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克精心策劃的布局,利用高階神戰斗時產生的力量構成無與倫比的重壓,將梅傑體內最純潔的水注入阿爾豐斯身體內。
沒有比梅傑體內的水更純淨的水元素了,所有的雜質都已被梅傑自己過濾掉了,才能在固、液、氣三種形態之間隨心所欲的進行轉換,這點點水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對阿爾豐斯來說卻是一個巨大的收獲,意味著他離真正的身體又接近了一大步。
“女士,我該謝謝你,沒有你們的成全,我也得不到這麼完美的血管。”阿爾豐斯深深吸了一口氣,只是他吸進去的不是空氣,而是大量的液體,沒有火元素和土元素,這些液體勉強充當起臨時身體的作用,負能量變化出來的氣息接通了水的管道,一個封閉的內勁運行環境迅速在體內形成。
水元素和負能量結合在一起後,他不再陷入那種被動的受控局面,不過想真正回復到以前的狀態,還需其它幾種元素的積累。
內勁,難道就是這個樣子?阿爾豐斯看著自己體內流動的液體,在負能量的推動下,運動中的水元素由緩變快,將能量供應到臨時身體的各個部分。
全新的生物就此形成,構成的元素還是那幾種,但通過這種最強的組合卻誕生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軀體。
多克和波塞冬那邊甫合即分,沒有半點空隙的液體被壓出無數道裂痕,盡管整個世界都是液體,但那些裂痕卻在逐漸擴大,硬生生將水的
世界撕裂出一條條的真空通道。
液體在沸騰。在躲閃,沒有生命的純元素似乎也知道這場戰斗地可怕,寧可離開自己修養生息的家園,也不願意直攖其鋒。
阿爾豐斯終於可以用眼睛看到了物體了,但稍微扭曲的視覺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面巨大的黃金盾。盾面正中印著一個頭上長滿綠色小蛇地猙獰臉孔,一雙丑陋的眼睛緊緊閉合,似乎一開眼就會為這個世界帶來無窮的災難。
五根修長雪白的手指從盾後直插過來,指上泛出潔淨的聖光。雅典娜沒有給阿爾豐斯任何思考的時間,而且由於負能量的影響,她一直把阿爾豐斯視為邪惡的生物。對付這種生物最好地辦法就是聖光擊。
阿爾豐斯向後一讓。雖然有了身體,但總和以前有著天遠的差別,柔韌性是沒有大問題。只是在爆發方面單靠水元素卻做不出任何有效防御,就連速度也只是比普通人類稍微快上了一點點。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一條白鐵片子,軟是軟了,卻沒有半點威脅。而且內勁的管道即使已經全面打通,也無法和以前那樣集中力量,就像一條水管。出口卻只有那麼一點,無法容納和積蓄龐大的內勁。
他欠缺的是肌肉地剛性,和內髒的容納。這是阿爾豐斯第一次注意到的問題,人體雖然體積有限,但卻能夠引發出無數的潛能力。
有容乃大,通常指的是人的胸襟廣闊,但阿爾豐斯卻領悟了更深一層的道理。那就是巨大地潛能,而內髒就是容納能量的器皿。
不容多想,雅典娜的手指已經搭上了阿爾豐斯肩膀。他只是習慣性的一翻手腕,回搭住眼前這條雪白的手臂。一股純正而且強悍無匹的能量從兩人接觸的地方源源不斷灌輸入自己身體,負能量正在瘋狂地把對方身上生命的氣息吸收進來。
這就是為什麼大多數生物都害怕負能量,並稱之為黑暗能量的真正原因,負能量的吸收作用遠遠超出了阿爾豐斯的想象范圍。畢竟他還是第一次使用這種近乎卑鄙的手段進行戰斗,這算不上對抗,而是赤裸裸的偷竊和掠奪。
萬能地高階神並不萬能,至少雅典娜沒有百臂巨人和構裝生物對負能量免疫的特質,這不能不說成一種意料不到的結局。即使做足了防備,高貴而典雅的女戰神還是完全想不到這一點點負能量可以產生這麼巨大的吸力,將自己的神力掠了過去。
身後水波流動。梅傑瞧准了這個好機會,強力順勢斬在這片刻向雅典娜背後襲來。誰要在這種時候做什麼正人君子,那才是無比愚蠢的豬頭呢,況且這個水元素主心中根本沒有任何道德的羈絆,一人打不過兩人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五個人分成了兩撥交戰,整個世界為之沸騰,再也無復平時有如母體般的溫柔。
雅典娜眼中精光一閃,滿頭金黃色的突然向後飄得筆直,“願吾之石化,讓汝之靈魂得到長久安寧。”盾面的雙眼突然打開,一陣青色的光芒從美杜莎的雙眼中透了出來。
阿爾豐斯身體一晃,自肩以下出現了一片如水晶般的藍色固體,全身已經被巨大的魔能包圍。石化術,阿爾豐斯感覺自己的動作逐漸變慢,剛形成的手臂幾乎已經不受指揮。
剛擁有的感覺又再次離開,如果能夠再有多的一點時間,哪怕只是一個魔法時甚至半個魔法時,他就能夠完全控制住身體的平衡節奏。可惜,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高階神可以隨意進行位面移動,就算多克帶著阿爾豐斯繞著內層位面四處亂跑,也跑不過這兩個高階神,全能的宙斯已經將所有可能發生的細節都仔細思考過了,別說一點機會,半點也沒有留給他。
“安息吧,只有這樣才能免去一場人世的浩劫,只要你在,這個宇宙始終都不會得到任何的安寧。”雅典娜輕輕摔開阿爾豐斯的牽扯,左盾往後一挺,拍散了梅傑的攻擊。武技動作之熟練,遠遠超出了阿爾豐斯的想象。就算赫拉克提比她力量要強上很多,在技巧上也沒能達到這種熟練程度。
“如果我地身體還在……”阿爾豐斯說完這一句,身體馬上向下沉沒,他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剛才這一爪,完全是雅典娜的誘敵之式。只要阿爾豐斯的手和她搭上,被石化的結局已經是無可避免地事情。
