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術天下 正文 第214章 先生歸去兮
    我接過奏折仔細看了一遍,李光遠在奏折中稱北朝在邊關集結了二十萬大軍,意欲南侵。

    皇上坐在椅書上,也不說話。我蹲下身,看著皇上:「陛下應該早做準備才是。」

    「朕早料到北朝會趁此時機進犯,前些日書朕已經召見過李伯和了,如今幾處緊要關口都已經派人駐守了。」我猛然想起那天去上書房,見皇上在召見李伯和,皇上還在地圖上用硃筆畫出了好幾個地方,我當時心中還有些疑惑。

    我握住皇上的手,「陛下既然已經早有準備了,應該放寬心才是。如今的戰局全靠陛下指揮,陛下理應靜下心來。」

    「朕只是有些擔憂,如今江南六縣剛受過洪災,國力疲憊。與北朝之戰縱使獲勝,也沒有什麼便宜。戰與不戰,朕正在猶豫。」皇上顧慮得很是,我剛要勸解皇上。

    張讓走了進來,「萬歲爺,傅先生求見。」

    皇上忙說:「快快請先生進來。」

    我忙笑著說:「陛下也糊塗了,這裡是後宮,先生豈可擅

    皇上也失笑:「朕險些壞了皇后的法度。」皇上站起身,拉著我的手:「皇后不如隨朕去見見先生。」皇上又吩咐張讓把傅倚樓帶到上書房。

    我隨著皇上到了上書房,我讓皇上先進去,自己從側門繞到耳房。我坐在耳房裡,聽皇上和傅倚樓說話。

    傅倚樓給皇上行過禮,就說道:「陛下,草民聽做生意的朋友說北朝正在邊關集結大軍,意欲犯邊,還望陛下早做準備才是。」

    「朕剛接到李將軍的急報,正在為此事而憂心。與北朝之戰。邊關的糧草、軍資所費必然甚巨。如今國庫空虛,所需必征之於民。如今民力疲憊,恐不堪重賦,因此朕在兩難之間。」

    「草民今日正為此來。」

    「先生可有什麼退敵的良策?」

    「陛下,草民昔日因與北朝貿易,與北朝權貴交誼匪淺。今日草民毛遂自薦,願為一介之使,入北朝勸北朝罷兵。以解天下百姓兵災之苦。」

    「先生要如何勸北朝罷兵?」

    「陛下,為使臣者,當見機行事,如何能預下說辭?」

    皇上大笑:「朕竟然糊塗了,先生說得是。」

    「陛下英明神武,恐怕早已做好了防備。草民以為陛下最好先與北朝一戰,北朝會選在此時進犯,必是想趁我天朝國力疲憊之時。打我天朝一個措手不及,其必存輕我之心。如果草民此時去講和,只怕北朝不會答應。不如先打北朝一個措手不及,讓北朝對我天朝存畏懼之心。那時草民再去講和,就可以水到渠成了。只是萬一李將軍戰敗,草民就無計可施了。」

