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終於OK了,開心。
「我覺得最好還是放棄」,從凱瑟琳嘴裡突然吐出一句話讓大家都愣然不解,不過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發掘這個寶藏對所有人都沒好處。」
「可、可是現在這麼好的一條線索……」卡爾看著這個要終止大好計劃的女人,結結巴巴的找著借口。凱瑟琳出身於有錢有勢的貴族家庭,可能不明白錢財對窮人的重要性,他的意思很明顯,這筆財富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留給自家人。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想盡一切辦法將這個寶藏控制到自己手裡,我們得不到手的東西也不能留下來讓別人控制。」阿爾豐斯斬釘截鐵的作了決定,他的想法和凱瑟琳也許是異曲同工,但目的都是相同的,只不過他做的更絕,更徹底。
卡爾和克拉克面上露出釋然的笑容,阿爾豐斯一句話的份量夠得上凱瑟琳一百句。
凱瑟琳的面上現出一絲慍色,但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看著阿爾豐斯。阿爾豐斯只是微笑以對,他沒有將心裡的真實想法傾吐出來的習慣,就算對朋友,也有著一定的保留,這個世界上只有最信任的人才能在自己背後捅上致命的一刀,而死敵卻永遠也無法做到這點。又有誰敢保證周圍這些人當中不會因為極度的權力而背信棄義的出賣自己的同伴?他在過去一年中可說得上對權力和野心瞭解得非常徹底,所接觸的大部分都是這些人和事。
影像逐漸轉淡,最後消失不見,整塊石頭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被激發出來的能量消耗殆盡,已經無法將影像繼續維持下去。
「你們先別高興得太早,我分析過畫面裡出現過的景象,卻找不到符合的地點,幾千年前的海灘現在完全變了樣子,根本無法核對。」掃蕩的話無疑是給熱火朝天的冒險者們潑了一盆冷水,讓他們從財富的幻想中清醒過來,就算已經確定存在這麼一個藏寶庫,也找不到任何線索。
「我去捉當地人回來嚴刑拷問,十個不知道就捉一百個,一百個還不夠就捉一千個,不管怎樣我都要問出那傢伙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卡爾的眼中大放異光,對擁有財富的渴望讓他就像沙漠裡一頭狡猾凶狠而且飢餓無比的麓狗。
「倒還用不著這麼出格。」掃蕩慢慢的說道,「只要將聽得懂古希伯萊語的人弄到船上,我就有辦法將這段信息通過他們的大腦翻譯出來,他們只不過是來睡了一大覺,醒後什麼都記不得。」
亡靈從底艙搬出來一個箱子,整箱裝的全都是各種皮衣和連到胳膊的長筒皮手套。二十幾個亡靈分別將這些東西穿戴在各自身上,這讓他們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個常年在外、經驗老到的獵戶一樣。亡靈身上的靈氣有可能會讓人類以極快的速度衰老,這些工具不但能阻止這種狀況的發生,還能幫助亡靈遮擋陽光,讓他們可以在光天白日之下活動。
「它們現在就出去捉人。」掃蕩說幹就幹,時間和步驟的限制根本不在它的考慮範圍內。
阿爾豐斯也沒閒著,剛一回到阿克鎮外的軍營馬上聯繫赫拉曼,赫拉曼已經回到自己的家族領地安撫被遭受戰火蹂躪地平民,阿爾豐斯想通過這個渠道來找出自己所需要的人選。他不想像掃蕩和卡爾那樣隨街捉人碰運氣,懂得古文的人不是資深的學者就是經驗豐富的盜墓賊或者古董賣家。這些人可不是隨便在哪個地方都能碰上的,凱文也和遊蕩者工會的情報人員進行聯繫,一發現這樣的人馬上送過來。
三天後,一萬五千人的安條克部隊應約而至,同來的還有一萬二千神情萎靡的神聖奧馬帝國十字軍。出發時的神聖奧馬十萬大軍,現在只剩下這麼一點人,不但領軍的施瓦本大公本人感覺羞愧無比,就連他手下的將領騎士們也都是垂頭喪氣的。不過有了這兩萬七千人的增援倒也讓奧古斯都底氣十足,總數七萬的十字軍在手他已經無所畏懼,逐向阿尤布王朝全面宣戰。在情報不全、缺乏正當名義的情況下,所有的正義、信義、人情都已煙消雲散。宣戰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就算不宣而戰也不會遭到多大的非議。
斯林姆方面亂成了一團,防守的總指揮官被困於阿克鎮內,無法和外面互通消息,在外面空有幾十萬大軍,卻各自歸屬於不同地勢力。
