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告辭了。」華天音將蕭天行的屍體提了起來,便準備離開。「等等!」凝月喊道:「李天傲的屍體呢?你不一起帶走嗎?」
「這個,我想,雲揚也會給你答案的。」華天音沒有回頭,說話間,她人已經飛身而起,話音未落,她已經消失在空中。「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凝月怒氣沖沖的對楚雲揚問道。
「我想,她應該知道,我會用李天傲的屍體,去祭拜小虎吧!」楚雲揚苦笑道:「在她面前,我似乎沒有任何秘密。」
「你可對她真夠信任的,什麼都告訴她!」凝月冷笑道:「你眼裡還有我麼?」
「不是我告訴她的,事實上,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知道的。」楚雲揚搖搖頭。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凝月忿忿的說道,面對著楚雲揚,她心裡總是難以平靜,有時候她簡直是恨得咬牙,想揍他一頓。
「我知道你一時之間也不會相信,不過,以後你會相信的。」楚雲揚無奈一笑,「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你先告訴我,華天音到底是什麼人?」凝月輕哼一聲。
「如果我告訴你,她不是人,你信嗎?」楚雲揚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既然華天音說可以告訴凝月,他也沒有必要隱瞞。
「不是人?你才不是人呢!」凝月沒好氣的說道。
楚雲揚盯著凝月的俏臉,看著她生氣的模樣,又忍不住癡了。
這幾天,他感覺凝月身上有著很大的變化,以前,她是個真正的仙子,讓他感覺很遙遠,而現在,她雖然依然是那麼美麗,依然有著仙子一般的氣質,但卻讓他感覺到她身上一些普通女子所擁有的東西,讓他覺得她離自己不再那麼遙不可及。
「你看什麼?」凝月很快便發現楚雲揚盯著她,更加惱怒起來。
「我很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楚雲揚輕輕的說道。
「你!」凝月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有沒當我是你師傅?」
「你明白的,在我心裡,我早已沒當你是共師傅。」楚雲揚微微沉默一會,看著凝月柔聲說道:「其實,天音說得沒錯,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嗎?」
凝月張嘴還想罵,但不知為何,腦海裡卻突然閃過當日在湖中的情況,她赤裸的玉體,被眼前的這個男子肆意撫摸,那個情景,她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
一時間,凝月心裡五味雜陳,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告訴她,她和楚雲揚之間,已經發生這些不該有的關係,而實際上,這麼多年以來,陪伴在她身邊最久的男人,也是楚雲揚,她知道自己並不討厭他,只可惜,他是她的徒弟,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如果,他不是我的徒弟……」凝月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但她隨即強迫自己不要想下去,她有點害怕,她不敢往下想。
「我們先不說這些好嗎?」楚雲揚的聲音異常溫柔,「我們先回天狐仙境吧,鳳兒和吟雪都在那裡。」
「好,好吧!」凝月點點頭,有點心神不屬的樣子。
楚雲揚一手提著李天傲的屍體,另一手提著尚在昏迷中的紫魅,起身飛去,凝月稍稍遲疑了一下,也還是跟了上去。
一路上,凝月都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而楚雲揚也沒有打擾她,只是認準方向,飛往天狐仙境。