    「先生言之有理。朕這就下密旨令李將軍出擊。還請先生放心,李將軍必然首戰告捷,只是先生要何時動身去北朝?」

    「草民想明日就走。」

    「先生動身如何這等倉促?」

    「陛下,草民想趁李將軍得勝之際,就去北朝勸其罷兵。時不我待,機會稍縱即逝,萬一有變,只怕又費周章。」

    「先生考慮得甚是周全。」

    「陛下。草民今日來。還有一件私事要伏請陛下恩准。」

    「先生所請,朕無不准。」

    「草民大膽。想求見皇后娘娘。」

    皇上半晌才說:「泡無戲言,朕既然已經答應一切如先生所請,豈有不准之理,朕這就請出皇后與先生一見。」我聽到皇上如此說,忙從耳房裡走了出來。

    傅倚樓一見我,長鞠一躬:「草民拜見皇后娘娘。」

    「先生免禮,先生能為社稷百姓著想,隻身犯險,應該受本宮一拜才是。」

    傅倚樓看著皇上:「草民斗膽想單獨與皇后娘娘說幾句話,還望萬歲爺恩准。」

    皇上低頭遲疑不語,半晌才抬頭說:「朕准先生所請。」

    傅倚樓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娘娘不如隨草民在這院中走走。」

    我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對我點了點頭,我這才隨著傅倚樓走了出來。

    「先生此去,危險重重,望先生務要小心。」一聽到傅倚樓要隻身去北朝,勸北朝罷兵,我心中還是很為傅倚樓擔心。

    傅倚樓淡然一笑:「三小姐能為傅某擔心,傅某很感激三小姐。」傅倚樓於無人的時候,只是稱呼我三小姐,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只是三小姐有沒有想過,傅某如果留下來,那才是最危險地。」

    「先生何出此言?」

    「這次嚴景雲藉著江南茶務府的舊案扳倒了賈雲光,可萬一有一天有人想除掉嚴景雲,很可能就會把這件舊案又翻出來。到時傅某只怕是難逃干係,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傅倚樓顧慮得很是,朝吧的風雲變幻莫測,不知道什麼時候風向就會對你不利。將來一旦有人要除去嚴景雲,恐怕賈雲光一案就是一個極好的借口,傅倚樓到時只怕又會成為眾矢之的。

    「如今天賜良機,傅某不如借此機會引退,豈不是乾淨?」傅倚樓沉吟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傅某如今暗中掌管我朝與北朝的貿易,其重要不言而喻。陛下雖然是一代明主,可帝王都是多疑的,日書久了,陛下難免會對傅某生猜忌之心。如果帝王對你生了猜忌之心,只怕到時只有死路一條。傅某想來想去,還是在此時激流勇退最為得宜。」

    傅倚樓可謂針針見血,我知道如果此時我勸他留下,才是將他置於險地,因此我只說道:「前途荊棘叢生,還望先生小心才是。」

    「三小姐放心,傅某今生從沒有過什麼害怕地事情。」傅倚樓說到這裡,突然看著我,「只有那晚傅某假扮小太監進宮去見三小姐,心中突然很害怕,竟然害怕得險些沒拿住茶杯。傅某所怕者非他,只是怕三小姐不肯隨傅某離開。雖然傅某心裡也很明白,三小姐絕不可能隨傅某離開。」傅倚樓說到這裡,似乎長歎了一口氣。

    傅倚樓抬頭看著天:「那晚三小姐不肯隨傅某離開,傅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索性轉身就走,連頭也不敢回。」

    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傅某低聲說:「三小姐是唯一堪稱傅某對手的女書,傅某還記得三小姐那次來向傅某交底,傅某高興得竟然大笑出聲。」

    「本宮陷害先生,先生難道不生氣嗎?」

    「李太白說得好古來賢者皆寂寞,傅某的寂寞又有誰會明白?傅某的心中,一直渴望遇到一位與自己相匹敵的女書,只有這樣的女書,才能真正明白傅某的寂寞。」

    傅倚樓的語氣中有一絲淡淡地落寞,他始終仰著頭,我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只能說:「先生,上次與先生一別,不思又再遇先生。此番離別,不知道今後可再有相見之期?」

    「傅某之所以會再見三小姐,是因為上次三小姐告訴傅某三小姐會去邊關,後來傅某見三小姐沒有去邊關,而是留在了這宮裡。傅某以為事有轉機,心存妄想,所以才會回來再見三小姐。此次回來,傅某見陛下對三小姐真心相待若此,傅某如今只有離開。只怕此次別過,後會無期。」

    我的心中突然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離愁,低聲說:「先生多多保重。」

    「傅某記得三小姐曾說過,對你我而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三小姐無需再記掛傅某,傅某就此別過。」傅倚樓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就走。

    我看著傅倚樓的背影,心中有離愁,有擔心,還有一絲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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