三天時間別說協調進攻,連架都沒吵完呢,死心塌地為薩拉丁效力的部隊並不多,只有五六萬人。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看風使舵的當地勢力,意圖和奧古斯都談條件的部隊隊不斷將信件送到十字軍大本營,不是軟語相求就是威逼恐嚇,無一不在在為自己謀求最大利益,像赫拉曼一樣完全倒向十字軍部隊的也不在少數。
他們的行動也讓奧古斯都暫時訂下以懷柔手段為主、武力壓迫為輔助的作戰方略,使用蕩平一切的高壓手腕無疑是將這些牆頭草推回給薩拉丁,給自己增加麻煩。依照參謀人員的建議,十字軍大部隊在阿克鎮方圓一百里的地方活動才不至於失去友軍的接應,才足夠安全。反正奧古斯都的本意也不在此,防守得滴水不漏的阿克鎮自然成為拖延時間的最佳借口。蘭西帝國的忠勇士兵們和他們的盟友都已經為教廷流過不少鮮血,如果教廷想盡快南下收復聖城,只有一個辦法——繼續增兵,在塞浦路斯島上還有一萬多蘭西帝國殘部,加起來總兵力也將近十萬人。
攻城部隊每天都進行例行的軍事攻勢,奧古斯都親自帶著他的近衛軍在旁邊看著雙方互投石塊。凱瑟琳和阿爾豐斯作為獨立軍團的統帥,有幸被奧古斯都邀請到身邊觀戰。身材矮小的阿當斯坐在由四個教士抬著的軟椅裡,伴隨在奧古斯都身邊,阿當斯還殘留著當日被雷電擊中的痕跡,半邊臉上結出了一片疤痕。阿爾豐斯看到他時,這個紅衣大主教已經沒有了當日談判的傲氣,他向阿爾豐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施瓦本公爵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金黃色的卷髮下面是一張疲倦不堪的面孔,鎧甲的胸上印著一頭黑鷹,這是代表神聖奧馬帝國的鷹徽。老國王腓特列的中道崩狙讓舉國上下一片震驚,不過施瓦本還是帶著留下來的部隊繼續進行東征戰役,看得出來,這無疑也是一種討好教廷的舉動,西方國家無論哪個君主想要坐穩屁股下的寶座,都得想方設法協助辦好這件事。如果教皇宣佈將一個自以為是的君主開除教籍,他的領土馬上就會受到周邊軍勢的無情清洗,除非他的軍事實力和自信已經強大到足以和國內的反對勢力還有四周的國家相抗衡,則令當別論。在某種程度上,宗教勢力也讓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國家擰在一起,即使摩擦和陰謀不斷,但大規模的軍事戰爭卻很罕見。
攻城戰其實也很無聊,來來往往也只有幾顆石彈在天上飛舞,根本看不到有什麼強攻的舉動。
「陛下,為什麼不集中兵力組織起強而有力的進攻?」阿當斯躺在椅上有氣無力地問著,身體上的劇變讓他的心情變得浮躁起來。
「主教大人,可能您對軍事方面的知識瞭解得還不夠透徹。」奧古斯都很有禮貌地笑了笑,「我們現在只有投石機和雲梯,強攻對我們十分不利。攻城的箭樓和撞牆車還要多等一段時間才能製造出來,我們的船沒有那麼大的空間容納這些。」
「我已經讓人到附近採伐木材,一個星期後可以趕製出來。」奧古斯都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將領向紅衣大主教解釋著,他一頭蘭西民族標誌性的深褐色頭髮,身穿很常見的胸甲,讓人以為這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十字軍將領,只不過他的真正身份卻是傑魯薩林姆王國的統治者——德呂西尼昂,雖然聖城在三年前已經失去,但他還掌握著安條克這個軍事重鎮以及附近的土地,呂西尼昂家族本是蘭西帝國的望族,和卡佩王朝淵源極深。
他手下的十字軍大都是原籍蘭西帝國的士兵,奧古斯都這次東征也帶著一種拯救同胞的色彩。
「在這種高大的城牆上進行攀爬是件很困難的事,守城敵軍對缺口的搶修速度很快,這表示他們儲備的物資極為充足,同時也不缺乏人手,光用雲梯是攻不上去的,將堅固的石牆毀掉才能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的勝利。」施瓦本也替奧古斯都幫腔,他分析的比較有條理,更有說服力。「如果守軍的人數超過五萬人,就算有箭樓和撞車也無濟於事,就算用屍體填埋,也能將缺口堵死。」
「該死!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攻陷這座見鬼的軍事重鎮?」紅衣大主教忿忿的罵著。他一心想到聖城養傷,自然忍受不了被一顆釘子擋路,只不過三個軍隊的最高指揮官都出過聲了,他就算再心急也沒理由再堅持自己的意見。