天狐仙境和天機門依然是戒備森嚴,岳天機雖然沒有親自前往修仙大會,但修仙大會期間,無極門所發生的—切,他已經清楚,藍瀾帶著天機門眾弟子早已回來,而韓吟雪和楚鳳兒等人也已經帶著齊天門眾人來到天狐仙境。
朱若水依然閉關未出,而韓吟雪來到天狐仙境之後,便成了楚府的主人,她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楚雲揚已答應娶她.雖然還沒正式成親,但此刻她已經以女主人自居。
而儘管楚雲揚並沒有公開宣佈這件事,但卻沒有人懷疑韓吟雪的說法,畢竟韓吟雪和楚雲揚的關係,大家早就看在眼裡,而這個結果,也在大家意料之中。
至於楚雲揚和凝月之間的傳言,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隻字不提,倒不是說大家完全不信,只是即便相信,他們也要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只要沒有確切證據,只要楚雲揚和凝月兩人沒有承認,他們便會當作這件事完全沒有發生。
楚雲揚和凝月離天狐仙境還有幾十里路的時候,韓吟雪等人便已經收到消息,是以,當楚雲揚進入天狐仙境之時,便發現韓吟雪、岳天機等人已經在天狐仙境門口等待著他們。
「雲揚哥哥。」韓吟雪一向是毫無顧忌,今天也是一樣,不管旁邊還有多少人,她便直接朝楚雲揚撲了過來。
只不過,她很快便看到楚雲揚手上的兩個人,嚴格說,是一個人和一具屍體,低低的嬌呼一聲,停住嬌軀。
「雲揚哥哥,你怎麼把他們抓來啦?」韓吟雪有點奇怪的問道,隨即咦了一聲,「這個壞蛋死啦!」
「吟雪,先回家再說吧!」楚雲揚連忙說道。
和眾人都打過招呼,楚雲揚便偕同凝月、韓吟雪等人一起進入楚府,招呼各人落座。
「楚少俠、凝月仙子,他們這是……」岳天機看著地上的李天傲和紫魅,用詢問的語氣說道。
「岳門主,這件事一言難盡,簡單的說,就是我和師傅一起去追殺易天生,不過,易天生不僅僅只是和蕭天行勾結,和林秋、李天傲也是一丘之貉,經過一些曲折,我們成功擊殺蕭天行和李天傲這兩個修仙界的敗類,而紫魅則被我們生擒,只是,很可惜,易天生和林秋還是逃走了。」楚雲揚淡淡一笑說道。
「啊,大師兄,你們好厲害啊,就你和師傅,把他們都殺啦?」雲筱筱在旁問道。
其實不只雲筱筱有這個疑問,在場其他人也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就算凝月和楚雲揚修為再高,但是,他們畢竟只是兩個人,而蕭天行他們卻是五個,以二敵五,能保持不敗,就已經是不錯了,何況還殺掉兩個,生擒一個呢?
「當然,這次還要多虧一個人幫忙。」楚雲揚微微一笑,「玉笛仙子華天音本來也是和我們一起追殺易天生的,不過,她要將蕭天行的屍體送往天行門,所以沒有和我們一起來天狐仙境。」
「原來如此。」岳天機輕輕頜首,玉笛仙子雖然很神秘,也很少現身,但誰都知道她的修為很高。
「楚少俠,不知你和凝月仙子現在有何打算?」沉吟片刻,岳天機又主動問道:「既然北仙門和易天生也有勾結,我們是否要去北仙門討個說法呢?」
「岳門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我暫時還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等處理完這些事之後,我們再來商量討伐北仙門的事情。」楚雲揚想了想說道。
「那就依少俠所言,我們稍後再議。」岳天機微微頜首,站起身子,微微拱手一禮,楚少俠、凝月仙子,我先告辭,不打擾你們了。」
「岳門主慢走。」楚雲揚起身將他送出門外。
返回大堂,楚雲揚看看還在昏迷中的紫魅,將她提了起來,一邊走向內室,一邊對楚鳳兒說道:「鳳兒,你跟我來。」
楚鳳兒應了一聲,跟了上去,韓吟雪也想跟去,卻被顧無雙給拉住。
「吟雪,我們在這裡等雲揚出來就好。」顧無雙低聲說道。
「就是哦,大師兄和鳳兒姐姐要說悄悄話,你跟去幹嘛?」雲筱筱說道。
「關你什麼事?」韓吟雪瞪了雲筱筱一眼。
