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哼,易天生手捂胸口,張嘴噴出一口血霧,整個人也朝後飛了出去,跌在地上,隨即,他強忍疼痛,從地上飛快躍起,手一揮,順手抓住身邊兩個萬仙門弟子,朝黃裙女子扔了過來,而他則是同時飛速後退。
紫魅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一聲慘叫,倒飛出去,不過,她並不是被震飛,而是自己飛了出去,她沒有絲毫遲疑,便瞬間消失在人群之中,顯然,她此刻是要逃命。
易天生和紫魅的逃命功夫一向都很出色,而那黃裙女子似乎並沒有要置他們於死地的意思,凝月和楚雲揚卻依然在震驚之中,也沒料到易天生和紫魅會這麼快就要逃走,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易天生和紫魅兩人已經遠去,追也來不及了。
紫魅和易天生兩人一走,其他萬仙門弟子自然馬上潰退,瞬間跑個精光。
「媚兒,回來吧,不要追了!」見媚兒還想追上去,楚雲揚趕緊喊道,首惡已逃,追殺這些普通弟子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而凝月顯然也沒有追上去的打算,她看著那突然出現的黃裙女子,眼神中出現幾分迷惑。
楚雲揚心裡卻不僅僅是迷惑,更多的是驚訝,因為他發現,在這個黃裙女子身上,他居然有感覺到一絲莫名其妙的熟悉,而更讓他驚訝的是,他發現,剛剛,玉笛飛出的同時,飛劍也同時出手,從本質上來說,那支玉笛和飛劍並沒有區別。
也就是說,這個女子和他一樣,也能同時駕馭兩柄飛劍一起攻擊,而攻擊力更是要比他強得多!
「請問這位姑娘,尊姓芳名?」楚雲揚抱拳一禮,忍不住問道。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楚少俠又何必在意呢?」黃裙女子聲音異常甜美,「易天生和紫魅目前已經身受重傷,至少要潛修三年時間才能完全恢復,楚少俠和凝月仙子不必擔心。」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凝月感激不盡。」凝月開口說道。
「我剛才雖然有殺死他們的機會,但是,他們現在活著比較好。」黃裙女子輕輕謂歎一聲,「楚少俠多多保重,小女子告辭了!」
「姑娘……」楚雲揚還想說什麼,但剛剛開口,那黃裙女子便已經消失在眼前,而此刻,一縷動人的笛音,又傳進他的耳中,笛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個神秘的黃裙女子,就像是流星一般劃過!
她,到底是誰呢?
楚雲揚不知道,凝月,也不知道。兩人的心中,都已經被疑惑給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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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府。
朱若水靜靜的坐在桌前,兩個時辰過去,楚雲揚依然沒有回來。
「公主。」門口傳來侍女的聲音。
「進來吧。」朱若水隨口說道。
「公主,婢子已經打聽過了。」侍女走了進來,聲音有些遲疑:「駙馬他……」
「駙馬去哪了?不用怕,說實話就是。」朱若水淡淡的說道。
「京都客棧的掌櫃說,駙馬曾經和一個女人一起到客棧,不過,那個女人在客棧只停留了一會,就獨自走了,然後,駙馬兩個時辰之前去過客棧,聽說那個女人離開之後,他也走了。」侍女小聲的說道,「掌櫃也不知道駙馬到底去了哪裡,不過應該是去找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朱若水心裡湧起一股異樣感覺。
「不知道,聽那掌櫃的說,那個女人蒙著面,穿著一身白衣,應該,應該很漂亮。」侍女怯怯的說道。
「白衣,蒙面?」朱若水自言自語,「難道是凝月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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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蕭索,空氣中依然充滿濃烈的血腥味道,一個風華絕代的白衣仙子,一個俊朗不凡的藍衣男子,並肩而立。
「師傅,很晚了,我們走吧!」楚雲揚首先開口說道。
「雲揚,我今晚是不是殺了太多人?」凝月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動人,此刻還帶著幾分忐忑,幾分不安。
「師傅,這些人助紂為虐,本就該死,你不必放在心上。」楚雲揚柔聲說道。
「其實,他們之中,有些人,或許並不該死的。」凝月幽幽一歎,「真正該死的是易天生和紫魅這兩個敗類,可惜,這次又讓他們跑掉了。」
「師傅放心,總有一天,我會除掉這兩個敗類的。」楚雲揚語氣堅定,還充滿信心。
