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勇齜了齜牙,「小子,我的牙白吧?」
自出場以來一直裝酷的楊小邪撲通摔倒在地。
張大勇不屑地哼一聲,橫過魔火戟,驕傲地凝視著屬於自己的寶貝。那時他忍痛滴一滴鮮血,由蚩尤以契約的形式灌注在神兵身上,如此以後神兵只聽從他的命令。
魔炎戟。
這個拉風的新名是他給它起的,那個火焰方天戟的名字是不錯啦,但太招風,知道它的人一定不少,改個名字起碼能起點障眼法的作用。
「你這件兵器看起來有點像……」楊小邪抹著汗爬起來,疑惑地道。
張大勇才不願隨著他的思維走,暴喝一聲打斷他的廢話,揮舞神兵當頭劈下。轟隆一聲巨響,竟然直接將鄒子生的縛仙陣擊毀,碎片攜帶著狂猛的能量向四外發射,把青翠公園能毀的東西全毀了一遍,幸好在他們開戰前公園裡就沒有人了,不然不知要死多少人。
而劇烈的碰撞並不能改變魔炎戟的運動軌跡,仍然照著楊小邪的腰部橫掠過去,嚇得楊小邪一時間摸爬滾打屁滾尿流,什麼風度都丟到南天門去也才躲開這次瘋狂的攻擊,遠遠的逃開,駭然望著大勇,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人影提縱,戰團分開,鄒子生、公孫小憐和屠雪掠到大勇身邊,他們雖在戰鬥一直分一縷心思注意著他,苦於楊小邪的家丁太過厲害,所以騰不出手阻止他進入縛仙陣,如今縛仙陣卻突然損毀,都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當公孫小憐看清楚大勇手裡拿的是什麼,頓時鳳目大亮,她認出來了,那是被稱作火神之種的無上神兵火焰方天戟!火神祝融祖輩使用過的武器!
奇怪,它怎麼到了張大勇手裡,而且聽從他的召喚!
全場一片寧靜。
事實上,張先生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他根本想不到這件神兵有如此威力,再說之前他自己試驗時,只把魔炎戟攻擊端的重量設定成中級,也就是總重的一半320而已,以鄒子生吹噓的縛仙陣,應該能夠承受才對,哪知一下就毀了。看來,重量並非魔炎戟的可怕之處,它之所以被稱為神兵,肯定有莫名強大的神力!
「愣個屁,攻擊。」蚩尤懶洋洋地說:「讓那孫子領教一下你的厲害。」
一句話說得張大勇熱血沸騰,中指一旋,重達1.6噸的魔炎戟嘀溜轉了一個半圓,忽的一聲斜斜砸向楊小邪的右肩,後者不敢直面其威,咬牙避開,雖然祭出自己的青峰寶劍,卻不敢與人家的神兵相擊,只能像個猴子似的左竄右跳在外圍纏鬥不休。
張大勇神兵在手,每一攻擊無不得心應手,憑借蚩尤幫助他開發了10%的思維力,一秒鐘武功也沒學過的他無師自通,跳躍騰挪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進行,那種感覺非常爽、非常奇妙,就像他肢體得到了無限延伸、體能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成了俯視天下的武學尊者。
武功是什麼?不是華麗的招式,不是高強的精神力,不是強大的體能,歸根結底它是速度、力量與思維的結合體,當某人將這三種本領鍛煉到最佳狀態,他就是天下第一人。
楊小邪完全失了耐性,越鬥心越躁,他輸不起,更不能在公孫小憐面前敗給一個菜鳥,當他成功將大勇的魔炎戟誘得揚起,他認為機會到了,左腳在地上青磚全力一踏,隨著那青磚裂成齏粉,他的身體已化作一團耀眼的白光衝向大勇,並指向前,疾點大勇肋下!
公孫小憐大驚,大勇危險!楊小邪用的是楊家家傳武學葵花點穴手,中者無救,他想要張大勇的命嗎!
她嬌叱一聲就要替大勇接他這招。
一雙溫暖的大手在她肩上點了一下,千斤巨力從那一點傳到腳底,她竟不能稍動。
是大勇。
其實楊小邪的攻擊線路、意圖、用了多大的力量、多快的速度、有多少個後招,全部清晰映照在大勇腦海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他甚至來得及向鄒子生吹了一聲口哨,又朝屠雪曖昧的作個飛吻的姿勢,這才意念到處,命令魔炎戟化作一支毛筆長短,用那尖端突然暴漲的火焰在楊小邪胸前隨隨便便一點。
砰!
