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們這,這是去哪裡?」半空中,孫婷婷緊緊摟著楚雲揚的腰,嬌軀瑟瑟發抖,戰戰兢兢的問道。
「婷婷,別害怕,我們現在去京都,不用多久,你便可以見到你母親的。」楚雲揚柔聲安慰道。
「師傅,我們還是不要去京都了吧?我們,我們回無極門算啦!」孫婷婷小聲說道。
「這不行,你母親病重,你必須回去。」楚雲揚斷然道:「婷婷,你也不用擔心,有師傅在,易天生不能把你怎麼樣的。」
「可是,師傅,我聽說,易天生的修為很高,你,你可能不是他的對手……」孫婷婷怯怯的說道。
「易天生修為是比我高,不過,他也不能奈何我,剛剛我之所以不和他纏鬥,只是擔心他還有幫手。」楚雲揚淡淡一笑,「不過,我若想逃走,他也是不可能追上我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
「師傅,你怎麼知道易天生還有幫手呢?」孫婷婷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問道。
「我也不能肯定,不過,易天生和紫魅一向都在一起,我想,這次紫魅應該也來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剛剛只有易天生一個人出現。」楚雲揚微微沉吟一下說道:「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們在小鎮上停留的時間並不算很長,我們昨晚也是子夜才離開無極門,按理說,易天生不會這麼快就知道我們的行蹤,除非他一直派人盯著我們。」
「師傅,可能,可能只是易天生一個人盯著我們也不一定的。」孫婷婷小聲說道。
「如果是這樣,當然是最好,只是,我不得不防,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倒是可以隨時離開,但現在帶上你,不是那麼方便,如果紫魅和易天生兩人一起出現,我們恐怕是凶多吉少。」楚雲揚一邊加緊朝京都方向飛行,一邊說道。
「師傅,都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孫婷婷幽幽的說道。
「婷婷,別這麼傻,我是你師傅,我照顧你是應當的,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說法。」楚雲揚微微一笑,「好了,別想那麼多,總之你放心,你會順利見到你母親的。」
孫婷婷默默的點了點頭,而楚雲揚看不見的是,孫婷婷的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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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楚雲揚和孫婷婷落在京都城外,看著京都的城門,孫婷婷卻躊躇不前,始終不肯邁出前進的腳步。
「婷婷,你怎麼了?」楚雲揚有點奇怪的問道。
「師傅,你家也在京都,對嗎?」孫婷婷遲疑了一下問道。
「是啊,我家也在這裡。」楚雲揚點點頭,心裡有點感慨,京都對他來說,很熟悉,但這些年,他很少回京都,因此,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又顯得很陌生。
「師傅,那你不回家嗎?」孫婷婷又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婷婷,我先送你回家吧!」楚雲揚想了想說。
本來已經來到家門口,他確實應該回去,見見年邁的父母,見見尚年幼的兒子,還有,福伯的墳前,他也該去看看,只是,之前路上孫婷婷被易天生劫持,讓他此刻更加擔心孫婷婷的安全。
孫婷婷是他唯一的徒弟,如果她落入易天生的手中而受到污辱,那他自然也將顏面無存,當然,楚雲揚其實並不是很在乎顏面的問題,他最在乎的是,孫婷婷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如果受到易天生這種淫魔的摧殘,那是一件讓他難以忍受的事情。
即便孫婷婷不是他的徒弟,只是一個素昧平生的普通少女,只要他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會袖手旁觀,何況,孫婷婷確實是他唯一的徒弟呢?
「師傅,我自己回家就可以的。」孫婷婷細聲細語的說道。
「快走吧,你母親正在等著你呢!」楚雲揚搖搖頭,用命令式的語氣說道。
孫婷婷欲言又止,輕輕點了點頭,終於邁動步子,走進京都城門。
在京都一棟很大的宅子裡,楚雲揚見到了昔日的京都名伶海棠,也就是孫婷婷的母親,昔日的美麗女子,此刻已經芳華不在,從她的臉上,看不到往日的絲毫容光,雖然算起來,海棠的年齡應該並不大,但看起來,她已經是垂垂老婦。
不過,海棠的精神很好,一點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當然,楚雲揚也只是粗略的看了她一眼,隨即便退出房間,她們母女相聚一次不容易,他不想打擾她們。
楚雲揚站在外面的院子裡,這座宅子雖然很大,但卻沒幾個人,到目前為止,他就只見到兩個人,一個便是海棠,而另一個,是在海棠身邊服侍她的丫鬟,總體感覺,這個地方,很清冷,還有一股蕭索的味道。
楚雲揚不禁又想起顧無雙曾經提到的那件事情,昔年為海棠贖身的人,是否真是公孫傑呢?而孫婷婷,是不是真是公孫傑的女兒?
