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娃與老花的關係不錯主要是牛二娃對老花的尊敬與崇拜。他從鄉下來沒讀過什麼書又在這樣的環境裡遇見了老花這樣一個出色的前輩自然而然的無法自拔。
老花也覺得牛二娃是個好孩子淳樸憨厚便不時的給他打氣教他一些有趣的學問和做人的道理。
牛二娃原本就想把老花這樣的好同志介紹給自己的恩人邱越民現在見邱越民也對老花的歌聲感興趣便急急的將邱越民扯到了老花的床鋪陰暗的一角三人細細的聊了起來。
走近老花邱越民才真正看清楚他的容貌從長相上看五十來歲膚色較黃一雙深邃的眼睛望在哪便鎖在哪下巴處有一束自然懸吊著的小鬍子。
與他在一起邱越民沒覺得坐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罪犯更像是古代的那種之乎則也的先生。
三人聊的很投緣牛二娃的話少一點說著說著他索性不做聲聽老花和邱越民倆人對侃。
邱越民也無所保留他很久沒這樣痛快過這種與朋友般暢談的感覺已離開他太久。他將自己是如何入獄以及之前那些生活都說給了老花聽。老花一直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時不時的搖了搖頭又時不時的點一點頭。
「花叔!你說我有做錯嗎?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給我降臨這麼多不幸?他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邱越民很反常的怨怒眼神裡充滿了對世俗的不滿。
老花依然笑笑搖了搖頭在邱越民肩上拍了兩拍。
「花叔你說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統統的不如意都會生在我身上為什麼幸運女神始終不青睞於我?」
老花依然笑笑。
「花叔我真的很恨每當我剛剛開始舒適的時候老天爺就會給我沉重的一擊難道他針對我非不願讓我順順利利嗎?」
老花還是笑笑。
邱越民見老花一直不出聲有些尷尬疑問道:「花叔你……」
老花終於開口淡笑道:「抱怨完了嗎?」
邱越民淡淡的應了一聲。
老花又道:「怨天尤人的人是一輩子不會進步的。」
見邱越民愣老花接著道:「你的遭遇是很不幸也許你真的很委屈但你想過他人的感受嗎?你分析過事情的實質嗎?你媽媽改嫁並不說明你媽媽對你不住相反是你父親是你的家庭你媽媽的錯其實不多……你女朋友和你分手你認真對待了嗎?前夜還為你吃醋第二天就反常的和你分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儘管她說明了和你分手的原因但你理智的分析過了嗎?你為什麼不想想是不是她受了什麼委屈生了什麼事讓她不得不和你分手?」
「遇到事情要理智的分析要去想原因不要只知道怨天尤人指天罵日那是蠢貨的行為。男人要多想多思考要靠智慧並不僅僅是暴力。」
邱越民頓時啞口無言他仔細的回顧著老花的一字一句全部在理而且都是簡單的道理。但為什麼連這些簡單的道理自己卻弄不明白?
邱越民啊邱越民枉你自以為聰明沒想到……只是作繭自縛罷了。
自己明明是錯的卻還在別人面前訴說委屈可笑真可笑太可笑……
教育完後老花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笑容道:「雖然這樣但你還是個不錯的孩子你很懂事有幹勁時刻想著為未來做打算。」
邱越民的神情已經變得十分認真伸過去緊緊抓住老花的手腕說道:「花叔你說吧!我要怎麼做我該怎麼辦?」
老花騰出另一隻手放在邱越民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道:「我幫不了你什麼我只能告訴你要珍惜生命裡的每一分鐘無論處在什麼環境都要學會合理運用時間。你現在坐牢了但坐牢並不代表你的生命停止了。」
老花又道:「你是聰明人我相信你會明白。」
邱越民點了點頭道:「花叔謝謝你謝謝你教會我這些道理。」
老花笑的更濃了「這些道理你一定都懂只是……你把它們淡忘罷了。」
「對啊很多道理其實人們都懂只是他們不願意去做……」
倆人說的津津有味一旁的牛二娃實在無趣找個間隙插話道:「大哥既然你那麼喜歡唱歌不如要花叔多教教你吧花叔的歌唱的神吶!」
「對啊!」邱越民心裡猛的一驚花叔的歌唱的如此傳神如果能學到他的本事那對自己是多大的越啊!
