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的聲音嘎然而止。
「真神保佑您,先生,我已經等您快三天了。」全身赤裸的扎伊裡出現在門口。寬大的木床躺著個身材豐滿的女人,薄薄的床單遮掩住下半身,顯然他剛才正玩得不亦樂乎。
「打攪你的行樂真是抱歉,事情的進展怎麼樣?」阿爾豐斯拉開一張木椅坐了下來。
「滾,臭婊子,沒聽到大爺們有事商量嗎?」扎伊裡喝了聲,從旁邊的錢袋摸出一枚銀幣丟在床上。
床上的女人向扎伊裡橫了一眼,也不敢反駁,胡亂收拾了一下衣服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阿爾豐斯交給梅麗兩枚銀幣,嘴角朝門外孥了孥,示意她去安慰一下那個女人。梅麗感激的看了看阿爾豐斯,接過錢轉身走房間,反手將木門帶上。
「先生您的心腸真是太好了,那些婊子值不了幾個錢。」扎伊裡大馬金刀在阿爾豐斯對面坐下。
「女人的報復心可是很強的,反正掙錢就是用來花的,玩女人圖的是開心,何必為這些小事大動肝火?」
「最近幾天有點煩躁,這才出來找點樂子。先生,您訂的位置已經準備好了,四天後開船,不過,上船之前一定要結清費用。五個災幣,這可是您說的價格。」
「有筆更大的生意想和你商量,我想弄更多的人上船。」
「多少?」
「四十四個。但是我只能為每個人支付三個災幣。」雖然布蘭克他們有正式的傭兵入境記錄,但官方的船差不多要等上兩個月之後才有一趟,折道其它地方也需要等上一個多月,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去接那個護送奴隸的b級任務。
「先生,人數實在太龐大了,要是您願意多呆上一會,我去把頭兒找來你們談。」扎伊裡被這個數字嚇了一大跳,半天才反應過來。
「好,我在這裡等著。」
「不會讓您等太久的,他就在隔壁。」扎伊裡胡亂套上件外衣,幾乎是用跑步的速度離開房間。
一千三百二十枚金幣,阿爾豐斯要想弄到手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但是方法絕對不會得到布蘭克他們的贊同。要麼避開他們自己找,要麼想個萬全之策。阿爾豐斯看著搖曳的火光笑了笑,他現在完全是在享受生命,任何困難都有解決的方法,只要肯動腦筋去想,敢放開手腳去做。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兩男兩女,其中之一是扎伊爾。另外一個男人的腳步很沉而穩,那兩個女人的腳步輕而不虛,飄而不浮,她們的身手應該以快捷見長。一個身高七尺的大漢當先走了進來,赤裸的上身被曬成古銅色,縱橫交錯的纍纍傷疤見證了無數的狂風駭浪。跟在他後面的是兩個妖冶的女人,扎伊裡走在最後。三人都上下打量著阿爾豐斯。
「我想確認一下,這個價格真的是您開出來的?」大漢沉聲問道。
「不錯,四十四人,每人三個災幣,我自己五個。」
「哈哈哈,您當我是小孩子嗎?我還沒聽說這個城市有這麼多的逃亡者,看來你需要的是到海關排隊等候,而不是找我們幫忙。」大漢雖然在笑,但眼裡卻閃著嚇人的冷光。
「我沒辦法證實自己的話,也付不出百分之十的訂金,因為現在身上只有這點錢。」阿爾豐斯把錢袋倒向桌面,只有十幾個魔法幣和玩藝兒在打滾,「不過,您看我像不像個瘋子?」
「朋友,我看得出您並不是瘋子,但卻在拿我們當消遣。」大漢的口氣開始變了。
「既然你認為我不是瘋子,那就好。」阿爾豐斯笑了笑。身體一晃。
四人眼睛一花,一秒鐘前安坐在椅內的阿爾豐斯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他們眼前,只有桌面的錢幣還在滾動。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退後一步,薄霧在她身邊冉冉升起,迅速擴散將四人籠罩起來。這個保護魔法用來隱藏行蹤,讓敵人失去攻擊目標。這也是不得以的事,要想施放攻擊性魔法也得有個對象,阿爾豐斯的速度不僅沒留給她吟唱的時間,連看都沒讓她看到。
其實阿爾豐斯也沒有離開房間,他只是將右手五指插入屋頂木樑把身體懸掛在了半空。霧越來越濃,他乾脆閉上眼睛,僅憑人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息和腳步來判斷地下四人的方位。這種霧非但對他起不到作用,反而讓那幾個海盜看不清四周環境。
有一人想逃出門外,肯定是扎伊裡。太聰明太懂保護自己的人都害怕爭鬥,他們保護自己的主要武器就是靈活的頭腦和乖巧的嘴巴。其他三人不斷移動著腳步,組成了一個小三角陣型,每個人都面朝外後背互相靠著以減少被襲擊的可能,他們很可能已經合作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管怎樣移動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阿爾豐斯左手在橫樑上一托,頭下腳上朝三人頭頂急速撲落。他只是想給這幾個人一點威嚇,畢竟要把那幫人弄出去還得靠這些海上混飯的人才能辦得到,和他們結怨有害無益。
海盜沒有料想到頭上的空隙會成為攻擊點,看似牢固的陣型瞬息之內就被阿爾豐斯趁虛而入。兩條人影往旁邊竄出,剩下的一人一聲暴喝,兩股勁風襲向阿爾豐斯,想來個當空攔截。阿爾豐斯人在半空,耳朵卻聽得很真切,粗獷的暴喝正出自現在和自己面對面的男人口中,勁風的來源是兩條巨蛇一樣的手臂。
阿爾豐斯好奇心起,想看看這三人有什麼能耐。內息下沉,身體加速墜落。男人的雙手還沒等觸到人影眉心就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記肘錘,連哼都沒哼一聲往後直跌出去。阿爾豐斯下手很有分寸,這一擊靠的是身體的重量,並沒有用上鬥氣,男人只是暫時昏迷,不會有生命危險。
一股徹骨的寒氣襲體而來,阿爾豐斯身體向後翻仰,拳匕的森森尖刃從胸口上半寸的地方平平劃過,嚇得他心裡砰砰跳了幾下,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偷襲,對方是真正想要自己的命,太過份了,不就是談不攏嘛,何必下殺手。他單手在地下一撐,全速向偷襲者的方向彈去。偷襲者的手臂還沒來得及收回他就已經衝到面前,右肩一沉,照準胸口重重撞去,接觸的部分柔軟如棉,跟著響起一聲女人的驚叫。他恨對方下手毒辣,拳頭在她胃部狠狠給了一記。
女人眼瞪瞪的看著他,好像不大相信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身體軟綿綿的趴在阿爾豐斯肩上,口一張,嘔出大堆腥臭的還沒消化的食物。
「還要打嗎?誰敢再動一下我就捏碎她的喉嚨,可惜了這麼個大美人。」阿爾豐斯手上稍一用力,把女人的臉擰轉過來,這是一張清秀的鵝蛋臉,看年紀只有二十三四歲。想不到海盜裡還有這樣的美女。她就是剛才施法的人。
腳步聲停止了,剩下的一個女人和扎伊裡都沒有動。一分鐘後,霧氣逐漸消散,剩下的那個女人站在角落裡,如鷹般銳利的眼光緊緊盯著阿爾豐斯。男人已經坐了起來,正在用雙手敲擊著自己的腦袋幫助清醒。扎伊裡身體緊貼著門板,一隻眼驚恐的看著阿爾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