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豐斯和碎殼肩並肩站在掃蕩的動力源前面。
「你的部隊呢?」阿爾豐斯好奇的問著碎殼,他擔心那些騎乘部隊會連同夢域一起完蛋。
「返回星界,如果你有空,隨時可以到那裡玩上幾天。我幫你弄幾匹夢魘,它們是星界和靈界的通行證。」碎殼一把將黃色的圓石拿在手心,「這傢伙你想怎麼處理?」
「不!還沒完呢!我要沉到海裡,將你們統統淹……」掃蕩還不甘心失敗,它仍然在威脅著阿爾豐斯,它可能從來沒有嘗試過失敗的滋味,所以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要是你這只海蚤不想現在就被做掉的話,最好閉上你的臭嘴。」碎殼的手緊了緊,黃石上爆出一陣電火花。
壓倒性的實力無需太多的解釋,一句話就讓這個自大狂沉默起來。
「解開我的同伴,並向我宣誓效忠九十九年,在那以後你將重獲自由,這段時間我可以讓你保留自己的亡靈衛隊。」阿爾豐斯冷冷的說道,他開出這個條件是為了保證掃蕩的忠心,就現在這種情況,讓它當個奴隸也不過分。
「想不到你還是個好人。」碎殼突然一用力,五根堅固而細的長指將掃蕩的心臟扣入掌心,「再過一會就能讓它舔我們的腳趾頭了。」
「你可以折磨我,也可以摧毀我,但卻壓制不了我的意識。只要還有一塊木頭在,我就還能存活。」掃蕩只是沉默了一會,又再次反抗。
「那很簡單,送你去卡瑟利就完事了,在那裡你會享受到十萬年,不,百萬年的幽禁,或者,我用囚龍棒插入船身,不知道你的意識和龍魂比起來哪個更強,或者裡面那傢伙的肚皮恰巧還剩一點點空間。」阿爾豐斯沒有半點動作,只是反覆撫摸著手上的短棒,對一個酷愛旅行和掠奪的靈魂來說,這兩種懲罰無疑更有打擊力。
「在這方面你肯定是個惡魔,這是個魔鬼才想得出來的主意。」碎殼狂笑起來。
「對敵人我向來會用最殘暴的手段,不過如果是朋友,將會得到我的尊敬。朋友和敵人,只是您的一念之間。」這明明是阿爾豐斯自己想出來的主意,卻將選擇權拋到掃蕩手裡,自己卻露出一副仁至義盡的表情。
「我宣誓,向……」掃蕩頓了頓,他不知道阿爾豐斯的名字。
「阿爾豐斯泰勒。」
「向阿爾豐斯泰勒先生無條件效勞九十九年,在此期間衷心不二,如若違誓,天地神靈共殛之。」掃蕩不甘心的立下約誓。
「如果掃蕩在誓約期間遵守自己的諾言,我發誓不再對它的生命及財產進行威脅,若違此誓,天誅地滅。」阿爾豐斯的誓言同樣簡短。
碎殼伸出食指,一股細微的能量從指尖注入手裡的圓球,在半透明的球心深處形成一個黑點。
「發誓對我們就像殺人一樣容易,如果違約,你慢慢體會其中的滋味吧。」說到底碎殼始終不放心掃蕩,在它的動力源裡加入一道枷鎖,厲害之處也只有掃蕩才能領略到了,這半年來碎殼一直待在阿爾豐斯身邊,行事風格多多少少也受了點影響,依舊那麼嗜血,不過卻學會了怎樣計算別人。
阿爾豐斯看在眼裡也不出聲,誓約只存在於實力相等的雙方,碎殼這麼做也是幫自己除去了一塊心病。
十分鐘之後,所有的人都被解除心靈控制,阿爾豐斯正式獲得了對幽靈船的控制權。他暗暗好笑,九十九年期限的誓言其實也是一個圈套,對掃蕩這種具有悠舊歲月地東西來說並不算長,可是過了一百年之後誰知道自己會在哪?要是達不到神識境界最大的可能就是到卡瑟利陪奈落玩去了,如果某種不可抗拒的原因而讓自己活到那個歲數,大不了又逼它再簽上一百年合同,那樣自己並不算單方面失約。