如果能在坐牢期間練就一副好嗓子那也不枉這一遭啊!
邱越民眼珠子轉了轉微笑道:「是呀花叔其實我也有這個意思我很喜歡唱歌但一直沒有師傅帶能遇上你真的是我的福氣我想跟你學……」
花叔手微微一揮表情嚴肅了許多道:「越民我喜歡你說話直來直去老花我真的沒多大本事恐怕教不了你什麼。」
「不花叔你的唱功絕對是專業級的我在歌廳唱歌的時候也見過很多歌手幾乎沒一人能遇你攀比。我知道你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你年輕的時候一定也非常的努力。」
邱越民的話大概是勾起了老花年輕時的記憶老花微微的抬起頭向牢房頂下懸吊著的微弱燈光呆呆打量閃閃亮的微弱燈光中似乎承載著他的些許故事。
每個人都有青春每個人都有浪漫那一段段悄然流逝的日子雖然寫滿了奔波寫滿了勞苦寫滿了奮鬥寫滿了汗水可留存在心底的那一絲絲感動那一陣陣自豪卻時刻提醒著人們所有的收穫都是付出得來的。
邱越民實在不忍打亂老花在舊事中的陶醉他盡量把聲音弄的小一點「花叔好嗎我想拜你為師。」
老花沒有反應。
邱越民不願放過這難得的機會並且他從心底裡也非常喜歡這位老先生老先生身上散出來的氣質早已將邱越民征服。
邱越民是一個不輕易服人的倔脾氣但只要是他真正服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爭取。
邱越民的雙眼十分真誠這種真誠的眼神祇在追女孩子時用過但這會他沒想著要用卻自然的形成了。
「花叔你就答應我吧!你不是和我說要珍惜眼前的每一分鐘嗎?現在我想跟你學唱歌這樣就不會白白的浪費在牢裡的時間了你答應我吧好嗎?」
花叔輕輕的從嘴裡吐出口氣隨即說道:「越民你跟我學可以這也不是很讓我為難的事二娃有時候還跟著我學拉二胡呢。只是你不要拜我為師我也不想要徒弟你能喊一聲花叔就已經蠻不錯了大家都自然一點隨便一點。相互研究相互交流相互探討何必弄的那麼嚴肅呢?你覺得呢?越民。」
「這……」邱越民有些為難一時想不出該說點什麼。
老花看出了邱越民的心思淡道:「越民你放心不收你做徒弟並不是我不願意教你。你放心吧我知道的知識我瞭解的技巧只要我們研究到了那個份上我都會毫無保留的教你的。你的嗓子不錯在這行展也的確有你的優勢。」
邱越民在老花的臉上多望了幾眼尤其是那雙眼睛。
邱越民舒了口氣臉上的顧慮逐漸散去笑道:「那花叔以後就多麻煩你了!」
「哈哈哈有人陪我玩音樂我開心還來不及呢!」花叔仰起頭哈哈大笑摸了摸下巴處那稀少的一點小鬍子。
很少出聲的牛二娃突然道:「花叔我不是也陪你玩音樂了嗎?」
老花白了牛二娃一眼對著邱越民邊搖頭邊說道:「你那是陪我玩音樂嗎?你那是雙手掐住一隻小白兔逼著它唱歌。它唱不出來只好相當難受的哼幾聲罷了。」
牛二娃依然張大嘴笑著打著哈哈說道:「花叔諷刺我我樂意接受俺就是五音不全加上手笨天生幹不了這玩意。」
邱越民拍了拍牛二娃的肩膀驚道:「你小子倒也不傻啊!」
「哈哈哈……」
三人笑成一團牢房的一角洋溢著與眾不同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