「剛剛那個神秘女子,明明有機會殺掉他們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說他們活著比較好。」凝月低低的說道,「雲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她和你似乎很熟悉似的,她剛才出手,似乎也是為了幫你。」
「師傅,其實,我也覺得,我應該認識她,但事實上,我真的不認識她。」楚雲揚苦笑著搖搖頭,「我肯定以前沒有見過她,剛剛,是我和她次見面。」
凝月輕輕頷首:「我知道,如果你真的見過她,不會不記得她的。」
這個世上,有些女子,是見過一眼之後,就再也無法忘記的,凝月是如此,青璇也是,而剛剛出現的這個神秘女子,同樣也是如此。
「師傅,我們先回京都吧。」沉默片刻,楚雲揚再次提議道。
「也好。」凝月略一遲疑,點點頭,隨即又問道:「雲揚,你父親的病怎麼樣?」
「我爹其實沒有生病。」楚雲揚搖搖頭,心裡卻突然有點不安起來,他離開駙馬府的時候,說過會盡快回去,可是現在,已經快到子夜時分,他還依然在中脈山。
「沒有生病?」凝月有些驚訝,「怎麼回事?」
「爹只是騙我回京都而已。」楚雲揚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我爹和我娘,希望我和若水給他們添一個孫子,所以將我和若水都騙了回來。」
「原來如此。」凝月輕輕哦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
楚雲揚不禁有些失望,他本來還以為凝月會追問下去的,而現在看來,凝月似乎並不是很關心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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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剛過,楚雲揚和凝月便回到京都客棧,雖然已經很晚,但客棧掌櫃依然沒有睡覺,而看到楚雲揚進來,他更是忙不迭的上前來行李。
「駙馬爺,您回來啦?」那掌櫃一臉諂媚的模樣,「公主殿下正找您呢!」
「知道了。」楚雲揚有些不悅,而凝月卻是腳步不停,朝樓上客房走去。
楚雲揚也隨即上樓,跟著凝月一起走進客房。
「雲揚,公主正在找你,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凝月對楚雲揚說道。
「師傅,我……」楚雲揚站在門口,卻沒有離開。
「雲揚,你想說什麼?」凝月有些訝異的看著楚雲揚,在她印象中,楚雲揚很少在她面前吞吞吐吐的。
「師傅,我可以不回去嗎?」楚雲揚咬咬牙說道。
「雲揚,你怎麼了?」凝月有點迷惑起來,楚雲揚現在給她的感覺很奇怪。
「師傅,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可以嗎?」楚雲揚遲疑一會,低低的說道。
「雲揚,現在很晚了,若水還在等你,有什麼明天再說吧!」凝月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她心裡略略有些不安,幾乎是下意識的拒絕了楚雲揚的要求。
「我怕今天不說,以後我就沒機會說了。」楚雲揚低低的說道,「師傅,你知道嗎?其實,我和若水一直以來,都不是真正的夫妻。」
「什麼?」凝月微微一愣。
「當年,我和若水私下達成協議,我們只是假裝成親。」楚雲揚低低的說道,「其實,當初我並不想和若水成親,可是父命難違,所以,當若水提出只是和我做名義上的夫妻之時,我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可是,這些年,據我所知,你和若水感情挺好的,不像是裝的啊?」凝月忍不住說道,雖然她覺得這件事和她並沒有多少關係,但心裡還是有點好奇。
「若水是個很好的女孩子,說真的,我其實對她也很有好感,她身為公主,卻沒有一點公主的架子,雖為天行門出色弟子,但對當時修為低微的我,也沒有看不起的意思。」楚雲揚輕輕一歎,「六年過去,不知不覺,我們之間也有了一些真正的感情,有些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和她到底還是假夫妻,還是真正的夫妻。」
「這樣很好啊,雖然你們以前是假的,但漸漸弄假成真,也沒關係啊,何況,你們倆也很相配。」凝月有些納悶,「怎麼你好像很不開心呢?」
楚雲揚癡癡的看著凝月,嘴唇微微挪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來,他很想告訴她,他雖然對朱若水很有好感,但他的心裡,始終都愛著她,凝月。
