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看著那支插入自己心臟中的軟劍,再看看臉上帶著無害微笑的齊步雲,忽地笑了起來,最後竟然仰天大笑起來,越笑越是瘋狂。
齊天這般瘋狂大笑,笑得齊步雲心裡發悸,臉上再也無法保持那無害的微笑,嗖地拔出劍劍遠遠避開。
齊天胸前血劍射出丈許遠,卻猶自在不停的大笑著,「好好,不愧是我齊家最看中的新秀,果然夠狠夠毒,齊家的希望就都在你的身上了,哈哈,好啊。」齊天大笑聲嘎然而止,直拔拔的向後倒去,正砸在睡得正死的廖靖華身上,發出噗的一聲輕響,血也流了廖靖華一身一臉都是。
齊步雲慌張了半天,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眼中再次閃現出那種凶狠的目光來,合身撲到了已經死去的齊天身上,在他的身上將那軟枝和怪獸筋翻了出來藏在懷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含笑中死去的齊天一眼,一絲愧疚在他的眼中閃現,轉身大步而去。
齊步雲方走不到刻鐘,吱吱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一隻碩大的老鼠拔開地面的土層爬了出來,尖尖的腦袋露出地面四下的張望著,當那老鼠確定沒有威險後鑽了出來,那老鼠卻足有三尺多長,身後的尾巴也足有兩尺來長,最奇的是那老鼠的尾巴上還拖著個拳大的白色球體,極為漂亮……
一隻,兩隻,不斷的有老鼠自洞中鑽出來,間然不下數百隻,那數百隻大老鼠四下的張望著,哧哧的鑽到了廖靖華和齊天的跟前,老鼠的嘴角飛動,瞬間便將已死去的齊天吞吃了個乾淨,只剩下較硬的頭骨還留在跟前,上面一絲的血跡也被老鼠舔食了個乾乾淨淨。
那幾百隻老鼠吃光了齊天,在廖靖華的身邊轉悠著,不時的還會退開幾步,膽小的老鼠似是知道廖靖華是個活物一般,幾番試探,終於明白了廖靖華此時毫無危險,數百隻老鼠一湧而上,將廖靖華抬了起來,四隻小短腿飛動,拖著廖靖華便鑽進了洞中,直向地下深處行去。
廖靖華終於被一股股的惡臭薰得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四周卻是黑乎乎的一片,腦袋還有些疼,晃著腦袋爬起身來,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卻還是什麼也看不到,只是一股股惡臭夾著幾絲草木的清香鑽進鼻孔來。
摸索著自身上摸出制好的火媒來,放到嘴邊吹燃,可是看清了四下的影物卻使得廖靖華大吃一驚,此時廖靖華竟然身處一處空曠的大洞當中,而他就躺在一大片的草籽野果中間,那些惡臭的味道便是這些草籽野果腐爛後所散發出來的。
「這倒底是什麼地方?」廖靖華喃喃的自語著,他經過這些年的磨練,早已是心硬如鋼,倒也不覺得驚慌,就算是遇到了再強大的野獸,強得過那只黑雕嗎?
吱吱聲傳來,廖靖華在不明情況下倒也不敢妄動,連忙滅掉了火媒隱身於草籽堆中,靜等著來敵的出現。
亮光自甬道中傳來,片刻,一隻大老鼠鑽了進來,大老鼠尾巴上那個拳大的球體散著濛濛的亮光,雖不刺眼,卻將整個地方照得通亮,突地看到如此之大的老鼠,廖靖華倒是不覺得如何,奇禽怪獸他見得多了,只是對那老鼠尾巴上那可發亮的球體感興趣,廖靖華藉著那老鼠尾巴上的光亮四下望了一眼,這裡竟然一處大得出奇的糧倉。
卻見那隻大老鼠趴在草籽堆旁,張開大嘴,自口曩中倒出大量的草籽野果來,不下數十斤重。
那老鼠將口中存糧倒盡,轉身欲走,廖靖華哪裡能讓這老鼠走脫,先不說自己迷失在這鼠洞當中,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便讓他頭疼不止,正好可以藉著這老鼠尾巴上那可以發光的珠子一用。