「不服氣你來打我啊?」雲筱筱笑嘻嘻的說道,一點也不怕韓吟雪的樣子。
「你別以為我真不敢打你!」韓吟雪嬌哼一聲。
「我是大師兄最可愛最漂亮的小師妹,你要打我呢。就是不給大師兄面子,你要不給大師兄面子啊,嘻嘻,說不定大師兄就不會喜歡你咯!」雲筱筱一邊說一邊躲到凝月身後,她口裡說是不怕,實際上還是有點害怕,她知道自己打不過韓吟雪。
「哼,就知道拿雲揚哥哥來當擋箭牌!」韓吟雪撇撇嘴,「我告訴你,就算我打了你,雲揚哥哥也不會生我氣的!」
「那你幹嘛不打我呢?」雲筱筱嘻嘻一笑。
「我是懶得跟你計較。」韓吟雪瞪了雲筱筱一眼。
「別吵了!」凝月終於開口,從她回來之後,她這是次說話,不高興的表情溢於言表。
雲筱筱偷偷的看了凝月一眼,而後吐了吐舌頭,跑到顧無雙身邊,乖乖的不發一言。
韓吟雪也嘟著嘴坐回自己位置,眼睛卻看著內室,似乎還是很想進去看個究竟,看楚雲揚和楚鳳兒到底在說些什麼。
「鳳兒,你想怎麼處置她?」房中,楚雲揚柔聲問道。
「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楚鳳兒看了紫魅一眼,神色如常,語氣也是異常平靜。
「不管怎麼說,紫魅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所以……」楚雲揚輕輕一歎。
「公子,我想你弄錯了。」楚鳳兒打斷了楚雲揚的話,「我已經是楚鳳兒,紫魅和楚鳳兒並沒有任何關係,她的一切,都已經跟我無關,不論是死是活,還是其他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已經不再重要。」
楚雲揚微微一愣,他看著楚鳳兒,發現她的眼神異常清澈,臉色也是和往常一樣,顯得相當平靜。
「看來,你是已經徹底告別了過去。」楚雲揚微微舒了一口氣,心裡卻有一些欣慰,微微沉吟一下,他接著問道:「本來我還準備和你一起去祭拜小虎,現在看來,這也沒有必要了。」
聽到小虎的名字,楚鳳兒眼裡閃過一絲異彩,沉默一會,她輕輕的說道:「公子,我是你的貼身侍女,你如果想要出遠門的話,還是帶上我比較好。」
楚雲揚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楚鳳兒還是希望能夠去祭拜小虎。
「我會帶你去的。」楚雲揚微微頷首。
他知道,實際上,在楚鳳兒的心裡,小虎的地位,遠遠要比紫魅重要,或許在她心中,小虎才是她真正的親人,而不論是紫魅,或者是歐陽雄,都及不上小虎萬一。
只是,看著紫魅,楚雲揚不禁又有點犯難起來,到底該如何處置她呢?
「公子,你是不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她?」楚鳳兒似乎感覺到楚雲揚的為難,主動問道。
「算是吧!」楚雲揚無奈一笑。
「不如,公子還是把她交給我吧!」微微遲疑了一下,楚鳳兒說道。
「交給你?」楚雲揚一愣,「你不是說……」
「公子,很多事情不是都非要你去做的,我是你的侍女,可以幫你做一些事情。」楚鳳兒輕聲說道:「紫魅就交給我處理肥,我相信,我會處理好的。」
「那好吧!」楚雲揚點點頭,實際上,他本來就是想把紫魅交給楚鳳兒處理,現在楚鳳兒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他自是不會反對。
「公子,你先出去吧!」楚鳳兒看著紫魅,臉色依然很平靜。
楚雲揚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將楚鳳兒和紫魅獨自留在一起。
看到楚雲揚出來,韓吟雪自然是個迎了上去。
「雲揚哥哥,你和鳳兒姐姐說什麼啦?」韓吟雪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一點小事。」楚雲揚隨口說道,他看向凝月,發現凝月也正朝他看過來,目光交接,凝月似乎有點驚慌,趕緊躲了開去。
「雲揚,李天傲的屍體,要怎麼處置?」顧無雙走過來,輕聲問道。
「我等會就帶走,」楚雲揚看了看內室,心裡有點不安,不知道楚鳳兒到底會怎麼處置紫魅?