眾人清醒過來之後才意識已經在死亡線上轉了一遭,因為怎麼從船上來到這裡,在大腦中完全是一片空白,他們看阿爾豐斯的眼神又再多上了些敬畏,尤其是那兩個漁民,簡單就拿阿爾豐斯當神看了,其實又何止他們,就連船上的士兵心裡都開始有了這種傾向。韋伯還沒站直身體,馬上就想將手裡的飛爪射出去,可他的武器還留在甲板上,一揮手卻揮了個空,恐怕他在睡夢中都已經做好反擊的準備。
三艘幽靈船向北掉頭,往馬薩雷的方向返回。
阿曼奇極度想知道的動力源終於揭開,掃蕩的心臟是一塊巨大的磁源,三艘船的動力都是從這裡誕生,其他兩艘船的磁動接收晶體安裝在船體夾層和水密艙裡,僅僅是表面的搜索看不到任何痕跡。掃蕩在自己身體內可以控制船隻動力,所以船能保持固定的距離,不存在超過一時的偏差。由於使用的是磁動,在水下推進也不受影響。
只是這幾艘船是由誰建造,設計圖紙在哪裡,掃蕩卻沒有說出來。它雖然答應為阿爾豐斯效勞,卻沒有將自己的秘密全部說出來的義務。不過阿爾豐斯和碎殼暗地裡估計,這傢伙也是有主人的,不知道那個人是死了還是被封神離開這個世界,不然就算擁有多麼強大的動力系統也不可能憑空造出這三艘船。碎殼還大膽的猜測,掃蕩被製造出來的主要目的只是為了穿越星界,而不是在海裡航行,就動力方面而言,將自己彈出這個世界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困難。
阿曼奇也證實了這個推測,因為以前曾經有人製造彈射器將人彈入星界,不過要讓這麼一艘大船彈出去恐怕還缺少幾道至關重要的工序。
現在亡靈們已經被驅散,幽靈船已經變成普通船隻。阿爾豐斯並未透露掃蕩也有自主意識的事,只說有幾個亡靈控制了幽靈船,不斷將人引誘進來加以殺害,再將死亡的人變成衍生體,這個謊言可信度極大,眾人也沒再追究下去。只有蘭希眨了幾下懷疑的眼睛,但她很識趣沒有追問下去。
除了碎殼和奧帕之外,其他人和阿爾豐斯都存在利益關係,少知道一點對大家都有好處,就算是皇帝的老婆都可以被收買,更別說這些因為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了。至於蘭希,阿爾豐斯雖然感動於她對自己愛意,但還沒達能夠完全到信任的地步。
大件的收藏品被掃蕩轉入最底層的水密艙,沉入水底,小件物品的則被藏到艙壁夾層,夾層裡還潛伏著近九十個掃蕩的幽靈衛兵。
若大的貯藏室被空了出來,只留下少量無法轉移的財富,不過就這些東西已經讓克拉克他們看得口水都掉了下來。阿爾豐斯允許他們每人拿走一件作為珍藏,這次行動中士兵們也是冒著巨大的生命危險,不可能讓他們空手而歸。
十一具已經支離破碎的漁民屍體被拋到海上進行海葬,剩下的兩人阿爾豐斯也各給了一件珠寶作為漁船和死亡漁民家屬的賠償費用。那個年輕的漁人和莫森是父子關係,所以他才聽從了父親的勸告,不然老莫森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在第一層娛樂室和甲板之間有六間水手臥室,艙道和娛樂室的門只有十五尺,這是建造者故意留下的誘惑。這段通道內一共設置了二十七個陷阱,這還不包括水手臥室裡的機關,絕大部分人要想通過這條通道都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從娛樂室到甲板還有一條隱藏著的通道,上下的出入口就在夢靈出現的地方,上去時候可以將船尾的一大塊甲板掀開,阿爾豐斯是從靠近船首的位置躍到掃蕩的甲板,所以沒有發現這條暗道。那個夢靈本來就是負責守衛通道的士兵,幾百年來,他一直在忠實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沒有預備風帆的幽靈船在海面的航速超慢,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順著偏南風飄回馬薩雷港。
