」
李春生風波定幾人焉有聽不出這老頭為蜀山派著想,難得他一片良苦用心,眾人欣然答應,向蜀山而來。
眾人一路行來,飽覽沿途風光,談笑天下趣聞,曉行夜住,到也不覺煩悶,只是一路上都沒有花前淚痕的蹤跡。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雖然眾人都是修真好手,若要過山翻嶺,原也不在話下,可是眾人都覺得眼前風景秀麗,錯過了可惜,所以都是安步當車,不願施法,在險峻陡峭的山崖山攀緣。
四五天之後,眾人已經到了蜀山派境內,大老遠的就看到幾座巍峨險峻的青山高聳入雲,矗立在眾人面前,在當先一座山前,豎立著一塊數十丈高,數十丈高的長方巨型大石,如屏風一般直立在山前,巨石上寫著四個鮮紅的大字:蜀山劍派。
四字鐵畫銀鉤,筆力犰勁,錚錚劍氣,寓於筆畫之中,颯爽道骨,浮出四字之外,雖未見蜀山劍派,但立在此石碑之前,已然感到了蜀山劍派之威,如身臨其鏡一般無二。
眾人對著石碑無不讚歎,白鶴老祖舉步上前,激動的全身顫抖,眼中流下淚來,站在石碑底下,輕輕摩挲著石碑的每一個地方,最後竟跪倒在石碑前,顫抖著聲音道:「三千年了,想不到三千年後還能回到蜀山劍派來再看上一眼,三千年恍惚如一夢啊,四千年前,我不過是一個劍都握不穩的半大小子,想不到重來舊地,已經是白髮蒼蒼……」說到後來,嗚咽沙啞的聲音漸漸低沉,饒是李春生耳力不凡,也沒能聽清楚,沉默了許久,李春生也不知道白鶴老祖在低語些什麼。
白鶴老祖突然伸手在石碑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發出嗡的一聲,數十丈高的石碑居然被震動起來,這份功力把個眾人看得一愣一愣,只見灰塵
簌簌而落,白鶴老祖這才站起來道:「現在蜀山之中恐怕早就物事人非了,近鄉情更切,不敢問來人吶。」
白鶴老祖看李春生等人都愣愣的看著他,臉上一陣尷尬,岔開話題道:「我也算是蜀山之人,就由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大致情形吧。蜀山開派之初,共分為四部,稱為蜀山四部,一部佔據一個山頭,由幼到長分別是風雲、火尖、雷龍、電馳四部,所以這裡的四座山也便以此命名,而石碑正對面的就是風雲一部,左邊的那座山屬於火尖部,右邊屬於雷龍部,而在風雲山對面的屬於電馳部,也就是掌門所在的地方,四座山脈相互連接,合抱成一個天然的盆地,盆地不大不小,方圓有數千米,正好形成一個平台,那裡便是蜀山歷來召開大事,聚議的所在,地方很空曠,是一個天然的大型平台。」
沈笑笑道:「老祖你都三千年沒有來了,或許這種格局早變了也說不定。」
白鶴老祖搖頭道:「不會的,這種格局在開派之初,就被列入了派規之中,以後歷代都要遵循,不可更改,否則就算欺師滅祖,天理不容。」
沈笑笑吐了吐舌頭道:「你們蜀山的派規真嚴啊,那不是叫後人沒有創新突破的機會了嗎?」
白鶴老祖見沈笑笑儘是孩子話,不禁莞爾道:「突破不是任何方面都可以嘗試的,家有家規,國有國法,蜀山劍派之所以能在正派中屹立這麼久,嚴厲的派規起到很大的作用。」
李春生不想兩人再爭下去,接著道:「嗯,這四部依照山勢而定,確實有些意思,我到想快些上山見識見識了。」
白鶴老祖正要說話,突然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什麼人,膽敢私闖蜀山劍派,毀我石碑?」一聲嬌喝,一個妙齡女子躍出,站在眾人面前,穿著一襲青衣道袍,仗著長劍,指著白鶴老祖問道,身旁還站了七個年紀輕輕的道童,都是才長劍出鞘,指著白鶴老祖,劍拔弩張,隨時準備出手。
李春生等人不禁一愣,感情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這些小輩居然用劍指著白鶴老祖。
白鶴老祖被自己的晚輩用劍指著,雖然說不知者無罪,但是白鶴老祖心頭卻難免有些怒氣,看那當先女子,眉梢上挑,眼細帶角,面白如霜,而冷更甚於霜,沒有半分羞怯嬌弱的女子態,更多的是一副盛氣凌人姿態,寬鬆的道袍在風中搖擺。
「這個女子有點刁。」李春生如是想。
「這女子要是不修行,嫁人的話,老公一定被管的動都不敢動。」沈笑笑如是想。
「蜀山什麼時候有女子修行了?」白鶴老祖如是想,嘴上沉聲道:「我何時毀你們石碑了?」
那細眼帶角的女修者道:「剛才在石碑上一掌可是你所發?」
白鶴老祖朗聲道:「不錯。」
「你那一掌震的石碑搖晃,坍塌不少,不是有意毀我派石碑,就是存心想在我派前炫耀威風吧?」
白鶴老祖猛然醒悟剛才自己一時激動,忍不住在石碑上拍了一掌,是不爭的事實,卻沒有女子所說的用意,解釋道:「不錯,那一掌是我拍的,不過我……」
細眼帶角的女子不等白鶴老祖說完,嬌叱道:「沒有什麼不過的,你承認就好,還算有些膽識,你敢在蜀山劍派門前搗蛋,可當我們不存在麼,眾位師弟師妹,大家擒拿了他上山讓師傅她老人家發落。」
聲呼應,七個道童長劍出手,向白鶴老祖攻來。
「開門迎客。」蜀山的基本入門功夫,白鶴老祖焉能不熟悉,雖然三千年沒有見人使過這一招,這一見之下分外親切,見七人來勢洶湧,也起了玩童之
心,心中有了主意。
白鶴老祖本來還念在自己身份上,不想與後輩一般見識,不想這女的太不識抬舉,問也不問清楚來人來歷就要動手,起了教訓教訓的念頭,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手也見怎麼動作,只一拂,從白色道袍中生出一股力道,將那七個道童震退,手中長劍脫落。
只一招,七個道童紛紛解劍告敗,白鶴老祖卻是站在原地,看來動也未曾動的半步,七個道童臉上不禁有些發燒,但是也能感覺到白鶴老祖這一拂之力似乎帶有本門功夫,是以如此輕鬆的就化解了七人的劍招『開門迎客』。
那細眼帶角的女子哎呀一聲,跳入場中,有些生氣的道:「沒用的東西,都給我一邊去,看我怎麼收拾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居然敢上門挑釁。」
白鶴老祖為之氣絕,沉下臉道:「嘿,我成老傢伙了,那我就問你這事你,就算是又怎樣?你又是是誰,這事你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