其實,有時候,他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很重要,禍不及妻兒,公孫傑的所作所為,和他的妻女並沒有什麼關係,只不過,問題的關鍵在於,公孫傑可以說是間接死在他手上的。
當然,即便孫婷婷真是公孫傑的女兒,楚雲揚依然覺得,公孫傑的死,是罪有應得,偶爾犯錯可以原諒,一錯再錯且不思悔改,卻是不可原諒的,而公孫傑,就是這種人。
房間裡,孫婷婷和海棠在小聲說話,楚雲揚並沒有去聽她們到底在說什麼,雖然他如果想聽,還是可以聽到的,但他並不想去竊聽人家母女倆的私房話。
母女倆似乎有說不完的體己話,時間在不知不覺之中過去,楚雲揚雖然很想回家去看看,但孫婷婷還沒出來,他也沒法離開,只得在外面耐心等待。
驀然,楚雲揚警覺突起,抬頭望去,幾條人影從外面飛了進來,落在院子裡面,瞬間便將他團團圍住。
楚雲揚心裡一沉,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幾個人會追到京都這裡來,他們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冤家,蕭天行、林秋,還有李天傲。
「你們可真是陰魂不散啊!」楚雲揚用譏嘲的語氣說道,雖然心裡不安,但表面上他還是保持著鎮定。
「楚雲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林秋冷冷的說道。
「林秋,恐怕今天我又要讓你失望了。」楚雲揚微微一笑,「你們也不是次圍攻我了,就憑你們幾個,想殺我,似乎還沒那麼容易。」
「楚雲揚,此一時彼一時,昨天算你運氣好,讓你逃過一劫,不過這裡不是無極門,青璇幫不了你,丁不二也幫不了你,你以為,你還能逃脫嗎?」蕭天行語氣裡帶著一絲絲得意。
聽到蕭天行的話,楚雲揚頓時便感覺到有點不對勁,聽蕭天行的意思,這一切,似乎早已經是他們計劃好的一樣,他們早就料到他會來京都,甚至是早已料到他會來這個宅子,這恐怕不只是他們派人跟蹤他這麼簡單。
「難道說,我來京都,是他們早就設好的局?他們的目的,就是把我單獨引開,讓我身邊沒人能夠幫我?」楚雲揚在心裡暗暗思索,腦子裡出現一個很不好的念頭。
「婷婷說她母親病重,但海棠精神很好,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不久前生過重病的人,難道說,婷婷她……」楚雲揚有點不願意往下想,但卻不由得他不想,這個時候,他也終於對孫婷婷產生了懷疑。
楚雲揚轉身朝廂房門口望去,孫婷婷和她母親出現在門口,她的臉上,已經佈滿淚水。
「師傅,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想這樣,可是,我……」孫婷婷哽咽著說道。
已經不用多說,楚雲揚明白,他的猜測沒有錯,孫婷婷是故意引他到這兒來的。
並沒有太多的憤怒,楚雲揚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問道:「這麼說,公孫傑真是你的父親?」
「師傅,你,你知道啦?」孫婷婷一愣。
「在你拜我為師之前,我便已經懷疑,只不過,畢竟沒有證據,而你確實有著很好的資質,因此,我還是收下了你。」楚雲揚淡然一笑,「婷婷,我想告訴你,你真的做錯了。」
「為父報仇,何錯之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卻是那顯得很蒼老的海棠,「楚雲揚,當你將我夫君折磨而死的那一刻,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這就是因果報應!」
楚雲揚並沒有理會海棠,只是用柔和的語氣對孫婷婷說道:「為父報仇並沒有錯,錯就錯在,你不該和這些人合作,與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婷婷,以你的資質,其實,想要報仇,你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只要你刻苦修煉,我相信有那麼一天,你的修為會趕上我的。」
「師傅,我,我……」孫婷婷淚眼汪汪的看著楚雲揚,突然咬著牙嚷了起來,「師傅,你快跑吧,你不是說,你要是想逃,別人就追不上你嗎?」
「婷婷,你說什麼?你難道不記得我跟你說的話了嗎?」海棠怒斥道。
