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一開始就為它們打下了母體的基礎。沒有高度智慧的母體,就算它們社會性再完美,也不過是一群螞蟻而已,」耶威歎了口氣,「如果放出去,它們就是多元宇宙中最強大的種族,雖然在組織性和服從性上巴托地獄的惡魔和它們不相上下,但在無私奉獻這點上除了構裝生物,沒有哪一個種族能與之相提並論,而且它們也沒有構裝生物對宇宙進行探索的弱點,完全做到了完美無缺的地步。」
「那它們還有存在的意義麼?」阿爾豐斯難得的露出了堅定的笑容,他從來都沒有信心,更沒有口吐狂言的瘋狂舉動,但這種表面上的沒有信心之下其實已經做到了完全的自信,用不著再通過叫喊口號之類的自我摧眠方式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因為自信已經滲透進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與身體構成了有機的整體。
「那就得由它們來自己進行思考,這就是我一開始給它們以極高的智慧的原因,讓它們可以做到和自然調合,而不會陷入殺戮的極端,試試將陸地上那些物種的攻擊撤掉。」
阿爾豐斯的估計沒有錯,進攻的陸地生物潮水般退回岸上,海洋生物飛速的繁殖度驟然下降,恰能和處身的環境相融合,食物鏈重新形成平衡狀態。只要食物充足,沒有外在威脅,這些高度社會性的物種具備的攻擊性逐漸減弱,而不是消失。只是暫時被細胞記憶起來,成為深度記憶地一部分。
赫拉克提所預料那種像蝗蟲般鋪天蓋地對世界進行吞噬的情況沒有發生,一個個身軀碩大而且具有高度智慧的母體,並不是頭腦簡單只懂吃和繁殖的昆蟲,海洋是它們的繁衍之地,維持環境的平衡才是這個物種真正需要的。
「它們的存在在於思考,剛才造物地時候,我忘了多克。更忘記了你是終結者,尤其是忘記了你曾經和釋家見過面,這種可怕的物種為宇宙帶來的只有毀滅。但只要沒有外力去觸發,它們就是無害地物種,」赫拉克提緩緩搖了搖頭,「它們就是你本身的縮影。」
這個世界逐漸歸於平靜,赫拉克提雙翼緩慢合攏,陸地上的物種以迅猛百倍的速度在成長,在經歷稱霸一時高峰後,在無窮無盡的歲月摧殘下,高度發展的社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一個封閉的半位面。陸地上有限的資源承擔不起為數眾多的生命負荷,這些只能算是初級社會地生命佔領不了遼闊的海洋,只能在大規模的內戰中消耗殆盡,沒有足夠多而且廣泛普及的智慧,令它們做不到發展出整體社會模式化的發展。
就算是至高神創造出的生命,也有著致命的缺陷。不可否認,阿爾豐斯創造的物種也存在另一種缺陷,適應了自然規律的生命,即便擁有最強悍的生命和社會,它們也不會去大肆改變自身所處地環境。而去締造一個巨大而充滿侵略意識的帝國。
這場戰爭,只是高度社會戰勝了低級的社會。雖然陸地生命的社會比海洋生命誕生要早上很多,只是始終無法朝高度社會發展下去,低等社會中的每個生命都考慮到了自身利益,這是失敗的根源。
「至高神就喜歡玩這一套,」耶威攤了攤手,「創世造物,只不過是你們探索宇宙的一種方式。」
「萬物終歸有著本身的意義,」阿爾豐斯臉上露出虔誠的神態。雖然沒有神聖地光輝,但卻充滿了溫和的包容,「不單是有機的生命,還包括了無機的本身。」
疲倦的赫拉克提終於離開了,瘋狂地創世讓至高神也感覺到有點精疲力竭。他讓那個半位面在星界裡自由的漂浮。就像眾多古老神祇的屍體一樣,湮沒在歷史的長河裡,等待後人進行發掘和認識。
和宙斯一樣,赫拉克提並沒有全力以赴對付阿爾豐斯,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即便是擁有毀滅宇宙的命運,阿爾豐斯也不會讓這個多元宇宙
提前陷入崩潰,而是讓它走完自己那漫長的生命。
還是教皇的那個小書房,阿爾豐斯甚至還沒從大腦的強烈刺激中恢復過來。
蘭希扶著凱瑟琳已經坐在了他對面那張精心雕成的豪華軟椅上,面對這個在人類社會中叱吒風雲的巨人,幾十個杜基國家的精神領袖和核心支柱,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似乎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究竟我是不是已經抗拒了命運?」阿爾豐斯伸手輕輕撫摸著堅硬的紅木書桌,「或者已經徹底改變了它?」
「當一個宿命發生改變的時候,命運之輪也隨之改變,就像一團背著日光的影子,想踩的人一直都追逐不到。那你想改變什麼,追逐自己的影子?」耶威的手在格利高裡頭上輕輕一抹,讓他平靜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但是只要轉過身,我就可以踩住自己的影子,對嗎?」阿爾豐斯長長噓了口氣,耶威的話雖然簡單,但和某個人告訴自己的道理卻不衝突,「或者,實位面已經不適合我繼續呆下去了。」
用兩維的眼光看同一個事物,只能在一個平面上看出一個樣子,用三維眼光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卻是另外一種模樣,用四維眼光看到物體的精神和內心,又似是而非,一個看起來顛撲不變的真理,換一種思維看就是無聊的存在,誰又能夠正確解釋其中的真正原因?
