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知道我和雲揚的傳言很多,不過,我想告訴師兄,那些都只不過是謠言,我和雲揚之間,依然清清白白。」凝月平靜的說道。
「師妹,我相信你,但是,不代表別人也相信你啊,」諸葛無極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平心而論,你和雲揚,其實還是挺相配的,只是,師妹啊,不要忘記,他是你的徒弟,師徒相戀,禮教不容啊!」
「不知師兄希望我怎麼做呢?」凝月沉默片刻,低聲問道。
「如果我說了,師妹你會去做嗎?」諸葛無極轉過頭,看著凝月沉聲問道。
「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去做的。」凝月淡淡的說道:「師兄當年的大恩,凝月永世難忘。」
「那好吧,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和雲揚之間的謠言,不攻自破。」諸葛無極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
「師兄請說。」凝月心裡微微一跳,一種不妙的預感出現。
「一直以來,幾乎每個人都認為,你和韓楓結合,乃是修仙界一對最匹配的神仙眷侶。」諸葛無極緩緩的說道:「我想,如果你和韓楓正式結為仙侶,將不會再有人質疑你和雲揚的關係。」
「什麼?」凝月臉色驟變,「師兄,你要我嫁給韓楓?」
「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諸葛無極語氣甚是柔和。
「師兄,你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嗎?」凝月平靜的問道。
「當然,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諸葛無極毫不猶豫的點頭,「而且,韓楓不論人品還是修為,都和你不相上下,你們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師兄,你有沒想過,這樣還可能會產生其他的後果呢?」凝月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我只知道,這樣不但可以挽回你的聲譽,也可以徹底打消雲揚對你的念頭。」諸葛無極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知道,雲揚對你確實產生了不該有的畸戀。」
「既然師兄認定這是最好的辦法,那麼,我會按照你所說的去做。」凝月語氣異常平靜,「只是,我希望師兄你考慮清楚,因為,我可以肯定,我一旦真的決定嫁給韓楓,將會出現更加難以收場的結局。」
「師妹,我相信這對你、對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諸葛無極微微一笑,「這些天,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
「那好吧,我會盡快去找韓楓,和他談這件事。」凝月轉過身,「我先告辭。」
當凝月的身影消失在天空之時,一條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諸葛無極身邊,赫然便是葉雲楓。
楚雲揚剛剛回到問情峰,便被幾個少女給圍了起來。
「師伯,我師傅回來沒?」
「師伯,我師傅呢?」
少女們嘰嘰喳喳的,問的卻差不多都是相同的問題,她們都是想知道楚鳳兒和韓吟雪是否回來。
「你們的師傅還要過些日子才回來,你們在這裡認真修煉就是。」楚雲揚有點心煩意亂,之前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而剛剛諸葛無極支開他要單獨和凝月商談事情,也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以語氣也不是很好。
似乎感覺到楚雲揚不高興,幾個少女相互耳語幾句,便馬上告退,也讓楚雲揚落得一個清淨。
沒多久,楚雲揚便看到凝月御劍飛來,她剛落地,楚雲揚便匆匆迎上。
「師伯和你說些什麼?」楚雲揚急切的問道。
「他希望我嫁人。」凝月淡淡的說道,似乎在說著一件和她不相干的事情。
「嫁人?嫁給誰?」楚雲揚一驚,很顯然,諸葛無極不可能要求凝月嫁給他楚雲揚,只可能是其他人。
「韓楓。」凝月也不隱瞞,「他說我和韓楓是最相配的一對,我嫁給他,對我、對齊天門都是一件好事。」
「不行!」楚雲揚斷然說道:「你不能嫁給韓楓!」
「這句話,你應該去和師兄說。」凝月平靜的說道。
「那你呢?難道你想嫁給韓楓嗎?你要真願意嫁給他,也不用等到今天!」楚雲揚不滿的說道:「難道你就不能告訴師伯,你不願意嗎?」
「我已經同意這件事。」凝月微微沉默一下說道:「師兄說得對,嫁給韓楓之後,我便可以徹底斷了你的念頭,而那些關於我們之間的傳言,也會很快消失。」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明明答應我,會和我在一起的!」楚雲揚朝著凝月怒吼起來。
「我沒有答應和你在一起,我只是說,會和你相處一段時間。」凝月轉過頭,背對著楚雲揚,語氣依然很平靜,只是,她的臉色已經帶著一絲絲蒼白,可以看得出,她的內心,其實也很不平靜。
