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廳***通明,壁爐燃著熊熊的火焰以驅散寒夜的冰冷。這七個人都斜掛著貴族通常配帶的刺劍,廳中整齊排著兩列椅子,夾著阿爾豐斯的兩人把他往中間一張椅上摁落,七人隨即分前後落座。
「你……你們想問些什麼?今天我……」
「先生,您知道,我們這些人只是有份微薄的薪水,生活過得很清苦啊,又比不上軍隊那些傢伙可以出去打野食,更不用和你們這些考古的專家相提並論了。所以我們兄弟,」靠得最近的一個人說著場面話,眼光在四周的同伴身上打了個轉,「想向您借點錢來花用。那幫人都說出來了,他們搶的錢是您丟的,如果不介意,您看是不是……」
「錢嘛,我是有點,可是……」
阿爾豐斯吞吞吐吐的回答可能讓他們感覺非常惱火,一個性子比較急躁的獄卒噌的站起來,拔出狹長的刺劍,「可是什麼?要是今晚見不到兩百枚魔法幣,天一亮就以擾亂治安罪送你上絞架!」
「先生,請聽我把話說完,現在人在這裡,怎麼把錢拿給你們?」阿爾豐斯笑嘻嘻說著,根本沒把眼前的這幾個人放在眼內。
「要給就給我們,和這群癟三有什麼好說的?」平淡的男聲在門外響起,不洪亮卻清晰透入每個人耳中。緊接著寬厚的木門幾乎在瞬間裂成片片碎屑。一個高瘦的青年人從破洞裡慢慢走了進來。
「蓋勒特,你想幹什麼?這些事情難道你們也想插一手?」先前手持火把的那個人大聲喝問。
「不不不,城內是你們的天下,我們絕對沒有插手的意思,」蓋勒特面上帶著微笑,豎起左手食指左右擺動著,「不過,這個人我一定要帶走。」
「他?不會是你的好朋友吧?哈哈哈,想不到鮑爾曼爵士也有這種愛好。哈哈哈。」他身邊的幾個人也跟著猥瑣的笑起來。
「就你這句話,我正式要求和你進行一場決鬥!接受嗎?」蓋勒特的瞳孔突然縮小。
「不,這個要求非常不合理,我有正當的理由拒絕。第一,我並沒有侮辱您的尊嚴,讓您高尚的情操受到半點損害,就算確有其事,對很多人來說並不值得出奇,第二,現在我們正在訊問犯人,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條理分明的辯解顯得那人口齒十分伶俐。
不過這番能唬到絕大多數人的話並沒有在蓋勒特身上立竿見影。他輕輕把配劍拉出:「我也有兩點要說,第一,剛才你不是說很多人不會覺得出奇嗎?恰好我不在其中,您的話讓我異常惱怒。第二,請問現在是什麼時間,已經超越了你的工作範圍,我會把這當成一次非常規性審訊。」
七人中一個身材肥胖的獄卒指著蓋勒特的鼻尖跳了起來,「我們喜歡什麼時候審就什麼時候審,你再大的權利也管不著。聽說你殺人很了不起,我倒是很想領教一下。」
蓋勒特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意,「你們能不能作為我們之間決鬥的人證?」
「我願意。」阿爾豐斯搶著回答,從見到蓋勒特進來後他就一直在等著好戲。
其他人還沒等說話就覺的眼前一花,好像有朵白雲在面前嗖然飄過,再擦擦眼定神看時,一襲白衣的蓋勒特依然站在原地,輕輕晃動的劍尖顯示出主人剛才曾經有過動作。都還沒明白怎樣一回事時就聽到一陣嘶嘶的低喚聲,回頭看時,胖子雙手摀住頸部,兩眼瞪得渾圓,鮮血從指縫間不停往外冒出。
阿爾豐斯聳了聳鼻子,一股惡臭味道,定睛看時才發現胖子跨下的褲子濕了一大片。
胖子顫抖著嘴唇想說話,但無論怎麼努力也說不出一個字,他的手剛想指向蓋勒特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沒有手掌遮蓋的地方,清楚的看到一個小洞,咽喉已經在瞬間被刺穿。
其餘六個獄卒這才反應過來,齊齊奔到同伴身邊察看情況。
蓋勒特伸手彈了下刺劍,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用看了,如果人還沒死,我站著不動讓他回刺一劍。」說完再不理會其他人,轉身對著阿爾豐斯:「怎麼會進來的?要不是手下通報,還不知道你捅了這麼大的漏子。」
阿爾豐斯雙手一攤:「只是閒著沒事想進來看看。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既然已經動手了,不在乎再添上幾具屍體。」蓋勒特根本就沒把剩下的人放在眼內,「喂,等下完事我問你點事情,別溜那麼快。」
「這樣的話,那不需要你動手了。」阿爾豐斯深吸了口氣,內息頓時加速運行。用力一蹬地面向圍在一起的六人猛撲了過去。他的速度雖然很快,但遠遠比不上蓋勒特閃電般的身手。時間上的差距足夠讓對手展開防禦。
六柄刺劍幾乎同時出鞘,從不同的方位向阿爾豐斯身上刺去。他們明顯不會魔法,看到同伴的死亡也顧不上什麼禮儀身份了,一心只想著用阿爾豐斯的命來殉葬。
阿爾豐斯身體一側,在毫釐之間躲過攢刺。兩劍刺空,三劍分別貼著肩腰的肌肉擦過去在衣服上留下六個小孔。他手腕翻起,抓住迎面而來的刺劍用力拗落,格的一聲無鋒的劍身頓時被折成兩截。
持劍的人愣了愣,刺劍被長劍等厚闊兵器砍斷是很正常的事,但被空手折斷他肯定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就這麼緩上一緩的空間,阿爾豐斯的拳頭已經擊在他的前胸。動作雖然有點彆扭,不過卻很實用。灌注了內息的鬥氣擊將整個人帶飛起來,鮮血自口中急噴而出。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胸口凹蹋了一大片,顯然骨胳已經被拳頭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