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山。
青埂峰。
怡情別院。
白雪和梅兮華彼此使了一個眼神:“李大哥,這是我從從天山摘回來的天山朱果,就為了這一枚朱果,差點丟了自己的小命,多虧李大哥及時趕到。天山朱果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此果也極為難得,一百年開花,一百年結果,一百年成熟,而且一棵樹上就長一顆果子,對修真的人多少有些幫助,我留著也沒多大用處,我的性命是李大哥所救,無以為報,還請李大哥笑納這枚天山朱果,不要嫌棄才好。”白雪將一枚鮮紅如火,拳頭大小的果子送到李春生面前。
梅兮華附和著點點頭。
李春生心裡清楚這枚果子必非凡品,不然,何以蜀山四奇會不顧名門正派的顏面,甘心搶一個女子的東西呢。
當下微微笑道:“我想知道,這朱果對恢復傷勢可有幫助?”
“有的,朱果能助人提升體內修為,加快體內各部分肌理的運行,也是難得的療傷聖品,如果有什麼痼疾,那服用此朱果就可以立桿見效。”
“那就好辦了,這裡三個人,就小雪你身上有傷,理所當然,應該是你服食才對。你這一身的傷,如果不能早日恢復,小華和我又怎麼能放心呢。”
梅兮華急道:“李大哥不收,莫非是看不起我們姐妹二人?”
李春生拂然不悅道:“在這個時候,你們還說這話,我聽了心都涼了,我們認識一場也是緣分,現在居然讓我看著小雪受傷,雖然眼前就有治傷靈藥,卻要給我這個吃了也沒什麼用,不吃也不打緊的人,而對小雪受傷不管不顧,說的都是哪門子見外的話,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麼?”
梅兮華白雪見李春生情真意切,滿臉的不快,都是心頭一軟,梅兮華更是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其實這天山朱果李大哥就是不收,白姐姐也是不會吃的,因為這天山朱果是白姐姐和我奉命去天山摘取的。我因為那幾天身子有點不適,就沒能和白姐姐同去……”
白雪沒等梅兮華說完,急忙阻止:“小華,不許亂說話。”
“李大哥都不把我們當外人了,你又何必滿著他呢,那樣反是我們見外了。”
“到底是怎麼會事。”李春生不解的問道:“奉命?奉誰的命?”
“其實我們都是百獸門的人,在這裡,很多像我們這樣無親無靠,勢單力薄的小妖怪,在百獸門的淫威之下,都要臣服於他們,不然根本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而這次摘果之事,就是百獸門青木堂主熊千裡派我們去的。”
白雪見梅兮華、李春生兩人有問有答,知道攔也攔不住,也就地在一旁聽,懶得阻攔。
“可是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啊,現在你們有人為摘天山朱果而受傷了,用朱果療傷,也是人之常情,就算熊千裡知道了,也不會責……
罰吧。”
梅兮華苦笑笑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啊,臣服在百獸門下,為表示忠心,一入門,我們體內就被種下一種蠱毒,每年看我們表現給解藥,如果在每年八月中秋還得不到解藥,那麼蠱毒就會在體內失去控制,破殼而出,瘋狂的噬咬人的各處神經,蠶食人的腦漿。死狀甚是慘烈恐怖,讓人目不忍睹。”
“那你們知道下的是什麼蠱嗎?”