楚雲揚心裡湧起一股巨大的失望,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傷心,本來,在禁仙絕地的時候,他以為,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打動了凝月的芳心,他朝思暮想的佳人,終於願意接受他,他的幸福已經來臨。
然而,現在他卻發現,那一切,只不過是他的美妙夢想,才短短的兩天時間,一切就都變了,甚至變得比以前還要糟糕百倍,以前,至少他可以默默守候在凝月身邊,等待著她被他打動的那一刻,而現在,她卻告訴他,她要嫁人了,而她要嫁的那個男人,不是他。
看著凝月,楚雲揚嘴角露出一絲慘笑,心裡一陣陣隱痛。
「師傅,你就是這樣對我嗎?」楚雲揚語氣中充滿苦澀,「為什麼你剛剛給我希望,卻又親手把希望擊碎呢?」
凝月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然而,她能感受到楚雲揚的傷心難過,她有點不敢看他,因為,她怕自己無法再假裝平靜。
她怕自己會心軟,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心軟,儘管她對韓楓的感覺一直不錯,但其實,她並不想嫁給韓楓,然而,在她看來,嫁給韓楓,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在她的內心裡,她也始終無法接受自己會愛上自己的徒弟。
嫁給韓楓,不但是想斷絕楚雲揚對她的念頭,更多的,其實是她想徹底斷絕自己對楚雲揚的那一份感情,這是一個很無奈的選擇,她卻也認為,這是一個很理智的選擇。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楚雲揚會有如何反應,之前諸葛無極提出這件事的時候,她最擔心的,也是這個。
「師傅,你背棄了我!」看著凝月異常美好的背影,楚雲揚一字一句的說道。
凝月嬌軀微微一顫,猛然轉身,卻只看到楚雲揚的背影,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步履沉重。
凝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又強忍住沒說出來,只是眼睜睜的看著楚雲揚御劍飛空,消失在夜空之中。
借酒澆愁愁更愁,楚雲揚並不喜歡喝酒,平生兩次醉酒,都是因為凝月,上一次,是在四年前。
依然是喝悶酒,唯一不同的是,地點不再是京都客棧,而是在平沙鎮的一間客棧裡,楚雲揚並沒有離開太遠。
他想不明白,凝月為什麼突然會做出這麼一個決定,即便是諸葛無極跟她提起的,她也完全可以反對,諸葛無極根本就不能強迫她做任何事情,甚至說,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強迫凝月做任何事情。
「雲揚。」輕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怎麼來了?」楚雲揚抬起頭,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絕色女子,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仙兒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一些事情。」來人正是華天音,她幽幽歎了一口氣,「我有點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
「你說,女人都是這麼善變的嗎?」楚雲揚用醉醺醺的雙眼看著華天音,「才兩天時間,她就突然變了。」
「我不知道。」華天音輕輕搖頭,「其實,我不是很清楚你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但我知道和凝月有關,你不如和我說說吧,說出來,你可能會舒服一點。」
「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楚雲揚看著華天音,笑得有點古怪,「我一直以為,你沒什麼不知道的。」
沒等華天音說話,楚雲揚突然咦了一聲,自言自語般說道:「奇怪,我現在看著你,怎麼腦子裡不出現你是仙寵的資訊了呢?難道你已經變成真正的人啦?」
「是嗎?」華天音有點驚訝,「可能是因為你喝醉酒的原因吧!」
「噢,是這樣啊,也好,其實,我很討厭這個東西,早知道,我真不該修煉獸仙訣第九層的。」楚雲揚打了一個酒嗝,啷囔著抱怨道:「每次看到仙寵,總是在我腦子裡出現好多東西,煩死我了。」
「或許你可以試著找一個辦法,讓這個東西變成能讓你控制的,只有你想知道仙寵資訊的時候,才出現在你腦海中。」華天音想了想說道。
「那樣就最好啦!」楚雲揚醉眼迷離,「不過,還是等下次吧,我還是多喝點酒,早點喝醉吧!」
「你和凝月到底出了什麼事?」看到楚雲揚這個模樣,華天音百般不是滋昧。
「她說,她要嫁人了,不過,要嫁的不是我,是韓楓。」楚雲揚喃喃的說道:「在禁仙絕地的時候,她還跟我說,只要我不把我和她的關係公開出去,她願意和我在一起的,可是,一回到齊天門,所有事情都變了,都變了……」
「凝月怎麼這樣?」華天音有點生氣,「我去找她!」
不等楚雲揚說話,華天音便轉身出門。
而早已經是醉醺醺的楚雲揚,此刻也顯得有點遲鈍,他木木的看了一眼華天音的背影,而後便繼續倒了一杯酒,仰脖一飲而盡!