楊小邪如中符咒直墜塵埃,鼻子與青磚來了個親密無間接觸,當即鼻骨骨折,身體的痛苦還在其次,心靈上的恥辱感和挫折感擊垮了他的意志,他急怒攻心,吭也未吭一聲就昏了過去。
鮮血從他的臉邊流進凍土,像一塊紅紅的布。
家丁忘了抬起自家少主,鄒子生三位也忘了慰問他們剛認不久的主子,在場諸位均用看妖怪的眼神望著張大勇先生。
張先生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牛叉到了極點,本想作一番激情演說來著,奈何隨著魔炎戟的消失,他的力氣和思維全被抽空,身體軟得像根麵條似的,知道蚩尤所說的「術後」休息12小時來了,努力做了一個英勇無敵的瀟灑姿勢——便華麗地倒下。
張大勇垂頭站在班導師身旁,做乖寶寶狀。
他時差還有點沒倒過來——呃不,是還沒完全從使用魔炎戟的脫力狀況中緩過來。
丫的蚩尤那老小子騙人,休息12小時就醒過來,確實不假,可這覺睡完了,人根本沒休息過來,仍然昏天黑地,走路直劃龍跟喝醉了似的,沒力氣不說,思維都慢半拍,經常看著人傻笑,致使同居女友和悲慘小女孩深切懷疑他的IQ有問題……
結果連很少去教室的班導師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就被帶辦公室裡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班導師用手指敲桌子:「這段時間是夠你受,害得你經常逃課,上課時也心不在焉,唉,那事是他媽挺噁心的……哦對了,咱系給江山家捐的慰問款他們收到沒有,你辦的吧?」
大勇忙道:「到了到了,他家裡人讓我轉達他們的謝意呢,不過……人還是沒從悲痛中解脫出來。」
班導師心有慼慼地點頭:「唉,是啊,多少錢也抵不過命啊,別說3萬塊錢,就是3億又如何,人還不是沒了……」
大勇感覺眼睛有點澀,輕輕咳嗽一聲。
班導師擺擺手,「算算,不提了,對了,趙元回來了,我想問問你,你還想不想回來住了,我可以安排你們還一個宿舍。」
大勇想了想,「還是不了,我現在外面住得挺好的。」
班導師笑:「哈哈,你小子,沒想到你也玩同居呢,以前看你挺正經的一人嘛。」
大勇撓頭,「嘿嘿,我蔫淘。」
師生笑成一團。張先生曠課的不良記錄就這樣一笑泯恩仇鳥。
臨走時,大勇想起一事,「老班,你確定宿舍樓裡的監控一直關著的?」
「好意思說,」老班瞪眼:「還不是你們這些猴子抗議的結果,說什麼侵犯隱私權,害得學校白花錢。是,是有點那個嫌疑,不過對你們的安全也是一個保障啊,起碼有事了事後可以調查出真相嘛……」
導師又發揮一貫的更年期敘敘叨叨,大勇趕緊告別閃人。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頗為懊惱,如果宿舍當時有監控,到底是誰在宿舍門前放了那個包裹立即一清二楚,真他媽彆扭。
他用力踢了旁邊的小樹一腳。
「哎喲,好痛。」他顛著腳揉。
向前出來一黑影。
他抬頭看,就看到那個被他無端佔了大便宜的辣椒妹站在他面前,正用一種奇怪之極的目光看著他。
他摀住胸口,瑟縮於風中,「幹嘛,想強姦啊你……」
屠雪差點火山爆發。當然,就差那麼一點。很倒霉,姑姑和鄒氏簡單商量了一下,就派她這個外校人做張大勇的貼身保鏢,理由很簡單——她是女人,出入張宅更方便一些。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強行把怒氣壓了下去,「我是想告訴你,我已經轉學過來了,就在你們班。」
「啊?玩真?」大勇直起腰,對她左瞧瞧右瞧瞧,終於伸出手:「歡迎你,後進同學。」
屠雪在心裡幻想著把他的鼻子打成楊小邪那樣的模樣,到底還是和他握了手。
「貼身保護的意思,是不是我上廁所你也要陪著,洗澡呢,也陪?」大勇問。
無他,好奇爾。
屠雪和他接觸增多,也算是有點麻木了,聞言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冷冷點了點頭。
大勇沒敢再開玩笑,聳聳肩,「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呢,我有足夠能力保護自己,那個楊白癡牛叉吧,還不是被俺打醫院去了……」
「是啊,然後你睡成死豬,哦,是12小時。」屠雪說。
大勇噎住。
屠雪白玉也似的小手一翻,手上出現一台照相機,遞給他,「拿去,也許你會感興趣。」
大勇接過相機,莫名其妙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屠雪淡淡道:「不好意思,一直想用什麼方式幫你,晚了幾天才研製出來,這叫情景追溯機,影像、聲音俱全,會對你同學的案件有很大幫助。」
大勇驚愕,猛地抓住她纖細的胳膊問:「你是說它能追溯出以前發生的事?比如,是誰放了那瓶神水?」
「孺子可教。」屠雪甩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