似乎感覺到楚雲揚熱辣的眼神,凝月心裡隱隱感覺到一些什麼,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安,稍稍遲疑了一下,她又開口說道:「雲揚,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師傅,你知道嗎?三年前,若水答應過我爹娘,三年後的今天,她會給我們楚家生一個孩子。」楚雲揚依然盯著凝月,喃喃的說道,「若水正在駙馬府等我,她已經做好準備,可是,可是我,我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你,你難道不喜歡若水?」凝月遲疑片刻,開口問了出來,不過,話剛出口,她便有些後悔了,她覺得,以她的身份,是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
「其實,在遇到若水之前,我的心裡,便已烙上另一個女子的身影,這些年,我的心裡,也一直忘不了她。」楚雲揚用灼灼的眼神看著凝月,他終於下定決定,要在這個晚上,表達出他的心意,今晚如果還不說,以後,他可能就沒機會開口了。
「雲揚,你不用和我說這些,畢竟,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想過問,你還是先回去吧。」凝月轉過身,低低的說道,心裡那股不安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她雖然從未有過感情經歷,但她並不傻,她很清楚,楚雲揚在她面前說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
「師傅,這是我的私事,可是,這事也和你有關係的。」楚雲揚看著凝月的背影,整個人突然變得很平靜起來,「實際上,我所愛的女子,就是……」
「閉嘴!」凝月霍然轉身,呵斥道:「不要說了,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師傅,原來,你也感覺到了,對嗎?」楚雲揚燦然一笑,「一直以來,我都不敢說,也不敢表示出來,可是,今晚,我知道,我必須說出來,要不然,我以後都沒有機會,我這一輩子,也將會永遠留著遺憾。」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一向平靜的凝月,此刻也變得有些惱怒起來,語氣帶著忿怒,「雲揚,你應該清楚,我是你的師傅!」
「是的,你是我的師傅,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不敢說,但是,我現在要說,六年前,當我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了你。」楚雲揚語氣微微有些激動,「師傅,這六年裡,我的心裡一直只有你,我心裡愛著的人,也永遠都只有你一個!」
「你!」凝月嬌軀微微有些顫抖,「雲揚,你瘋了是不是?」
「師傅,我沒瘋,但是,如果我不說出來,我只怕總有一天,我會真的瘋掉。」楚雲揚朝前慢慢走了兩步,走到凝月身後,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想要擁抱她的嬌軀,「師傅,我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放棄現在的一切,你答應我,好不好?」
顫抖的雙手即將貼上凝月的柳腰,凝月突然一閃身避開,而後猛然轉身,纖手一揚,啪的一聲脆響,楚雲揚臉上已經挨了一個耳光。
「雲揚,我不管你是一時糊塗,還是怎麼樣,總之,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將你這個荒唐的念頭收起來!」凝月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這一個耳光,是讓你清醒清醒,如果你能想通的話,以後,你還是我的弟子,否則,以後就不要來見我!」
「師傅,我是真心愛你的,你相信我……」楚雲揚顫聲說道。
「閉嘴!」凝月冷聲喝道,隨即語氣微微一緩,「算了,也怪我不小心,讓你看到我的容貌,才會讓你有這種荒唐念頭,我現在就回齊天門,如果你想通了,就去齊天門,繼續當你的問情峰峰主,否則,你就不要回去了。」
或許是不想再給楚雲揚繼續表白的機會,也或許是為了逃避,凝月說完這句話,便閃身出了房間,等楚雲揚來到門外之時,凝月已經無影無蹤。
楚雲揚沒有追,因為他知道追不上,更何況,就算追上凝月,又能如何?其實,他早就料到,凝月不會接受他的,可是,他心裡始終還有著一絲僥倖。
他不後悔在這個時候向凝月表白,只是,這個結果雖然早已料到,但當真正來臨之時,他的心裡依然是痛苦不堪。
「駙馬爺!」掌櫃的聲音從不遠處怯怯的傳來。
「給我兩罈酒,馬上!」楚雲揚轉頭朝掌櫃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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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入愁腸愁更愁,楚雲揚本就不善飲酒,此刻更是易醉,兩罈酒下肚,楚雲揚已經是酩酊大醉,兩眼昏花。