酒罈漸漸見底,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華天音離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
楚雲揚抓起酒罈,卻只倒出幾滴酒,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趔趄著朝門口走去,他想再去拿酒。
門檻絆了他一下,楚雲揚猛然朝前撲去,這個時候,他的一身修為似乎完全不存在一樣,看起來他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多少區別。
眼看他就要撲倒在地上,突然,一隻白皙如玉的細手伸了過來,扶住他的身體。
「你怎麼了?喝得這麼醉。」熟悉的聲音,溫柔的語氣,讓楚雲揚幾疑自己在做夢。
楚雲揚抬起頭,看著這近在咫尺的佳人,有些顫抖的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用夢囈般的聲音說道:「師傅,是你麼?」
「雲揚,你這又何苦呢?」凝月輕輕一歎。
「答應我,不要嫁給韓楓,好不好?」楚雲揚猛然用力將凝月摟進懷裡,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雲揚,別這樣。」凝月微微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
「你是屬於我的,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你是我的……」楚雲揚緊緊的摟著凝月,似乎使出所有的力氣。
「雲揚,先進屋去吧,會有人.看到到。」凝月小聲說道,似乎還有點害羞。
楚雲揚將凝月攔腰摟了起來,轉身走向裡面,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床邊。柔軟的嬌軀輕如棉絮,摟在手中,似乎沒有一點重量,楚雲揚捧著她,小心翼翼的,就如捧著一個無價的珍寶。
癡癡的看著懷中的佳人,佳人星眸微閉,俏臉含羞,煞是誘人。
「師傅,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楚雲揚清晰的吐出每一個字,就像是在發誓一般。
輕輕將凝月放在床上,楚雲揚用異常輕柔的動作為她寬衣解帶,充滿誘惑的玉體漸漸袒露在空氣之中,雙峰傲然挺立,顫顫巍巍,粉紅的乳頭讓人有咬一口的衝動,潔白的肌膚綢緞一般光滑,平坦的小腹和那修長的玉腿,還有那隱秘的地,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楚雲揚感到迷醉。
一手輕輕覆上她的玉乳,凝月微微顫抖了一下,眼睛飛快睜開,而後又閉上。
楚雲揚看著這個聖潔和妖媚並存的胴體,眼中出現濃濃的癡迷,他緩緩俯下身子,卻又突然站直身子,眼中的癡迷漸漸減少,轉而出現一種很怪異的眼神。
「天音,你又何必用這種方式來安慰我呢?」楚雲揚轉過身,不再看這具依然充滿誘惑的赤裸玉體。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從身後響起,片刻後,傳來幽幽的一聲輕歎。
「你怎麼知道是我?」華天音輕聲問道:「你不是現在無法看出我是仙寵嗎?」
楚雲揚轉過身,華天音已經穿得整整齊齊,實際上,她現在依然是凝月的模樣,連打扮也和凝月的一樣。
「如果只用眼睛,我現在依然無法分清你和師傅,但是,很多事情,是可以用心感受的。」楚雲揚低低的說道:「師傅如果會像你剛才那樣對我,我也不用等到今時今日,依然要借酒澆愁。」
「其實,你可以把我當成她的。」華天音幽幽的說道:「雖然我是仙寵,但是,我和你們人類的女人,真的沒有什麼區別,我可以幻化成任何你想要看到的女人,可以一直跟在你身邊,我永遠都不會背棄你。」
「不同的,你是你,她是她,你不能代替她,她也不能代替你。」楚雲揚坐回桌旁,輕輕搖頭說道:「這麼多年以來,師傅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夢想,你知道嗎?我最大的心願,並不是所謂的修煉成仙,飛昇仙界,而是,能夠和師傅在一起。」
「我知道。」華天音聲音裡帶著失落,「我明白的,你不會愛上一隻仙寵,我終究不是人,不論我多麼美麗,不論我多麼關心你,也不論我對你多麼忠誠,都是沒用的。」