廖靖華忽地自糧堆上撲了下去,那隻老鼠倒也是靈敏,發覺不對勁,吱的驚叫一聲嗖地便向前竄去,只是廖靖華此時已是鼓起全力,自然遠非這隻小老鼠所能敵住,廖靖華落地一把抓住那老鼠的尾巴,悶不吭聲的一掄,砰,將那老鼠掄了個圓圈砸在地上,那老鼠生命力極為強悍,被廖靖華這般全力一摔,雖然嘴裡已然噴出血跡來,可是卻像是沒事一般翻身而起,掙扎欲跑,只是尾巴被廖靖華緊緊拽住,卻是跑不動,那老鼠急了,回頭一口便向廖靖華的手腕上咬來,那老鼠一口森森的碎尖牙看著倒也磣人。
看那老鼠向自己撲來,索性放開老鼠的尾巴,身子一側讓過老鼠的噬咬,那老鼠見逼退了廖靖華,撒開四爪便要跑,單打獨鬥絕非老鼠的風格。
只見廖靖華在那隻老鼠竄過自己身旁之時,雙手一伸扣住了老鼠的脖子,身子微微一側手上再一用力,咯的一聲便將那老鼠的脖子扭斷,就這一手,廖靖華不知扭斷了多少叢林猛獸的脖子,殺掉這隻老鼠,使得廖靖華連熱身都算不上。
用力的揪下老鼠尾巴上的那個發光球體舉了起來,廖靖華這才有時間查看一下自己的身體,身上沒有受什麼傷,只是有幾個小小的齒痕,可能是老鼠拖拽時所留,再摸摸,卻發現那軟枝和獸筋都不見,若說這兩樣東西是被老鼠拖拽之時弄丟了,廖靖華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那軟枝和獸筋在腰間盤得極緊,又繫了幾個扣子,哪裡是說脫落便能脫落的,再一聯想到自己只是喝了幾口酒便昏倒,那答案便可呼之欲出了。
「唉,沒想到這寶物已失,竟然還是被盯上了。」廖靖華搖了搖頭苦笑起來,現在就算是閉上眼睛他也知道那兩樣東西肯定是被那齊家叔侄二人當成仙家法寶給弄走了,只是廖靖華卻萬萬想不到,就為了那兩件所謂的法寶,竟然還可以讓叔侄二人反目下殺手。
「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啊。」廖靖華搖著頭自語著,舉著那發光的鼠珠四下張望著,那軟枝與獸筋失掉雖然心疼,可是廖靖華卻並不太放在心中,必竟以他現在的能力,那兩樣東西除了可以像猴子一樣縱跳在叢林中之外,再無他用,這天柱峰當中奇珍異寶不知多少,失了那兩樣物品,再尋幾樣就是,現在的首要問題便是,怎麼才能最快的離開這個鼠洞,對於老鼠這種偷人糧食的小東西,廖靖華可沒有好感,更何況一大堆那般大小的老鼠一湧而上,想想便覺得頭皮發麻,廖靖華寧可出去面對野狼群去也不想面對這些老鼠。
鼠洞高不過兩尺左右,窄的地方也不過一尺有餘,爬到此處,廖靖華不得不當一回老鼠,將那小洞扒大,幾乎是趴在地上一點點的向前蹭去,雖然偶有攔路的老鼠出現,但是在廖靖華的鐵拳之下,均難逃面目模糊的下場,使得廖靖華不時的暗歎自己越來越墮落,當年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是入山不過數年光影,卻變得如此血腥,將那老鼠的腦袋打爛,卻是連眼都不眨一下,任由那些鼠血迸射到自己的臉上也不抹上一把。
順著七扭八歪的鼠道爬行著,足足爬了個把時辰方才遙遙的看到一絲的光亮,這鼠洞怕是入地下不止數十里之深。
脫得鼠洞,終是長出一口氣,廖靖華摸摸身上,好在那水袋還在,若是水袋失了,怕是又要費上不少時日來重制了。
當廖靖華一連踢死了數隻大老鼠,取了老鼠的亮珠之後,便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老鼠聚了起來,片刻功夫便已聚起數百隻老鼠來,與那些野狼惡虎相鬥叫做勇猛,沒有誰願意與這些老鼠相鬥,贏了沒人說句好話,若是輸了,又會被罵做無用,雖然此地並無第三者,可是廖靖華卻還是難過自己那一關,當下二話不說,撒腿便跑。
忽在,啾啾聲中,一匹俊馬自遠處奔馳而來,肌肉張馳有力,頸上長鬃飛揚,頗為雄俊,廖靖華的眼神已鍛煉得極好,遠遠的便認出,正是那匹無意中被自己馴服的那匹俊馬。
那匹野馬奔到廖靖華身邊,與廖靖華並排而馳,廖靖華搖頭笑了一下,伸手在馬背上一按飄身而起落於馬背上,那匹俊馬在廖靖華落到背上後更是揚起四蹄狂奔起來,這天柱野馬狂奔起來的速度卻遠不是那些老鼠可以追得上的,只是眨眼的功夫,俊馬便已左出數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