“黑潭水蛭之蠱,聽說這種水蛭最早生活在九天絕地的黑水玄潭裡。
在三千多年前,被魔道怪人黑元神煞曾捕捉到兩條,經他培育變種,形成了一種喜陰寒,厭熱暖的寒性動物,在陰寒之時,便如死屍一般,不吃不動,但是一但遇到一點溫暖熱氣,就立馬上活動起來,黑元神煞就利用水蛭的這種變化,在水蛭外面結上一層寒氣,將然後植入人的大腦,寒氣可以保持一段時間,如果超過這段時間,沒有藥物繼續將水蛭體外的寒氣穩固住,那麼水蛭在人體的溫度下就會從沉睡中蘇醒過來,瘋狂的蠶食吞噬人的精神和腦漿。本來,這種方法已經失傳數百年之久,不知百獸門是怎麼弄到的。”梅兮華說時,依然覺得有說不出的恐懼,眼神中滿是驚恐。
李春生聽完,想了片刻,自信滿滿的對白雪說道:“你先把天山朱果吃了,只管治好傷勢,其余的我會處理的。”李春生擺出一副胸有成竹,不容質疑的態度。
“真的?!”梅兮華睜大眼睛,好奇的盯著李春生看了一會兒,又轉頭,搶過白學手裡的朱果,往白雪嘴裡就塞,沒一會兒的功夫,朱果下肚,
白雪臉上一陣透明的紅,皮膚也開始透明變紅,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回到原來膚色,而手臂上原來的劍痕眼看著新肉長出,一點點愈合,轉眼就完好如初,梅兮華、李春生看這眼前神奇的一幕,都是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
白雪臉色越勝先前,更顯嫵媚動人。
李春生不再多說,拿出白鐵盒,緩緩打開盒子蓋,一條四寸來長的白翅蜈蚣漸漸顯露在三人眼皮底下。
李春生怕自己第一次用白翅蜈蚣救人,還不是很清楚白翅蜈蚣是否有這種靈效,只憑著感覺認白翅蜈蚣既然可以吸引百毒,那蠱惑這毒必然也可以吸引的,剛才自信滿滿的說,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此,另一方面還是想說服白雪將朱果先吃了,正所謂火燒眉毛先顧眼前。
李春生左手端著盒子的同時,右手將盒蓋打開四分之一,露出白翅蜈蚣的頭,僅讓它與外界接觸,卻不讓它飛出來。
鐵盒做工及其精細,如果不打開鐵盒,白翅蜈蚣的氣息根本無法從鐵盒傳到外面來,一打開鐵盒,白翅蜈蚣只是嘶嘶的扇動了幾下翅膀,四周果然就紛紛聚攏毒物,有爬的,有飛的,有軟體的,有硬……
殼的,蠍子、蟾蜍、蝮蛇、毒蠅等都湧向房間裡。
怡情院四處的地板上,牆壁上,白縵上都爬出一些平時根本無法見到的毒物,梅兮華、白雪見了這麼多蟲子,又覺得惡心,又很好奇,想不到自己認為一向很干淨的地方,會一下子爬出這麼多毒物。
等靠近白翅蜈蚣時,那些毒物就不在動彈,紛紛自盡死去。
李春生暗暗心驚,想不到白翅蜈蚣這麼厲害,打開鐵盒總共不到幾下眨眼的功夫,就能召集許多毒物毒蟲。
但另一方面,也不得不佩服白雪梅兮華體內的蠱蟲的厲害,李春生和白雪梅兮華距離不過三四尺距離,其它一些遠處的毒物都已經被召喚出來,而白雪梅兮華體內的黑潭水蛭居然沒有被召喚出來的跡象。
李春生見兩人都是鄂然的看著自己,臉上寫滿了驚奇兩字,心想遭了,她們總不會懷疑我是騙子吧。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使出最後一招試試了,白雪和自己坐的較近,李春生跨出一步,站到白雪面前,咬破右手指尖,鮮血從指尖流淌到鐵盒裡,白翅蜈蚣聞到血腥氣味,扇了扇翅膀,低頭猛吸盒底的鮮血。
李春生引動丹田真氣,將之灌輸到右手手掌上來,只見一股橙中色光像氣流一樣,從鐵盒吹過,吹入白雪的鼻子。
白翅蜈蚣吸食了鮮血,就見精神飽滿,嘶嘶的叫了幾聲,聲波隨著李春生的掌力,從白雪的鼻子進入體內腦中。
白雪腦子裡突然啾啾傳出幾聲命叫聲,腦子中傳出這種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白雪悶哼了一聲,人就慢慢暈了過去,梅兮華見狀,急忙扶住,一臉擔憂,擋在李春生面前。
“你不要亂來,我姐姐這是怎麼了,不會有事吧,如果出事了,我跟你沒完。”
“還不快讓開,出了事我可不管,現在她腦子裡的黑潭水蛭已經被白翅蜈蚣喚醒,如果遲了話,黑潭水蛭會在腦子裡做什麼你是清楚的。”
梅兮華見過黑潭水蛭破體而出的恐怖,也不敢再攔著,退在一旁,扶住白雪的肩膀。
李春生掌力不停,伴隨著嘶嘶之聲不斷傳入白雪腦子裡,啾啾聲之後,接著傳來蟋蟋簌簌的聲響,想是已經在裡面爬動。
只見到白雪鼻子輕輕動了動,一條小孩子手指粗細,長約兩寸,全身烏光油黑的水蛭搖頭探腦的從白雪鼻孔裡爬出來、爬出來,然後爬到鐵盒上,看到白翅蜈蚣,就停住不動。