楚雲揚心裡微微一暖,隨即眼神卻是一凝,他盯著孫婷婷的身後,苦澀一笑,「婷婷,不是我不想跑,只是,我恐怕是沒辦法跑了。」
「師傅,為什麼啊?」孫婷婷嗚咽著問道。
「你看你的後面。」楚雲揚低低的說道。
孫婷婷霍然轉頭,而後便下意識的想要跑,但就在這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動彈。
孫婷婷的身後,站著兩個人,正是易天生和紫魅,而此刻,孫婷婷和她母親海棠,已經落入兩人的手中。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孫婷婷臉色煞白,尖聲問道。
「丫頭,你長得這麼惹人憐愛,更是天生媚骨,資質又這麼出色,可謂是一個千載難逢的上好爐鼎,等你的好師傅死了,你就乖乖跟我走吧!」易天生興奮的說道,雙眼在孫婷婷身上轉個不停,眼中更是閃現著淫慾的光芒。
「快放了婷婷,放了婷婷……」海棠嘶聲嚎叫起來。
「老太婆,鬼叫什麼?很煩啊!」紫魅不高興的說道,突然一掌拍在海棠身上。
海棠悶哼一聲,頓時沒了聲息,生死不明。
「娘,娘……」孫婷婷欲哭無淚。
「婷婷,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說你錯了嗎?」楚雲揚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孫婷婷。
「師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孫婷婷淚眼婆娑,「你不要管我,你一定要逃出去……」
「楚雲揚,你如果敢逃走,那麼,這個丫頭就會和郭曉嵐一樣,而且,我還會將她的屍體,赤裸裸的掛在京都城頭之上!」易天生陰陰一笑,「到時候,誰都會知道,鼎鼎大名的楚雲揚唯一的女弟子,已經受到我易天生的恩寵,我看你顏面何存!」
楚雲揚咬了咬牙,心思電轉,蕭天行和易天生同時現身圍攻他,顯然是不想讓他活著離開,只要他一死,也就沒人知道他們之間的勾當。
而很顯然,他們之前早就計劃好,孫婷婷只要成功將他引到這裡來,便會成為他們的犧牲品。
楚雲揚很清楚,如果他一心一意要逃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果留下來,以一敵五,那將是必死無疑,只是,他能不管孫婷婷,就這麼離開嗎?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走,但是,他發現,他真的做不到這麼理智,雖然孫婷婷落得如此下場有點咎由自取的感覺,但這件事終究也不能完全怪她,何況,和易天生等人相比,孫婷婷就算做了錯事,也只是小事,她的本性,其實還是很善良的,要不然,剛剛也不會要求他獨自逃走。
楚雲揚知道,他不能放棄孫婷婷不管,他現在只能盼望出現奇跡,讓他能夠救出孫婷婷之後,帶著她一起離開。
為了這微乎其微的奇跡,他決定留下來。
於是,他冷冷的掃了五人一眼,有點不屑的說道:「既然想要我死,那麼,你們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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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天行,六品散仙;林秋,八品散仙;李天傲,九品散仙;易天生和紫魅,同樣都有著相當於九品散仙的修為,而楚雲揚,還只不過是三品真人,而他的真正實力,也只是和一個九品散仙相當,剛剛踏入頂尖高手的行列。
而現在,他卻要面對著五個修為都高於他的頂尖高手圍攻,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如今,楚雲揚便是想要絕處求生,而且,不僅僅是求生,他還要救人。
「媚兒,你盡力救人,救到婷婷就馬上帶她走,不要管我。」楚雲揚暗暗對媚兒說道。
「她這麼害你,你為什麼還要管她呢?」媚兒似乎有點不大情願。
「媚兒,她是我的徒弟,我不能不管她……」楚雲揚趕緊向媚兒解釋。
「算啦,不用跟我說,反正你們人類的事情,總是很複雜,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會幫你救她,不過我也會救你的。」媚兒打斷了楚雲揚的話。
「媚兒,今天我們估計是凶多吉少,如果沒法救到婷婷,你就自己先走吧!」楚雲揚想了想,繼續在心裡對媚兒說道。