幾艘巡邏艇還以為即將遭受海盜的攻擊,馬上將這幾艘外形奇怪的破船團團包圍起來,直到看見阿爾豐斯才打消疑慮。
阿爾豐斯的部隊打架鬧事是出了名的凶悍,海防軍一眼就認出了這幫混球。
港口的人都在對三艘船指指點點,從外表看起來還真是破得不成模樣,隨時都有沉入大海的可能。馬薩雷那些船隻中最大的運輸船才一百八十尺長,三十尺寬,吃水五尺,將貨艙空出來可以運載大概一千二百個士兵,所以這三艘大號破爛混在船群中也頗為顯眼。
一下船,阿爾豐斯馬上讓布蘭克到船務司進行登記註冊,將這三艘船划入平等騎士團名下,在來源一欄填上:海上漂浮舊船,這個破綻百出的借口船務官員連看都沒看就蓋上印章,在馬薩雷已經沒有人敢得罪阿爾豐斯這支後台背景極為龐大的軍隊。誰得罪他們就是同時和帝國皇室、米歇爾和教廷三方過不去,那個教廷騎士頭銜還真是幫了大忙。
幽靈船還要經過改裝才能住人,床位被褥等日常用品就交由布蘭克採購,雖然中間幾經波折,阿爾豐斯手頭終於擁有了幾艘破船。
要是那些隨意嘲笑的人將破船拆開,他們一定會當場昏迷。掃蕩的龍骨是用整塊紫水晶製作,其它兩條船的龍骨用的也是魔法水晶,夾層之間用上了整片的藍水晶進行抗壓,還以黃水晶密封,光是製造一條副船所用的水晶就已經不是用錢的數目所能衡量得了。
和它們同體積的普通運輸船可以運載一千個士兵,而這幾艘船最多只能搭載五六百個,人數再多就要進入海底航行了。這三艘船滿打滿算也只能載上一千四百個士兵,因為掃蕩身體裡面藏著大量的收藏品,只能搭載兩百人,剩下的六百人只能讓他們乘坐徵召來的船了。
其實船務司的官員也有私心,憑空減少了一千四百人的船位名額,這也讓他們的工作量減輕了不少,很痛快的就辦理好所有的手續。雖然他們已經徵召到兩千艘大小船隻,但對八萬的大軍來說還是不夠用,其中有五六百艘是作為補給船隊,並不能運載士兵和馬匹。雖然平均算起來每艘運兵船隻要負責六十人,但實際上處理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士兵的鎧甲裝備和日常用品,馬匹和馬鎧都需要佔用大量的空間和載重,一個重步兵需要佔用兩個輕步兵的位置,而一個重騎兵則佔用了四個輕步兵的運輸份額。
這些雜務並不關阿爾豐斯的事,還有更頭痛的事情等著他——死神教會。一直以來,死神的教會都是處於分散狀態,各個分支派別叢立,蕾貝卡所掌握的是其中勢力最大的一個派系,但是勢力還不到死神教會在蘭西帝國的總勢力的三分之一,為了將勃艮地搶到手,蕾貝卡不得不發出信函邀請各個派別的領導人坐下來進行談判,而作為死神代言人的阿爾豐斯自然不能缺席。
阿爾豐斯必須在出征前以主神代言人的名義將帝國各地的死神教會勢力整合起來,而留給他的時間還有一個半月。商務、軍務都已經上了正常軌道,剩下的就是對教務的處理了。
蕾貝卡的動作已經很迅速,和奧古斯都的談判一結束馬上就快馬回到蒙利埃發信聯繫各地的頭頭。整個四月份到五月上旬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五十多個死神教會的頭頭接到信件後馬上動身悄悄前往蒙利埃,這個集會必須避開教廷的耳目進行,所以一直拖到五月中旬才勉強將這些人集中到一起進行磋商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