「雲揚哥哥,你又要走啊?」韓吟雪連忙問道。
「嗯,我還有事,很快就要離開。」楚雲揚柔聲說道:「吟雪,這次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我不要,我想和你一起去嘛!」韓吟雪嘟著嘴說道。
「吟雪,我殺死蕭天行和李天傲的事情,很快就會被天行門和北仙門知道的,他們可能還會有一些忠心的弟子,會來這裡找麻煩,所以,你要守在這裡,暫時不能走,明白嗎?」楚雲揚柔聲說道:「這裡是我們的家,若水還在閉關,我和鳳兒都要走,如果你也走的話,就沒人留下來了。」
「那幹嘛鳳兒姐姐可以去啊?」韓吟雪有點不高興的問道。
「這次我們要辦的事和鳳兒有關,所以她必須去。」楚雲揚耐心解釋道:「再過一些日子,等所有事情都辦完,我就不用再到處跑了。」
「那凝月姑姑不是也在這裡嗎?」韓吟雪噘著嘴說道:「有凝月姑姑在,沒人敢來這裡找麻煩的啦!」
「她也要和我一塊去的。」楚雲揚看了凝月一眼,輕聲說道。
聽到楚雲揚這麼說,凝月眉頭微微一皺,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俏臉上,明顯露出不悅的神情。
「那好吧,雲揚哥哥,你要快點回來啊!」韓吟雪依依不捨的摟著楚雲揚的胳膊。
「啊!」內室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楚雲揚一愣,他聽得出來,這是紫魅的聲音,他連忙一閃身,來到內室門口,正想進門,楚鳳兒卻走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紫魅的聲音從裡面不停的傳出來,聲音裡充滿驚恐,還給人一點瘋癲的感覺。
「鳳兒,怎麼了?」楚雲揚連忙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個很愛美的女人,接受不了自己突然變成一個老太婆的事實。」楚鳳兒平靜的說道。
楚雲揚微微一怔,朝裡面看去,卻只看到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婦,她看著自己枯瘦的雙手,嘴裡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變成這樣了?」楚雲揚有點迷惑,紫魅雖然淫蕩成性,但不得不承認,之前她也是一個絕代佳人,雖然比不上凝月、青璇這種絕色,但也足以讓很多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已經失去所有的功力,自然也就會變老。」楚鳳兒語氣依然平靜,「這也是她應有的下場。」
楚雲揚心神微震,楚鳳兒如此處置紫魅,讓他有點意外。
雖然楚鳳兒沒有直接殺她,但事實上,一旦失去所有功力,紫魅不但會迅速變老,還會很快便走到生命的盡頭,這跟直接殺了她,並沒有太多的區別,甚至比殺了她更讓她痛苦。
如果直接殺了紫魅,她至少還可以保持美麗的容顏而死去,但現在,她卻不得不接受自己成為一個垂危老婦的事實,這對於一向很愛美的紫魅來說,真比殺了她還要痛苦百倍。
「公子,你不喜歡我這麼處置她嗎?」楚鳳兒輕聲問道。
「不是。」楚雲揚搖搖頭,「鳳兒,我既然把她交給你處置,不論你是怎麼處置她,我都不會有意見的。」
「哇,好恐怖啊!」雲筱筱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看到裡面的情況,一臉誇張的樣子說道:「我以後可不要變成這個樣子!」
「筱筱,你要是想一直像現在這樣漂亮,就要用心修煉,不要貪玩。」顧無雙微微一笑說道。
「我很用功的啦!」雲筱筱連忙說道。
「才怪。」韓吟雪嘀咕了一句。
解決紫魅的事情之後,楚雲揚便和楚鳳兒、凝月一起離開天狐仙境,當然,他還帶著李天傲的屍體,因為,他要將李天傲的屍體帶到小虎的墳前祭拜它。
凝月看來很不高興,但還是和楚雲揚一起離開,只是礙於楚鳳兒在場,她一路上也沒說什麼。
楚鳳兒和凝月都不是次來禁仙絕地,所以,再次進入禁仙絕地之時,她們也沒覺得驚訝。
「小虎,雖然有點遲,但是,我終於還是為你討回了公道。」站在小虎的墓前,楚雲揚在心裡默默說道。
楚鳳兒輕輕的撫摸著墓碑,嘴裡喃喃的念叨著一些什麼。
凝月則遠遠的站在一旁,對她來說,這只叫小虎的仙寵畢竟有點陌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所以,她也有點無動於衷。
「鳳兒,你多陪小虎一會吧,我等會來接你。」楚雲揚輕聲說道,說完便朝凝月走去,「我們先走吧!」
「去哪裡?」凝月不高興的問道。
楚雲揚也不說話,一探手將她摟了起來,飛向空中。
「放開我!」凝月呵斥道。
楚雲揚卻沒有理會,摟著凝月飛過一座座山,又飛過一片湖泊,而後緩緩落地,落在一片蔥綠的草原之上。
「你是不是覺得在這裡,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凝月用力從楚雲揚懷中掙脫開來,怒瞪著他,俏臉含霜。
「如果我真是這樣想,上次我又何必放過那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楚雲揚無奈一笑,「你不用擔心,我不會亂來的。」
「那你和鳳兒來祭拜小虎,幹嘛讓我也跟來?」凝月唸唸的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論什麼時候,你都跟我在一起。」楚雲揚看著凝月,深情的說道:「我讓你跟著來,只是想和你更多時間在一起,僅此而已。」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凝月酥胸急劇起伏,顯然是心情很不平靜,「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讓你那荒唐的念頭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