李春生將蓋子再滑開些,讓白翅蜈蚣可以自由活動。
白翅蜈蚣游出少許,一口咬住黑潭水蛭,卡嚓卡嚓幾下,就把黑潭水蛭吃得一干二淨,似乎意猶未盡,在左顧右盼。李春生左手將盒子移動,白翅蜈蚣又乖乖回到了鐵盒中。
過不得片刻,白雪幽幽醒來。
“姐姐,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感覺不對的地方?”……
白雪瞑目內視,一切都很好,搖頭道:“沒有,我感覺很好,很輕松啊,完全沒有了以前渾渾噩噩的感覺了。”
“該你了,丫頭。這黑乎乎的軟體動物,這麼大,這麼長,從你鼻孔裡鑽出來,你怕不怕啊,我看著都毛骨悚然,起雞皮疙瘩啊。”李春生見自己的方法成功,心情大好,手比畫著,有意嚇唬梅兮華。
“你不要說了,我都嚇死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還是讓它留在我腦子裡好了,我死也不要了。”梅兮華想著剛才黑潭水蛭從白雪鼻孔爬出來的鏡頭,小心肝就撲通撲通的狂跳。
“你不要,那好啊,那黑潭水蛭在你的腦子裡,你想啊,那麼長,那麼大一條啊,沒日沒夜的在你的腦子裡游來游去。
有一天,它突然肚子餓了,張開嘴巴,卡嚓卡嚓,在你的腦子裡咬上幾口,它身上要是長跳蚤了,癢的在你腦子裡蹦來跳去,腦漿被它攪的像糨糊一樣,你怕不怕。
它還可能在你晚上做夢的時候,從你的鼻孔出來透透氣,然後在從鼻孔進去,你怕不怕。”李春生擔心梅兮華真的不答應讓他引出水蛭,那才麻煩,所以就用言辭大加恫嚇,到是出於一片好心。
“嗚嗚嗚,我不來了,姐姐,他欺負我,我怕,嗚嗚嗚。”
梅兮華平時大大咧咧,言談舉止毫無忌諱,可是畢竟女孩子天性膽小,居然被李春生嚇得躲到白雪懷裡哭起來。
這是李春生始料不及的,他沒想到梅兮華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也有膽小的時候,覺得自己過了,頗感尷尬。
“傻瓜,我們不是一直盼望著能有一天能夠獲得自由嗎,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了,你又要放棄嗎?
你不是說要陪姐姐一起去看遍天下的名山大川嗎?你不好起來,老是被人像傀儡一樣的操縱著,怎麼兌現你的諾言呢?
想想我們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別人叫我們往東,我們就不能往西,別人叫我們殺人,我們就要去替他辦的妥妥當當的。
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不提心吊膽,生怕得罪了人,拿不到那一年的解藥,這種日子你還想過下去嗎?”白雪輕輕拍著梅兮華的肩的問道,還不失時機,狠狠的白了李春生一眼。
梅兮華抬起頭,粉嘟嘟的小臉如雨後梨花,看著白雪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那就勇敢讓李大哥把腦子裡的東西引出來,還我們自由。其實那個過程是沒有任何痛苦的,不要怕,姐姐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乖,聽話。”
“真的不痛?姐姐你沒騙我吧,不然我可不依的哦。”
“當然了,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啊。”
李春生想不到自己剛才的一番玩笑話,居然引起梅兮華這麼強烈的反應,也頗覺欠然,出手時更加小心輕柔了,生怕弄痛了梅兮華。
沒過多久,梅兮華腦子裡的黑潭水蛭也被引出,吃到了白翅蜈蚣的肚子裡。
白雪不等李春生說話,人已經款款拜了下去:“李大哥的再造之恩,我倆小女子無以為報,今日已經脫離苦海,再也不用聽白獸門的擺布了,日後願為奴為婢,追隨李大哥。”
白雪見梅兮華依然氣鼓鼓的站著不動,知道還在生李春生的氣,輕輕拉她衣角。
梅兮華嘟著嘴道:“不就是救過我們一次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才不向他拜呢。”
李春生不以為意,扶起白雪道:“都說什麼呢,這是我應該做,而且能夠為你們做的,僅此而已。再說了,沒有你們兩個大老板,我為誰打工去啊,我去哪裡蹭飯吃啊,哈哈。”李春生說時,一臉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