沒等楚雲揚說話,華天音閃身來到門口,接著說道:「我走了,你保重。」
楚雲揚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看著華天音的身影消失,他眼裡不禁露出一絲迷茫。
對修仙界來說,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
修仙界發生很多大事,繼北仙門林秋宣佈接任門主且同時宣佈封山十年之後,韓楓也宣佈正式成為天行門門主。而蕭天行和李天傲身亡的消息,也很快便傳遍修仙界,但是,對他們的死因,卻都是語焉不詳,只是私下有人傳言,蕭天行和李天傲,實際上都是死在楚雲揚和凝月手中。
正當楚雲揚和凝月之間的流言依然傳得沸沸揚揚之時,一條突而其來的消息,讓整個修仙界都感到意外。
一封請帖幾乎在同一時間,送到除了北仙門之外的各大門派手中,這是一份喜帖,喜帖上說明,臘月八日,天行門的韓楓和齊天門的凝月將正式結為仙侶,而這份喜帖,便是請大家去參加這個婚禮的。
如果這份喜帖,是在十年前發出,不會有任何人感覺到驚訝,但是,現在卻多少讓一些人感到意外。
而接下來,又有一個消息,更是讓很多人感覺到不安,這個消息,則是和楚雲揚有關。
身為齊天門問情峰峰主的楚雲揚,帶著問情峰所有弟子,宣佈脫離齊天門,這讓本是在修仙界如日中天的齊天門,遭受到沉重的打擊。
問情峰雖然弟子不多,卻有著三個絕頂高手,楚雲揚、楚鳳兒和韓吟雪,這三個人的份量,在修仙界舉足輕重,對齊天門來說更是重要,失去這三個高手,齊天門和十年前將沒有本質區別。
更要命的是,齊天門並不僅僅只是失去這三個高手,神女峰裡最傑出的幾個女弟子,也都隨楚雲揚而去。
神女峰的大師姐,顧無雙一直留在天狐仙境,和她一向關係很好的雲筱筱,也跟著一起宣佈脫離齊天門,而南宮玲玲和南宮瓏瓏,在猶豫再三之後,終究還是留在天狐仙境。
而其他齊天門弟子,則都在楚雲揚室布脫離齊天門之後,離開了天狐仙境。
對齊天門來說,這並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楚雲揚離開齊天門之後,對齊天門已經採取一種敵對的態勢,天狐仙境依然歡迎其他門派的修仙者,但是,並不歡迎齊天門的人。
一種不安的氣氛,開始在修仙界漸漸蔓延。
臘月初五。
東行山脈這一日陽光燦爛,追天峰上,凝月卻是心事重重。因為婚禮即將舉行,她已經來到天行門,只是,隨著日子的一天天接近,她的心裡越來越不安,自從楚雲揚宣佈脫離齊天門之後,他便再也沒有什麼動靜,這讓她很不安。
直覺告訴凝月,楚雲揚不會就逮麼罷休,但是,她並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凝月。」柔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凝月轉過身,不遠處,正是韓楓,隨同韓楓一起的,還有諸葛無極,為了準備凝月和韓楓的婚事,諸葛無極也親自來到了天行門,顯示出他對這件事的重視。
「師兄、韓兄,你們找我有事嗎?」凝月平靜的問道。
雖然她和韓楓即將成親,但實際上,這些日子以來,她和他感覺依然很疏遠,甚至還不如以前他們剛剛認識的那陣子。
「沒什麼事,婚禮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想問問你,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韓楓微微一笑,他的心情相當不錯。
不管天行門和齊天門之間發生多少不愉快的事情,也不管凝月和楚雲揚之間到底有過什麼關係,對韓楓來說,此刻都已經不再重要。
當日,凝月主動提出和他成親的時候,他雖然意外,但也是亳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多年以來,他的心裡,一直只有凝月,這一點,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
「再怎麼準備,也是沒有用的。」淡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三人齊齊一驚,循聲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楚雲揚已經悄無聲息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