「師傅,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呢?」楚雲揚坐在地上,手上抓著一個空酒罈,低頭喃喃自語。
「雲揚,你怎麼了?」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楚雲揚抬起頭,白衣,長髮,朦朦朧朧之間,依稀便是凝月。
「師傅,是你回來了麼?」楚雲揚喃喃說道,一手撐著背後的床沿,掙扎著起身。
一聲脆響,酒罈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楚雲揚探手將這近在咫尺的女子摟進懷裡,緊緊的摟著。
「師傅,真的是你麼?你願意接受我了嗎?」楚雲揚摟著那柔軟的嬌軀,懷中的嬌軀猛然一顫,楚雲揚身形頓時不穩,腳下一滑,仰頭朝後面倒去。
一聲幽幽的輕歎響起,白衣女子和楚雲揚一起倒在了床上,白衣女子輕輕一揮手,房門自動關上。
六年的思念,六年的愛慕,今朝一齊爆發出來,失而復得的喜悅,讓楚雲揚近乎瘋狂的吻著懷中的女子,兩人身上的衣衫漸漸離體而去,帷帳落下,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伴隨著一聲略帶痛楚的呻吟,兩具青春的肉體緊密的結合在一起,嬌喘微微,落紅點點,一夜巫山雲雨,神女會襄王,好夢終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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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駙馬府。
楚雲揚站在走廊之上,看著不遠處的一盆蘭花發呆,而從他身邊經過的侍女下人,看到楚雲揚這個模樣,卻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在駙馬府的下人看來,自從七天前的那個中午,駙馬和公主一起回來之後,駙馬就顯得有些不正常起來,經常一個人發呆,而公主似乎也對駙馬的這種情況毫不在意,不但如此,她還特意吩咐駙馬府的下人,誰也不得去打擾駙馬發呆。
相比七天之前的惶惶不安,此刻,楚雲揚卻已經平靜許多,但七天前的事情,卻依然歷歷在目。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先是以為做了一場春夢,只是,很快他便知道,那並不是夢,而是真真正正發生的事情,只不過,和他有過一夕歡娛的女子,並不是凝月,而是朱若水。
得知這件事之後,楚雲揚心裡雖然很亂,表面上卻還是很平靜,而朱若水的表現,也讓他一直捉摸不定。
雖然他不記得那天晚上,他把朱若水當成凝月之後對她說過一些什麼,但他可以肯定,朱若水已經知道他和凝月的事情,甚至她也知道,那天晚上,在他的心目中,她只是凝月的代替品,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朱若水丁點也不介意。
楚雲揚對朱若水深感愧疚,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而且,雖然凝月拒絕了他,但他心裡,依然難以忘記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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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流逝著。
當凝月和楚雲揚血洗萬仙門的消息傳遍修仙界的時候,凝月已經回到齊天門,而回到齊天門之後,她卻真正的開始閉門不出,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而當日,手持玉笛重創易天生和紫魅的女子,卻宛如曇花一現,再也沒有出現過,但玉笛仙子的名號,卻已經在修仙界流傳開來。
京都。
楚雲揚卻開始履行著一個丈夫的責任,幾乎每天都陪著朱若水,在外人看來,兩人可以說是形影不離,而只有朱若水知道,楚雲揚晚上從來都沒有上過她的床。
三個月時間轉眼過去,這一日,朱若水感覺很不舒服,宮中太醫檢查之後,帶給她一個好消息,她有喜了。
得知這個消息,不論是宮中還是將軍府,都是一片喜慶,而身體越來越差的當今皇上,也突然精神好了起來。
而楚雲揚心裡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一夜的荒唐,居然就藍田種玉,陰差陽錯的解決了他的難題。
京都局勢漸漸穩定下來,萬仙門遭受嚴重打擊之後,給二皇子的幫助已經相當有限,而天行門那邊,在慕容烈風受罰之後,也一直給太子很有力的,此消彼長之後,太子逐漸掌握絕對優勢,位置已經變得很穩固起來。
十月懷胎,又是七個月過去之後,朱若水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而楚雲揚也終於在他二十五歲這一年,升格成為父親。