「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站在奧古斯都身後的阿爾豐斯也接口說道,「他們就算有再多的糧食,如果沒有足夠的淡水也無法下去。這座軍事重鎮的地理位置比較靠近海邊,就算掘井取水得到的也不可能是清涼可口的淡水資源,除非將所有能點燃的物資都當做燃料,把水煮沸後再將一滴滴的水汽收集起來充當飲用水。」
更重要的一點阿爾豐斯卻沒說出來,如果在軍事上而不是從政治上著眼,最好的方法就是借阿克鎮這個點,將附近敵人全部吸引過來進行一場決戰,圍點打援,或者向東讓出一條生路,等城內的守軍忍耐不住,自動棄城逃跑。如果薩拉丁的部隊就呆在城裡因為死守的命令而固守不出,野戰中的斯林姆就算再集結多一倍的部隊,也無法和這支作好充分準備的十字軍抗衡,散逃的守衛部隊都是由地方勢力武裝起來的當地人,能不能進行有效的指揮都還不能斷定,更別說打一場似模似樣的反擊戰了。現在這種亂成一團的狀況,正適合奧古斯都和自己的拖延計劃,沒必要將這些問題當眾說出來,一場軍事上的拉鋸戰就是一次政治上的成功,所有的東征勢力都會慢慢陷入這個渾濁的泥沼中不能自撥。
呂西尼昂和施瓦本兩人看著這個連毛都未長滿的小毛孩都感覺有點奇怪,一個軍團副指揮竟然敢在這種場合上插話,而且奧古斯都和一向傲慢的紅衣主教也沒有表示什麼不滿,這太不符合他們的地位和作風了,除非這個不起眼的副指揮另有來頭。
奧古斯都回頭向阿爾豐斯報以微笑,「這位是阿爾豐斯泰勒子爵,蘭西帝國和教廷共同擁有的傑出騎士,同時也是德庫塞爾家族的未來女婿。」他一句話就掩蓋了雙方之間的真正關係,還將阿爾豐斯的後台也抬了出來,就算是表面工夫也讓他佔有一個可以發話的地位。
呂西尼昂和施瓦本向阿爾豐斯點點頭,露出一副會意的神色,原來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暴發戶,依仗米歇爾的名望才混上這麼一個騎士稱號。
「那麼站在這為勇敢騎士身邊的一定是凱瑟琳子爵了,在這裡和您相見是敝人的榮幸,」呂西尼昂膝蓋半彎,很有禮貌地行了一個瀟灑的騎士禮,凱瑟琳一直帶著頭盔,之前也沒人留意她是一位女性,直到奧古斯都點明才都恍然大悟,「兩位打算何時成婚?要是兩位打算在這個戰場上結百年之好,我願意將自己的住宅騰出來作為浪漫的新婚別墅。」
這個國王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侄女這麼慇勤的討好,無疑是想和德庫塞爾家族建立良好關係。對於這種掌握獨當一面的實權貴族。任何的賀禮都比不上一份真誠的心意,同時也順便拍拍奧古斯都的馬屁,不過他卻是完全猜錯了。米歇爾不只有凱瑟琳這麼一個女兒。
「您的好意真是讓我感動萬分,在成為受封為騎士的時候都我都沒來得及行敘任禮,不過我發誓保護的對象是蘭希,凱瑟琳的妹妹,」阿爾豐斯微笑著將這個誤會帶了過去,如果自己不答話,依凱瑟琳的性子肯定會直接拒絕,場面就比較尷尬了,「要是這場戰爭能盡快結束,我十分樂意接受這份賀禮。」
雖然是初次見面,阿爾豐斯卻感覺呂西尼昂和自己是屬於同一類人,反而是那個動作語言都極為刻板的施瓦本公爵和凱瑟琳有著幾分相同之處。
「您還真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口,」呂西尼昂並沒有為自己的失誤產生絲毫的尷尬,面上還保持著笑容,「以後和您並肩作戰將是我人生的一大樂趣。」
阿爾豐斯暗暗好笑,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離開這裡,看阿克鎮現在這副樣子,奧古斯都不拖上個三年五載都不會全力進攻,阿克鎮的防守越難越好,還說什麼並肩作戰,並肩逛沙灘還說得過去。他眼光一轉,看到了距離自己不遠的迪埃裡,差不多三個月沒看到這傢伙了,那場風暴好像沒讓他受到多大的打擊,看來他呆在奧古斯都身邊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迪埃裡的眼光和阿爾豐斯甫一接觸,馬上展露出一絲笑容,看來這個紈褲子弟對這個未來妹夫也沒抱多大的成見。不過稍微想想就能清楚他的立場,與其說是他現在的地位是靠家族長子的身份取得,還不如說是由蕾貝卡和蘭希兩母女將他扶上去的,只要蘭希嫁給阿爾豐斯,對他來說就是增加了一個得力的助手,阿爾豐斯也擁有自己的封地,並不擔心會發有謀奪家族財產的情況發生。
「事情有眉目了,」洛卡湊到阿爾豐斯身邊低聲說著,「那些個亡靈綁架了一個在本地從事古董生意多年的商人,赫拉曼則幫我們聯繫了一個當地的語言學者,隨時可以讓他們接受信息。」
阿爾豐斯謊稱軍隊裡有要緊的事情處理,隨便敷衍了幾句自行離開,只將凱瑟琳留下來繼續觀看花絮般的攻城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