阿爾豐斯知道在旁邊有兩雙妙目正在注視著自己,深吸了一口氣,他慢慢踱到凱瑟琳身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話,才能開解這個正直的女人。他一直惦記著布蘭克所說的話,是時候和凱瑟琳將話挑明了。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對你也只存在普通朋友之間的情誼。」阿爾豐斯直接開門見山,根本不顧及凱瑟琳的感受。與其造成心理上的傷害,還不如直接將話說盡,以免夜長夢多。
凱瑟琳一張俏臉一陣紅一陣白,急劇變化起來,就連細長平穩的呼吸也開始粗重起來,「誰說我暗戀你?」
「沒有最好,這樣我就放心了。」阿爾豐斯長長吁出一口氣,他寧願面對至高神的圍追堵截,也不想談論有關感情的事。這次談話的對象不是克裡絲蒂娜,他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你還是從來都沒有明白過女人的心,那麼直白的話,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受得了?」蘭希白了阿爾豐斯一眼,她也想不到這個一向對自己的感情隱藏得很好的人竟然會用這麼直接的話傷人,更何況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姐姐。
淚水不受控制的從凱瑟琳的眼角流了下來,長這麼大,第一次對自己說出這種話的人竟然也是自己喜歡的人,雖然她矢口否認,但這種表情無疑已經將自己的內心完全出賣了,任她再怎麼堅韌頑強,說倒底總是個女人。在情感上,女人的感性和理性相比,總是佔有壓倒性的優勢。
「那該怎麼說,強行抹掉她腦中關於我的記憶,還是直接讓這份感情壓抑在她的心底?」阿爾豐斯這次是用感應和蘭希獨自交流,「這是故意說出來的,我堅信,男人可以在挫折和失敗中站起來,女人也一定能夠做到。」
「那就不能用時間來沖淡?如果你真的不肯付出,在她的記憶裡做點手腳,把對你的形象和感覺改到布蘭克身上去,那也算得上皆大歡喜。」蘭希不忍看到凱瑟琳承受這種真實的折磨,畢竟一世人只有這麼個親姐姐。
阿爾豐斯歎了口氣,感情這東西,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半點也勉強不來。雖然在造物的比鬥中贏了赫拉克提,但此刻他半點歡愉都沒有,只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想都不用再想這件事。這麼說已經夠直接的了,要是當眾甩凱瑟琳幾個耳光,對她嘲弄一番後揚長而去,難道這樣才是真正的瀟灑嗎?
阿爾豐斯可以在沙漠中艱苦求存,也可以承受和面對任何壓力,惟獨在感情上他承認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但人無完人,如果不拒絕,難道還得讓凱瑟琳留下一個溫馨而美好的回憶?
耶威掃了一眼阿爾豐斯,「知道宙斯在人間有多少私生子嗎?要是你能夠學他百分之一的風流本領,幾句話就能攤平這檔事。想不到你做人還真夠失敗,幸好也不用再做多久了,你不去找雙蛇,它們也會來找你。」
彷彿對應他的話般,書房狹小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圈彩色的光斑,一股純淨的正能量在空氣中慢慢形成。
但阿爾豐斯知道這不是善蛇本身,因為這種能量對自己來說實在弱到了可以忽略的程度,就連奧帕這種食人魔巫師都能夠獨自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