“難道我就這麼完了?”阿爾豐斯覺得有點好笑,是嗎?一切都完了?生命在高階神手裡完結並不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只是還有太多的東
西還沒在等著自己去完成,還有太多的人在等著自己回去。
他人在下沉,身體也在下沉,意識也下沉到了冰冷的深淵。
多克的動作停了下來,波塞冬看著阿爾豐斯下沉的身體也停了手。這是永恆的石化。就算是神之祈願也無法再讓阿爾豐斯復醒,他們已經沒有繼續戰斗地必要。
波塞冬的任務就是纏著多克,對付阿爾豐斯的事情完全由雅典娜完成,這是臨行前宙斯的安排,出自至高神天衣無縫的安排。
“原力,那小子不是原力的繼承人。它究竟在什麼地方?還在你那個神殿裡?”波塞冬趁機屏蔽了雅典娜地感覺,看著多克,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只有趁著戰斗結束前的最後一剎那他才進行屏蔽,不然也無法解釋為什麼要突然作出這個極為反常的舉動。
“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不親自去看個究竟?”多克凝視著阿爾豐斯的軀體,平靜表面下的心百感交雜。把阿爾豐斯帶到這裡,自己已經是竭盡所能,能夠做的一切已經完全做到了,但他還是沒有後悔預先將阿爾豐斯地身份透露給秩序神系的神祗們,“如果你真的是終結者,就應該和那個生物說的那樣,在最痛苦的逆境中重新爬起來。我最多也就能把你送到這裡。”他心裡暗暗歎息著。
以多克、雅典娜和波塞冬的探知,阿爾豐斯已經永遠被封閉在這個充滿了液體的空間,靈魂被牢牢鎖在那具被石化了身體當中。別說重生,連動都無法動彈。
“心愛地人啊,別讓我為你流干無窮無盡的眼淚,沒有你的陪伴,我的生命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主人。身為無畏的屠龍勇士你怎麼能夠倒在這個地方?快給我站起來,不然死都不會放過你。”
“父親,醒一醒……”
“爸爸,爸爸,抱抱……”
“蔥頭,起來,你還不能長眠,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你去做。”
無數熟悉的身影在阿爾豐斯腦海中飛快掠過,眼前似乎又出現了一個個栩栩如生的人,他並不是孤獨地,至少,他感應到了好友和至親之間的呼喚,無數雙眼睛正在關切的注視著自己。
“記住我剛才在你眼前所做的事,一定要記住。”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被克裡絲蒂娜挖去心髒的那一刻,這句話始終纏繞在阿爾豐斯心頭。
“一定要記住……一定要記住……”似乎克裡斯蒂娜一直在反反復復重說著這句話,阿爾豐斯甚至感覺到了她在某個世界中在為自己做最忠誠的祈禱。
對了,克裡絲蒂娜在創造出那幾個土元素雕像的時候並沒有使用到其他元素,而她們卻的的確確是活人,如假包換。
即使是這樣,阿爾豐斯心底還是忍不住苦笑起來,自己不懂得使用原力,想要創造出真正的身體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對,既然創造不出身體,那阿蘭是怎麼來的?絕不可能只是憑空產生,生命門的能量,只要一絲生命門的能量存在,就可能構造出完整
的身體,即便是很奇特的生物,也是一種全新的生命。
何況現在身體裡還有著整整一個氣旋,並不是一絲。
我不能死,絕不能死!我要出去!阿爾豐斯心裡的憤怒和渴望膨脹到了最高極限,負面情緒可以摧毀人的心志,也可以激勵起最旺盛的欲望,就像正面的情緒雖然可以讓身體得到歡樂和安康,卻也會導致懶散和消極。
事物本身就天生擁有著這兩個相反的方面,又怎能對其定下對錯好壞的結論?
水晶的身體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氣泡,像夢幻的造物一樣出現,撥開藍色的液體,一路慢慢攀升上去。
“我正在考慮該怎麼處置你們兩個。一個是巫王,另外一個則在策動所有的元素進行謀反。”雅典娜轉過冷艷的面孔,銳利的目光轉到了多克和梅傑身上。
“什麼是人生?”多克突然不知所謂的問了一句,睿智的眼睛中閃爍著狡黠的目光。
這個問題無所不包,事實上每一種回答都是自以為是,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是處於最低層的賤民還是最高貴的神祗,他們的回答都不可能完全相同,甚至,就算是相同的回答都會使用不同的詞語。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人生?”波塞冬看了看自己的親侄女,卻向多克反問了一句。
海神的信徒中很多都是貧苦的漁民,只要幾頭牛就可以當作祭品,但雅典娜不同,她的神殿總是金碧輝煌,放滿了藝術的擺設和各種各樣的戰利品,因為她的信徒大多數是貴族。波塞冬甚至可以肯定,這個問題就算讓他和雅典娜回答,將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答案,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多克自己來回答為妙,免得將這種內部矛盾表面化。
“活著才是人生,不論以何種方式。”多克微微一笑,“自由是我的權利,我將誓死捍衛這種權利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雖然是個弒神巫妖,但並不藐視哪怕最弱小最卑微的生命,所以,我很看不慣你們這些任意主宰別人意志的畜牲。”他的眼睛逐漸瞇了起來,“我已經活得太久了,如果你想以戰斗的方式結束這場爭端,我沒有道理不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