「我不會不管你的。」媚兒顯得很堅決。
楚雲揚還想說什麼,只是,蕭天行等人已經不給他機會,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一同發起了攻擊。
漫天的飛劍,磅礡的氣勢,瞬間便將楚雲揚壓迫得透不過氣來,甫一交手,他便已經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功,他本來還試圖飛上半空,利用他的優勢來和敵方交手,但很可惜,他甚至連飛行的機會都沒有。
媚兒已經從楚雲揚的肩膀上跳落,它靜靜的坐在地上,此刻卻沒有來幫楚雲揚,它美麗的雙眼,正盯著孫婷婷,只是,此刻孫婷婷還在易天生的手中。
得到早上孫婷婷被媚兒救走的教訓,現在易天生就算向楚雲揚發起攻擊,也用一隻手提著孫婷婷,他可不想重蹈覆轍,讓孫婷婷再被媚兒給救走。
楚雲揚此刻就像是風浪中的一葉孤舟,正承受著狂風巨浪的衝擊,隨時都有翻船的危險。
而蕭天行等五大高手也是一個個興奮莫名,因為,在他們看來,不用多久,他們就可以將楚雲揚擊殺,出一口惡氣。
不論是蕭天行等人,還是楚雲揚,都沒有發現,媚兒的身上,正在發生著驚人的變化。
媚兒嬌小的身軀慢慢變大,狐尾從一變成二,又變成三,變成四……第七條,第八條狐尾也漸漸出現,然而,這卻並不是結束。
媚兒突然仰頭發出一聲奇異的尖叫,伴隨著它這聲尖叫,第九條狐尾倏然冒了出來,九尾天狐,驚艷現世!
媚兒的尖叫,也引起了楚雲揚和蕭天行等人的注意,不過,他們也只是用眼角的餘光看了媚兒一眼,他們此刻還沒有注意到媚兒和以往有什麼不同,而就在這個時候,媚兒美麗的身軀輕靈的一躍,躍向了易天生。
九條狐尾幻化出萬千白影,組成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罩向易天生,速度異常迅速,角度更是異常巧妙,這一瞬間,媚兒的實力似乎突飛猛進,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易天生雖然早就留有一絲餘力來防備媚兒,但他依然是遠遠低估了媚兒此時的能力。
不用說是他,即便是楚雲揚,他也不知道此時的媚兒居然有著遠勝於往日的能力。
一條狐尾狠狠的抽在易天生手臂上,易天生只覺手臂一陣麻木,被他提在手中的孫婷婷頓時便脫手而出,媚兒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將孫婷婷給捲了過來。
這電光石火之間,形勢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楚雲揚和蕭天行等人也很快便反應過來。
楚雲揚心裡大喜,因為眾人分心,加上易天生已經去應付媚兒,他的壓力頓時大大減小,他趕緊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在心裡對媚兒急急說道:「媚兒,快帶婷婷離開這裡!」
只是,媚兒卻沒有聽他的話,它狐尾一甩,將孫婷婷甩到院子的角落,而後,九條狐尾便同時攻向了蕭天行等人,而蕭天行五人頓時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狐尾時而柔韌如絲,時而堅硬如鐵,攻擊方向神出鬼沒,看起來毫無章法,實際上卻是防不勝防。
一時間,楚雲揚和媚兒這一人一狐聯手應對五大高手,居然還不落下風,媚兒實力的突然增長,居然一舉將形勢徹底改變!
「媚兒,我們準備走!」楚雲揚知道已經無法讓媚兒獨自離開,於是便決定一起走,他很清楚,就算暫時他和媚兒能夠與蕭天行等人抗衡,但時間一長,他終究還是會落敗,如今之計,便是趁現在趕緊離開。
媚兒又一次將九條狐尾分別襲向五人,同時將他們的所有攻擊都接了下來,而楚雲揚就抓住這個微小的間隙,猛然躍出包圍圈,閃身來到孫婷婷面前。
孫婷婷此刻正蹲在她母親海棠身邊,一臉焦急的看著打鬥中的眾人,只可惜她修為太低,根本看不清楚情況,而當楚雲揚脫離包圍圈來到她身邊之時,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快,抱起你娘!」楚雲揚低聲急喝道。
聽到楚雲揚的聲音,孫婷婷反應過來,趕緊一把抱起海棠,而就在她抱起海棠的那一瞬間,楚雲揚也摟住了她的柳腰,騰空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